第14章 恍如隔世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怒吼，方济吓得整个人怔住，恐惧从后脑勺瞬间蔓延到脚后跟。
佳瓦大喊着“快上树”，刹那间已经闪身攀上两米高的树桠，接着甩下一根粗粗的藤条，砸到了方济的左臂。
“快！抓住藤条！我拉你上来！”
方济醒过神，借着藤条的力，脚掌蹬着树干，也爬到了树桠上。危急情况果然能激发人的潜能啊！
佳瓦不放心，又往上爬了一段距离，再把方济也拉上去。
方济心稍微定了点，往树下看去，只见两只绿莹莹的眼睛，像鬼火一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那双眼睛停在树下，似在直勾勾地盯着树上的可口晚餐。方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冷汗直冒，大气都不敢出，他不知道树底下是个什么动物，心想它肯定发现他们了，要是它爬上树来可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了，那双眼睛绕着树干转了几圈，发出暴躁的吼声。方济听见有指甲挠树干的滋滋声传来，他双臂紧紧环抱着树干，甚至能感受到大树在轻微地颤动。
方济对着佳瓦的方向轻声问：“佳瓦，下面，是什么东西？”
佳瓦站在另一个稍矮点的树杈上，他也在紧张地注视着黑暗里的那双可怕的眼睛。
“别出声！”佳瓦低声回答。
两人就这样，趴在树上，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树下的动静。
“啾~”佳瓦怀中的白鸟突然发出一声长啼，树下的野兽听到这声音更加暴躁起来。野兽用身体撞击着大树，树冠摇晃起来，叶子在簌簌作响。
两人用力地抱住大树，脸也贴在树皮上，只求树下的野兽，撒泼完了，早点离开。
这一等，直等到了天色泛白，那野兽像是没了力气，摇晃着身形进山去了。
两人继续在树上待着，直到天色大亮，方济低头看见地面巴掌大足印，和被挠得七零八落的树皮，不寒而栗。
“你说，它真的走了吗？”方济不确定地问佳瓦，经过昨晚的生死一线，方济对佳瓦的野外生存能力比较信任。
但这次，佳瓦也不敢确定，那野兽，会不会躲在暗处，就等他们下树呢！
又等了片刻，佳瓦说：“我下去看看。”
方济一把拉住他：“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佳瓦抬起头，用他明亮的眼睛望着方济，坚定地说：“再等下去，赶不上阿猎的葬礼了，葬礼要在日中之前完成，还需要祭司大人您去主持。”
说完他又轻松一笑：“那畜生不会爬树，我比它厉害着呢，不会受伤的。”
方济不认同佳瓦的说法，他对佳瓦说：“我知道你很在乎阿猎，但活着的人永远更为重要。我不能看着你去冒险。”
“可他是阿猎！”佳瓦声音有些哽咽，“要不是阿猎，我，我早就饿死了。”
“祭司大人，我一定要在日中之前，把白鸟带回去，这也是我，能为阿猎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方济知道自己没法阻止佳瓦，叹了口气，但仍不放心地扯了根粗藤，将一头交到佳瓦手中，另一头在树干上打了个结。
方济交代佳瓦：“你小心，下树不要走远。我在上面替你看着，要是那畜生来了，我会示警，你立马抓住藤子上树。”
佳瓦重重地点头，将怀中的白鸟交给方济。白鸟挣扎了几下，挣不脱，嘶哑着嗓子叫唤了两声便不闹腾了。
方济一手抓着白鸟，一手紧紧握着藤条，看佳瓦缓缓下树。
手中的鸟儿痛苦地叫了一声，方济才惊觉，自己将鸟儿抓得太紧了，弄疼了鸟儿。
方济稍稍放松了点力道，注意力又回到佳瓦身上。
佳瓦已经落到了地面，他猫着腰，背靠大树，轻轻地移动。
方济全神贯注地盯着四周的草丛，看有没有野兽的动静。
大约十分钟过去了，佳瓦绕着大树转了两个圈圈，没有发现野兽。他试着往更外围探去。
这时，不远处的树影晃动，方济颤着音大叫：“佳瓦！”
佳瓦闻音飞身上树，两人死死盯住还在晃动的树丛。
没多久，那树丛里跳出一只黄毛的猴子。方济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猴儿胆子小，它出现在这里，那畜生肯定走远了！”佳瓦激动地说。
“好！好！”劫后余生，方济大口地喘息着。
佳瓦跳下树，树丛里的黄毛猴子果然害怕得尖叫，转眼跑得没影了。
“祭司大人，快下来吧！安全了！”佳瓦朝方济挥手。
方济抓住藤条，顺着树干滑下去，等双脚落到了地面，他才安下心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祭司大人，你怎么了？”佳瓦担忧地上前查看。
“没事，腿麻了。”方济把双腿伸直，手掌不住地拍打着，想让血液尽快畅通。
胳膊一伸出来，方济自己都吓一跳，只见胳膊内侧全是青紫色的淤斑，和一道道血痕，另一只胳膊也是一样。先前天色昏暗，加上精神高度紧张，没有发现伤痕，这会儿看见了，方济只觉得双臂疼痛难忍。
方济把白鸟交给佳瓦，他准备稍微喘口气就下山，在山上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临行前，方济发现了自己昨天拔的枣树苗，这小树苗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他们藏身的大树底下，像是被踩踏了几遍，叶子都快掉光了。
方济只觉得自己跟这小枣树有些同病相怜，它原本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得好好的，却毫无防备地被人连根拔起，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惨遭蹂躏。
把小树苗攥手里，又寻了根树枝当拐杖，二人开始下山。方济感觉自己的腿又麻又胀又痛，咬着牙一瘸一拐地挪动。
走出了几百米，方济觉得身体不再僵硬，开始加快脚步。
出了树林，二人又回到了太阳炙烤之下。方济揉揉眼睛，恍如隔世。
影子在脚底下，只短短一条，快日中了。
两人对视一眼，扔掉拐杖，抬腿往村落的方向跑去。
“阿猎，我带着白鸟回来了！”
佳瓦抚摸着手中雪白的鸟儿，百感交集。
佳瓦大喊着“快上树”，刹那间已经闪身攀上两米高的树桠，接着甩下一根粗粗的藤条，砸到了方济的左臂。
“快！抓住藤条！我拉你上来！”
方济醒过神，借着藤条的力，脚掌蹬着树干，也爬到了树桠上。危急情况果然能激发人的潜能啊！
佳瓦不放心，又往上爬了一段距离，再把方济也拉上去。
方济心稍微定了点，往树下看去，只见两只绿莹莹的眼睛，像鬼火一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那双眼睛停在树下，似在直勾勾地盯着树上的可口晚餐。方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冷汗直冒，大气都不敢出，他不知道树底下是个什么动物，心想它肯定发现他们了，要是它爬上树来可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了，那双眼睛绕着树干转了几圈，发出暴躁的吼声。方济听见有指甲挠树干的滋滋声传来，他双臂紧紧环抱着树干，甚至能感受到大树在轻微地颤动。
方济对着佳瓦的方向轻声问：“佳瓦，下面，是什么东西？”
佳瓦站在另一个稍矮点的树杈上，他也在紧张地注视着黑暗里的那双可怕的眼睛。
“别出声！”佳瓦低声回答。
两人就这样，趴在树上，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树下的动静。
“啾~”佳瓦怀中的白鸟突然发出一声长啼，树下的野兽听到这声音更加暴躁起来。野兽用身体撞击着大树，树冠摇晃起来，叶子在簌簌作响。
两人用力地抱住大树，脸也贴在树皮上，只求树下的野兽，撒泼完了，早点离开。
这一等，直等到了天色泛白，那野兽像是没了力气，摇晃着身形进山去了。
两人继续在树上待着，直到天色大亮，方济低头看见地面巴掌大足印，和被挠得七零八落的树皮，不寒而栗。
“你说，它真的走了吗？”方济不确定地问佳瓦，经过昨晚的生死一线，方济对佳瓦的野外生存能力比较信任。
但这次，佳瓦也不敢确定，那野兽，会不会躲在暗处，就等他们下树呢！
又等了片刻，佳瓦说：“我下去看看。”
方济一把拉住他：“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佳瓦抬起头，用他明亮的眼睛望着方济，坚定地说：“再等下去，赶不上阿猎的葬礼了，葬礼要在日中之前完成，还需要祭司大人您去主持。”
说完他又轻松一笑：“那畜生不会爬树，我比它厉害着呢，不会受伤的。”
方济不认同佳瓦的说法，他对佳瓦说：“我知道你很在乎阿猎，但活着的人永远更为重要。我不能看着你去冒险。”
“可他是阿猎！”佳瓦声音有些哽咽，“要不是阿猎，我，我早就饿死了。”
“祭司大人，我一定要在日中之前，把白鸟带回去，这也是我，能为阿猎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方济知道自己没法阻止佳瓦，叹了口气，但仍不放心地扯了根粗藤，将一头交到佳瓦手中，另一头在树干上打了个结。
方济交代佳瓦：“你小心，下树不要走远。我在上面替你看着，要是那畜生来了，我会示警，你立马抓住藤子上树。”
佳瓦重重地点头，将怀中的白鸟交给方济。白鸟挣扎了几下，挣不脱，嘶哑着嗓子叫唤了两声便不闹腾了。
方济一手抓着白鸟，一手紧紧握着藤条，看佳瓦缓缓下树。
手中的鸟儿痛苦地叫了一声，方济才惊觉，自己将鸟儿抓得太紧了，弄疼了鸟儿。
方济稍稍放松了点力道，注意力又回到佳瓦身上。
佳瓦已经落到了地面，他猫着腰，背靠大树，轻轻地移动。
方济全神贯注地盯着四周的草丛，看有没有野兽的动静。
大约十分钟过去了，佳瓦绕着大树转了两个圈圈，没有发现野兽。他试着往更外围探去。
这时，不远处的树影晃动，方济颤着音大叫：“佳瓦！”
佳瓦闻音飞身上树，两人死死盯住还在晃动的树丛。
没多久，那树丛里跳出一只黄毛的猴子。方济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猴儿胆子小，它出现在这里，那畜生肯定走远了！”佳瓦激动地说。
“好！好！”劫后余生，方济大口地喘息着。
佳瓦跳下树，树丛里的黄毛猴子果然害怕得尖叫，转眼跑得没影了。
“祭司大人，快下来吧！安全了！”佳瓦朝方济挥手。
方济抓住藤条，顺着树干滑下去，等双脚落到了地面，他才安下心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祭司大人，你怎么了？”佳瓦担忧地上前查看。
“没事，腿麻了。”方济把双腿伸直，手掌不住地拍打着，想让血液尽快畅通。
胳膊一伸出来，方济自己都吓一跳，只见胳膊内侧全是青紫色的淤斑，和一道道血痕，另一只胳膊也是一样。先前天色昏暗，加上精神高度紧张，没有发现伤痕，这会儿看见了，方济只觉得双臂疼痛难忍。
方济把白鸟交给佳瓦，他准备稍微喘口气就下山，在山上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临行前，方济发现了自己昨天拔的枣树苗，这小树苗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他们藏身的大树底下，像是被踩踏了几遍，叶子都快掉光了。
方济只觉得自己跟这小枣树有些同病相怜，它原本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得好好的，却毫无防备地被人连根拔起，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惨遭蹂躏。
把小树苗攥手里，又寻了根树枝当拐杖，二人开始下山。方济感觉自己的腿又麻又胀又痛，咬着牙一瘸一拐地挪动。
走出了几百米，方济觉得身体不再僵硬，开始加快脚步。
出了树林，二人又回到了太阳炙烤之下。方济揉揉眼睛，恍如隔世。
影子在脚底下，只短短一条，快日中了。
两人对视一眼，扔掉拐杖，抬腿往村落的方向跑去。
“阿猎，我带着白鸟回来了！”
佳瓦抚摸着手中雪白的鸟儿，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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