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既来之则安之
回到阿猎住处，方济看见阿织拿着米，正对着空水罐发愁。
方济找她拿了一大一小两个罐子。
走出门，把小罐子往佳瓦怀里一塞，抱着大罐子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去。
“祭司大人，大人......”佳瓦边喊边追过来。
方济心想着：小Java肯定是被尊卑思想毒害，不愿我拿大罐子他拿小的，但我可是来自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理应弘扬尊老爱幼的优秀传统，照顾下这个还不到一米五的小孩子。
思及此，方济的步伐跨得更大了。
身后的佳瓦跑得更急了，“祭司大人！错了！”
方济停下脚步，“什么错了？”
佳瓦上气不接下气：“路，错了！”
方济有些尴尬，他照着来时的路走了。
不过仍面不改色地说：“不早说，快带路吧。”
这时太阳已经偏到了树梢，树影被拉得很长。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树影里穿梭，上有蝉鸣鸟叫，下有红花绿草，野趣十足是吧？
方济告诉你，错了，大错特错！
方济已经数不清身上被蚊子叮了几个包，还有看着柔弱的矮草，叶子上带着锯齿呢，刺啦一下，就给你腿上来一条血珠子。
方济发誓，一定要给自己整一条长裤！再也不要穿这娘里娘气，且不安全的短裙了！
佳瓦带着方济来到山脚下，那里有个小水坑，大家都是在水坑里取水喝。
方济让佳瓦舀点水给他洗了洗手，然后捧了几捧水喝下，瞬时觉得通体舒畅，这纯天然无污染的山泉水真是好啊！可惜水坑太小了，大家取了一天的水，这会儿水快见底了，不然方济还想打点水在附近冲个凉呢！
佳瓦告诉方济，到了第二天早上，坑里的水又会满上的。
两人把罐子装满，踩着夕阳往回走。
方济问了在阿猎家中没问出的话：
“阿织是阿猎的妻子吗？”
佳瓦一脸雾水：“妻子是什么？”
“额，可能这里还没这个词，夫人？”
佳瓦仍表示没听过这个词。
“太太？”
佳瓦继续摇头。
“老婆？”
还是摇头。
“贱内？”
见到摇头不止的佳瓦，方济换了个问法
“阿猎和阿织成亲了吗？”
怕佳瓦不理解，又继续说：“或者叫结婚、成婚。”
佳瓦依旧摇头。
方济觉得有点奇怪，没结婚，可那阿织明显怀着孩子，又毫不避嫌地照顾阿猎。
于是，他问出了心中的猜想：“那，阿织是阿猎的，情人了？”
佳瓦又摇头：“什么是情人？”
“阿织肚子里孩子的爹总是阿猎吧？”说完方济又觉尴尬，自己怎么跟一个孩子讨论这些呢。
佳瓦果然懵懵懂懂：“阿织的孩子，就是阿织的，爹是什么？”
“爹就是……不会吧，你连爹也不知道？”方济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母系社会！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方济继续问：“咱们白鸟部，谁说了算？”
“祭司大人！”
“咳咳，除了我呢，还有哪些人，也比较有权威？”
佳瓦抓耳挠腮。
“嗯？不懂？那这么问你吧，那大屋里住的是谁？还有大屋后面的小茅草屋住的都是什么人？”
这下佳瓦终于能答上话了。
“大屋住的是阿育，和弟弟妹妹。”
“大屋后面，有司农大人，阿采、阿织、阿猎、司陶、阿桑、司造、阿防，还有祭司大人。”
方济听完，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计较。这些名字，听起来都是和职位相关的。大屋里住着的阿育，可能就是这个部落的女首领。只是不知道方济刚穿来时，见到的那个鸟毛怪，是哪位大人。
“对了，你说你的名字，是阿育取的？阿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每天都在做什么？”
佳瓦眼神明亮，眉飞色舞地说：“阿育，阿育最好！好多弟弟妹妹，一起吃饭，玩耍！”
结合大屋里孩童的哭闹声，以及，在部落其他地方都没见到孩童，方济猜想，这个部落所有的孩子都放在阿育的大屋里，集中抚养。或许这些孩子连母亲是谁都不清楚，不知道父亲再正常不过了。
那这个白鸟部，算是母系社会吗？方济转而又释怀，母系、父系，都是后人给下的定义，而真实历史的复杂程度，多元程度，远远不是一两个词语可以概括的。
就目前知道的情况，方济稍加分析，得出一个粗泛的结论：白鸟部是一个信仰天神而血缘关系淡薄的定居原始部落，其内部分工明确，贫富分化，有等级制度。他们会种稻子，会建造木架构泥土墙的茅草屋，会保留火种，会制陶，会纺织制衣，会编制竹席，会磨制石器，会打猎。总体来说，条件还不错哈！
方济忽然放宽了心，既来之则安之！好歹自己有着现代人的见识，又挂着祭司的身份，生存下去，应当不难！
想到这里，方济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豪情，他一手抱着罐子，另一只手“啪”地拍在佳瓦肩膀上，吓得佳瓦怀里的水罐子差点摔了。
“小Java，跟着哥混，哥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佳瓦用他稚嫩的肩膀，承受了祭司大人突如其来的热情。
小佳瓦不知道祭司大人心境的变化，他只知道，祭司大人看起来很开心，那么，他也从心底里感到开心。
俩人把水送到阿猎家时，已经闻到了米汤的香味。阿织回自己家里取了半罐水过来煮粥。
阿猎依旧昏睡不醒，高烧不退，方济心里也没有底。
看屋里疲倦的锤子和柔弱的孕妇阿织，方济把佳瓦留下来照顾阿猎。
太阳已经落下山去，幸好月亮够大，勉强能照清路面。
方济踩着尚有余温的路面，听着夏夜里的虫鸣，见着不时飞过眼前的萤火，感受着习习晚风，仿佛自己的呼吸，在与这个世界一呼一应，这种感觉很玄妙，也很令方济惊奇和欣喜。
独自回到自己的小屋，推开门，方济敏锐地觉察到，房间有人。
“谁在那里？”方济大喝一声。
方济找她拿了一大一小两个罐子。
走出门，把小罐子往佳瓦怀里一塞，抱着大罐子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去。
“祭司大人，大人......”佳瓦边喊边追过来。
方济心想着：小Java肯定是被尊卑思想毒害，不愿我拿大罐子他拿小的，但我可是来自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理应弘扬尊老爱幼的优秀传统，照顾下这个还不到一米五的小孩子。
思及此，方济的步伐跨得更大了。
身后的佳瓦跑得更急了，“祭司大人！错了！”
方济停下脚步，“什么错了？”
佳瓦上气不接下气：“路，错了！”
方济有些尴尬，他照着来时的路走了。
不过仍面不改色地说：“不早说，快带路吧。”
这时太阳已经偏到了树梢，树影被拉得很长。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树影里穿梭，上有蝉鸣鸟叫，下有红花绿草，野趣十足是吧？
方济告诉你，错了，大错特错！
方济已经数不清身上被蚊子叮了几个包，还有看着柔弱的矮草，叶子上带着锯齿呢，刺啦一下，就给你腿上来一条血珠子。
方济发誓，一定要给自己整一条长裤！再也不要穿这娘里娘气，且不安全的短裙了！
佳瓦带着方济来到山脚下，那里有个小水坑，大家都是在水坑里取水喝。
方济让佳瓦舀点水给他洗了洗手，然后捧了几捧水喝下，瞬时觉得通体舒畅，这纯天然无污染的山泉水真是好啊！可惜水坑太小了，大家取了一天的水，这会儿水快见底了，不然方济还想打点水在附近冲个凉呢！
佳瓦告诉方济，到了第二天早上，坑里的水又会满上的。
两人把罐子装满，踩着夕阳往回走。
方济问了在阿猎家中没问出的话：
“阿织是阿猎的妻子吗？”
佳瓦一脸雾水：“妻子是什么？”
“额，可能这里还没这个词，夫人？”
佳瓦仍表示没听过这个词。
“太太？”
佳瓦继续摇头。
“老婆？”
还是摇头。
“贱内？”
见到摇头不止的佳瓦，方济换了个问法
“阿猎和阿织成亲了吗？”
怕佳瓦不理解，又继续说：“或者叫结婚、成婚。”
佳瓦依旧摇头。
方济觉得有点奇怪，没结婚，可那阿织明显怀着孩子，又毫不避嫌地照顾阿猎。
于是，他问出了心中的猜想：“那，阿织是阿猎的，情人了？”
佳瓦又摇头：“什么是情人？”
“阿织肚子里孩子的爹总是阿猎吧？”说完方济又觉尴尬，自己怎么跟一个孩子讨论这些呢。
佳瓦果然懵懵懂懂：“阿织的孩子，就是阿织的，爹是什么？”
“爹就是……不会吧，你连爹也不知道？”方济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母系社会！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方济继续问：“咱们白鸟部，谁说了算？”
“祭司大人！”
“咳咳，除了我呢，还有哪些人，也比较有权威？”
佳瓦抓耳挠腮。
“嗯？不懂？那这么问你吧，那大屋里住的是谁？还有大屋后面的小茅草屋住的都是什么人？”
这下佳瓦终于能答上话了。
“大屋住的是阿育，和弟弟妹妹。”
“大屋后面，有司农大人，阿采、阿织、阿猎、司陶、阿桑、司造、阿防，还有祭司大人。”
方济听完，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计较。这些名字，听起来都是和职位相关的。大屋里住着的阿育，可能就是这个部落的女首领。只是不知道方济刚穿来时，见到的那个鸟毛怪，是哪位大人。
“对了，你说你的名字，是阿育取的？阿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每天都在做什么？”
佳瓦眼神明亮，眉飞色舞地说：“阿育，阿育最好！好多弟弟妹妹，一起吃饭，玩耍！”
结合大屋里孩童的哭闹声，以及，在部落其他地方都没见到孩童，方济猜想，这个部落所有的孩子都放在阿育的大屋里，集中抚养。或许这些孩子连母亲是谁都不清楚，不知道父亲再正常不过了。
那这个白鸟部，算是母系社会吗？方济转而又释怀，母系、父系，都是后人给下的定义，而真实历史的复杂程度，多元程度，远远不是一两个词语可以概括的。
就目前知道的情况，方济稍加分析，得出一个粗泛的结论：白鸟部是一个信仰天神而血缘关系淡薄的定居原始部落，其内部分工明确，贫富分化，有等级制度。他们会种稻子，会建造木架构泥土墙的茅草屋，会保留火种，会制陶，会纺织制衣，会编制竹席，会磨制石器，会打猎。总体来说，条件还不错哈！
方济忽然放宽了心，既来之则安之！好歹自己有着现代人的见识，又挂着祭司的身份，生存下去，应当不难！
想到这里，方济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豪情，他一手抱着罐子，另一只手“啪”地拍在佳瓦肩膀上，吓得佳瓦怀里的水罐子差点摔了。
“小Java，跟着哥混，哥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佳瓦用他稚嫩的肩膀，承受了祭司大人突如其来的热情。
小佳瓦不知道祭司大人心境的变化，他只知道，祭司大人看起来很开心，那么，他也从心底里感到开心。
俩人把水送到阿猎家时，已经闻到了米汤的香味。阿织回自己家里取了半罐水过来煮粥。
阿猎依旧昏睡不醒，高烧不退，方济心里也没有底。
看屋里疲倦的锤子和柔弱的孕妇阿织，方济把佳瓦留下来照顾阿猎。
太阳已经落下山去，幸好月亮够大，勉强能照清路面。
方济踩着尚有余温的路面，听着夏夜里的虫鸣，见着不时飞过眼前的萤火，感受着习习晚风，仿佛自己的呼吸，在与这个世界一呼一应，这种感觉很玄妙，也很令方济惊奇和欣喜。
独自回到自己的小屋，推开门，方济敏锐地觉察到，房间有人。
“谁在那里？”方济大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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