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七）
下楼以后，周铭皓说，“杯子拿回去让郑兴昀做指纹鉴别。”
林丰，“你怀疑他？”
周铭皓，“说不上来，但感觉他有点怪怪的，我在怀疑他是不是知道田今喻碰毒品的事。”
林丰，“确实，那小子一说什么不该碰的东西，给我吓一跳。”
“还有他手上的伤。张桥说过，死者死前曾与人有肢体上的冲突。目前有杀人动机的人我们还没有找到，难道就是普通的抢劫杀人吗？可他身上的东西都在。不过，手机没有找到。”
林丰，“但我觉得同事关系，周冲不一定知道他吸毒，不然周冲万一捅到老板那里，田今喻工作丢了怎么办，更何况，这还不只是丢工作的事情。”
“可能吧，先查，能排除也是好的。”
“知道了，你先走着，我去开车，真是高峰期，车我停的还挺远。”
周铭皓点点头。
周铭皓漫无目的地压着马路，慢慢远离了和谐广场，远离了吵闹的人群，远离了喧闹嘈杂的主路，走进了一条相对安静的小路。
涉及毒品的案子，周铭皓早已不是第一次接触了，可是，有关于毒品的案子，最后的结局都并不好。比如，刚进重案组不到一年，那次周铭皓都还没有能力接触到核心内容，只是做了些外围的工作，就经历过与子弹擦肩而过的场面。再比如，上一次，他亲眼看着，入组以来对他照顾有加的组长死在他的身边。虽然是他发现了组长和贩毒团伙的秘密，也是他向领导反映了组长的事情，可是危机时刻，保护他安全的，还是组长。这次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但是如今，他毕竟是组长，不管自己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未来会有什么样的麻烦，目前，他也要顾好手底下这些人。可是仔细想想，自己借着组长立了功，还当上了组长，这是自己想得到的吗。打心底说起来，他并没有这么大的追求，可是，不管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确实必须要走到这一步，要接触更大的案子，要接触更核心的东西，才能更方便查出他想要了解的真相。
周铭皓想着，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警察的，是为了维护正义吗？是为了保护受害者？或是找出凶手吗？似乎，自己从来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毕竟，自己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一直以来，就只是，想要查出当年老师被杀的真相，只有做了警察，才有机会查清楚真相。就从这一点说起来，自己还真是心怀不轨！
“你！你住手——”
寂静的小路突然传来一声大喊，黑夜的寂静被打破，也将周铭皓的思绪拉回现实。声音落下，街道又回归以往的寂静，但肢体冲撞的声音仍然若隐若现，周铭皓顺着声音跑去。
这是一条偏僻的小路，微弱的路灯将人的影子拉长，周铭皓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的身影，可是他看不清两人的脸，夜晚，微弱的灯光、影子，眼前的场景与脑海中的场景重合，一时之间，周铭皓居然分不清哪个是现在，哪个是十几年前他躲在房门外看到老师被杀的场景，然后，他慢慢失去了意识……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迷茫地看了看周围的场景，还在想自己这是在哪，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看，记录里，周铭皓只记到了晚上要去见周冲的事情。小慈纳闷：那这是见完了还是没见呢？
“啊——”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小慈顺着声音过去，看到一个手握匕首的年轻人，看着躺在面前的人不知所措。
小慈慢慢往前走去，年轻人察觉到有人走来，双手握紧匕首准备冲过来，小慈欠身一躲，抓住年轻人的胳膊，打掉了手中的匕首，年轻人又吵闹着准备冲上来，小慈握紧拳头朝年轻人脸上狠狠打了一拳，年轻人身体不稳倒在了地上，向后退了几步，跑走了。
小慈，“没点功夫还敢杀人了嗨。”小慈正准备拾起匕首突然想起周铭皓说的不能直接接触凶器，于是拿卫生纸一包，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中刀的是个四十多岁再往上的中年大叔，大叔还有意识，想来伤口没有很深。
“大叔你怎么样？”小慈扶起大叔。
大叔捂着伤口，冷汗从额头上滴落，“没...没什么大碍，皮肉伤。就是，还挺疼的。”
“大叔我帮你叫救护车。”
“不...不用了，没...没那么严重...”还没说完，大叔倒抽了一口气。
“说话都结巴了还说没事？”
“真...真的不用...”
“那你这伤口不管也不行啊，那该怎么办呢？”小慈正想着，林丰突然打来了电话，“铭皓，你在哪呢？”
“林丰，我救了一个大叔，大叔受了伤，但他不去医院。你快想办法给他包扎一下伤口。”
这个语气...又是...
林丰摇了摇头，“你在哪？”
“我...这里没有路标啊...大叔，我们在哪你知道吗？”
“红山路往北的一个小路。”
“林丰，你听到了吗？这里人很少，灯还很黑。虽然我也不害怕吧，但这里有个流血的大叔，你还是快点来吧。”
林丰忍不住吐槽，怎么走到那个偏僻地方了？但是嘴上还是说着，“我马上到。”
小慈脱下身上的外套，捂在大叔的伤口上。
“你的衣服上，会沾到血的。”
“没事，我不介意...”周铭皓肯定也不会介意，他见血的场面可比我多。
“大叔，袭击你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以前没见过。”
“他为什么袭击你啊？”
“我...我也不清楚。”
“那你就任由他给你一刀？”
“我...我年纪大了，没躲过去。”
大叔的眼神飘来飘去，小慈盯着大叔的眼睛看了半天，补刀道，“你真不会撒谎。”
林丰匆匆赶过来，“怎么样？”
“好慢啊！”小慈吐槽。
林丰看了看他的神态，确认是小慈没有错。但眼下伤者为重，扶起坐在台阶上的伤者，“我送你去医院。”
“他不去。”
林丰看了看伤口，还好，伤口不深，“那回队里，我替你包扎。”
受伤大叔，“我...我的车还在附近。”
“什么时候还管车？”
“那...我让司机开回去吧。”
还有司机？有钱人。林丰想。
上车之后，受伤大叔给司机发了条短信。林丰，“伤你的人，你看清长相了吗？”
“太...太黑了，没看清。”
“为什么伤你？”
“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问过了。”小慈补充道。
下车后，受伤大叔看着眼前警局的标志，愣了一下。
林丰看着他的眼神，“碰上警察，算你运气好。”
受伤大叔苦笑了一下，“是...是啊...”
替他包扎完以后，林丰说，“今晚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你好点了，我再详细问今晚的事情。”他又看向小慈，“那个，你跟我出来一下。”
小慈，“哦。”
林丰问，“那个...刚才发生什么了？这...怎么回事？”
“就是我醒了以后，突然听见了尖叫，我就赶紧跑过去，那个人看到，还拿着刀向我冲过来，我就给他打跑了。然后我就去看了看中刀的大叔，皮肉伤，没有多重，而且他说不想去医院，那不去就算了，然后我就想给你打电话把人领回来，就这样。”
“哦...那因为什么事...啊对，他不愿意说。那...”林丰挠挠头，“那你是怎么回事？”
“我...可能是周铭皓又看到什么不想看的了吧...”小慈伸了个懒腰，“你还有事吗，没事我睡会儿。”
林丰看了看时间，23：45，确实挺晚了，“今晚你不回去了吗？”
“不回了，就在这凑合一晚吧。啊，对了，最近有什么案子了吗？我看到周铭皓的手机里记着，去见周冲，是见完了还是没见完？还有，沈晗最近没有来吗？她知道我出来的话，会不会又要找我问东问西的。你先别告诉她。”
“……”林丰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先回答什么，“那个...不是...我们最近案子都没什么进展，又是和毒...不...又是挺棘手的案子，你这个时候出来，真是...”
“喂！说的是我很想出来一样，每次出来都要替周铭皓善后...反正，你快给我说说案子的情况，不然我可糊弄不过去。”
“……行吧。”林丰非常仔细地给小慈讲述了尸体发现的情况，目前询问过的证人、同事，现有的证据，今晚和周冲谈话的内容，还有这件案子涉及毒品，可大可小，让小慈务必要小心谨慎，给小慈说的脑袋都大了。
林丰，“对了，今晚铭皓让我取回了周冲的指纹，和凶器上发现的指纹进行比对。”
“周铭皓怀疑他？”小慈问，“什么理由啊？”
“就我刚才说的，他今天晚上的话，还有他手上的伤。”
“他觉得这伤有可能是周冲在殴打田今喻时，用劲过猛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算了，今天先这样了。”小慈走到沙发前，顺势躺下，“我先休息了，明天上班再说。”
林丰，“好吧，那就先这样。”
“你今晚也不回家了？”
“都这个时间了，我就在这将就一下了。”
“那你去和受伤的大叔待一起吧，他那么不配合，别半夜醒来再偷偷跑了。”
林丰觉得，他说的也对，问什么都不回答，确实有问题。
“知道了。”林丰走出办公室。
林丰，“你怀疑他？”
周铭皓，“说不上来，但感觉他有点怪怪的，我在怀疑他是不是知道田今喻碰毒品的事。”
林丰，“确实，那小子一说什么不该碰的东西，给我吓一跳。”
“还有他手上的伤。张桥说过，死者死前曾与人有肢体上的冲突。目前有杀人动机的人我们还没有找到，难道就是普通的抢劫杀人吗？可他身上的东西都在。不过，手机没有找到。”
林丰，“但我觉得同事关系，周冲不一定知道他吸毒，不然周冲万一捅到老板那里，田今喻工作丢了怎么办，更何况，这还不只是丢工作的事情。”
“可能吧，先查，能排除也是好的。”
“知道了，你先走着，我去开车，真是高峰期，车我停的还挺远。”
周铭皓点点头。
周铭皓漫无目的地压着马路，慢慢远离了和谐广场，远离了吵闹的人群，远离了喧闹嘈杂的主路，走进了一条相对安静的小路。
涉及毒品的案子，周铭皓早已不是第一次接触了，可是，有关于毒品的案子，最后的结局都并不好。比如，刚进重案组不到一年，那次周铭皓都还没有能力接触到核心内容，只是做了些外围的工作，就经历过与子弹擦肩而过的场面。再比如，上一次，他亲眼看着，入组以来对他照顾有加的组长死在他的身边。虽然是他发现了组长和贩毒团伙的秘密，也是他向领导反映了组长的事情，可是危机时刻，保护他安全的，还是组长。这次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但是如今，他毕竟是组长，不管自己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未来会有什么样的麻烦，目前，他也要顾好手底下这些人。可是仔细想想，自己借着组长立了功，还当上了组长，这是自己想得到的吗。打心底说起来，他并没有这么大的追求，可是，不管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确实必须要走到这一步，要接触更大的案子，要接触更核心的东西，才能更方便查出他想要了解的真相。
周铭皓想着，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警察的，是为了维护正义吗？是为了保护受害者？或是找出凶手吗？似乎，自己从来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毕竟，自己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一直以来，就只是，想要查出当年老师被杀的真相，只有做了警察，才有机会查清楚真相。就从这一点说起来，自己还真是心怀不轨！
“你！你住手——”
寂静的小路突然传来一声大喊，黑夜的寂静被打破，也将周铭皓的思绪拉回现实。声音落下，街道又回归以往的寂静，但肢体冲撞的声音仍然若隐若现，周铭皓顺着声音跑去。
这是一条偏僻的小路，微弱的路灯将人的影子拉长，周铭皓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的身影，可是他看不清两人的脸，夜晚，微弱的灯光、影子，眼前的场景与脑海中的场景重合，一时之间，周铭皓居然分不清哪个是现在，哪个是十几年前他躲在房门外看到老师被杀的场景，然后，他慢慢失去了意识……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迷茫地看了看周围的场景，还在想自己这是在哪，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看，记录里，周铭皓只记到了晚上要去见周冲的事情。小慈纳闷：那这是见完了还是没见呢？
“啊——”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小慈顺着声音过去，看到一个手握匕首的年轻人，看着躺在面前的人不知所措。
小慈慢慢往前走去，年轻人察觉到有人走来，双手握紧匕首准备冲过来，小慈欠身一躲，抓住年轻人的胳膊，打掉了手中的匕首，年轻人又吵闹着准备冲上来，小慈握紧拳头朝年轻人脸上狠狠打了一拳，年轻人身体不稳倒在了地上，向后退了几步，跑走了。
小慈，“没点功夫还敢杀人了嗨。”小慈正准备拾起匕首突然想起周铭皓说的不能直接接触凶器，于是拿卫生纸一包，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中刀的是个四十多岁再往上的中年大叔，大叔还有意识，想来伤口没有很深。
“大叔你怎么样？”小慈扶起大叔。
大叔捂着伤口，冷汗从额头上滴落，“没...没什么大碍，皮肉伤。就是，还挺疼的。”
“大叔我帮你叫救护车。”
“不...不用了，没...没那么严重...”还没说完，大叔倒抽了一口气。
“说话都结巴了还说没事？”
“真...真的不用...”
“那你这伤口不管也不行啊，那该怎么办呢？”小慈正想着，林丰突然打来了电话，“铭皓，你在哪呢？”
“林丰，我救了一个大叔，大叔受了伤，但他不去医院。你快想办法给他包扎一下伤口。”
这个语气...又是...
林丰摇了摇头，“你在哪？”
“我...这里没有路标啊...大叔，我们在哪你知道吗？”
“红山路往北的一个小路。”
“林丰，你听到了吗？这里人很少，灯还很黑。虽然我也不害怕吧，但这里有个流血的大叔，你还是快点来吧。”
林丰忍不住吐槽，怎么走到那个偏僻地方了？但是嘴上还是说着，“我马上到。”
小慈脱下身上的外套，捂在大叔的伤口上。
“你的衣服上，会沾到血的。”
“没事，我不介意...”周铭皓肯定也不会介意，他见血的场面可比我多。
“大叔，袭击你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以前没见过。”
“他为什么袭击你啊？”
“我...我也不清楚。”
“那你就任由他给你一刀？”
“我...我年纪大了，没躲过去。”
大叔的眼神飘来飘去，小慈盯着大叔的眼睛看了半天，补刀道，“你真不会撒谎。”
林丰匆匆赶过来，“怎么样？”
“好慢啊！”小慈吐槽。
林丰看了看他的神态，确认是小慈没有错。但眼下伤者为重，扶起坐在台阶上的伤者，“我送你去医院。”
“他不去。”
林丰看了看伤口，还好，伤口不深，“那回队里，我替你包扎。”
受伤大叔，“我...我的车还在附近。”
“什么时候还管车？”
“那...我让司机开回去吧。”
还有司机？有钱人。林丰想。
上车之后，受伤大叔给司机发了条短信。林丰，“伤你的人，你看清长相了吗？”
“太...太黑了，没看清。”
“为什么伤你？”
“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问过了。”小慈补充道。
下车后，受伤大叔看着眼前警局的标志，愣了一下。
林丰看着他的眼神，“碰上警察，算你运气好。”
受伤大叔苦笑了一下，“是...是啊...”
替他包扎完以后，林丰说，“今晚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你好点了，我再详细问今晚的事情。”他又看向小慈，“那个，你跟我出来一下。”
小慈，“哦。”
林丰问，“那个...刚才发生什么了？这...怎么回事？”
“就是我醒了以后，突然听见了尖叫，我就赶紧跑过去，那个人看到，还拿着刀向我冲过来，我就给他打跑了。然后我就去看了看中刀的大叔，皮肉伤，没有多重，而且他说不想去医院，那不去就算了，然后我就想给你打电话把人领回来，就这样。”
“哦...那因为什么事...啊对，他不愿意说。那...”林丰挠挠头，“那你是怎么回事？”
“我...可能是周铭皓又看到什么不想看的了吧...”小慈伸了个懒腰，“你还有事吗，没事我睡会儿。”
林丰看了看时间，23：45，确实挺晚了，“今晚你不回去了吗？”
“不回了，就在这凑合一晚吧。啊，对了，最近有什么案子了吗？我看到周铭皓的手机里记着，去见周冲，是见完了还是没见完？还有，沈晗最近没有来吗？她知道我出来的话，会不会又要找我问东问西的。你先别告诉她。”
“……”林丰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先回答什么，“那个...不是...我们最近案子都没什么进展，又是和毒...不...又是挺棘手的案子，你这个时候出来，真是...”
“喂！说的是我很想出来一样，每次出来都要替周铭皓善后...反正，你快给我说说案子的情况，不然我可糊弄不过去。”
“……行吧。”林丰非常仔细地给小慈讲述了尸体发现的情况，目前询问过的证人、同事，现有的证据，今晚和周冲谈话的内容，还有这件案子涉及毒品，可大可小，让小慈务必要小心谨慎，给小慈说的脑袋都大了。
林丰，“对了，今晚铭皓让我取回了周冲的指纹，和凶器上发现的指纹进行比对。”
“周铭皓怀疑他？”小慈问，“什么理由啊？”
“就我刚才说的，他今天晚上的话，还有他手上的伤。”
“他觉得这伤有可能是周冲在殴打田今喻时，用劲过猛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算了，今天先这样了。”小慈走到沙发前，顺势躺下，“我先休息了，明天上班再说。”
林丰，“好吧，那就先这样。”
“你今晚也不回家了？”
“都这个时间了，我就在这将就一下了。”
“那你去和受伤的大叔待一起吧，他那么不配合，别半夜醒来再偷偷跑了。”
林丰觉得，他说的也对，问什么都不回答，确实有问题。
“知道了。”林丰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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