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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雨燕

    大学生活如此多矫,引无数蛀虫竞折腰!

    自从和雅娟在草丛的那一夜交流之后,我已经告别蛀虫般的生活,开始努力向模范学生靠拢,一个多月来,零旷课记录,零迟到早退,零酗酒赌博,零……适量的电脑消遣,这一切本应正常的异常行为,却惨遭宿舍众禽兽的鄙视,乃至将当我外星人般处理。

    某一节英语课上,我习惯性地趴在桌上,面生的老师就嚷嚷开了——那位新来的同学,上课睡觉可不行哦!当时我才深刻体会到何谓羞愧难当,满堂的笑声持续达五分钟之久。

    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当我的期末考每门成绩都提高了二十分以上时,我如是感慨。

    当树上的知了闹腾的最凶的时候,暑假施然而至,努力完两个星期的期末考,我的大一生活划上了相对完美的句号,特别是相对于宿舍那几个考完试后一脸痴呆状的同仁来说。

    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似乎更多的记忆停留在开学之初,那懵懂羞涩的场面历历在目,欢笑,是这一年的主旋律,雅娟那略带拘束的笑,雨燕张扬不羁的笑,小敏水灵纯粹的笑,小葛标志性般奸诈的笑,浩哥爽朗豪放的笑,阿博表情夸张却流光溢彩的笑,甚至是小铃天真无暇的笑,都深邃地定格在我的记忆长廊中

    我和雅娟决定留在佛山,寻得一份暑期工作体验生活,而其余几个都收拾着心情和行李回家,离别前的晚上,大家不约而同地关上了电脑,聊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海侃之后,小葛提议说打场扑克,只有在开学之初,我们才时常聚在一起斗地主,目光交流后,一致同意,浩哥说等等,光打牌多没意思,不如来点刺激的……他指着宿舍那一桶还没开封的益力矿泉水,觥筹交错间,宿舍的最后12升水就这样流失了。

    由于小葛一贯使用的是特大号的热水杯,以杯为单位的喝法让他在反驳无力后常驻厕所,畅意牛饮到晚上十点多,哥几个决定再去吃一顿夜宵,美其名曰“离别聚餐”,阿博坚持这一特殊时刻必须带上家属,于是小敏、雨燕和雅娟都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一行人在莲香坐定,浩哥甩开菜谱,直接点下几道招牌菜,阿博叫住服务员,抱怨说这里的菜都吃腻了,不如搞点新样式,提议来个纯辣宴,让味蕾代替记忆,铭记这个疯狂的夜晚,更是纪念过去火红的一年。

    于是,几打啤酒长城般一字排开,十几道泛着红油的菜色铺在四方桌面,“杀”——军训时的口号喊起,虐待自己的行动开始了,起初只有浩哥和阿博吃得不亦乐乎,看着他们狼吞虎咽,所有人都放开了,抓一把辣椒,灌一口啤酒,然后张大嘴巴狂甩舌头,连雅娟都满脸通红,梨花带雨。浩哥和阿博还卯上了,各自拎着啤酒,抓着辣椒直接往嘴里倒,赢得满餐厅各路人马的喝彩,精彩的大一生活便在这激情洋溢的夜色中落下帷幕,不记得最后众人是如何将浩哥弄回宿舍,只知道那天晚上雨燕是第一个醉的,醉得很深,很沉。

    ……

    两个月的工作生活确实过得很快,几乎是每天睁开眼睛就开始做着同一件事,闭上眼睛,连梦里都是重复做着,周而复始的日子甚至让我有些迷失,错乱了时间的概念,在一家小规模的物流公司,我见识了世间百态,模糊了各阶层的利益冲突,初窥了复杂的人际关系,然后领着一份微薄的薪水,这些就是这段时间我们的所有。

    雅娟总是抱怨说我笑得太多,笑得太假,虽然清楚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生活,又或者说是更能深刻地体会到世界的现实,但是连我也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在她面前,我只能耸耸肩苦笑着,对她晓以大“义”,却收效甚微,最后都是我按着她的肩膀说,你只要做个好老婆就行了,这曲卑逢迎的事就交给我吧。方能让她再次舒展颜眉,然后装作生气捶着我的胸膛。

    无尽的忙碌中希翼着小小的甜蜜,这就是我的假期生活。

    ……

    开学的日子在期盼中姗姗来迟,僵直地拖行着一副疲惫的身躯回到学校,面朝破败的铁门,却衍生出一股莫名的踏实感,或许,对比泥沼般危机四伏的社会,学校亦可算是温馨的避风港湾。

    一个新的学期扑面而来,大二生活由此展开。

    开学的首日,在校门口遇见了提着大小行李左顾右盼的雨燕,本着绅士风度,我保持安全距离,打过招呼便想开溜,却被她提着衣领拉了回去,在其淫威之下,被强制履行绅士的义务。

    肩抗三十斤重物,手提二十斤包裹,还要背着四十斤不止的厚实旅行包,脊椎与大腿成九十度夹角,我含泪龟速前进,在突破了体能极限的前提下,终于把那堆东西挪到了她的宿舍,在酸疼的肌肉和咬碎的牙根面前,我顿时醒悟,学校可作为避风港的前提是,没有绝世凶魔。

    人神共愤的是,那个魔女还要吃着大杯雪糕,信步闲庭地跟我谈笑风生,完全忽略了我的哀怨的眼神,天知道她是怎么把这堆东西千里迢迢带到这里,作为一个老家在西安纤细姑娘。

    中国是礼仪之邦,总是有许多甘当苦力的绅士群体。雨燕的回答配合着其眼角掩饰不住的笑意,彻底让我走火入魔,待得静气凝神,心神方定,灵敏的耳畔居然听到她想要请我吃饭的意愿,莫非是天可怜见,恶魔也会良心发现?我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餐厅冲刺而去。

    那是一场腥风血雨!拍着鼓胀的肚皮,拿根牙签,看着满桌狼籍,我惬意地晃点着头。席间,雨燕和我聊了很多,但当我问及上学期末她的反常表现时,她却顾左右而言它,飘忽的眼神里荡漾着几许莫名的哀伤。

    她似乎自顾地倾述,暑假去过许多地方,特别是素有人间天堂美誉的杭州,让人流连忘返,更是登上雷峰塔,饱览西湖美景,我笑着问她,有没有遇着塔中的白娘子?她的思绪似乎飞得很远,半晌才悠悠的回头问我,白娘子的故事里,谁让我印象最深。

    白娘子啊,神通广大不止还聪颖贤惠,还能给许仙添丁,绝对的理想老婆类型,我如是回答,带着一脸的憧憬。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神情有些落寞,我最喜欢的是小青,最喜欢她的爱恨分明,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她的影子。

    雨燕的低沉的语速,牵动着我的记忆,些许困惑的我,尝试去刻画小青这个角色的形象,似乎更多的是其任性妄为的一面,这点倒是和雨燕有几分神似。

    临走准备结帐时,雨燕正准备掏钱,那女服务员的鄙夷眼神又逼我绅士了一把,当着众人的面让女生买单似乎不太妥,心疼地收起瞬间减肥成功的钱包,寻思着,雨燕那丫头是不是一早就算计好了,为什么刚才男服务员频繁走过时,就没见她叫结帐呢……

    ……

    紫蓝色玫瑰:代表珍贵、少有。

    ……

    宿舍的其他几位元老也陆续返校了,宁静许久的403,再次喧嚣起来,阿博放下行李就嚷嚷着要去聚餐,庆祝这次伟大的会师,我和浩哥当然积极响应号召,但出乎意料的是,小葛却一直没作声,临出门时,才跟我们说不去了,以往就算是那小子再拮据也不会扫大家的兴致,他的意外冷淡迫使这次普天同庆胎死腹中。

    几天之后,小葛抱着一箱啤酒和几包花生回到宿舍,招呼过我们便独自闷头喝了起来,宿舍里顿时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看着他落寞的神情,我们都各自开了一瓶酒,坐在一起陪他喝着,不一会,几瓶青岛已经下肚,小葛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带着些哽咽的腔调,他轻声说着。

    “这次暑假我是为我外公回去的,放弃已经通过面试的暑期工作,是必须回去的……”他皱了皱眉头,体内扩散的酒精又唤醒他不愿触及的回忆,“我外公70多岁了,五个子女都长大成人,最大的儿子都已经做了爷爷,本来是四世同堂的美满家族,没想到……姥姥几年前患了白内障,双目失明,两个老人家掺扶着过日子,也能尽享天伦之乐,但是半年前,我外公突然晕倒在回家的路上,连夜送去医院检查,却被告知已经是肺癌的晚期。”小葛的声音哽咽的更厉害了,从肩膀的微微起伏看得出他在压抑着情绪,“亲戚们不愿意如实告诉他病情,只说是普通的肺炎,让他回家安心静养,外公却猜到了更可怕的事实,他很平静,回到家以后主动放弃了治疗,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每天还是一样地为我姥姥种菜、做饭、洗衣服,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听到这里,我的鼻头开始发酸,“他是这么好,这么老实的一个人,上天为什么不多给他一点时间!当我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仅仅依靠着一些稀饭和水果维持生机了,我妈跟我说,外公是为了见我最后一面才苦苦支撑着不忍离去,听完我妈的话,我感觉那些插在外公身上的细长针头都仿佛是插在我的心里,心好痛!外公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整个人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了,当我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呼唤他的时候,他居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看看我,但最终他还是没能起来,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看着我,用力地点了点头……那天晚上,外公走了,握着我的手,最终合上了双眼,他走的很平静,我看得出,他是笑着走的。”小葛的嘴角抽动着,似乎想笑,但还是没能笑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当全家人都为他的离开痛哭的时候,我却一点悲伤的感觉都没有,他走的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得让我觉得他只是睡着了,一定会在某个早晨,把我叫到他的身边,摸着我的头说,波仔,你是不是又顽皮了?你要快点懂事哦,不要惹妈妈生气,知道吗?”小葛顿了几秒,深邃眼眶中的泪水已经悄然滑落,“当真正合上那口漆黑的棺材时,我才回过神来,外公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再也不能抱着他的大腿跟他撒娇、要这要那了。眼泪,才止不住地涌出,顺着嘴角滑落,那味道很苦,很涩,却刻骨铭心,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今后谁能掺扶着姥姥继续走下去,他怎么忍心丢下失明的姥姥独自离去!”小葛泪已经止不住,痛哭起来,很彻底地宣泄着,我们几个都相拥着上前去抱住他,然后和着眼泪,灌着啤酒,苦涩的味道醉了我们。今天,403为你深沉哭泣,逝去的长者,愿您在天堂一路好走。

    那天以后,小葛便沉默了许多,但我们相信,时间会冲淡他的伤痛,一切都会过去的。

    ……

    四方竖墙,雨夜倚窗,

    洗尽空虚,复卧空床,

    一道月光,落地成霜,

    唤醒孤寂,有泪盈眶,

    秋风萧萧,叶游山塘,

    愿邀嫦娥,泛舟湖上。

    ……

    凌晨四点,我正梦会周公,一阵执着的铃声将我惊醒,我捶头懊恼自己居然傻到用重金属音乐做短信提示音,揉着迷离的双眼读完短信,“风,你睡了吗?我好象失眠了。”居然是雅娟的信息,睡意顿消,“还没睡呢,我正好也失眠了!”几分钟之后,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风,吵到你了吧?”雅娟的声音总是柔柔的。

    “没有,我也失眠了,正好陪你。”

    “呵,好吧,不过我刚才好象听见你打哈欠的声音。”

    “啊?看来还是瞒不过你,没事,你随时可以找我的。”

    “对不起,今天心情有点差,弄的我都睡不着。至于原因……你可以别问我吗?我就想听听你说话。”

    “这样啊,好吧,你聊些什么?”

    “……”一阵沉默之后,雅娟才开口,“你给我唱首歌吧。”

    “啊?我唱歌很难听耶,不如我给你……”

    “我想听你唱歌。”

    “你不准笑我五音不全哦!”提着手机,我悄悄推开宿舍大门,光脚去到走廊,沐着夜风,轻声唱起任贤齐的《天使也一样》:

    “天使也一样,

    也一样会受伤,

    看着你的泪光,

    痛在我胸膛,

    某年某月的伤,

    此时此刻遗忘,

    我会在你身旁,

    到地老天荒……”

    我唱得很轻,如同在她耳畔说着情话,一曲唱罢,雅娟的心情似乎有所好转,甜甜地夸我唱的不错,还点了几首歌,问我会不会唱……

    就这样,我对着璀璨的星空,哼唱着许多熟悉或不熟悉的歌曲,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均匀的鼻息声。

    也许,爱,真的可以很简单。

    ……

    我从小身体就差,虽然不至于弱不禁风,但是每逢季节变迁、温度变化,却总会莫名其妙的感冒,基本是一个月免不了那么一两次的,两截鼻涕,就是小时候我的标志性特征,这几天刚入秋,鼻子又开始发痒,照例任其自生自灭,置之不理,但这次却一直在痊愈和重感间左右徘徊,昨天下午踢完球回来,立马脱了身上被汗渍打湿的衣服,冲进浴室,正想洗个舒坦的热水澡,冲去一身疲劳,当我非常自然地往自己头上倒着阿博的沙宣洗发水时,才发现热水口滴水不漏,我靠,看着地上满是泥水的衣服和整头的泡沫,心一横,勇敢地把头伸到了冷水口,“哇……”凄惨的叫声划破长空,直冲九宵云外,高分贝的宣泄持续了十几分钟,哆嗦着从浴室走出,然后理所当然地,头逐渐发重,哎,感冒又加深了。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头还是晕的厉害,四肢仿佛都不受控制,全身乏力,努力用手探了探额头温度,嗯,理论上可以煎蛋了。耐不住口渴,挣扎着想要起身倒水,突然发现一个纤细的身影守在床头,大概是我的动作惊动了她,拨开蚊帐,一张让我痴迷的清秀脸庞出现在眼前,雅娟的出现让我有些意外,想跟她打个招呼,话到嘴边,却不争气地变成了,“水……”

    “你躺着就好,我给你倒水去!”雅娟连忙按住我的肩膀,转身而去,一会端着一杯水回来,“喝吧,小心烫着。”

    接过杯子,仰头喝了几口,温热的水顺着喉咙直达胃部,一种舒坦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开来,“谢谢,”我对着她,笑得有些枯涩,“这杯子哪来的?我怎么没见过?”我晃着手里的杯子问她。

    “我从那张台上拿的,小葛说是你的哦,看见这杯子有点脏,我就洗了一下,有什么不对吗?”雅娟指着我的书桌,一向乱成一团的桌面已经整理的干干净净。

    “没,没事。”我居然没认出手里干净的水杯就是自己天天用着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忙转移话题,“唉,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哦,谁跟你说我生病了吗?”

    “今天我见你没有去上课,想过来问一下你怎么了,路上遇见阿博,才知道你生病了,真是的,生病了都不早点告诉我!”

    “阿博,那小子……!”那小子不是故意要我在她面前出丑吧,“对了,宿舍那几个人呢?怎么都没见他们?”

    “哦!他们都出去了,看见我来了,他们都说有事要出去,一个个都好象有什么喜事,看着你直乐。”

    “他们能有什么喜事……对不起,还要麻烦你特地上来看我,不好意思,我没什么事啦!”我挣扎着想要下床,却被雅娟制止了,无奈,只好靠着床头和她聊着。

    雅娟不时地拿来一块湿毛巾贴在我的头上,“现在校医院都关门了,将就着降下温吧。”

    “我憔悴的样子很难看吧?哎,我高大的形象都毁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哼,你都病着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雅娟装做生气地努着嘴,但很快就笑开了,“你还有什么高大的形象,在我心里,你一直都这样。”

    “呃……”我突然发现偶尔生一下病也不错。

    雅娟很晚才回去,临走还不忘叮嘱要盖要被子,还有,和人聊天时记得把鼻涕擦干净……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醒来,扯开额头的毛巾,头还是晕晕沉沉的,不过高烧好象退了一些,转头想看看时钟,却发现蚊帐外又趴着一个人,难道是雅娟来了?

    “你怎么那么早?”我轻声地问着。

    “啊?”蚊帐外的人似乎吓了一跳,“疯子,你醒啦!”

    “疯子?”有些不对劲。

    “还早哪!都晚上八点多了!”泛黄的蚊帐被人一把掀开,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袭来,定神一看,原来是雨燕!她刚才好象睡着了,眼里充着血丝,见我醒了过来,她笑的很开心,“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呃……我猜的!”还好没开口就叫名字,“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咦,这问题怎么有些耳熟。

    “是阿博打电话跟我说的!”雨燕不假思索地回答。

    “阿博?我靠,你小子够狠!”我低声说着,咬牙切齿

    “你在嘀咕什么呢?”雨燕递过来一杯水,“看不出你还挺讲究卫生的,这个宿舍好象就你的书桌收拾过。”

    “咳……”一听这话,差点把喝到一半的水喷出来,雨燕连忙拍着我的后背,“还好,还好啦,只是偶尔收拾一下。”

    “你还谦虚啥!这是应该的好不好!”

    “是啦是啦,我们宿舍那几个呢?怎么就你一个在这里?”

    “哦,他们出去吃消夜了,好象念叨着什么‘又有免费的饭吃了’,应该是有人请他们吃饭吧。”

    “我靠……”我的背上开始冒虚汗。

    “真是的,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雨燕有些埋怨,但更多的是关切。

    “呵呵,纯属意外,意外……”

    “别光意外啦,赶紧先把你的鼻涕擦一下吧!怪恶心的……“

    ……

    晚秋的夜,深沉而浓郁,月如同墨池中,一滴清水,慢慢被化开,风似乎中了暑,无力的撕扯着桑树叶,压抑了许久的汽车,从窗外呼啸而过,碾过了厚实的路,还有我的心。

    有人和我说过,人一辈子,真正爱的人只有一个。我沉默了。

    那个曾经占据了我心,然后为我所掩埋,而在寂寞的夜,无情的撕扯着我的思绪的女人,竟然如此难忘。

    爱一个也许只需要一分钟,而忘记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

    ……

    橙红色玫瑰:代表青春气息,而且很美丽。

    ……

    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连浩哥都耐不住睡意纠缠,早早地鼾声如雷,机会难得,我便深刻地研究着从他电脑上拷贝来的几部精彩的小电影,正当我如痴如醉,渐入佳境之际,一阵QQ信息声吓了我一跳,忍痛暂停住电影,打开消息,看看是哪个家伙那么不解风情。

    “疯子,还没睡啊?”一个乖乖女的头像轻轻跃动着,我靠,怎么会是雨燕!我居然忘了隐身,自从被她强制性地索要了QQ号码以后,我已经饱受欺凌了。

    “嘘,别吵,我正在看电影呢!”

    “电影?哦!你在看A片!”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屏幕那头雨燕的表情。

    “A你个头,我在接受成人生理教育好不好?是学习!”

    “成人生理教育?”顿了几秒。“我靠,不就是A片吗!”

    “你太肤浅了,我是用辨证唯物的角度去学习和研究的,哪里是你想象的那种不健康的行为,你犯了形而上学的错误!”

    “你……你个色狼,鄙视你!”我估计她在砸键盘。

    “切,孔子都说啦,食色,性也!我只是性情中人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孔子?那个孟子说的啦!猪头!”

    “孔子和孟子不一样都是圣人嘛,圣人说的总不会错吧!难道你在否定我泱泱大国五千年的文化精髓?”

    “我……好大的帽子!喂,我失眠拉,陪我聊聊。”

    “你都说我是色狼了,还敢来招惹我啊?小羊羔!”

    “怕你?怕你咬我!哈哈!”

    “好吧……你想聊什么?”念及迟早会碰见她,我只好妥协了。

    “既然看你那么饥渴,就陪你聊聊成人话题吧!你还是处男吧?”

    “处男?疯婆子!”我的手指有些哆嗦。

    “哈!看你那么敏感,果然被我猜中了!”

    “我靠,你不看我英俊潇洒,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貌赛潘安,一枝梨花压海棠,怎么可能会是处男!”我夸起自己时,连自己都佩服我自己的文采。

    “好吧……小处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还是处女哦!”

    “处……你在暗示什么吗?”

    “你自己慢慢去猜吧!对了,你知道怎么用安全套不?”

    “安全套?那东西从我四岁那年就跟我接下了不解之缘。”

    “四岁?你就吹吧,我说牛怎么在天上飞,原来是你在地上吹。”

    “嘿,你还不信!话说我四岁那年的某一天,我万般无聊,翻箱倒柜地寻找玩具,终于在一个靠近角落的抽屉里找到一打白色的手套,奇怪的是,它每只手指都是分开的,而且弹性很棒,当我吹鼓几个“白色气球”到处炫耀时,大人的表情都很奇怪,长大了以后,才知道那表情叫暧昧,家里人知道以后,被狠狠地打了一顿,从此,我再也没有找到那些白色气球了……”想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下意识地吐了两下口水。

    “哈哈,还真是不解之缘!那你跟我说说它的用法吧。”

    “不就是先注点水看看会不会漏水,然后套在某些物体上,可以有效地减轻地球的人口压力……”

    一个疯狂的夜晚,连月亮都羞愧地躲进厚厚的云层里,神哪!救救我吧!

    ……

    某个星期六的早晨,恶心的铃声再一次将我吵醒。

    靠!谁啊?我咒骂着打开手机,时间显示是早晨六点半。

    “喂,谁啊?”我有气无力地接通。

    “疯子,还睡呢!”真是闻其声如见其人,听见雨燕的声音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是吧,美女,现在连七点都不到,不睡觉那是有病的!”

    “那你是说我有病咯?”

    “不好意思,说漏嘴……不,说错话了,什么事啊?”

    “哼!看你接电话还挺勤快的,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天天气那么好,来陪我跑步吧!”

    “跑步?现在?”

    “是啊!早上空气多好,最适合运动了!”

    “好的,晚安!”我直接挂了电话,跟她一起疯我就有病了。

    放下手机不到五秒,铃声又催命般响起。

    “喂……”

    “敢挂我电话,死定了你!”雨燕劈头就冲我吼着,我甚至还听见了她在那边重重的跺脚声。

    “小姐,我早上五点才上床耶,还没来得及合眼,你这不是要我老命嘛,放过我行不行?我好困!”

    “早上五点才睡觉?”

    “是啊!”

    “那你五点以前在干吗?”

    “在……嘿嘿……”

    “嘿嘿,那让我猜猜你当时在干什么,嗯……”

    “好吧,你赢了,五分钟后楼下见!”天哪,难道我上辈子欠她的?咬咬牙,把温柔的枕头扔到一边,翻出一套运动服,然后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垂头沮丧着下楼。

    远远就看到我,雨燕一路小跑过来,浅红色的运动服,扎在脑后的马尾辫,沐浴着初升的太阳,如同晨曦下跳动的火焰。

    “动作还挺快嘛!”她笑的很夸张,嘴角扬得老高。

    “那是,佳人有约嘛!”我在心里重复着对她进行人身攻击,自然是沉默式的。

    “走吧!我知道一个地方空气特好!”她对着我挑了挑眉毛,转身跑开了。

    “喂,别跑那么快啊,要人命哪!”我连忙拔脚跟上。

    早上的空气确实挺新鲜,似乎连尘埃都厌倦了漂泊,消失在空气中,在宽阔的人行道上,顺着柏油路奔跑着,大概是已经太久没有这样运动过了,我的呼吸很快地就急促起来,速度也不由得放慢了,雨燕跑跑停停,一直催促着我,但最终还是明智地选择了和我“慢跑”。

    “你体力也太差了吧!才几百米就累成那样!”

    我瞪了她一眼,转过头不去理她。

    “哟,你还闹情绪啊?我这还不是为了改善你的体质而无私奉献嘛!“

    “你要带我去哪?”我环顾着四周,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已经拐进了一条小路。“不会迷路吧你?”我斜望着她,皱了皱眉。

    “放心吧,丢了我自己也不会弄丢你,到了你就知道了。到时你会有惊喜哦!”雨燕笑的神神秘秘。

    我怕到时只有惊没有喜……我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只盼望着早点回去温暖的被窝。

    在林立着高大梧桐树的小路上漫无目的地跑着,确实找不到期待的感觉,雨燕似乎兴致不错,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最多也是只“嗯”、“哼”、“哦”地应着,后来干脆就只作为听众了,当我的体力即将油尽灯枯之际,雨燕终于停下了步伐,擦着额头的汗,指这前方对我说,到了。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片波光淋漓,再环视周围,才发现这里是学校仙溪湖的西岸,脚下是芳草依依的湖堤。

    “你说的空气特好的地方就是这里?”我回头望着她。

    “对呀,没来过吧?怎么样,这里漂亮不?”她找了一块没有被露水打湿的草坪,然后对我招着手。

    我迟疑地走到她的身边,拍拍紧绷的小腿,一屁股压在地上,再抬头远眺着眼前的景色。

    仙溪湖面平滑如镜,浅绿的湖水覆盖着附近几公顷的土地,从现在这个角度望去,原本名不见经转的湖居然也颇具大气,一阵微风拂过,少女般平静的湖面荡漾起涟漪,如同即将被掀起的红盖头的新娘,带来无限遐想,整个湖好象活了过来,别具风情,现在这个季节没有雾,视野很好,甚至可以看清几十米开外荷叶上的班驳与沧桑。

    “原来我们学校也有这么美的地方。”我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一直纠缠的睡意也荡然无存,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整个人有一种清澈的感觉。

    “嘿嘿,现在觉得没有白来了吧!”雨燕一脸的得意神色,配合这光影陆离的湖色,竟格外的动人。

    “瞧你得瑟的模样,麻烦你下次要拉上我出门时先通知我一声,害我觉都没得睡!”用力地摇着头,提醒自己眼前的可不是天使。

    “明明很开心还装!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能不能别那么直接……”

    “切!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雨燕对我努了努嘴,然后很享受地躺在草地上。

    “喂,很脏耶。”

    “罗嗦,反正你躺不躺都那么脏!”

    “脏?”我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衣服,发现一块还带着余温的香口胶粘在衣角,而我清楚地记得一路上雨燕嘴里嚼个不停,“我靠……”

    在柔软的湖堤上安静地躺了十分钟左右,雨燕起身说要回去了,我拉住拍着身上泥土的她,说再待会吧,还没看够呢。

    再美的东西看久了也会乏味的,早点回去吧,保留住这份新鲜感,每次来才会有新的体会。

    我第一次看到雨燕认真的表情,这句带着鲜明的理想主义色彩的人个感悟,居然让我无言以对,看来恶魔也有些人情味嘛,想到这里,我笑了。

    “回去吧!”我也翻起身来,转着顺着来路踏上归途。

    雨燕跟着我步伐,两个人并肩走在小路上,踏着脚下的落叶,脚步也逐渐轻快起来。

    ……

    清风爽,孤帆摇,

    西子湖上情人桥,

    乌发扬,红裳飘,

    出水芙蓉丛中笑,

    十月初秋,何处笙萧,

    苇蔓迢迢,炊烟袅袅,

    携手相望,

    尽是爱恋,

    难消……

    ……

    是日,于网上偶遇一旧时同窗,此君高中毕业就纵身职场,打拼多时,现任某公司部门经理,呼风唤雨,春风得意,羡煞旁人。欲求其经,复其路,探其口风,某仰天狂笑,作高人状,缓缓道出,个中原由,实属简单,一人,一台,一扇而已,其人,女人,其台,茅台,其扇,煽风点火,察言观色者也,吾顿悟,方才醒转,此言似早出于古文《口技》,某真能人耶?汝善口技者也!

    及至今日,该君深得领导器重,左右逢迎,甚得人心,闲来无事,竟欲著书立说,窃以为其不切实际,言语中偶有讥讽,某甚不在意,击掌而笑,遂发来几篇文章,文风飘逸,下笔有神,实属佳作,见其署名,唤为“老胡”,这老胡为何许人也?奇而问之,其声也高,其笑愈甚,此作名曰出其,实为网上摘抄,拼接而成,竟无人道破。又问之,何以“老胡”自称?此君实不姓胡。其作深沉状,良久,方道出,近日麻将手风极顺,颇有斩获,故自居“老胡”,其下尚有“幼胡”,作“又胡”之意,吾苦笑不已,口不能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人城不欺我也!

    ……

    这几天阴雨连连,以往学校这边半年都没见几滴雨,上天似乎将积蓄以久的雨水倾盆而泻,不过这对宿舍几个几乎没有任何影响,除了带着咒骂冒雨上课的我,他们都直接闷头睡觉。这天夜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还没等到轰鸣的雷声,宿舍已经陷入一片漆黑,一阵沉默和困惑之后,群众的情绪如火山般爆发了,叫骂声、抱怨声交杂,完全盖过了迟来的雷声。

    “我操,这个时候停电,还让不让人活啊!”

    “靠,我的《极品飞车10》今晚下载不完了。”

    “我说网速怎么那么慢,原来是你小子在开BT!”

    “哇,有人在往楼下扔东西。”

    “真的耶,嗯?啤酒瓶、塑料罐,饮水桶……咦!还有人扔被子?”

    “楼上的兄弟你真牛,被子都能扔!”

    “怕啥,扔的又不是我的被子!”

    “我操,哪个天杀的把我的热水壶给扔了!”

    ……

    群众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配合着楼下不断传来的重物落地声,演绎着经典的大学夜生活进行曲,简称“夜曲”。这时,楼下陡然亮起几束手电筒,有眼尖的同志忍不住惊呼:“大家快闪,宿管大妈来啦!”

    “张震东,我一听就知道是你,什么,敢叫我大妈,你死定了!这次非把你上报给学校不可!”宿管大妈的声音极具威慑性,刹时间整栋宿舍楼鸦雀无声,随即传来一连串的宿舍关门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此起彼伏,这群众的高潮来得快,去得更快。

    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奈,连扑克都玩不成,于是一个个早早地上了床,往日里他们几个都是不到凌晨两点不熄灯的主,现在还不到十一点,自然是辗转反复,无心睡眠。

    “同志们,都睡不着吧?不如咱们再搞次卧谈会,好久没有聊过了!”浩哥开始抛砖引玉,平时他都是凌晨五点才休息的。

    “你们聊吧,明天在上我还要去上课呢。”我俨然已是学生的典范。

    “风仔,你是不是想脱离群众啊?”浩哥义正词严地拉我下水,仿佛逃课才是天经地义,上课则是天理不容,罪大恶极。

    “那小子自从泡上隔壁班的某位美女之后,就站在群众的对立面了。”不待我的辩解,阿博已经把箭头对准了我。

    “红颜祸水,祸水呀!”小葛酸溜溜的声音响起。

    “行行行!让专业课去死,我决定回归集体的温暖怀抱。不过,阿博,你的小敏不也整天和你如胶似漆啊?”

    “我也没办法啊,人帅烦恼就是多……”

    ……

    我们聊了很多,天南地北,天上地下,明星八卦,国际要闻,小道消息,一网打尽,聊得天昏地暗,八卦之王小葛又有最新猛料:

    “据说隔壁班刚转学来一个男的,原来是华南师范大学的高材生,不知道为什么转到我们学校来了,而且还是开宝马的!”他的话里居然带着几分自豪,好象转来的是他桃园结义、磕头拜把的兄弟。

    “不是吧,那家伙有病?”

    “估计是在华师犯了事,给调过来的吧,现在不是有很多大官贪污给曝光后调到另一个地方继续做官的嘛。”

    “我靠,你们几个也太无聊了吧,男人都有兴趣去八卦,你们继续吧,我睡觉了!”我强烈抵制这种没营养兼浪费时间的话题,虽然之前的话题也没营养到哪去。

    大概是他们也发现已经聊无可聊了,于是逐渐鼾声四起。

    ……

    黑色玫瑰:代表独一无二,很有个性和创意。

    ……

    “书上说男人可以一整天都冷却他的女朋友,只要他在三个节日里有完美的表现,情人节,圣诞节和她的生日,是女生最在乎的三天,是真的吗?”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雅娟聊着各自对爱情的看法。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生日啊?我好象连生日蛋糕都没吃过呢!”虽然雅娟笑着回答,但是我却看出她那浅浅的遗憾。

    这段时间,雅娟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虽然她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但是从她和我聊天时的心不在焉和眉宇间偶尔流露的悲伤我能感觉到,有事情困扰着她,但她总是用笑脸来代替倾诉,而我,只能默默地关心着她。

    雅娟的生日快到了,尽管她说她不在乎这个节日,但我还是想趁这个机会让她开心起来,即使再小的幸福我也要努力为她争取,这才是我应该做的。

    十月二十五号,这个我在日历里工整地圈了三圈的日子。在一家西餐厅定了间包厢,准备好礼物,然后约了雅娟出来,天时,地利,人和,万事俱备。

    今天的天气不错,扫去了连日的阴霾,天空难得放晴。近西的残阳,艳丽的晚霞,和睦的秋风,夕阳下的雅娟格外漂亮,浅黄色的上衣搭配着洁白的长裙,挂着她最喜欢的披肩,披肩上那只鲜艳的蝴蝶在风中飘舞,仿佛一眨眼,便欲乘风而去。

    她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洁雅而大方,轻扬的嘴角,如蒙娜莉莎的微笑,多情中装饰着神秘。伊人款款而至,伴随着一阵熟悉的茉莉花香。

    “怎么?看傻了?”雅娟侧着头问我。

    “请允许我用一次老土的感叹——你今天漂亮的不行了。”我情不自禁有感而发,“真美!”

    “你的意思是平时的我就很丑咯?”雅娟夸张地瞪着眼,微皱的鼻头,更添几许可爱。

    “不,当然不是,我们家的雅娟永远都是那么漂亮!”

    “哼,你还想在口头上占我便宜啊?我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

    “这不是迟早……”话还没说话,雅娟已经提着粉拳向我砸来了。

    ……

    一路踏着欢声笑语,我拉着她的手,来到了餐厅的包厢。

    “这里环境挺漂亮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西餐?”雅娟笑着问我。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我的情报系统可是发达的很。”

    “呵呵,你就吹吧,不过,我真的很开心。”

    “这样就开心了怎么行。后面还有节目哦!到时你可就会开心坏了。”

    点了几道招牌菜,雅娟替我要了份牛排,自己叫了份水果沙拉,由于是第一次吃西餐,看着那小半碗番茄汤我直发愣,这么点东西哪吃得饱。雅娟一副得意的笑容,跟我强调西餐吃的就是格调。

    还不如大排挡吃份干炒牛河呢。我心里直嘀咕。牛排味道不错,就是还要自己拿把小刀切开,多麻烦!这该死的厨师居然偷懒!看着我一块牛排切成三块就直接往嘴里塞,雅娟笑的前俯后仰,看着她合不拢的嘴,无论如何,我的目的达到了。风卷残云般扫荡完桌上的各种不知名的存在,我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出了包厢,让服务员把之前买好的蛋糕送了进去,然后探着头仔细观察雅娟的表情。

    “生日蛋糕?你什么时候买的?”雅娟有些意外,随即又会心地笑了。

    “呵呵,某人说还没吃过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作为某人的男朋友,当然有义务和责任替某人完成她小小的心愿,要不然这男朋友就太不称职了。”

    “油腔滑调!不过,谢谢你!”雅娟有点激动,“但是为什么只插了两支蜡烛?”

    “两支蜡烛代表我们永远成双成对,而且女人的年龄不都是秘密嘛。”这个答案我可是酝酿了很久。

    “呵呵,看不出你还挺细心的。”

    “我可以把这话理解成夸奖吗……赶紧许个愿,吹蜡烛吧!”

    “好吧!”雅娟闭上眼睛,口中默念一会,然后看了我一眼,轻轻地吹灭了蜡烛。“是不是还少了音乐啊?”

    “唱歌?不、不用了吧……”看着雅娟期待的眼神,我咬咬牙,扯开了嗓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正当我因极度羞愧而紧闭着眼睛时,两片温润的嘴唇悄悄地贴了上来,伴随着熟悉的体香,一股甘甜的味道直冲脑门,一个深深的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安静的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逐渐放松僵直的身体,然后轻轻地楼住了她的腰,让时间醉得来更深更甜。

    许久,雅娟从我的怀里挣脱,退开一步,仰头望着我,似水的柔情在她的双眼荡漾,一缕红霞侵染了她的脸庞,眼前的美,让我不争气的心,又加速跳动了,这就是我今生要守护的女人,我的心里回荡着这个声音。

    “好啦!还在出神呐?”雅娟柔柔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我也终于缓过神来。

    “没办法,女朋友太漂亮也很麻烦,老是会分神。”

    “呵呵,别臭美拉,看你的鼻子都朝天开孔了,赶紧吃蛋糕吧!”

    “等一下,差点忘了,还有礼物没给你呢!”我从身后的袋子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递给她。

    “还有礼物?这里面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看看我的品位如何。”

    雅娟迟疑地拆开了鲜艳的包装纸,从深红色的饰品盒取出一条水晶项链,晶莹剔透的水晶在包厢里幽蓝的灯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芒,细细的铂金链坠也格外璀璨耀眼,这样的视觉效果出乎我的预料,雅娟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喜欢吗?我记得你说过你最喜欢的是水晶,于是就去佛山买了这个,挑了我好几天呢!”

    “喜欢……但这个很贵吧?我不能要。”雅娟把项链递向我。

    “没有啦,水晶又不贵,你忘了我们暑假打的工?我用那份工资买的,你要是不接受,我就只好留给下任女朋友了。”

    “真的?我可不喜欢乱花钱的男人。”雅娟狠狠地捻了我的胳膊一把,“那好吧,我收下了。”

    “呵呵,我给你带上吧,希望你看见这条项链就能想起我,不,是一定要想起我哦!”

    我接过雅娟的项链,双手环过玉颈,温柔地为她带上,刚想退一步看看她,背后却传来一股力量,坚定地抱着我,雅娟顺势把头没入我的怀中,良久才抬起头来,水晶般的双眼泛着开心的泪水,梨花带雨,分外动人,我下意识地,用力将她抱紧……

    ……

    记忆如同枷锁,

    套牢了便无法逃脱,

    往事很执着,

    总在寂寞的夜晚,

    描绘着你的轮廓,

    把爱情封锁在书里,

    于某年某月,

    成为寄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