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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142857

    我们连忙也凑了过去,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大乙则一脸懊恼地蹲在棺椁旁,似乎在跟自己生闷气。而镜爷也不知从哪掏出来了一根烟,撇着嘴叼着烟头,眼睛仍盯在壁画上面。

    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两人的转变实在是太过戏剧性,我还以为他俩发现什么宝藏了呢。我转念一想,心说该不会这俩货真发现了什么藏宝图吧,但怕和我们分赃,特意演的这么一出戏?

    我嘿嘿一笑,暗说王大乙虽人品不太行,可他演技也向来不怎么样,这厮刚才是真被气着了。我瞧这壁画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这山是山,水是水的,最后好像还有个什么落款。

    Alice忽然伸出了手指,点在了壁画右下角的落款处,刻的是小篆,我隐约还能认识出几个字,卧龙睡虎地?我心说这名儿起的好啊,可这有什么不妥吗?

    她的手指继续往下滑,就在壁画的最底处好像还刻了点什么。我眼神不太好,俯下身子仔细瞧。瞬间,我干嘎巴了下嘴,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也是懵逼了。

    这……这他娘的刻的竟然是串数字?阿拉伯数字?

    这就好比鲁园卖的每件儿俏货的背后,都有一行产品序号一样,我不由得骂了声娘,“诶我操,咱玩了半天,让人家义乌小商品搞批发的给耍了!”

    可不知怎的,我又觉着哪里不对。这种感觉很奇怪,又很亲切,这串数字怎么这么眼熟呢?14-28-57?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黑色笔记本,也就是鬼佬汤姆森生前的那本日记。在最后一页,他不仅画了些古怪的方脸,就像之前那透明人俑一样的脸,而且在那页的最下面,也写了这行数字。

    这时候,我觉着浑身连动也不能动,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好像眼下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那鬼佬的死有关,难道说他也曾来过这里?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呢?

    “你曾见过这些数字?”Alice似乎瞧出了我的心思。

    但我绝不可能告诉她那本日记的存在,顺口就开始胡扯,“没……没什么,只觉着这秦朝的棺材上怎么可能刻着阿拉伯数字,真有些奇怪啊。”

    “哦,你没见过?可我却见过。”她又道。

    这句话犹如石破天惊,连镜爷也看似不经意地转过头来。我看他的表情,心里划过一丝疑虑,看来这老家伙也见过这串数字。

    这让我不由得警醒了几分,他们知道的,我们并不知道,但如果我们所了解的被他们都熟知了,那我和王大乙也就真的危险了。

    大妞忽然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这串数字有个名字,叫做走马灯数,最早在埃及托勒密时期的金字塔中发现的。”

    接下来,Alice就以数理的角度来解释这串数字的奇妙之处。她说,这串数字似乎是个轮回,它证明了一星期有7天,它自我每累加一次,就由它的6个数字依顺序再轮值一次。

    她见没人能听懂,就连好像见过这串数字的镜爷也是一头雾水,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版本的故事一样。大妞一时无语,索性拿着树枝在盐礁上写上了数列:142857×1=142857,142857×2=285714,142857×3=428571,142857×4=571428,142857×5=714285,142857×6=857142,142857×7=999999……

    她这样的画出来,我们好像是瞧出了门道。从1到6这串数字自我相加,得到的数字仍是有自身打乱排列的,从没有出现过0369;而到了第7次相加,得到的是999999,终于结束了轮回;而再往下相加,又是新的轮回。

    我觉着这算是有点意思,可这只是古代那些臭老九爱搞的数字游戏罢了,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我不禁把想法说了出来。

    Alice白了我一眼,说道:“现代的数学是极其发达,可在我国古代还没有这些概念,而且那埃及托勒密时期更是久远……”

    她话还未说完,王大乙便问道:“那能有多久远?”

    “大约在公元前300年前后。”大妞认为他又在捣乱,也没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

    王大乙却陷入了沉思,我觉着他并不是在臭贫,他好像是在推算什么。只见他眉头皱得更加紧密,终于发出一声感叹,“那埃及托勒密王朝恰好与大秦帝国,是同处一个时期吧。”

    王大乙这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挤出来的,意味深长。

    我明白了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可这也太他娘的巧合了吧?其他人似乎还处于震惊之中,没太反应过来。只听墨镜儿呲了一声,好像是被那冒着火星的烟屁股给烫着嘴了。

    “诶呦呵,小洋鬼子你这给我气得呵。”我见镜爷好像在数落Alice,瞬间更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又道:“谁说我天朝古时候就没有你那洋鬼子数列嘞?”

    我心里暗笑,我就说这老阉鬼肯定在哪瞧过这列数字。如今只等着瞧他俩狗咬狗一嘴毛了,我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却没敢表露出来,又等着听故事了。

    墨镜儿的故事向来精彩,不像大妞这假洋鬼子的生涩难懂。

    他说,那是1987年,也就是他在四川广汉弄塌八角山墓道之后的第二年,他正好在河南濮阳一带收陶土旧玩。偶然间,却亲临了一件至今不敢对外公布的考古事件。

    我们想起他当年被几个生伢子骗的故事就想笑,觉着这家伙这次肯定是又捅什么篓子了,又好气又好笑。墨镜儿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安静认真听讲。

    在古时候,濮阳被称为帝丘,黄帝与蚩尤的大战就发生在这里。而到了战国时期,又得名濮阳,意为濮水之北,至今几千年过去了,仍然延续濮阳这个名字,可见此地的历史有多么的悠久。

    因此,当地很多村民的家中不乏有传下来的古物,镜爷常在这一带晃悠,用些大米白面来和村民换家里的旧物件。那时候,河南赶上灾荒,大多村民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懂得什么文物不文物的,还觉着这小伙子心善,竟挑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真好骗啊。

    有那么一次,镜爷在西水坡村民的手中收了件罕见的彩陶。

    据他回忆说,当他瞧见这陶土罐子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甚至说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竟然有些害怕了,这东西绝对是能掉脑袋的物件儿,他不敢过手。

    可那时候的镜爷,同样是年轻气盛,又艺高人胆大,想到西水坡地处濮阳县西南,交通极其的闭塞。村里年轻人要么外出打工了,要么就在自家田里务农,白天村路上连人都很少见。

    镜爷不禁就动起了那院子里彩陶的心思,白天虽然没什么人,他却没想去偷,反而他做了个周详的计划。

    以他那时毒辣的眼光来看,这彩陶不像是这户人家祖上传下来的,谁会把个祖传宝贝仍在院子里当花盆?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彩陶表面的湿气很重,胎体上还附着了土锈。以上都说明,这东西刚从地里掏上来不久。

    镜爷当年是何其的精明?他在乎的已经不止是这罕见的彩陶,而是这东西到底出自哪里?

    到了傍晚,这户人家从田里回来。镜爷假装恰好路过,又边走边吆喝:“大钱儿小钱儿古木牙床石水缸,旧字画老银子菩萨罗汉陶土罐,大哥大姐谁家有老的旧的不用的咯?”

    镜爷反复吆喝了好几遍,又特意拉长了最后三个字“陶土罐”。自从两年前他不小心阴沟里翻船之后,镜爷而今已是套路满满。没过多久,那院子外扛锄头的大爷就走了过来。

    “小伙子,外乡来的嘞?”

    大爷看起来面善,乡音浓厚。可偏偏这种看似老实巴交的农民,最容易埋地雷,也是行里常遇着的套路。当地的村民靠着与生俱来的憨厚外表,却故意卖给他这种外乡“淘客”做旧的新仿。这一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也说不好到底谁会踩着雷。

    殊不知,镜爷这次是先瞧见的货,而且还要“钓鱼”。

    镜爷见这老头儿主动搭话,显然这鱼就要上钩了,却也不急,咧开人畜无害的笑容,“这不是响应国家号召,大好青年下乡,支持农村建设嘛,我是北京来的。”

    大爷似乎从没瞧见过北京人,放下锄头朝他绕了好几圈,咂了咂嘴:“我勒乖乖来,老汉俺就说嘛,北京小伙子长得恁精神。”

    镜爷一副大好青年的模样,热情地拉住了大爷的手,“您是不知道啊,现在政府有多好,要给咱乡亲发米发面嘞。”

    老头儿一听还有这好事,立马就有些激动,把镜爷的手握得死死的,又问道:“真的嘞?那在哪儿领米面呐?”

    眼瞅着大爷要咬钩了,他又不慌不忙道:“不过咱可不能白要政府的粮食,国家现在也困难,咱得拿东西换。”

    “那拿啥东西嘞?能换多少斤大米白面哩?”

    “只要是家里不用的老物件儿都行,按值分配。”

    镜爷瞥了眼老头儿的神情,似乎还有些犹豫不决,他又笑道:“前村儿已经换了不少的米面了,这次来政府拨给的并不多,先到先得喽。”

    他见老汉还没有吭声,又补了一句,“只要是什么大钱儿小钱儿,旧字画老银子,甚至啊连个破陶土罐都行啊。”

    这句话算是说进老头儿的心里,若是镜爷之前所说的这些东西,他家里并不是没有,只不过他舍不得,但这彩陶可不是,那是他在荒地里捡的,犯不着心疼。

    “大钱儿小钱儿老银子俺可都没有,恁说破陶土罐子也行嘞?净是胡说骗人嘞,那个东西傻球儿才要呢。”老汉两手一揣兜,转身就要走了。

    若是个刚入行的青头,估计以为这老爷子看穿了自己的套路,可能转头就要撤退了,可镜爷早已精似鬼,知道这老头儿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他只想探探虚实,抬高点价码罢了。

    镜爷依旧吆喝,并未走远,也没有跟上老头儿的步伐,只是又喊了几句:“大钱儿小钱儿古木牙床石水缸,旧字画老银子菩萨罗汉陶土罐,大哥大姐谁家有老的旧的不用的咯?就剩十斤白米白面的嘞,来晚了可就没得换咯……”

    这声吆喝让老头儿的心凉了半截,因为路上陆续有下田的村民回来了。此时,有几个同样扛锄头的大汉已经朝这边张望了。

    老头儿突然间一个急转身,冲着镜爷招了招手,“小伙贼啊,俺手里可有好东西,你看看能换多少大米白面嘞?”

    此时,镜爷不再犹豫,再忽悠他就有点得不偿失了,他跟着老爷子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院子,其实他早就把这里瞧个便了。

    “恁来瞧瞧,俺这院子里有啥个东西能换得嘞?”

    镜爷撇了撇嘴,叹了口气道:“大爷,您这院子哪有啥好东西啊?您可纯是逗我呢吧。”

    老汉本来心里还打了些小算盘,他也想看看自己捡的那些玩意儿到底值不值钱,可镜爷早就瞧出了这老头儿并不像外表那般的憨厚,自己若是一眼挑出了那些陶罐子,八成他是不会卖的。

    老头儿此时心里有些慌了,着急道:“刚才恁不吆喝嘛?陶土罐子也行嘞,俺这院子里罐子铁盆啥的可是不少。”

    镜爷不知怎的,抿嘴一乐,“老爷子您可真是逗乐的,我说的陶土罐子那得是有点年头的,交给了国家有历史价值,您这罐子嘛,啧啧啧,都快丫的掉渣了。”

    老头儿的脸似乎已经皱成了一个隔夜的麻花,“净是胡说嘞,恁看看这几个罐子,还是带色的呢,也没怎么破嘞。”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镜爷一眼相中的彩陶,此时他真是怕老爷子手脚不稳,一哆嗦把它给碎了。

    这是个小口尖底的红陶瓶,而最为耐人品味的是,上面竟然还烧有图案。虽然年代过于久远,据镜爷初步推算可能比青铜器时期还要早,可依稀还可以看出,这上面雕琢的是鱼在天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