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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第二个“我”

    这张脸我实在是熟悉不过了,但十几年来,我却从来没有看清过这张脸,看清楚那个诡异的笑容。

    当我此时此刻,发现困在我梦中的人,可能就是我自己的时候,说实话,这一瞬间,我的身体仿佛不属于我自己了,而是那个衰老的自己的,我不再是“我”了。

    如果说,一个人总重复性地做同一个梦,可能被解释为自我的心理暗示,就像童年阴影什么的,都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一个人的精神,等到夜深浅睡眠期的时候,这些心理暗示就会爆发出来。

    但像我这样一做就是十几年的人,世上几乎没有,甚至除了这个古怪重复的梦,还有更为匪夷所思的。有时我梦见的事情,过几天就会在现实世界中发生,而我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却根本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我爷爷临终前曾嘱咐过我,这些事情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也恪守到了现在,小时候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好像懂了些。

    让我仍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梦中的那张脸和我如此的相似,难道说真是我老年时的样子吗?他为什么要在梦中疯狂地追逐我,又为什么对我诡异的笑?

    更让我觉着毛骨悚然的是,我很多梦见的事情,在现实中都已经发生了,毫无意外。那这个重复做了十几年的梦,会不会在不久以后也会发生?

    但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两个自己,而且还是不同年龄的自己?

    我想的有些出神,自从下到海底世界以来,仿佛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很多事情不是如今的科学理论能解释得了的,我清醒地意识到,我此时此刻并没有在做梦,但身后这张脸……

    当我想回头再去看的时候,却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我刚才清楚地记得墨镜儿应该站在我的身后啊,而且还把脑袋恶心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此时人怎么突然间就蒸发了?

    我又转过身来去看那水晶人俑,刚才就是从镜面的反射才看到的那张人脸。可当我刚抬起头,似曾相识的一幕发生了。

    此时好像是梦中的情景再现,在我的身前不远的地方,也就是从水晶人俑的后面,突然冒出了一个人,他竟然在向我跑来,而这个身影和梦中的那个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就迈起步子跑,我边跑他边追,我骂了句我操,这他娘的乌鸦嘴,刚才想的怎么这么快就应验了?

    好在十几年来的那个梦,我记得每次只做到一半就醒了,从来都没让梦中的那个“自己”追到过我,只记着他那诡异的笑容对我笑。我想回头去看,却又有些不敢,生怕看见更让我崩溃的东西。

    但我又觉着似乎哪里不太对,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这墓室中,除了墨镜儿和王大乙几乎就没人了,怎么从透明人俑的身后会藏着一个人?

    我清楚地记得那人俑里面有很多发光的虫子,只要碰上皮肤立马就会溃烂,正常人绝不会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难道说……

    我有些质疑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我拼命地呼喊墨镜儿和王大乙,这一瞬间我觉着脑子里天旋地转,我想要努力地去掐自己的脸,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发现身体根本就动不了,可我刚才不还在逃跑吗?

    只听见“扑哧”的一声,我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着有无穷无尽的水在往我肺子里灌,我机械般地吞咽着,几乎就要被呛死了,可四肢仍在拼命地扑腾着。

    这时候,我仿佛听见有人在跟我说话,好像还在骂我,“别他丫的扑腾了,千万别动,再动就淹死你了。”

    我一听这声音和语调,好像是王大乙。虽然我极其的怕水,但潜意识还是相信这孙子的。我尽量地放松自己,胳膊和腿都不再扑腾水了,几乎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我忽然觉着我真的能呼吸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自己飘了起来,可我这是在哪儿啊?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更让我觉着我似乎还在做梦,我竟然在海下看见了青山和绿水。此时好像身处某个十万里大山之中,而我似乎飘在一个大湖里面,但更让我匪夷所思的是,墨镜儿和王大乙竟然在湖面上行走!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发现这次我的手能动了,而且还真他娘的疼,但眼前这一幕也太扯淡了,人怎么可能在水面上行走呢?

    我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诶哟,我心说什么时候梦里都有痛觉了,如果这样的话,那我这个梦还能否醒过来呢?还是说,眼前真的是现实世界?

    王大乙见我醒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踩着水向我走来,我一时间有些害怕,胳膊和腿便不听使唤了,又开始扑腾了,整个身子也开始往下沉,我十分地慌乱,这时候又听见王大乙在骂娘。

    “你丫是不是摔傻了,不告诉你了嘛,没事儿别瞎扑腾,放轻松,瞧着小爷我,你也能站起来,这是死海。”

    死海?我似乎在中学课本里学过,就是盐分极高的那个大湖,人在上面可以轻易地飘起来。我下意识地舔了口水,真他妈的齁嗓子,只觉着齁得我后脑仁直疼。由于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四肢上面了,此时我又飘上来了,身子平躺在了湖面上。

    “这里是……是死海?那不该在以色列嘛?”我不解道。

    王大乙似乎玩得兴起,不太爱理我,“我们应该还在海底,这个大湖盐分应该比死海还要高,你看我竟然能在上面走。”

    我忽然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但脑子里实在是太乱,根本分不清眼下和之前到底哪个才是现实?

    “我……我刚才到底怎么了,我记着……”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大乙就跟我唠叨了起来,还他娘的一脸幸灾乐祸。

    他说,刚才在墓室里的时候,我看那水晶人俑过于入神了,不知道是那人俑散发的光,还是人俑里的虫子分泌了什么物质,反正让我不知不觉陷入了幻境之中,起先他还没发现我的异样。

    可忽然间,我像神经病一样疯跑,而且还在四处乱喊。这时他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头,王大乙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唤醒我,当时那水晶人俑透明的表皮越胀越大,眼看着里面那些古怪的虫子就要破皮而出了。

    王大乙实在是没办法,一时间瞧见了脚下的那个暗门,便一脚把我踢了下去。他说到这,我斜眼瞥了他一眼,心说你他妈的怎么不自己先跳下去探路呢?

    王大乙挠了挠头,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仍在大言不惭地解释着,他说先前酒井珐子估计也是这么下去的,早先他透过水晶砖就看见,下面应该是地下河,肯定摔不死,就是不知道深浅罢了,而当时就算被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成人俑不是。

    我心里又暗骂了他几句,这才算解气儿,回忆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我仍是不寒而栗,尤其是在幻境中的那个梦,那真的只是幻觉而已嘛?

    我闭着眼睛飘在湖面上,看起来悠然,脑子却没闲着。

    王大乙以为我还在生闷气,又在唠叨着,“诶我说,就算小爷我不够意思了,你也不至于这尿性啊?谁让你偏偏盯着那该死的人俑,竟还站在了墓室的陀地位上了。那地方风水上是招鬼的,我若不把立马把你踹下去,你丫早就成了守墓兽了。”

    王大乙的话,我几乎没听进去几句。我脑子里反复浮现的仍是那张脸,那张和自己很像的老脸。

    十几年来,我在梦里从来没有看清楚过追我的人是谁,但在刚才那段幻觉中,我竟然看清了他,他好像就是年老时的自己,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他”真的就是“我”吗?

    这时候,我忽然听见好像有人冲我们游了过来,我警觉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好像是Alice那大妞,镜爷也跟在他的后面,他冲着我们喊道,“莫切围着嘞,老子寻着那青铜棺了嘎。”

    王大乙听见青铜棺三个字,瞳孔不由得一缩,而镜爷似乎也是一脸的兴奋,我心说这青铜棺莫不是刚才在上面瞧见的那具?

    我也没多想,就跟着他们朝着西南方游了过去,沿途中大山起伏,堪得上造化钟神秀,让我觉着在大千世界风景也不过如此,但在这海底墓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生态系统呢?

    之前在进靖王墓之前,就曾见过深山峡谷铁索桥,还有豢养着身长数丈王蛇的地下河。我此时的世界观已经非比寻常了,如今见多了诸多诡异的事情,渐渐也觉着见怪不怪了。

    但我觉着在海下建筑群中,建立起这种伪自然的生态系统,是极其不易的,可能耗费了数百年的时间,才能使生态系统平衡到如今的这种状态,殊不知我们的进入,会不会打破这种平衡。

    正因这种不易,所以我觉着眼下的这个小世界是和我们进入时的峡谷是连着的,那地下河也很可能是和这“死海”是相通的,毕竟水系想要不死,便必须得是循环的,只不过为什么这里的湖水盐分这么高呢?

    在海下想要淡水不容易,可要盐水就太容易了。一时间我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其中最为靠谱也最让我激动的是,这“死海”可能和外界的海水是相连的,而这里就相当于整个生态系统的源头,一方面在提供活水,另一方面又在过滤。

    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在这“死海”的下面还是有生物的,只不过它和我们继往认知的不同,这些生物是可以高度耐盐的,而且它们还可以吸收储存盐分,所以流经过这里的海水渐渐变淡,最终可能流出了靖王墓,又环绕墓外,成为了靖王墓的护城河。

    想到这,我不由得佩服修建靖王墓以及海下建筑群的匠人的技艺,这已经超出世界八大奇迹的范畴了。在我认为,这就算是史前神迹也不为过。

    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以明朝藩王的实力,也不至于能建造如此规模的墓葬?以我们眼前所见的,甚至已经远超皇陵的规制了,这靖王朱檀到底是什么来头?或者说,这墓葬建筑群到底是不是这老家伙的,该不会是鸠占鹊巢吧?

    没过多久,我们就亲眼见到了那具青铜棺的实体,棺椁在河流拐角的地方,水流很是湍急,估计这个地方是被冲击出来的滩涂,上面是泥沙之类的东西,还覆盖着一层白膜,起先我还以为是某种矿物质,爬上去之后,才发现那些都是盐分。

    不知道历经了多久的岁月,才可以把盐分变得像矿石一样锋利,我差点被这些盐礁划伤了,丧气地踢了一脚,没想到这些东西又如此的不堪一击,被我一脚就给掀起来了。

    这时,在那片盐礁的下面,竟然滚出了什么白花花的东西,我们仔细一看,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竟然是一个个人头。

    如果都是白骨也就算了,可掉了表面那层盐霜以后,才发现这些脑袋却很鲜活,看起来就好像是不久才被砍掉的,但我们知道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些人我们都不认识,更何况还有不同程度的腐烂,肯定不是同一时期的。王大乙率先看了看,拎起一个头颅仔细打量,发现这些脑袋的头盖骨上都有一个奇怪的小孔。

    据王大乙推测,这些头颅并不像是几百年前的,纵然这里的盐分浓度极高,利于尸体的保存,但历经几百年还是要变被风化的,而眼下这些头颅并没有完全脱脂白骨化,这说明时间并没有那么久远,但至少也得有几十个年头了。

    那也就是说,这些人并不是当年陪葬的匠人,或者是盗墓贼之类的人,而是一群和我们一样的现代人,只不过这些人的脑壳上都被打了个小孔,这又代表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