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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老脸

    眨眼间,就已经有好几个雇佣兵丧命了,比起被墨镜儿爆头的那几个,他们算是更为悲惨的,即使死了也不得消停。

    我们一边躲着这些尸蛾子,一边还要躲开那些没有脸皮的鬼佬,他们似乎已经脑死亡了,没有什么神智,可尸体不知怎的,还在应激性的动,就和那些僵硬的石俑一样。

    要说还是酒井珐子这小娘皮更狠,我还在躲着这些家伙,她却一把夺过了凡客手里的机枪,迎面一顿无情地扫射,把那几个鬼佬硬挺挺的骨头架子都打散了,瞬时间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还真是婊子无情啊,我惹谁也千万不能惹这只看似温顺的母老虎啊。

    可让我更没想到的是,那些眼瞅着崩飞的残肢竟然还在动,那些尸蛾子不断地堆积在残肢上面,好像要把那些尸体拼全,我心说这他娘的根本没完了。

    墨镜儿瞧了也是一脸的恶寒,我忽然想起那透明人俑的脚有古怪,似乎底部被黏在了水晶砖上,那是不是说明……

    我见镜爷边后退,边在打量墓室的四个角落,他还在找出口,可眼下我们已经被外层的石俑包围了,而中间还有个诡异的透明人俑,简直是被他娘的包饺子了。

    这家伙竟然还在看远处的四个角落,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脑残,那地方就算有出路,我们怎么过去,难道还他娘的能飞过去不成?

    “别他丫的瞎瞟了,出口好像在那透明人俑的脚下!”我破口大骂道。

    墨镜儿听了我的喊声,又瞥了透明人俑几眼,似乎眼前一亮,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他单手冲我一伸,好像是要什么东西。

    可这时候他还想要什么啊,而我又他娘的有什么啊?

    我一愣,突然意识到我手里还握着一个洛阳铲,正是墨镜儿给那人俑蜕皮用的,这老家伙难道说要这个?

    我见他有些急了,胳膊又冲我晃了晃,似乎我再不扔过来,这家伙就要上手抢了。可我实在是不想给啊,没了这铲子,老子手里就啥都没了。

    我心里把墨镜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可眼前实在是没什么法子,我一咬牙一跺脚,就把铲子给扔过去了。

    这时候,眼前还真爬过来了一个石俑,我心情本来就不爽,不知道脑子犯了什么邪,竟然一个飞脚就把石俑踹到了镜爷的脚下。

    墨镜儿接过了铲子,眼见又飞过来一个石俑,骂了声娘,顺手就用铲子把石俑的脑袋给削掉了,可没想到的是,从石俑还在挣扎的干尸里面,又飞出了数不清的尸蛾子。

    我心说这些石俑之所以会动,可能是因为里面的尸蛾子在作怪,又想起了刚才那几个没脸皮的鬼佬,“诶我操,这东西不能打碎了,这尸蛾子比那石俑还要难对付。”

    眼前众人点头,都点起了火折子驱虫,还有倒出子弹里的黑火药的,可这些尸蛾子也是见了鬼了,它们虽然怕火,却好像极有智慧,绕着火源围成了一周,把我们层层包围了。

    “火折子快不够用了,镜爷你他娘的快点儿啊!”我又催促道。

    “老子活儿比较慢,青伢子莫慌嘎。”墨镜儿虽然皮,但眼力却是极准的,只见他胳膊绕开上身摇曳的人俑,一铲子就扎到了底部与水晶砖接缝的地方。

    眨眼间,他又下了好几铲子,每一次都精确无误地铲到了接缝的地方,看得我几乎合不上嘴,心说这老阉鬼还真不是白给的,他最后一铲子就猛地发力,我本以为那透明人俑会被翘起来。

    可突然间,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脑子里重复着从酒井珐子出现到如今镜爷铲人俑的画面,一切就像翻连环画似的,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酒井珐子她们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又忽然间出现了。

    这几次消失与出现都是在灯灭的时候,如果她们曾踏入了其他的空间,为什么一定要等灯灭的时候呢?

    我只觉着,这灯光下似乎在掩盖着什么。

    会不会她们只是藏起来了,并没有在这间墓室里消失,但这就说明了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她们到底藏哪儿了呢?为什么搜索的人并没有发现她们?

    我不由得想起了两个人,老大和老二,当初就是他俩在外围垛子中搜索的,他们会不会……有问题!

    其实起先引起我怀疑的,还是之前老二的那个小动作,他在外围警戒的时候,这家伙身子冲着外面,枪口却对向了我们,但这家伙向来有些二,我也没太放在心上。

    但就在刚才,镜爷要下最后一铲子的时候,我恰好瞥到他的枪口突然立了起来,正好对着正在铲人俑的墨镜儿,我忽然间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一刻,之前所有的画面似乎都连成了一片,我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我眼里的瞳孔在无限地放大着,就在镜爷下完最后一铲子的刹那,我竟鬼使神差地冲着他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打破了我所有的猜想。

    墨镜儿还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觉着自己好像哪里中弹了,紧接着他就要骂娘,可我却看到老二的枪口又冲向了我。

    我本以为这回是我在劫难逃了,这时候了,还硬要充什么英雄?何况这墨镜儿还是个老阉鬼,我两眼一闭,就要认命了。

    可没想到的是,墓室里的灯突然间又灭了,只有那透着莹绿色的人俑在发着光。这一幕极其的美丽,又渗着说不出的诡异。

    此时此刻,我没有听见那迟来的枪响,只看见墓室里所有的尸蛾子,似乎都彻底癫狂了起来,争相飞向了那发光的人俑。

    我心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飞蛾扑火?只不过,这些尸蛾子竟然携着那人俑飘了起来,还有不断飞来的尸蛾子在撞击着人俑的表面。

    我实在看不明白,这些蛾子到底要干什么?

    这时候,镜爷似乎缓了过来,咳嗽了几声,“他娘的嘞,赶紧从那口子下去嘎,等恁人俑中的东西飞出来,就……就真跑不掉喽。”

    我心头一紧,听镜爷的意思好像是说,外面的那些尸蛾子是想把困在人俑里的东西给救出来,我擦,难怪之前看到那透明人俑里,好像有血液在流通一样,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墨镜儿扯下了一条衣服,绑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刚才若不是我扑上去救他,这家伙估计早就被老二给打死了,嗝屁朝梁了。

    眼下,四周虽然仍是漆黑一片,但好在那透明人俑还发着绿光,按理来说,我们应该还能依稀瞧着他们人影的,但此时我们却连一个鬼佬的影子也没见着,难道说他们又藏起来了?

    我觉着不对,倘若他们只想藏起来的话,就犯不着刚才打黑枪了,老二那是想除掉镜爷。我估摸着,可能是见着墨镜儿要翘开密道了,怕他自己溜下去,率先打开那青铜棺椁。

    但老二不应该是镜爷的自己人吗?谁能料到跟着自己十来年的人,竟然在生死关头变节了?

    我瞧着如今镜爷一脸的沮丧,若是往常即使负了伤,也得跟我扯皮打诨,可眼下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被伤透了心,竟有些像个新丧的小寡妇。

    我也没心情去揭人家的伤疤,刚想去拉镜爷起来,可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只手,一下子从我身后就把我的嘴给捂住了,我一顿猛烈地挣扎,突然听见这人说话了,“你丫别动,是我!”

    我一听这声音,就认出来了,这他娘的不是王大乙吗?难怪刚才老二要开枪打我的时候,灯却突然灭了,我心说很可能是这小子搞的鬼,不然我还真就挂了。

    “拉起那糟老头儿,跟紧了我。”王大乙又催促道。

    “那可……可我们要去哪儿啊?”

    王大乙并没有理会我,只是回头瞧着那发光的人俑,嘴里喃喃道:“诶我操,那东西真他娘的要出来了。”

    我顺着莹莹的绿光看去,只看见那透明人俑的皮肤,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变得薄了很多,此刻谁要是敢轻轻触摸一下,那层皮准能破了。

    我一时还觉着很漂亮,晶莹剔透的,但皮肤的内层簇拥着数不清的小绿点,在顾涌着,整个人俑就好像只发胀的茧蛹子。

    不知怎的,我忽然有种预感,也许发光的并不是人俑的本身,而是里面的那些虫子,就他娘的跟萤火虫一样。

    可为什么王大乙和镜爷都害怕这些虫子呢?

    我自然知道那些尸蛾子的厉害,人只要触碰上,皮肤就会立刻溃烂,可这些虫子却显然并不是那些尸蛾子。

    要论大小,这些虫子小的几乎看不见,若不是成群聚集起来,我可能只认为那是一个污点罢了,根本不会在意它。

    正当我打算瞧个仔细的时候,借着透明人俑的反光,我似乎看见在我的身后,有个脑袋凑了过来,这人好像是墨镜儿。

    我心说他不是害怕这些小点点嘛,怎么现在胆儿大了?我还想回过头去嘲笑他一番,这时候镜爷竟然把脑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一趔趄,觉得很莫名其妙,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一个大男人黑灯瞎火的,墨镜儿怎么会干这种事?

    难道说我脑子抽抽救了他一命,镜爷要以身相许?

    我满脑子的黑线,忽然想起了我之前的猜测,他很可能是伪满时期遗留下来的老阉狗,心理多半有些不正常。这么一想,虽说我有些不自在,但一时间也就释然了,权当给他点生理安慰好了。

    可此时再瞧,那透明人俑就好像镜子一般,我竟然从反出的光中看到了自己和墨镜儿的身影,而且镜爷那张老脸还越来越清晰。

    虽然脑袋就在我的肩膀上,但我却不想回头去看,心里恶心得要命,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老阉鬼给……

    这时,镜子中的墨镜儿好像抚了一下他的镜子,我又有些好奇这家伙到底长什么样啊?那双漆黑的镜片后面,有着一双怎样的眼睛?我打心里觉着,镜爷得是个带派的老帅哥。

    我正这么想着,他突然又动了,竟然真的把那镜子给摘了下来。我瞪大了眼睛去看,这张脸饱经沧桑,写满了他几十年来的经历,但那双眼睛确是极其的深邃迷人,似乎能洞穿你的一切。

    但不知怎的,我觉着这张脸怎么那么眼熟呢?

    我心里没来由地忐忑了起来,越瞧越觉着不对劲,这张脸除了褶子多一些,这五官长得怎么挺像我呢?

    我不禁就纳闷了,难道说墨镜儿是我失散已久的什么亲戚?

    这一瞬间,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一个人,我的老叔,可他顶多也就四十多岁,不可能老成这样啊?这张老脸得是我爷爷辈儿的。

    我还是不敢去转头,脑子里不禁浮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鬼故事,什么一回头看见了张没有五官的脸,当然我更害怕面对的是,镜爷真是我的老叔。

    这种感情极其的复杂,我不想再去看,却又忍不住去瞧,这眼不经意的一瞥,让我莫名地打了个冷颤,这张脸的眼角竟然有个痦子,而我的眼角也有一个,怎么可能这么巧?

    还有……这五官怎么越瞧越觉着熟悉,就好像自己在照镜子?

    我脑子里突然有个极其可怕的想法,一闪而过,这张老脸该不会就是我自己的吧?我老的时候就会长成这样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可镜像中这张脸并没有动,反而带上了那副墨镜,我的神情有些恍惚,已经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张脸真的不是我的?

    那镜爷他到底又是谁呢?

    忽然间,我瞧见他竟然在对我微笑,渐渐,这个嘴角夸张地咧到了耳根子,很难形容这是什么表情,像笑又像哭,有种说不出的阴冷。

    更为诡异的是,这个笑容我以前好像还见过,似乎……似乎是在梦里,没错,是好多年都在重复的那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