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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入口

    我和王大乙虽不是打小就在一块长大的,因为他小时候是在老北京城胡同里耍的,而我一直都在沈阳,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绝不短。我掐指一算,从小时候到现在至少得有十年的交情了。

    所以我对他的性情实在是了如指掌,平时他可谓是偷奸耍滑,游手好闲,不然也不至于干了那么多年,只混上了个二级警员。可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我对王大乙有些捉摸不透,平日里的半吊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稳矫健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王大乙最近的表现有些过分的抢眼,先是莫名其妙地被人绑架到北京,又离奇地从那诡异的东城修理厂逃了出来。如今又在这深海沉船里给我指路,我忽然间觉得我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有种莫名的疏离感。

    一想到这,我突然打了个激灵,心里暗想着,不会遇到了个假的王大乙吧,这张面具后面不一定藏着怎样的一张嘴脸。

    我越想越觉得这事有门,我这一路上不仅是受着高明的指引,更是追着王大乙的路线才混到这里的,莫非这个王大乙也是他们的人?不然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不该知道的情况。

    可倘若这个王大乙是假的,他刚才又怎么会如此了解当年老北京四合院里的事呢?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总想着找个机会试试他。

    如今眼前只有蒙蒙的一片灰暗,香台附近连个墙缝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夹层了,王大乙也越找越觉得心慌,索性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刚想回过头来说话,却被他一下子捂住了嘴。

    我刚想问个究竟,紧接着就听到了碎碎的脚步声,听起来离我们应该不是太远。此时,王大乙已经把手里定位仪上的灯给关了,周围又是漆黑一片,只能听到沉闷的脚步声,好像在向我们靠近。

    这一刻,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想动还不敢动,生怕弄出什么声响来。可我们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屋子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倘若后面这人一进屋就开了灯,我们俩算是真的死定了。

    我虽看不清王大乙的表情,但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却一直在颤抖,显然他也想到了这种状况,这一刻我们俩真是进退两难。

    我一咬牙,心一狠,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倒不如出去搏一搏,反正我们在这里找入口也是在博运气,只不过这次算是提前要押上一注了。

    王大乙听了我的想法之后,虽有些不情愿,但这也是眼前唯一的办法了,我和他小心翼翼地朝着原来的方向,向前挪去,打算在门口伏击一下这龟孙子。

    我们越往前走,传来的脚步声越真切,隐隐约约觉得这像是两个人。我估摸着不会点子这么背吧,刚出门就遇到了高明和Alice这对狗男女,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以刚才的判断来看,他们俩应该是走在我们的前面才对啊,这后面的两人……

    王大乙和我一样疑惑不解,但苦于现在光线太暗,我们还无法用手势沟通,只好贴着互相的耳朵小声说话,我又刚想开口,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这一声明显是个女人喊出的,而且她像是中了什么销器儿。

    我暗自庆幸没见面之前就伤了一个,最好连她的同伙也跟着倒霉,可我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这女人的叫声并不像是Alice的,莫非……

    最近这半个月以来,我遇到的女人屈指可数,能卷入这件事的人除了波斯猫Alice外,就只能是那个日本女人酒井珐子,而她旁边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凡客。

    我不由得又紧张了起来,因为在曾经的那个梦里,我似乎梦见过凡客乘潜艇的情景,而且它也成真了。如此以来,可见凡客早就策划好了一切,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应该还带了枪。

    就在尖叫声响起和我迟疑的一刹那,王大乙却突然又点亮了定位仪,周围渐渐有了些光亮,我正打算问他怎么一回事,却发现我们竟已经走到了门口,这岂不是与凡客只有一门之隔了?

    我刚想骂一身娘,就发现王大乙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旁的那个灯座,我寻思着不就是几个按钮吗,难道王大乙还打算把灯打开,门缝透出光亮,那岂不是更暴露我们了吗?

    可王大乙偏偏仍是没动,我又朝着那灯座看了看,才发觉确实是有些不对,王大乙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小声道:“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这灯座是靠在哪边的?”

    “好像……好像是在门右边啊。”我迟疑道。

    王大乙又回过头看了看周围,摆设和往常一样,可如今这灯座怎么会出现在门的左边呢?我也看得出神,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由得不信。

    我又迟疑地问了一句:“当初你也记得灯座是在门的右边?”

    王大乙点了点头,正当我们在纠结灯座的时候,门外的声音却渐渐变小了,我趴在门上只觉得他们好像是走远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两个人应该是凡客和酒井珐子吧。”王大乙也靠在了门上,双腿蜷缩着。

    “应该就是他们俩,不过……”我叹了口气,有些事我还是没想明白。

    王大乙接了我的后半句话,继续道:“不过她们两个怎么走在我们的后面,对不对?”

    我默不作声,显然他说的没错,我还在想着这个问题,刚才我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就问到了一股浓郁的烟味,而且还找到了Marlboro的烟头,可见凡客他们不久前应该进过这间屋子。

    可他们怎么又会出现在外面?

    我不理解,难道说他们当初也没找到入口,又在外面瞎转了一圈?可这样的话,我们进来的时候,岂不是应该碰见他们才对,就算恰巧没遇着,也应该在路上留下点蛛丝马迹啊。

    王大乙和我一样的困惑,又抬头看着门左面的那个灯座,自言自语道:“我的确记得当初这灯座是他丫的在右面的。”

    我咂了咂嘴,在如今这种状况下,谁会特别注意一个灯座到底在左还是在右呢?也许我们真就是记错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我们到底从哪儿才能找到密室的入口。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移到了王大乙的身后,我问道:“你说凡客他们到底是去哪儿了?”

    王大乙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他正趴在门缝上往外张望,也不知道看没看到什么,嘴里嘟囔着:“这事好像有点不对,倘若说凡客真在我们的后面的话,刚才他们中了销器儿,理应往哪儿逃呢?”

    我没想就脱口而出道:“肯定是往前走,进这间屋子里躲躲嘛,这间屋子他们早就应该来过了,肯定安全。”

    我话刚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对。

    我这个逻辑完全是正常人的反应,可他们为什么反而原远离了这里了?难道这屋子里有什么古怪?

    王大乙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却让我觉得头皮有点发麻,我小声道:“莫非……这屋子有问题?”

    我看着王大乙颤颤发青的脸色只觉得不好,莫非我的身后有什么东西?我咽了一口唾沫,只感觉背后发虚,一脸惶恐地看着王大乙,而这小子却好像被吓傻了一般,迟迟也不说话,连表情也一直僵持,好像中了邪一般。

    我虽然腿肚子发软,浑身发虚,此时也得保命要紧,不管身后有什么东西,先抽出家伙事,伺候他一通。电光火石之间,我抽出了别在裤腰上的匕首,闭着眼睛就回身一顿瞎刺。

    也不知道是我太紧张了,还是我把那东西吓跑了,只觉得我这一通匕首什么也没刺着。我半信半疑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确是如往常一样,什么也没有,只有水晶头骨透出的淡淡的光芒。

    我嘿呀了一声,长舒了一口气,也不敢再背过身去,直接倒退着靠在了王大乙的旁边,我看这小子莫非是被吓傻了?随手打了他一巴掌解解气,让他害得老子虚惊一场。

    这时,王大乙才好像晃过神来,眼睛恢复了神采,但脸颊上还直冒虚汗。我赶紧给他递过了一瓶水,小声道:“你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王大乙刚喝了一口水,听完我的话,突然就站了起来,疯狂地往后跑,好像是要远离这扇门。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也紧跟着他往后跑,同时一把拽住了他,骂道:“你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往后退了十几步,王大乙才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这门外面有……有东西。”

    我又想起当时的情景,才恍然大悟,王大乙明显是在门缝外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了,才被吓成这样的,亏我还以为我身后真有什么东西呢,我连忙又问道:“什么东西?”

    “眼睛,红色的眼睛!”王大乙紧张道。

    我听得有些糊涂,一脸茫然。

    王大乙看着我,又接着说了下去:“我刚才趴在门缝往外看的时候,起先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可……可突然间,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在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只红色无神的眼睛,他也在趴着门缝往里看!”

    我听得直冒虚汗,连声音都在颤抖:“红色的眼睛?你确定那是眼睛?”

    王大乙看起来还是有点激动,神情紧张道:“血红色的眼珠错不了,我还看得见他的瞳孔,直勾勾地往屋子里面看。”

    这句话他越说语气越平淡,看样子是逐渐冷静了下来。

    我瞧着他眉头紧锁,一脸冷峻的样子,就知道他可能真的是看到什么不正常的东西了。从王大乙刚才的描述来看,他的神智是清楚的,门后可能真有一只眼睛。

    我们俩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屋子里漆黑一片,气氛压抑的要死,我耐不住性子,又随口说了一句,“难道刚才酒井珐子遇到的就是那鬼东西?”

    这个“鬼”字刚出口,我就后悔了,如今最忌讳的就是这个字,在这深海沉船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东西,谁知道长着红眼睛的能是什么玩意儿?

    王大乙也想骂娘,却不敢出声,只好小声骂道:“你他丫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里可是小鬼子的坟冢。”

    听他这么一骂,我反而觉得更害怕了,尤其是这间屋子里还放着几颗水晶头骨,供着一座琉璃香台,简直是最邪性的地方了。

    我突然又想起了刚才的推断,连忙问道:“刚才凡客不回这间屋子,是不是……”

    王大乙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可能怕我再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心领神会地看了我一眼,显然明白我到底要说什么,从他迟疑纠结的目光中,可以看得出他也觉得这屋子不宜久留。

    王大乙又瞥了那门口一眼,摇头道:“可这……门后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东西啊?真他丫的是前有狼后有虎,爷们今天的点子算是到头了。”

    我的脑子也乱得很,一想到酒井珐子受了伤,誓死也不进这间屋子,就有种从这里逃出去的冲动。这一刻,也不知怎的,我又莫名其妙地看向了门左侧的那个灯座。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我刚进屋子的那一刻,我的手顺着门的右侧,就摸到了灯座,没错,它当初的确就是在右侧。我又朝着门的右侧看去,可除了空荡荡的一排墙皮外,什么也没有。

    难道我们回来的时候,进了另一间屋子?我回头又看了一眼,摆设如初。可这灯座偏偏换了位置,这说明什么呢?

    突然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这屋子没变,但出口却变了?我琢磨着,莫非眼前这扇门就是密室的入口?

    我越想越觉得靠谱,难怪凡客不回到这里,因为他们刚从这里出来,而前面一定还有什么比他们命更重要的东西。

    看着眼前的这扇门,我仿佛看到了一丝希冀。只不过,那只红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