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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老照片

    从老照片上来看,这座纪念碑的确是朴实得很,灰白的表面上除了几个大字外,再无其余的雕琢。我觉得还是亲身去看一下实物才好,毕竟这黑白照片实在是太老了,估计是几十年前拍摄的,很多细节我们如今从中已经发现不了。

    没想到,收复西沙纪念碑距我们所在的西沙军史馆格外的近,穿过一大片的松树林,出了展览馆外走了约200多米,在永兴岛的南码头外的一棵百年椰树下,我们就看到了矗立已久的石碑。

    这座饱经沧桑的纪念碑并无精雕细琢的打磨,只有平凡而粗壮的几个朱红大字“海军收复西沙群岛纪念碑”,实际上和老照片拍出来的效果基本相同,都是朴实无华。

    我们不禁又绕着石碑看了一圈,这时我才发现其实在碑身的后面也刻有四个大字,写着:“南海屏藩”,气势恢宏。

    如今看来,张君然当年写的确实是不错,永兴岛的确就是南海上的一展屏藩,军事上来讲,它就是一艘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卫我南疆。

    一群人围在了纪念碑的四周,细细地打量着十几个字的碑文,可除了其历史意义,怎么读也看不出这字里行间有什么其他特殊的含义?

    其实,我们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认为,这几个字里可能会有什么暗语或者暗号之类的东西,所以张良和酒井砝子都那么关注它,也许这和张良的莫名失踪有很大的关系。

    “是不是与这个石碑背后的故事有什么关系啊?张君然他丫的到底是谁啊?”王大乙有些等不急了,挠头道。

    王局长一听这话,立马就来了精神,刚刚一肚子的话被王大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正是郁闷呢,如今可算有了用武之地,他一脸郑重地开始讲起了张君然的故事。

    “张君然原是国民党的海军将领,1945年日本宣布投降以后,根据《开罗宣言》和《波兹坦公告》的规定,中华民国有权收回被侵占的台湾、西沙和南沙群岛。于是,1946年张君然随姚汝钰率永兴舰、中建舰克服法国等列强的层层阻挠,终于在11月24日收复了西沙群岛,并在岛上建了这座纪念碑。永兴岛的名字也是由永兴舰的名字而来的。”

    王大乙听得不禁点了点头,咂咂嘴道:“这么说张君然还算是个英雄,抗法的民族英雄啊,只可惜……还是他丫的国民党反动派。”

    王局长一听却笑了,说道:“这可不然。1950年的时候,张君然同志就在香港起义了,后来毅然决然地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如此说来,他也是我们老一辈的同志啊。”

    我一听王嘉亿的话风,我就知道他是怎么年纪轻轻就当上局长的了,就他这过硬的政治思想和历史知识,想不提拔他都难,要我看让他当个地方公安局长都屈才,应该直接派到部队当指导员去。

    王局长本以为听完这番话以后,王大乙会更加地赞赏张君然,没想到这小子却撇了撇嘴道:“丫的,竟然还是个变节的英雄啊。”

    “张君然同志是弃暗投明,乃老一辈之楷模,我辈之幸!”王局长立马驳斥了王大乙,词儿虽然用的文雅,可脸色却很酸。

    王大乙依旧是不以为然,臭屁道:“那你说岳飞岂不是弃明投暗了?那人家岳飞可仍是大民族英雄。”

    我一看两个姓王的本家竟然要吵起来了,虽然想看个热闹,只可惜现在情况不允许,就连忙劝道:“你们这怎么还吵起来了,当务之急是把案子破了,不是争论张君然同志的功绩是非。”

    王局长显然是有些不买账,还是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嬉皮笑脸的王大乙,我拉了拉他的胳膊,劝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都要以大局为重,放下个人的恩怨,才能……”

    我的三字经还没念完,王大乙又撇了撇嘴道:“这案子能破的了?一个破石碑都看不明白,去哪找那鬼佬的尸体去?找着不也是死了吗?”

    王大乙的话是话糙理不糙,其实我起先也是这么认为的,就算找到那个留学生的尸体又能怎么样?他不也是死了吗?但我自认为了解高明这人,他既然要我接手这个案子,就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暗自寻思着,高明让我破这个案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一时间,我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此时永兴岛的阳光实在是有些刺眼,我不由得靠在了石碑后的那棵老树前避避暑。王大乙和王局长也坐在了老树旁边的空地上,却一声也不吱,氛围有些莫名的尴尬。

    “你们俩怎么不斗嘴了?”我反而无聊地臭屁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和死心眼的人没什么可说的。”王大乙嬉皮笑脸地瞧着前方的大海。

    “和思想觉悟低的人确实是没什么可谈的。”王局长也不甘示弱,他虽然是个地方局长,可依旧是有着年轻人的血气方刚。

    “等等。”王大乙脸色一变,突然站起了身来。

    王局长也应声站了起来,看样子还有些剑拔弩张,竟像要和王大乙约个架的气势,可王大乙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神情紧张地瞧着前面的大海。

    我顺着前面的方向看了看,却也没看出什么,除了海就是船,不禁问道:“你……搁着看啥呢?”

    王大乙皱着眉却嘟囔了一句,“诶我说,这个码头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仔细地看了看不远处的码头,眼前码头上的引桥和“人”字型海滨回廊看起来确实是有些莫名的眼熟,尤其是引桥旁边那条“U”型的陆海长堤,我觉得上次乘坐明斯克号的时候肯定是见到过。

    我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就听Alice直接说道:“当初3月15日明斯克号靠岸的码头就是这里,永兴岛的南码头。”

    我突然间瞪大了眼睛,紧皱眉头,若有所思道:“莫非……真的会这么巧?”

    此时此刻,一个大胆的想法应运而生,找遍整个永兴岛也找不到的张良那天该不会是上了明斯克号吧?

    这一瞬间,我的脑子实在是乱的很,不断的数字,还有时间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地重现,那张老照片代表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而照片上的石碑……

    不对!突然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疯狂地跑回了监控室,一群人只不明就里地跟在我的后面。紧接着,我们把刚刚出现张良和酒井珐子的画面又重新看了一遍,只不过这次我注意的不是他们的动作,而是画面上所显示的时间。

    “张良离开第九展区的时间是9点20分,而酒井珐子来看那张照片的时候是9点24分,之后她又是9点26分离开的。”我自言自语地重复着上面的时间。

    “这他丫的又能说明什么?”王大乙不耐烦道。

    “你还记得那张照片的序号是多少?”我故意问道。

    “9-35,第九展区的第35张照片。”王大乙随口就回答了。

    我的脸色突然间沉了下来,反问道:“倘若那不是序号,而代表着的是一个时间呢?”

    所有人都不禁愣了愣,好像根本就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叹了口气,说道:“从监控上来看,张良和酒井珐子都是在9点26分之前离开的,因为他们已经约好了9点35分要在石碑前见面。”

    王大乙惊讶地又看了看监控上的时间,一脸狐疑道:“可你别忘了,这个监控录像并不完整,谁也确定不了他们是什么时候走出展览馆的,9点26分只是他们离开第九展区的时间!”

    其余人都不禁点了点头,认为王大乙说的很有道理。我早就料到会有人这么说,笑道:“你也别忘了第九展区是最后一个展区,从监控上来看,这是他们最终驻足的地方,也表示他对那张照片最感兴趣。正常人不会在其他不感兴趣的地方再多浪费任何的时间。”

    王大乙还想驳斥我,我却没给他机会,继续道:“9点26分这个时间实在是很微妙,从展览馆到纪念碑需要多长时间?”我看了眼王局长。

    他淡淡道:“也就3分钟的时间。”

    “那浏览一遍展览馆里的老照片一般需要多长时间?”我又问道。

    王局长却摇头道:“这个……我却从来没统计过,也就几分钟吧,普通人就是闲逛,现在年轻人真正对历史感兴趣的人并不多。”

    我狡猾地笑了笑,答道:“刚刚在展馆的时候,我简单地统计了一下,与我们同时进来的8人中,有3人5分钟浏览完的,4人3分钟就直接离开了,只有1人我们走的时候他仍在观看。”

    “所以,即使他们又浏览了一遍,9分钟的时间也足以从展览馆到达纪念碑,况且他们都对那张照片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不亲眼看一下呢?”

    “你这么说……只能算是猜测,还有什么凭据?”王局长渐渐有些严肃了起来。

    我却摇了摇头,只说道:“证据目前我还没有,不过这却是最合理的一种解释,9-35代表的是见面的时间,照片上的石碑是见面的地点。”

    “那他们为什么都非要看那张老照片呢?”他又问道。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他们只是接到消息要在某事某刻和某人见面罢了,而那张照片就相当于两人之间的介绍信。”

    王大乙此时也加入了追问的阵营,他笑了笑道:“按你这么说,他们就像特务接头似的,靠着一张照片确定了接头的时间和地点?”

    我点了点头,赞赏地看了王大乙一眼,想不到他小子的悟性还不错,也不算是白跟我了我一场。

    王大乙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能同时找到那张要接头的照片呢?这里的照片这么多,他们要是知道照片的序号和内容,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来这呢?直接去码头不就好了?”

    我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暗说糟了,这点当初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怎么能被王大乙追问了出来?我紧皱着眉头,反复回忆着那张照片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他们同时找到呢?

    我记得第九展区的照片拍的都是建筑,而收复西沙纪念碑的照片又有好几张,不只是那一张而已,只不过看起来时期不同罢了。

    王大乙的问题真算是问住我了,就算是介绍信也得送到两人的手里才对,张良和酒井珐子是如何辨识出这张特殊的老照片的呢?显然,不是根据内容和序号,那么……

    王大乙只在旁边嘿嘿地傻笑,瞧着我问道:“这回被我问住了吧?张良那鬼佬死了就死了,又不是我们中国人,不讲究什么入土为安,外国人不是时兴海葬的吗?我看,我们也没必要再查下去了,你这理论不攻自破。”

    他嘟囔地直让我心烦,我只好又躲进纪念馆里享个清净,无意间又浏览了一遍这些尘封已久的老照片。

    这时,我却发现第九展区站了个年纪很大的老人,穿了身退伍的老军装,颤颤巍巍地指着上面的照片,却一句话也不说,看起来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我本不想打扰老人的清净,可我发现他所指的那张照片恰恰就是张良看的那张,9-35。我不禁走了过去,向老人家打听着:“大爷,您指的这张照片有啥含义吗?”

    老人听我对这感兴趣,神情还有点激动,颤抖道:“这张照片是我当年上永兴岛的时候,张君然参谋亲手拍的。”

    我一听赶紧又看了看墙上的这些老照片,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些照片虽然都老得有些发黄,但是色泽上来看,还是有本质的不同。

    其他的照片虽然看起来发黄,实际上它的底色本来就是黄的,按当时来说,算是彩色照片了,只不过保养不当被氧化了。而9-35这张照片按老人来说,若是张君然亲手拍的,那一时期只能是黑白的,年代久远如今看起来却也是一个效果。

    我一瞬间恍然大悟,赶紧跟老人道了声谢,又跟展览馆的管理员证明了一些事情,匆忙地赶回了监控室。可当我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人都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