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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天字一号

    在不到巴掌大小的纸上,竟然画了有几十条的线,纵横交错,还有很多让人看不懂的点,直让我看得有些抓狂。我心里寻思着,该不会是夏天这丫头片子闲着无聊瞎画的吧?

    但经我仔细琢磨,这些点和线好像还有点规律,点和线要么密集,要么疏松,最为奇怪的还是一条点和线交错的线段,这个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呢?

    我不禁数了一下,竟有九条断续线?突然间,我好像恍然大悟,这个……该不会就是南海的“九段线”吧。

    倘若如此,这几条道道说起来还有一段纠缠的历史。要说抗日战争以后,中国政府根据《开罗宣言》和《波兹坦公告》相继收复了台湾、西沙和南沙群岛。

    当时老蒋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要把南海的领土范围具体化,出版了一个南海诸岛的地图,把东沙、西沙、南沙和中沙群岛的最外围岛礁与邻国海岸线至今的中线在其周边标绘了11条断续线,也就是所谓的“U”型线。

    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央政府就把老蒋的这条“U”型线给稍微的改了,去掉了越南的北部湾附近的2段,也就成了如今南海的“九段线”。

    我想着之前这张纸条的形状,可能夏天想叠的是个“U”型,却被我错误理解成了“V”型。她是不是在有意地暗示着我,这纸条上画的就是一张南海地图啊?

    我一时有些紧张,仔细地瞧着纸上点和线的关系。据我分析,这些点应该代表的就是岛屿,但除了这“九段线”以外的线,又代表的是什么呢?难道是……“明斯克号”游轮的出行路线?

    毕竟夏天是歇洛克的女儿,这是我自然而然能想到的一种猜测,难道那次私人出行夏天也在船上?但我又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沉船事故是六天前发生的,可我是三天前在Mr.Beer酒吧遇到的夏天。就算是她身体素质好,遇到沉船事故后不用去医院检查,可从南海到海南岛,再从海南到沈阳,三天的时间也有点太仓促了吧。

    而且Mr.Beer酒吧还是她父亲开的,她只是闲着无聊的时候才去当个兼职酒保。就算她用三天的时间从南海到了沈阳,可第二天不休息直接就去酒吧上班,这显然是不合乎情理。

    但夏天若是没去那次出行,她又是怎么知道这张行船路线图呢?这让我觉得很蹊跷,而且这张地图还是她特意留给我的。

    我赶紧翻出了手机地图,和这张纸上的点和线比对了一下。这几乎是和高明刚刚所讲的行船路线一样,只不过它似乎更完整。这条线在经过中沙群岛之后并没有停,反而是向前延伸到了东沙群岛,而且竟像是要穿过台湾和菲律宾吕宋岛之间的巴士海峡。

    但这条线却突然断了,因为这张纸条已经画不下了。根据线延续的方向,我大吃了一惊,这“明斯克号”竟……竟然要驶入太平洋!

    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这个想法简直太令人震惊了,“明斯克号”为什么要驶入公海?歇洛克若是起先就想驶入太平洋,为什么不直接从海南绕过去,反而要多兜一个圈子?

    我的思绪就好比窗外的这层云雾一般,漂浮不定。

    这时,王大乙却被我刚刚那一激灵给弄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睛,不满地嘟囔道:“你他丫的还让不让我睡觉了?刚刚你就非得弄醒我,现在又要弄醒我,你到底想怎么着?”

    我突然想到了一点,根本没空搭理他,直接从他身子前挤了出去,走过几排,就坐在了高明的旁边。

    高明无聊地在摆弄着他那只怀表,我过来的时候,他恰巧把怀表给扣住了,抬起头默然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想问你点事情。”

    “什么事?”

    ““明斯克号”沉没的那次航行上面都有谁?”

    “歇洛克和他的家人。”

    “家人?”

    “谁?”

    “他的妻子,除此之外还有管家。”

    “没有夏天?”

    “据我所知,并没有。”

    高明一反常态,又饶有兴味地看着我,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此时此刻,他这个表情实在是让我觉得难以忍受,你很难想象一个整天扑克脸的人突然对你笑会是什么样子,而且他这种笑还很伪善,让人看得很别扭,简直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只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没什么,就只是好奇而已。”

    说完这话,我就打算回过头赶紧走,离高明这个人越远越好。可刚迈出了一步,背后却传来了一句话,“看来你对这个女孩还挺上心的,难怪当初在火车上聊得这么投机。”

    我早就料到当初他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依旧不想理他,索性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可他却又说了一句:“若不是当初你和她多聊了一会儿,恐怕……那列动车上还会死更多的人。”

    “什么?”我突然回过了头。

    此时高明的脸却倏然间沉了下来,让我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寒意,我颤抖道:“你是说……当初炸毁列车的人是夏天?”

    话刚脱出口,我又反应过来了什么,连忙改口道:“不对,这根本不对!那个人是……是夏天旁边的大鼻子!”

    高明只点了点头,他和善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了起来,“你终于……”

    但我却依旧一脸迷茫,只觉得高明的话很诧异,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那个俄罗斯人做的?”

    高明的语气很冷,又弥漫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情绪。

    “因为他和夏天下车的时候,我恰好已经在下面等你了。不经意间,我注意到他们的步伐很匆忙,就好像着急赶车一样,本来觉得并没什么,可就在他们离铁轨大约十几米的时候,列车突然间就爆炸了。”

    不知不觉,我只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不对,这根本不足以证明是他安放的炸弹,当时着急赶车的人的确很多,这只能算是你的臆测,根本不是证据!”

    高明笑了笑,又说道:“除此之外,我还记得他在列车上出现恐怖分子之前,也上了一趟厕所,而且他也带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皮包!”

    “这倒是……有可能,证据依旧不充分。”

    “若是再加上这个呢?”

    高明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了个铁盒子,表皮带着些发黑的铁锈,只有巴掌大小。我觉着这个东西我好像曾经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我硬着头皮问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炸弹!”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有了点印象,紧张地只想把盒子从他的手里夺过来。因为在我潜意识里,高明这个人根本不值得信赖,何况他手里还拿着个我曾在列车上拆下来的炸弹,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混在刑警队伍里的特务分子啊?

    一时间无数的念头从我的脑海里划过,下意识地支配着我的手就伸了过去,可没想到高明非但不闪不躲,反而把盒子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看着他的眼睛,依旧没有一丝感情,这个人到底有多冷漠?

    可此时,我手里托着这个巴掌大小的铁盒子,却格外的沉重。我心里只想着,这孙子该不会是要坑我吧?又看了看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到半米,心说我要是被炸死了,他也肯定逃不掉。

    但我还是弄不清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个盒子能说明什么啊?它不就是当初我拆下那个人造炸弹吗?”

    他看着我有些颤颤发抖的手,淡淡道:“嘿,你可别紧张,炸药已经被人拆除了。”

    他这语气很怪,让我听不出到底是嘲讽还是宽慰,我刚想说话,却又听他说道:“你拆下的这枚炸弹根本就不是阿瑟组装的,我交给他的只有皮包里的那几瓶处理过的硝酸甘油而已!”

    “什么?”我稍有松懈的神经突然间又紧绷了起来。

    “那……我当初告诉你我在厕所内拆除了一枚炸弹的时候,你就应该意识到列车上真的有炸弹,真的有恐怖分子!”我怒不可遏。

    高明起先镇定的眼神渐渐涣散,“我当初以为阿瑟把硝酸甘油分开放了,恰巧厕所内放了一瓶,皮包里还留有几瓶,却没想到……”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直到我们回了车站外的警局,才发现皮包里竟然多了个装满炸药的铁盒子。”

    尽管我已经快气炸了,但依旧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那……那这个破铁盒子又能说明什么?”

    高明利落地把盒子打开,发现里面包裹的是个精巧的木盒,看起来像是树皮之类的东西做的,很是精湛,就像个手工的工艺品,只是还残留着些不可抹除的炸药的气味。

    “这个东西是个民俗餐具盒,由轻巧结实的桦树皮和木料制成,长期以来深受游牧的俄罗斯人喜爱。”高明解释道。

    我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白了高明的意思。从这个盒子看来,那个俄罗斯人的确是有着巨大的嫌疑,同时我又在想,夏天和那个俄罗斯人又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只听高明继续道:“而且我在盒子内的电路板上,还发现了一枚剪断了的戒指,很明显它还是一枚女戒。”

    我突然间如遭雷击,领悟道:“这也就是说,这枚戒指很可能是夏天的。当初那个俄罗斯人制作炸弹的时候发现材料不够,便把夏天的戒指取来当了导线,所以……”

    “所以……夏天是被他劫持的!”

    一时间接受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只觉得脑子快要炸了。同时我又气愤道:“这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这可能关系着……”

    话刚说出一半,我却突然不想说了。因为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想告诉高明,比如那张纸条,他就显然不知情。

    高明只是瞧着我,又问道:“关系着什么?”

    “关你屁事!”我骂完就直接转身走了,而高明什么也没说,也不在意,依旧在玩着他手里的那个怀表。

    其实,当时我是想说,夏天被劫持可能与“明斯克号”沉没的这件事有关,这可能是早已被计划好的一场阴谋。

    六天前,游轮在南海莫名地沉没了,而几天前夏天又被一个俄罗斯人给劫持了,很显然南海的那件事很可能也是同一伙人干的。只不过,夏天给我的那张纸条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坐在靠椅上,开始坐立不安,竟有点担心这丫头的安危。我终于明白她最后那个眼神的含义了。不知不觉,我却又睡了一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到了海南岛,我带着困意拉着行李箱下了飞机,简单地调整过后,我们五个人就跟着高明到了三亚的一个码头。

    码头上的风很大,除了四处停泊的渔船和游轮之外,还矗立着几座较新的高楼,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高明带着我们畅通无阻的进了主楼的最顶层。

    在工作室里坐着的是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长得很是俊俏,却带着一副老式的黑色眼睛,看起来好像瞬间老了几岁,他叫郭嘉,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看起来和高明很熟。

    我们还没有互相简单地介绍完,他就已经打开了电脑,迫不及待地说道:“根据歇洛克的描述,考虑当天的风向和洋流等因素,我们已经初步推测出了“明斯克号”沉没的地点。”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高明问道。

    “最快明天,蛟龙号才可以调配完毕。”郭嘉回道。

    他看似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是让我大跌眼镜。蛟龙号?这次打捞个私人游轮竟然要用到国家战略级的深海载人潜水器?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王大乙眨了眨眼睛,又问道:“你说的是……是啥来的?那12年下潜了7000多米的蛟龙号?”

    郭嘉扶了扶眼镜,漫不经心道:“没错。”同时,他又看着电脑屏幕,自言自语道:“这次它一定跑不掉!”

    从他说话的语气来看,他们已经打捞了好几次沉船,却都失败了。虽然郭嘉比起高明来说好接触得多,可他的话依旧是很少,大多数时间都在对着电脑屏幕研究数据,难怪他带着一副那么厚的镜片,简直都可以防弹了。

    高明看了眼表,脸色却变得异常严肃,说道:“明天我们将正式开始任务,任何人在以后的任何情况下,都不能透露出这次任务的半点消息。”

    我觉得这氛围有点异常严肃了,竟还有点像几十年前地下党的宣誓那样,要忠于党,忠于人民。只见高明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牛皮纸装的文件,每人一份,要求看完之后要签字封档。

    文件上写着大大的四个字“天字一号”,这四个字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这一次是个绝密的任务,也是让我后悔终生的开始。

    要说天字一号,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爷爷给我讲过的野闻,当年老蒋退守台湾以后,贼心不死,依旧打算反扑大陆,便计划在1950年国庆的时候,竟然要他妈炮轰天安门城楼。

    而如今这个任务被命名为天字一号,让我不寒而栗,在爷爷的故事里,老蒋的计划可是惨败啊,也不知道这次我们的运气怎么样?

    我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读了读文件上的内容,大概都是些什么保密的条款,并不涉及详细的任务计划,看来具体怎么做,明天还得听高明这家伙的指挥。

    我们每个人都签了字,还包括阿瑟和伊万诺夫两个鬼佬,这让我觉得好笑,竟然让他俩来保密中国的任务,纯粹是肉包子打狗。

    签完不平等条款,我就找了个天台,和王大乙在房顶上蹲着抽烟。

    这时,有人上来了。我抬眼一看,这不速之客竟然是郭嘉那书呆子,我对他印象一般,心说可离老子远点,但他偏偏坐在了我的旁边,咧着嘴还跟我说话了,“听说你也是沈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