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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镇上马厩

    葛探长与曹振辉见袁掌柜诸人神色紧张,知此事可大可小,相商着一同前往马厩一探究竟。

    曹振辉见二楼的吴长旺和林赫二人满脸疲惫的模样,向着葛探长说道:“葛探长,我看长旺和林赫二人从昨晚折腾到现在,期间并没有歇息过片刻,不若让他们二人先在店里稍作歇息,你我二人随袁掌柜去一趟就可。”

    葛探长想了想,说:“行,那就辛苦老曹了!”

    说罢,葛探长转过身对一旁的一名店小二吩咐道:“这位小兄弟,就劳烦你跑跑腿,上楼和我那两朋友传个话,说我和老曹有事要前往马厩一趟,让他们二位吃罢饭后,暂在店里歇息一阵,我们去去就回。”

    店小二不敢有所怠慢,急忙应了声“是!”随后只听得“噔噔噔”的声音在那狭长的楼梯中响起。

    葛探长见店小二去传话了,急忙与曹振辉一道,匆忙走出了恒富酒家,紧紧跟在了袁掌柜等人身后。

    不一会功夫,众人便行色匆匆地来到了马厩。

    袁掌柜因心中焦急,不知葛、曹二人尾随自己而来,只见他一到马厩,便在门外停了下来,接着拉过身旁的孙二哥,附耳低声嘱咐了几句,随即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孙二哥待袁掌柜走进马厩后,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那垂头丧气的驼背马夫,张了张嘴正欲骂上几句,但看到他身后的葛、曹二人后,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紧跟着就一言不发地朝着来时相反的方向匆忙离去。

    葛探长见孙二哥走得匆忙,刚想上前询问一番,转念一想恒富酒家此刻遭遇无妄之灾,自己虽身为探长,但这都是地方上的事务,自己不方便插手,也只好作罢。

    待孙二哥走远后,葛、曹二人正欲进入马厩,却不料驼背马夫急忙上前,伸出手来一把将二人拦在了门外。

    曹振辉此前因囚车坠河而丢了嫌犯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又被这驼背马夫如此无礼地拦着,当下脸色一沉,冲着驼背马夫怒喝道:“给老子滚开!”

    驼背马夫似乎没听到曹振辉的一声怒喝,依然是低着头,一动不动地伸着手拦着他们。

    曹振辉见驼背马夫对自己如此无礼,心中更是怒不可遏,只见他也不再多言,直接伸出手,一把抓住驼背马夫伸出来的手,用力向下一压,想要强行闯入。

    岂料这个驼背马夫看着身单力薄,已是风烛残年之躯,伸出来的手在曹振辉这一压之下,竟然是纹丝不动,依然如苍松一般笔挺地向外伸着。

    曹振辉见此状况,心下大惊,暗自思忖着:“真是没想到这小老头子臂力竟然如此惊人!看来此人必然是练家子,不然不会有如此大的手劲。看来此时不能硬闯,不然的话定会招来一番恶斗。”

    想到这,曹振辉退了下来,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其貌不扬、上了年纪的驼背马夫。

    葛探长不知曹振辉适才暗中与驼背马夫较劲,见驼背马夫不让他俩进去,捋了捋胡须,随后从怀中拿出烟盒,从里面掏出了几根纸烟递向驼背马夫。

    驼背马夫压低了头,并没有接过葛探长递过来的纸烟,而是继续伸手将他们拦在外面。

    葛探长见了,只好将纸烟递了一根给曹振辉,笑着说:“老曹,既然大爷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吧!大爷也是照规矩办事,我们就没必要为难他了。”

    曹振辉接过了烟,讪讪干笑了几声,只好作罢。

    屋内的袁掌柜听到门外一阵喧哗,此刻才知晓葛、曹二人跟自己来了马厩,朗声问道:“小老头!是不是葛探长他们来了?赶紧请他们进来!”

    话音刚落,就见马厩里面走出来一名麻布衣衫的壮汉,那壮汉看了看葛探长,随后对驼背马夫说道:“小老头,掌柜的吩咐请两位贵客进去!”

    驼背马夫听了,不敢再拦阻。

    那壮汉向着葛、曹二人鞠了个躬,恭恭敬敬地说道:“二位请!”

    葛探长将手中的纸烟往驼背马夫手上一塞,冲着他笑着说:“拿着吧!”随后便与曹振辉随着那壮汉走进了马厩。

    刚进马厩,就有一股干草特有的气味扑鼻而入。

    葛探长朝前看了看,只见那马厩回廊两侧的屋檐下搭着不少的竹棚,而那些竹棚中都堆垛着两人高的或干或湿的草料。

    沿着回廊走了一阵,来到一处宽敞的晒草场,原本晒草料的场地,此刻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匹马。这些马匹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安静地躺在晒草场上。

    这偌大的马厩中,此刻除了扑哧扑哧的呼吸声外,再也听不到一丝丝地马嘶声。唯一欢快的则是那一群群逐臭的苍蝇,这些苍蝇似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嗡嗡声不断地在这些马匹上空盘旋扑腾着。

    十几个身穿统一麻布衣衫的马夫,此刻俱是手忙脚乱地在那晒草场来回忙碌着。他们或是三五成**头接耳议论着病因,或是愁眉苦脸地蹲在地上细心查看着马匹的状况。

    “哎!真是可惜了这些骏马!”葛探长看着那些躺着地上的马匹,忍不住叹息道。

    那马夫引着葛、曹二人,在回廊走了一阵,终于来到了袁掌柜所在的房屋处。

    还没进屋,就听见袁掌柜在屋内声嘶力竭地大发雷霆,不断的训斥着负责照料马匹的大小头领。

    葛探长听了,急忙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见袁掌柜气得吹胡子瞪眼地在屋内来回踱步,而站在他身旁的一名身材消瘦、两鬓斑白的老年汉子,正兀自在那一边擦着额头,一边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

    “袁掌柜!晒草场那些马是怎么了?”葛探长看向袁掌柜问道。

    袁掌柜见葛、曹二人进来了,急忙止住了怒气,笑着迎了上来,说道:“葛探长、曹副队!有劳你们大驾了!”

    说罢,急忙请葛、曹二人落座,随后吩咐一名马夫沏茶待客。

    葛探长因心急马匹一事,连忙摇手说道:“袁掌柜无须客气!我们此刻过来,就是想看看这些马儿到底怎么了!”

    袁掌柜不误哀愁地说道:“在下暂时也不知道这些马儿怎么了!哎!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没想到我们很富酒家今天竟然遭遇了如此横祸!”

    说到这,袁掌柜指了指那位瘦削的老汉说道:“这是我们马厩的兽医胡医生,且让他代在下说说这些马都犯了什么病吧!”

    胡兽医不敢有所怠慢,急忙走上前,向葛、曹二人做了个拱,接着就将马匹的遭遇大概说了一遍。

    原来,今天胡兽医见马厩又添了两匹骏马,循例前去给这两匹骏马做检查。待他看到新来的那两匹马臀部那个佟家养马场专用的烙铁印记后,方知这是佟家养马场的马。

    因佟家养马场向来对外出公干的马匹检查得特别仔细,这是姜县老幼皆知的,因而胡兽医见这是佟家的马匹后,就只是简单的查看了一下,便命马夫将骏马拉到马房拴好。

    想到最近马厩无事,外加连日来阴雨绵绵,马厩里的马匹鲜有外出,胡兽医不禁心生懈怠,在检查完佟家那两匹马后,并没有前去检查马厩里其它的马匹。

    却没想到因这一次的懈怠,马厩里的这些马突然间就发了疯似得不断蹦跳着拉扯缰绳,接着就上吐下泻,片刻功夫就倒地扑哧扑哧地穿着粗气,不再动弹。

    袁掌柜听到这,再也忍不住继续骂道:“胡兽医呀胡兽医!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你忘了咱家的规矩了吗?你忘了咱家老爷不断嘱咐让大伙好生照看好这些马匹吗?这些马匹大多是往来住店的客商的,而今出了这档子事,你让我如何向老爷交代啊?就算要了你身家性命,你也担不起这责任啊!”

    胡兽医一听,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声说道:“掌柜的!是我糊涂了!我不该懈怠!我不该疏忽职守,若非我贪图一时的安逸,这些马匹也不至于遭遇这等惨祸!”

    葛探长听完胡兽医所述后,心中寻思了一阵,觉得这些马匹病得蹊跷。于是葛探长看向袁掌柜,缓缓说道:“袁掌柜,此刻这些马儿遭了罪,是天灾还是人祸,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在下以为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袁掌柜听了,止住怒气,良久才说道:“那依葛探长所看,此事该当如何?”

    葛探长想了想,随后说道:“袁掌柜,此刻在下心中也没底,不过在下自小就呆在养马场,对这些马匹的习性也是略知一二,只是……?”

    袁掌柜听了,慌忙问道:“只是什么?葛探长无需有所顾虑,但凡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但说无妨!”

    葛探长说道:“只是此事发生在青柳镇,若此真的是人祸,此事还需交由镇上的长警负责,在下不便插手这地方上的事务!”

    “无妨无妨!适才进马厩之前,在下已经吩咐鄙店的孙二哥去派出所报案了,想必此刻那些长警正在赶来处理此事。”袁掌柜此前不知葛探长他们给了过来,略有尴尬地说道。

    说到这,袁掌柜停了停,接着说:“不过葛探长若是能帮咱家将这些马匹治好了,在下自当是感激不尽!”

    “原来方才在马厩门前,袁掌柜是在吩咐孙二哥前去派出所报案去了!”葛探长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

    葛探长说道:“既是如此,在下这就前去看看,看看这些马匹到底是害了什么病。”

    说到这,葛探长看向跪在一旁的胡兽医,说道:“待会在下还需胡兽医助我一臂之力!”

    袁掌柜连忙厉声说道:“还不起来!快带葛探长和曹队长前去,看看那些马到底怎么了!”

    胡兽医颤抖着扎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说道:“葛探长,曹队长,请随我来!”

    葛探长见胡兽医上了年纪还被袁掌柜一通责骂,心中自是起了怜悯之心,他上前替胡兽医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宽慰说道:“胡兽医,你就无需过分指责了,生老病死,这乃世事常情,你且宽心了!”

    胡兽医见葛探长不但替自己说话,还替自己拍掉身上的尘埃,心中感激不尽:“葛探长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

    说到这,胡兽医看向袁掌柜,只见袁掌柜向他点了点头。胡兽医随后说道:“葛探长!曹队长!请随我来!”

    葛探长见此时天色不早,生怕再耽搁的话,整个马厩的马因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死去,忙在一旁催促着:“那就有劳胡兽医,带我们去看一看。”

    胡兽医不敢再有所耽误,带着葛探长和曹振辉二人,向晒草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