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石村
时值初冬，地处太白山外九千里之地小石村。
那里石屋林立，院墙脱落，栅栏染血。
村中升起几屡稀薄的炊烟，村外小清河潺潺的流淌着，河岸一条枯藤盘于青石之上，寒风抚起，老鸦惊飞，三两片灰黑的绒毛缓落而下，一名十三四岁正在赤脚摸鱼的少年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那云雾缭绕的太白山深处，目有担忧之色。
“小八，你听一听，这是山北吹来的风声么？”。少年眉毛浓厚，肤色黝黑，身体壮实，比之同龄人还高出半个脑袋，他身着一件旧破的粗布衣服，侧身向着同在河里摸鱼的一个小胖子说道。
小胖子满面红光，十来岁上下，他眼睛细小，身穿一件虎皮小褂，肚子圆圆滚滚，听闻少年话语，身体不由一颤，顾不上从网中逃蹿的小黄鱼，起身闭目静听起来。
许久之后，小胖子咽了咽唾沫，恐慌的说道:“赵暮哥，这确是山北括起的寒风……”。
天下五州，荒州最北，名叫赵暮的少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北方一刮，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今年的寒冬比往年起码要早半个月，这不知又要饿死多少人了。”。名叫赵暮的少年缓缓开口，他的脸上仍是心有余悸，往事浮上心头，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胖子小八说道:“天变必有妖，这寒冬一年比一年还要早，死的人一年比一年还要多，再这样下去，不过五六年，方圆几里数十个村子人都快死绝了……”
胖子小八一哆嗦，忙捡起掉在水中的鱼网，带着哭腔说道:“赵暮哥，趁着河水还未结冰，我们多存点食物吧，黄爷爷年老体弱，李伯伯行动不便，小八实在是饿怕了……”。
赵暮轻叹一声，说道:“凡人一生不过百，弹指挥间几度秋，黄爷爷说得对，在世为人，仰看仙人，若我赵暮也成为一名仙人，大家些许就不用挨饿了吧。”。
胖子小八闻言摇摇脑袋，说道:“赵暮哥，这世间真有仙人存在么？你该不会又在做你的仙人大梦了吧……”。
赵暮笑着给他一脑崩，道:“那可不是仙人梦，荒州之地，横纵数百万里，仙门圣地数百家，你难道没听说过小石村两百年前的传闻么？”。
“听说了，耳朵都磨起茧子来了。”。小八懒懒散散的说道。
赵暮不以为意，他又望向神秘非凡的太白山一眼，道:“两白年前，小石村人杰地灵，一位前贤天资聪颖，拜入仙门终有所获，后举村飞升，留下百年佳话……”。
“赵暮哥，这样骗三岁小孩的话你也信？你又没有亲眼所见，要真是那样，为何没把那石屋全部带走，而且听说石大风一家就是小石村的原住民，根本没有离开过……”。
提起石大风，两人皆是惊恐的神色，此人横行山林，行事蛮凶，少有人能惹及。
“这……这好分析，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都成仙了那些破石头有什么用，石大风一家嘛多半是心性不正八成被祖先抛弃了……”赵暮感受着山北吹来的寒风，脸上的笑容终是收了起来。
小石村现在住有四五十人，除了石大风一家六七口之外，其余大多都是各种原因无家可归而暂住在了小石村，赵暮与小八也是三年前逃荒来到此地，两人的村子或被疾病浸染或被凶兽袭击，血亲早故黄土之下。
相传石大风有一把祖传的仙弓，他每次出山都能收获满满，可他并没有借此救济乡邻，反而在寒冬时节威逼利诱，小妾换了一波又一波，若有寻仇者全部打死丢在后山深洞，待到近年，石大风越来越强势，家仆二三十人，出门八抬大轿，屋前小院皆铺上层层虎皮，简直不可一世。
“赵暮哥，我前几日听闻李伯伯说起，石大风遣人四处寻药，说是不知在哪寻得一副蜕变凡胎的药方，黄爷爷与你深得药理，他该不会把魔爪伸到你与黄爷爷头上来吧。”。小八有些担忧的说道。
黄老头是远近闻名的药师，没人知道他真实的名字，赵暮初来小石村时一身病态，全得黄老头精心料理，还传授一身所学。
说起此处，赵暮也隐隐担忧，石大风做事没有规则所言，为了一己之利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就在这时，远方出现一道人影，赵暮皱起眉头，一丝不安涌上心间。
来人正是两人口中的李伯伯李焰，他来小石村已有十余年，从黄老头口中得知，李焰是个苦命人，十几年前妻儿老小也算合家欢乐，正因为石大风的蛮横，霸占他妻子，斩了他一臂，打断了脚骨，让他每日活在自责与嘲讽之中。
李焰的身子极不协调，跑得非常吃力，一瘸一拐往小河边赶来，待走近时，他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李伯伯，这么着急，出了什么事么？”。赵暮忙跑去扶着李焰。
“小暮，出，出大事了，你黄爷爷，被，被石大风毒死，毒死了……”。
“什么？”。赵暮心惊，他瞬间怒上心头，这世间除了小八，黄老头可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了，他一把撸上衣袖，咬牙切齿的准备冲回村去。
李焰虽是残疾，但力气确是十分大，他一把拉住赵暮，喝道：“小暮，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为黄爷爷报仇，斩了石大风那个狗娘养的……”。赵暮吼道。
啪，李焰二话不说一巴掌煽在赵暮脸上，凶狠狠的问道：“你孝顺，你是条汉子，可石大风是野鸡野狗么？你拿什么斩他，你还没有走到村头，就被他一众家仆打个半死，你死不要紧，你黄爷爷能明目么？你要真是条汉子，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你不是早想拜入仙门九丹山么，现在就去，学了本事再来报仇。”。
胖子小八哭个不停，拧紧了小拳头，赵暮想到石大风所做的种种恶事，他很明白，真入了村他决对没有活命的机会。
“李伯伯，”。赵暮硬咽着喊了一句，终是收回脚步，但心中却很不甘心。
“李伯伯，黄爷爷精通药理，怎么可能被轻易毒死？”。小八也抹去眼泪，盯着小石村的方向急切的问道。
“你们有所不知，两百年前小石村那个传说有一半是真的，但不知什么原因石大风这一脉留了下来，他最近派遣家仆四处寻药，那是因为他真得到一副药方，能让人蜕去凡胎，成就仙人大道，他自己自然没有那个本事，就把目光盯上了你们黄爷爷，但黄爷爷一生清骨又怎会为他所用，石大风下了狠心，就把你们黄爷爷毒死了，你们快走，石大风的一众家仆正四处寻找你俩。”。李焰催促着二人赶紧上路。
汪汪汪……村中传来了急促的犬叫声，赵暮拉着小八跪在地上，朝着小石村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石大风真能蜕去凡胎，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天理可言了，坏事做绝还想寻仙问道，我赵暮不会让他如意，我赵暮对天起誓，今生不报此仇，不可为人，若他日身死，也必盘据石家屋檐之上，生生世世盯着他的子孙万代。”。赵暮看着佝偻残躯的李焰，想起许多传闻，他心中不是滋味，开口道：“李伯伯，感谢你这几年中对我与小八的照拂，黄爷爷的尸骨还望你葬在东山青岩旁的古松之下，我此去九丹山，学艺有成自会回来，听闻那些丹药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我必定为你寻来。”。
“好，好小子，我一屡残躯，不用为我担心，”。李焰重重的拍了拍赵暮的肩膀，汪汪的狗叫声越来越近，几人神色一紧，明白那是石大风家养的十几条猎犬，其中三条拥有雪狼血脉，追寻力极强。
“小八，走，”。赵暮不敢拖拉，他深沉的看了李焰一眼，快速向山林跑去。
赵暮入林后显得游刃有余，一方面身处大山经验富足，一方面他早防着会有这么一天突然的事情发生，黄老头的一身本领他没有白学，穿过悬崖小道，攀过险俊断崖，一路上撒着隔绝气味的药粉，身后的犬叫声越来越远。
直到天黑，确保猎犬不会追来之后，赵暮二人才放缓脚步，沿路寻了些野果，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小山洞，在深山露宿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凶兽无情，一个大意就有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
好在赵暮早已习惯了，处在深山，他三岁开始便学着大人打猎，七岁之时赵暮利用陷阱就能独自猎杀野狗，若不是十岁村子发生变故，现在他肯定是一名出色的猎手。
听着耳边呼呼的狂风，前路一片朦胧，身体虽疺，却无睡意。
“赵暮哥，真有九丹山这个仙门么？”。小八辗转反侧，缓缓开口。
“有的，”。赵暮点点头，顿了顿说道：“不过听过进入仙门条件很是苛刻，要看资质，看根骨，看机缘，看背景，看心机，看手段……”。
“这么复杂？赵暮哥，那我们能有希望么”。胖子小八靠在赵暮的腿上，身体不由颤抖，仍是心有余悸。
“小八别怕，凡人一生不过百，道人一世三千年，百年才有几度春秋，弹指便逝，大丈夫自当搏取未来，活在百年之外，活在一生之外，笑看红尘变迁，坐等山河交替。”赵暮盯着漆黑的夜空，正色说道。
“小八没那么多想法，我只想能吃饱饭，有朝一日给黄爷爷报仇，我在想，如果九丹山不收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怕什么，世界这么大，光是荒州横纵面积就有数百万里远，我看过书籍，除了荒州之外，这片大地还有中州、漠州、青州、泽州，这些州的面积不见得比荒州还要小，再说除了九丹山说不定还有八丹山七丹山之类，黄爷爷说，就光是我们身处的太白山，就有一两万里长，世界比你我所能想象的还大许多，只要不放弃，黄爷爷的仇我们终会报的……”。
长夜漫漫，小八终是响起了长长的呼噜声。
赵暮依旧盯着夜空，缓缓而道：“一生之中，一生之外，我赵暮，必定要活在一生之外……”。
那里石屋林立，院墙脱落，栅栏染血。
村中升起几屡稀薄的炊烟，村外小清河潺潺的流淌着，河岸一条枯藤盘于青石之上，寒风抚起，老鸦惊飞，三两片灰黑的绒毛缓落而下，一名十三四岁正在赤脚摸鱼的少年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那云雾缭绕的太白山深处，目有担忧之色。
“小八，你听一听，这是山北吹来的风声么？”。少年眉毛浓厚，肤色黝黑，身体壮实，比之同龄人还高出半个脑袋，他身着一件旧破的粗布衣服，侧身向着同在河里摸鱼的一个小胖子说道。
小胖子满面红光，十来岁上下，他眼睛细小，身穿一件虎皮小褂，肚子圆圆滚滚，听闻少年话语，身体不由一颤，顾不上从网中逃蹿的小黄鱼，起身闭目静听起来。
许久之后，小胖子咽了咽唾沫，恐慌的说道:“赵暮哥，这确是山北括起的寒风……”。
天下五州，荒州最北，名叫赵暮的少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北方一刮，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今年的寒冬比往年起码要早半个月，这不知又要饿死多少人了。”。名叫赵暮的少年缓缓开口，他的脸上仍是心有余悸，往事浮上心头，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胖子小八说道:“天变必有妖，这寒冬一年比一年还要早，死的人一年比一年还要多，再这样下去，不过五六年，方圆几里数十个村子人都快死绝了……”
胖子小八一哆嗦，忙捡起掉在水中的鱼网，带着哭腔说道:“赵暮哥，趁着河水还未结冰，我们多存点食物吧，黄爷爷年老体弱，李伯伯行动不便，小八实在是饿怕了……”。
赵暮轻叹一声，说道:“凡人一生不过百，弹指挥间几度秋，黄爷爷说得对，在世为人，仰看仙人，若我赵暮也成为一名仙人，大家些许就不用挨饿了吧。”。
胖子小八闻言摇摇脑袋，说道:“赵暮哥，这世间真有仙人存在么？你该不会又在做你的仙人大梦了吧……”。
赵暮笑着给他一脑崩，道:“那可不是仙人梦，荒州之地，横纵数百万里，仙门圣地数百家，你难道没听说过小石村两百年前的传闻么？”。
“听说了，耳朵都磨起茧子来了。”。小八懒懒散散的说道。
赵暮不以为意，他又望向神秘非凡的太白山一眼，道:“两白年前，小石村人杰地灵，一位前贤天资聪颖，拜入仙门终有所获，后举村飞升，留下百年佳话……”。
“赵暮哥，这样骗三岁小孩的话你也信？你又没有亲眼所见，要真是那样，为何没把那石屋全部带走，而且听说石大风一家就是小石村的原住民，根本没有离开过……”。
提起石大风，两人皆是惊恐的神色，此人横行山林，行事蛮凶，少有人能惹及。
“这……这好分析，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都成仙了那些破石头有什么用，石大风一家嘛多半是心性不正八成被祖先抛弃了……”赵暮感受着山北吹来的寒风，脸上的笑容终是收了起来。
小石村现在住有四五十人，除了石大风一家六七口之外，其余大多都是各种原因无家可归而暂住在了小石村，赵暮与小八也是三年前逃荒来到此地，两人的村子或被疾病浸染或被凶兽袭击，血亲早故黄土之下。
相传石大风有一把祖传的仙弓，他每次出山都能收获满满，可他并没有借此救济乡邻，反而在寒冬时节威逼利诱，小妾换了一波又一波，若有寻仇者全部打死丢在后山深洞，待到近年，石大风越来越强势，家仆二三十人，出门八抬大轿，屋前小院皆铺上层层虎皮，简直不可一世。
“赵暮哥，我前几日听闻李伯伯说起，石大风遣人四处寻药，说是不知在哪寻得一副蜕变凡胎的药方，黄爷爷与你深得药理，他该不会把魔爪伸到你与黄爷爷头上来吧。”。小八有些担忧的说道。
黄老头是远近闻名的药师，没人知道他真实的名字，赵暮初来小石村时一身病态，全得黄老头精心料理，还传授一身所学。
说起此处，赵暮也隐隐担忧，石大风做事没有规则所言，为了一己之利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就在这时，远方出现一道人影，赵暮皱起眉头，一丝不安涌上心间。
来人正是两人口中的李伯伯李焰，他来小石村已有十余年，从黄老头口中得知，李焰是个苦命人，十几年前妻儿老小也算合家欢乐，正因为石大风的蛮横，霸占他妻子，斩了他一臂，打断了脚骨，让他每日活在自责与嘲讽之中。
李焰的身子极不协调，跑得非常吃力，一瘸一拐往小河边赶来，待走近时，他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李伯伯，这么着急，出了什么事么？”。赵暮忙跑去扶着李焰。
“小暮，出，出大事了，你黄爷爷，被，被石大风毒死，毒死了……”。
“什么？”。赵暮心惊，他瞬间怒上心头，这世间除了小八，黄老头可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了，他一把撸上衣袖，咬牙切齿的准备冲回村去。
李焰虽是残疾，但力气确是十分大，他一把拉住赵暮，喝道：“小暮，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为黄爷爷报仇，斩了石大风那个狗娘养的……”。赵暮吼道。
啪，李焰二话不说一巴掌煽在赵暮脸上，凶狠狠的问道：“你孝顺，你是条汉子，可石大风是野鸡野狗么？你拿什么斩他，你还没有走到村头，就被他一众家仆打个半死，你死不要紧，你黄爷爷能明目么？你要真是条汉子，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你不是早想拜入仙门九丹山么，现在就去，学了本事再来报仇。”。
胖子小八哭个不停，拧紧了小拳头，赵暮想到石大风所做的种种恶事，他很明白，真入了村他决对没有活命的机会。
“李伯伯，”。赵暮硬咽着喊了一句，终是收回脚步，但心中却很不甘心。
“李伯伯，黄爷爷精通药理，怎么可能被轻易毒死？”。小八也抹去眼泪，盯着小石村的方向急切的问道。
“你们有所不知，两百年前小石村那个传说有一半是真的，但不知什么原因石大风这一脉留了下来，他最近派遣家仆四处寻药，那是因为他真得到一副药方，能让人蜕去凡胎，成就仙人大道，他自己自然没有那个本事，就把目光盯上了你们黄爷爷，但黄爷爷一生清骨又怎会为他所用，石大风下了狠心，就把你们黄爷爷毒死了，你们快走，石大风的一众家仆正四处寻找你俩。”。李焰催促着二人赶紧上路。
汪汪汪……村中传来了急促的犬叫声，赵暮拉着小八跪在地上，朝着小石村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石大风真能蜕去凡胎，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天理可言了，坏事做绝还想寻仙问道，我赵暮不会让他如意，我赵暮对天起誓，今生不报此仇，不可为人，若他日身死，也必盘据石家屋檐之上，生生世世盯着他的子孙万代。”。赵暮看着佝偻残躯的李焰，想起许多传闻，他心中不是滋味，开口道：“李伯伯，感谢你这几年中对我与小八的照拂，黄爷爷的尸骨还望你葬在东山青岩旁的古松之下，我此去九丹山，学艺有成自会回来，听闻那些丹药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我必定为你寻来。”。
“好，好小子，我一屡残躯，不用为我担心，”。李焰重重的拍了拍赵暮的肩膀，汪汪的狗叫声越来越近，几人神色一紧，明白那是石大风家养的十几条猎犬，其中三条拥有雪狼血脉，追寻力极强。
“小八，走，”。赵暮不敢拖拉，他深沉的看了李焰一眼，快速向山林跑去。
赵暮入林后显得游刃有余，一方面身处大山经验富足，一方面他早防着会有这么一天突然的事情发生，黄老头的一身本领他没有白学，穿过悬崖小道，攀过险俊断崖，一路上撒着隔绝气味的药粉，身后的犬叫声越来越远。
直到天黑，确保猎犬不会追来之后，赵暮二人才放缓脚步，沿路寻了些野果，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小山洞，在深山露宿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凶兽无情，一个大意就有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
好在赵暮早已习惯了，处在深山，他三岁开始便学着大人打猎，七岁之时赵暮利用陷阱就能独自猎杀野狗，若不是十岁村子发生变故，现在他肯定是一名出色的猎手。
听着耳边呼呼的狂风，前路一片朦胧，身体虽疺，却无睡意。
“赵暮哥，真有九丹山这个仙门么？”。小八辗转反侧，缓缓开口。
“有的，”。赵暮点点头，顿了顿说道：“不过听过进入仙门条件很是苛刻，要看资质，看根骨，看机缘，看背景，看心机，看手段……”。
“这么复杂？赵暮哥，那我们能有希望么”。胖子小八靠在赵暮的腿上，身体不由颤抖，仍是心有余悸。
“小八别怕，凡人一生不过百，道人一世三千年，百年才有几度春秋，弹指便逝，大丈夫自当搏取未来，活在百年之外，活在一生之外，笑看红尘变迁，坐等山河交替。”赵暮盯着漆黑的夜空，正色说道。
“小八没那么多想法，我只想能吃饱饭，有朝一日给黄爷爷报仇，我在想，如果九丹山不收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怕什么，世界这么大，光是荒州横纵面积就有数百万里远，我看过书籍，除了荒州之外，这片大地还有中州、漠州、青州、泽州，这些州的面积不见得比荒州还要小，再说除了九丹山说不定还有八丹山七丹山之类，黄爷爷说，就光是我们身处的太白山，就有一两万里长，世界比你我所能想象的还大许多，只要不放弃，黄爷爷的仇我们终会报的……”。
长夜漫漫，小八终是响起了长长的呼噜声。
赵暮依旧盯着夜空，缓缓而道：“一生之中，一生之外，我赵暮，必定要活在一生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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