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武器
王寒是一个卖瓜人。
他这瓜可不普通，人也不普通。
瓜，是以灵土为壤，罪绝山泉浇灌，杂役弟子每日不间断看护。长成之日皮薄肉丰，轻轻一拍即可裂成均匀两半，咬一口灵气四溢，香甜清脆，爽口解渴，还能略助修行。
人，是大有来历之人。兄长为苍青派一阶九层外门弟子，小有名望，升任内门指年可待，本人更是此届大比最有希望晋升外门的新入五层的杂役之一。虽为杂役，但传闻其根性过人，已有长老看重，欲收其为亲传。
这样的人，自有其骄纵资本。
恰逢门规大改，派风新振，为了对得起他的资本，王寒选择用卖瓜来扩大他的优势。
他并非等闲卖瓜。但凡有人问价，那问价者兜里那仨瓜俩枣儿的，多少要掏出点来，基本算是强买强卖了。
不给？你认识我不？你认识我哥不？你认识那位长老不？
他选择的地点也有考究，避开内外门弟子下山路径，只拦在杂役弟子接做任务的路上。
他自是不缺帮闲的，此刻大马金刀坐在路边凉棚里，身旁就有一狗腿殷勤扇风：
“王亲传，这风可还好？”
尽管平日受追捧颇众，这声亲传还是深深叫到王寒心里。他拉下不自觉起了笑意的脸，摆手道：
“还行，大白天的人多眼杂，别这么恭维我。”
狗腿更加卖力三分：“王亲传的大名从山顶祖师堂传到山下凡人王朝，整个罪绝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的这怎么能算是恭维，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王寒忍不住呵呵笑道：“行啊，你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
在他二人闲扯之时，有一个人前来卖瓜。
此人一身紧趁打扮，身形精壮，剃着仙门修行者中不多见的短发，径直走到瓜摊面前：
“哥们儿，这瓜多少灵石一斤啊。”
狗腿知道主子脾气，不喜这种时候旁人说话。便闭上了嘴。王寒见来了生意，抬头回道：
“两块灵石一斤。”
来人登时笑了声：“你这瓜皮子是灵石做的，还是瓜粒子是灵石做的？”
王寒也笑了笑，指着瓜摊道：“这大开春的，你瞧瞧现在哪有瓜，这都是在长老的灵院灵土里种出来的灵瓜。”
“你嫌买的贵，我还嫌种的贵呢。”
来人看几眼，点头道：“行，给我挑一个。”
王寒心里一喜，这是撞上冤大头了，起身亲自抱个瓜：“你看这怎么样。”
来人手扶撑着凉棚的立柱，随意问道：“你这瓜保熟吗？”
王寒不禁失笑：“我专门卖瓜的，能卖你生瓜蛋子？”
他正要将瓜上称，来人面色不变，加重语气又重复问了句：
“我问你，这瓜保熟么。”
王寒抱瓜的动作一顿，抬头打量这人，面生。但杂役弟子千余，有不认识的很正常，他寻思莫不是这些天宰人太狠，碰上找事的。此刻还未撕破脸皮，他只沉声道：
“你是故意找茬是不是？你就说要不要吧。”
他打定主意，看这人境界好像不算太高，若要找事，他先揍上一顿，再守着索要赔偿。
来人信步绕过瓜摊，凑近好像想看王寒上称：“你这瓜要熟我肯定要啊。”
“但它要不熟怎么办？”
王寒眯眼一笑：“它要不熟，我自己吞了它，行吧。”
就在他弯腰将瓜放在称上之时……变故骤生！
只见来者借他称瓜不察之际，手上微弱金光一闪，一掌送出！
王寒余光瞥见，心中大骇，此人竟是七层武人，绝非自己能敌。来不及想自己究竟得罪了谁，他脚下一动，闪身暴退，竟被他避过这掌。
避过后王寒也是一愣，又连退数丈：“你不是武人。”
如此近身格斗，若真是七层武人，自己区区五层法师哪有幸存之理，这家伙怕是用了什么法宝遮掩。
来人哈哈一笑，不发一语，面朝他后撤。王寒神色不定，没敢追去。
狗腿回过神，看主子不追他也不敢妄动，只忙来搀扶询问。
短短月余，苍青派杂役区发生十数起争斗流血事件，很多新入弟子至此方知仙途险恶。
外界斗狠与秦北无关，他正在自己院内细细品味真气奥妙。旧桌一张，淡茶一盏，清净自然，与世无争。
秦北站着桩，试着在炼气过程中横移一步。
“噗！”
“逆子啊逆子！”
秦北痛心疾首。
地上猩红点点，他一口真气行差就错，岔了经脉，又受内伤。
“还是养气功夫不到家，不过这才不到两月，我能炼到这个地步应该还算尚可。”
目前这股真气已在体内流转无碍，秦北接下来就要开始练习在走路甚至睡觉也能运行不怠。不过他日日炼气，发觉这玩意好像对修行境界没有明显帮助，反之亦然。换句话说他即使不修行，以凡夫俗子之身也能修出真气，这东西似乎自成一个体系。
“但凡人之躯所修真气应当不能跟修行之人的相比较，修行者经脉更阔更韧，还有充足寿命与力量对真气进行凝练，二者质与量都远远不在一个级别。”
秦北暗暗思考，金色文字心头昭昭：‘体内真气奔逸驰行，一息十里入门，百里小成，千里大成。每大成一压为一转，九转可为至强。’
“合着……我最好是把真气跟境界一起提升。”
脑阔疼。
秦北现在一修古武刻骨，二修今武境界，三修真气，身兼数修，光想一想就得厥过去。好在刻骨与境界相辅相成，这方面可以少费点心。
他有点按捺不住，想试试现在能否打出拳威。他控制真气一方通行，随着一声轻喝，屁也没见一个。
“唉。”
人苦的时候什么心酸事都能回忆起来，秦北突然莫名想到自己单身近四十年，心里苦闷，仰天长啸：“我向往自由！我要谈恋爱！我真是……”
“咳、咳。”
院外传来几声咳嗽。秦北一惊，赶紧收声，开门一瞧，是个小有名气，见过但不熟的。他便拱手道：
“王师兄？”
来者正是卖瓜未半险些出事的王寒。他最近四处寻找当日之敌，尽管知道那人或许并非武人，但至少是个方向。武人本就不多，他也是把杂役弟子中高阶人员寻遍不得，目光才往秦北这种家伙身上打量。
但此时他嘴角抽搐，心中狐疑尽去，稍微看了这十一岁小孩几眼就告辞并告诫道：
“咳，我只是路过一下……师弟尚且年轻，不可随意谈情说爱。”
秦北张张口，讷讷无言。
关上门，秦北小脸涨红。他跟王寒并不熟络，二人既没交情也没仇怨。他与世无争，王寒这种背景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人也清楚周胖子分量，不会主动找他麻烦。
但有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才因此显得更加羞耻。
他顿足捶胸道：“我真是……我，唉。英名尽去。”
再次使用注意力转移法，他随意比划两拳：“我是武人，也许后期须发成宝，能破万敌，但现在还是需要有一把趁手的兵器。”
“那黑绝刀确实是宝物，奈何不能拿出来用。”
他记起某只猴子，手有些痒，仰仗自己实际境界‘高深’，想道：“剑我不爱用，刀有黑绝，枪上手难，不如去找根合适的棍儿，在大比里玩玩。”
苍青派有兵堂，但并不属于划分堂口之类，只是名堂实库，由邢堂分支看管。兵堂有五楼，一楼一阶，什么境界入什么楼层，越高兵器越强，传闻五楼存在着开派祖师所留宝兵。
一般想要武器有两种情况，买和借。买所需灵石多，但到手就是自己的，再无人问津。借所需少，但要保证原样归还，到期损耗甚至损坏则须补上灵石。
秦北没那么多灵石，只打算借着耍耍。他找个闲暇跑到兵堂，公事公办，按例签字花押。兵堂本来只为外门层次以上弟子服务，近日随着高层对种种规矩执行更改，也开始对杂役弟子开放，不过像秦北这种名轻境低的，想借的话大多都得要个担保人。
他想也不想就把周渝名字写上，并拿出预先讨要来的周渝私印往上一盖，往邢堂看守师兄那一递，完事儿。
小半个时辰后，秦北脸色奇异地拎着根古怪兵器出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双节棍这种奇兵异器，是我小觑了天下仙杰。”
邢堂师兄收下灵石，直愣愣看着秦北摇晃着棍子一路远去。
“那……那不是上一代某位武人长老从年轻用到退位的紫铁棍吗。那位长老向爱使棍，某次争斗的狠了棍子从中间断掉，他颇为可惜，索性改造一番，自此棍法风格大变，叫人防不胜防……那位长老退下后将此棍放入兵堂，却因其模样怪异，难得使用之法而多年未曾有人青睐，地位更是从三楼一降再降，直至一楼。”
这位师兄不禁摇头：“这童子少不更事，莫非以为武器越怪杀敌越狠？定要吃次大亏才能学乖。”
他不再理睬，转而办理下份手续。自从门规新改，斗争之风愈盛，兵堂也不如以前清闲。
“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嘻！”
秦北在院里双手挥舞带风，棍子打在自己身上也是啪啪作响。他本以为自己境界‘高深’，全然不把从一楼取得的武器当回事，不料才耍了十几下，身上就开始肿痛。
“嘶，不对劲。”
秦北停下动作，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他细观此棍，这‘双节棍’通体黑中带紫，材质不明，入手光滑，少有磨损痕迹，可见上任主人保养的很好。但它长度却很诡异，接在一起有半丈多长，分开单独一节也比秦北前世里的正统样子长多了。
虽然说一寸长，一寸强，但武器这种东西如同人之手脚延伸，越长越不易照顾周全。双节棍更是讲究个短小精悍，长了反而不好发力。
他试探道：“小，小，小。”
阳光下棍子乌漆抹黑，略有反光，却没有任何变化。
秦北自嘲笑笑，玩性退去，把棍子扔到一旁，开始站桩。这武器并没有什么配套法门，或许曾有，但早已遗失。前世记忆并不能带给他这方面的帮助，他一时兴起拿来，只打算闲暇时随便练练，真正依靠的还是自己的修骨和五层境界。
体内气血滔滔，若有大河之响，在经脉里循环往复，指骨以为起点，亦为终点，每循环一次便强盛一分，带动骨纹愈加深奥难明，复又带动气血。即使每一次提升微小，但长期以往，成长难以估量。
秦北算了算，自己按今武修四十五层才可成仙，平均每一层得刻四、五块骨头才能追上进度。然而事实修行并非简单计算，刻骨哪有那么容易，有多大力气吃多少饭，本来这是五阶该干的事，他估计自己这一阶五层的小虾米能在晋入二阶前再刻下一两块就算好的了。
还有他的身高，也是个问题，有些吃亏。按前世计量秦北现在才一米四、五左右，随便来个师兄都是‘仰望级’的，若不是有修行之力，跟人打斗只会被吊起来抽。
“前世小时候总想快点长大，长大了却发觉不是那么如意，又想回到童年。今生本想好好珍惜，现在却又开始盼着长大。”
秦北失笑，短叹一声，今日兴尽，回屋歇息。
他这瓜可不普通，人也不普通。
瓜，是以灵土为壤，罪绝山泉浇灌，杂役弟子每日不间断看护。长成之日皮薄肉丰，轻轻一拍即可裂成均匀两半，咬一口灵气四溢，香甜清脆，爽口解渴，还能略助修行。
人，是大有来历之人。兄长为苍青派一阶九层外门弟子，小有名望，升任内门指年可待，本人更是此届大比最有希望晋升外门的新入五层的杂役之一。虽为杂役，但传闻其根性过人，已有长老看重，欲收其为亲传。
这样的人，自有其骄纵资本。
恰逢门规大改，派风新振，为了对得起他的资本，王寒选择用卖瓜来扩大他的优势。
他并非等闲卖瓜。但凡有人问价，那问价者兜里那仨瓜俩枣儿的，多少要掏出点来，基本算是强买强卖了。
不给？你认识我不？你认识我哥不？你认识那位长老不？
他选择的地点也有考究，避开内外门弟子下山路径，只拦在杂役弟子接做任务的路上。
他自是不缺帮闲的，此刻大马金刀坐在路边凉棚里，身旁就有一狗腿殷勤扇风：
“王亲传，这风可还好？”
尽管平日受追捧颇众，这声亲传还是深深叫到王寒心里。他拉下不自觉起了笑意的脸，摆手道：
“还行，大白天的人多眼杂，别这么恭维我。”
狗腿更加卖力三分：“王亲传的大名从山顶祖师堂传到山下凡人王朝，整个罪绝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的这怎么能算是恭维，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王寒忍不住呵呵笑道：“行啊，你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
在他二人闲扯之时，有一个人前来卖瓜。
此人一身紧趁打扮，身形精壮，剃着仙门修行者中不多见的短发，径直走到瓜摊面前：
“哥们儿，这瓜多少灵石一斤啊。”
狗腿知道主子脾气，不喜这种时候旁人说话。便闭上了嘴。王寒见来了生意，抬头回道：
“两块灵石一斤。”
来人登时笑了声：“你这瓜皮子是灵石做的，还是瓜粒子是灵石做的？”
王寒也笑了笑，指着瓜摊道：“这大开春的，你瞧瞧现在哪有瓜，这都是在长老的灵院灵土里种出来的灵瓜。”
“你嫌买的贵，我还嫌种的贵呢。”
来人看几眼，点头道：“行，给我挑一个。”
王寒心里一喜，这是撞上冤大头了，起身亲自抱个瓜：“你看这怎么样。”
来人手扶撑着凉棚的立柱，随意问道：“你这瓜保熟吗？”
王寒不禁失笑：“我专门卖瓜的，能卖你生瓜蛋子？”
他正要将瓜上称，来人面色不变，加重语气又重复问了句：
“我问你，这瓜保熟么。”
王寒抱瓜的动作一顿，抬头打量这人，面生。但杂役弟子千余，有不认识的很正常，他寻思莫不是这些天宰人太狠，碰上找事的。此刻还未撕破脸皮，他只沉声道：
“你是故意找茬是不是？你就说要不要吧。”
他打定主意，看这人境界好像不算太高，若要找事，他先揍上一顿，再守着索要赔偿。
来人信步绕过瓜摊，凑近好像想看王寒上称：“你这瓜要熟我肯定要啊。”
“但它要不熟怎么办？”
王寒眯眼一笑：“它要不熟，我自己吞了它，行吧。”
就在他弯腰将瓜放在称上之时……变故骤生！
只见来者借他称瓜不察之际，手上微弱金光一闪，一掌送出！
王寒余光瞥见，心中大骇，此人竟是七层武人，绝非自己能敌。来不及想自己究竟得罪了谁，他脚下一动，闪身暴退，竟被他避过这掌。
避过后王寒也是一愣，又连退数丈：“你不是武人。”
如此近身格斗，若真是七层武人，自己区区五层法师哪有幸存之理，这家伙怕是用了什么法宝遮掩。
来人哈哈一笑，不发一语，面朝他后撤。王寒神色不定，没敢追去。
狗腿回过神，看主子不追他也不敢妄动，只忙来搀扶询问。
短短月余，苍青派杂役区发生十数起争斗流血事件，很多新入弟子至此方知仙途险恶。
外界斗狠与秦北无关，他正在自己院内细细品味真气奥妙。旧桌一张，淡茶一盏，清净自然，与世无争。
秦北站着桩，试着在炼气过程中横移一步。
“噗！”
“逆子啊逆子！”
秦北痛心疾首。
地上猩红点点，他一口真气行差就错，岔了经脉，又受内伤。
“还是养气功夫不到家，不过这才不到两月，我能炼到这个地步应该还算尚可。”
目前这股真气已在体内流转无碍，秦北接下来就要开始练习在走路甚至睡觉也能运行不怠。不过他日日炼气，发觉这玩意好像对修行境界没有明显帮助，反之亦然。换句话说他即使不修行，以凡夫俗子之身也能修出真气，这东西似乎自成一个体系。
“但凡人之躯所修真气应当不能跟修行之人的相比较，修行者经脉更阔更韧，还有充足寿命与力量对真气进行凝练，二者质与量都远远不在一个级别。”
秦北暗暗思考，金色文字心头昭昭：‘体内真气奔逸驰行，一息十里入门，百里小成，千里大成。每大成一压为一转，九转可为至强。’
“合着……我最好是把真气跟境界一起提升。”
脑阔疼。
秦北现在一修古武刻骨，二修今武境界，三修真气，身兼数修，光想一想就得厥过去。好在刻骨与境界相辅相成，这方面可以少费点心。
他有点按捺不住，想试试现在能否打出拳威。他控制真气一方通行，随着一声轻喝，屁也没见一个。
“唉。”
人苦的时候什么心酸事都能回忆起来，秦北突然莫名想到自己单身近四十年，心里苦闷，仰天长啸：“我向往自由！我要谈恋爱！我真是……”
“咳、咳。”
院外传来几声咳嗽。秦北一惊，赶紧收声，开门一瞧，是个小有名气，见过但不熟的。他便拱手道：
“王师兄？”
来者正是卖瓜未半险些出事的王寒。他最近四处寻找当日之敌，尽管知道那人或许并非武人，但至少是个方向。武人本就不多，他也是把杂役弟子中高阶人员寻遍不得，目光才往秦北这种家伙身上打量。
但此时他嘴角抽搐，心中狐疑尽去，稍微看了这十一岁小孩几眼就告辞并告诫道：
“咳，我只是路过一下……师弟尚且年轻，不可随意谈情说爱。”
秦北张张口，讷讷无言。
关上门，秦北小脸涨红。他跟王寒并不熟络，二人既没交情也没仇怨。他与世无争，王寒这种背景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人也清楚周胖子分量，不会主动找他麻烦。
但有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才因此显得更加羞耻。
他顿足捶胸道：“我真是……我，唉。英名尽去。”
再次使用注意力转移法，他随意比划两拳：“我是武人，也许后期须发成宝，能破万敌，但现在还是需要有一把趁手的兵器。”
“那黑绝刀确实是宝物，奈何不能拿出来用。”
他记起某只猴子，手有些痒，仰仗自己实际境界‘高深’，想道：“剑我不爱用，刀有黑绝，枪上手难，不如去找根合适的棍儿，在大比里玩玩。”
苍青派有兵堂，但并不属于划分堂口之类，只是名堂实库，由邢堂分支看管。兵堂有五楼，一楼一阶，什么境界入什么楼层，越高兵器越强，传闻五楼存在着开派祖师所留宝兵。
一般想要武器有两种情况，买和借。买所需灵石多，但到手就是自己的，再无人问津。借所需少，但要保证原样归还，到期损耗甚至损坏则须补上灵石。
秦北没那么多灵石，只打算借着耍耍。他找个闲暇跑到兵堂，公事公办，按例签字花押。兵堂本来只为外门层次以上弟子服务，近日随着高层对种种规矩执行更改，也开始对杂役弟子开放，不过像秦北这种名轻境低的，想借的话大多都得要个担保人。
他想也不想就把周渝名字写上，并拿出预先讨要来的周渝私印往上一盖，往邢堂看守师兄那一递，完事儿。
小半个时辰后，秦北脸色奇异地拎着根古怪兵器出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双节棍这种奇兵异器，是我小觑了天下仙杰。”
邢堂师兄收下灵石，直愣愣看着秦北摇晃着棍子一路远去。
“那……那不是上一代某位武人长老从年轻用到退位的紫铁棍吗。那位长老向爱使棍，某次争斗的狠了棍子从中间断掉，他颇为可惜，索性改造一番，自此棍法风格大变，叫人防不胜防……那位长老退下后将此棍放入兵堂，却因其模样怪异，难得使用之法而多年未曾有人青睐，地位更是从三楼一降再降，直至一楼。”
这位师兄不禁摇头：“这童子少不更事，莫非以为武器越怪杀敌越狠？定要吃次大亏才能学乖。”
他不再理睬，转而办理下份手续。自从门规新改，斗争之风愈盛，兵堂也不如以前清闲。
“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嘻！”
秦北在院里双手挥舞带风，棍子打在自己身上也是啪啪作响。他本以为自己境界‘高深’，全然不把从一楼取得的武器当回事，不料才耍了十几下，身上就开始肿痛。
“嘶，不对劲。”
秦北停下动作，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他细观此棍，这‘双节棍’通体黑中带紫，材质不明，入手光滑，少有磨损痕迹，可见上任主人保养的很好。但它长度却很诡异，接在一起有半丈多长，分开单独一节也比秦北前世里的正统样子长多了。
虽然说一寸长，一寸强，但武器这种东西如同人之手脚延伸，越长越不易照顾周全。双节棍更是讲究个短小精悍，长了反而不好发力。
他试探道：“小，小，小。”
阳光下棍子乌漆抹黑，略有反光，却没有任何变化。
秦北自嘲笑笑，玩性退去，把棍子扔到一旁，开始站桩。这武器并没有什么配套法门，或许曾有，但早已遗失。前世记忆并不能带给他这方面的帮助，他一时兴起拿来，只打算闲暇时随便练练，真正依靠的还是自己的修骨和五层境界。
体内气血滔滔，若有大河之响，在经脉里循环往复，指骨以为起点，亦为终点，每循环一次便强盛一分，带动骨纹愈加深奥难明，复又带动气血。即使每一次提升微小，但长期以往，成长难以估量。
秦北算了算，自己按今武修四十五层才可成仙，平均每一层得刻四、五块骨头才能追上进度。然而事实修行并非简单计算，刻骨哪有那么容易，有多大力气吃多少饭，本来这是五阶该干的事，他估计自己这一阶五层的小虾米能在晋入二阶前再刻下一两块就算好的了。
还有他的身高，也是个问题，有些吃亏。按前世计量秦北现在才一米四、五左右，随便来个师兄都是‘仰望级’的，若不是有修行之力，跟人打斗只会被吊起来抽。
“前世小时候总想快点长大，长大了却发觉不是那么如意，又想回到童年。今生本想好好珍惜，现在却又开始盼着长大。”
秦北失笑，短叹一声，今日兴尽，回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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