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很危险
“我有两块灵石。”
从云师兄那里回来，秦北边走边算账：“为了装模作样给了周胖子一块，现在买六张‘身轻符’欠了云师兄一块。”
“三个任务换取一块灵石。”
“所以我得再完成两个任务，兜里这块灵石才能算自己的。”
为了节省灵符，他走回水缸处才舍得使用。将符往脚上一贴，秦北立即感到脚下有清风缭绕，他挑起担子开始跑路，轻轻一跳就是丈远。
要知道他现在不过十岁，秦北大喜，两世加起来近四十年，总算体验到当神仙的感觉。
一个时辰后，水缸还差四五桶满。
秦北有些踌躇，他第一次干这活不大熟练，路中水漏了很多。看看剩下的身轻符，这符没有‘下次继续’的说法，一经使用到期必会作废。
跑了！不就只几桶了么，还浪费符干什么。秦北一咬牙，向水井发起冲锋，一个小童肩挑两大桶，小脸涨红又渐发白。
有符还不觉得什么，这最后两趟下来，秦北又花了整整一个时辰，已至午时，又累又饿。
他拖着两条麻腿向杂役弟子食堂走去，自嘲想道：我可真是十公里消耗一个馒头。
一个馒头当然是万万不能的，秦北连吃了五个馒头才缓下来。
“倒是没想到这食堂居然要花银钱才能买到饭菜，没银钱的只能用灵石支付，只有馒头是不要钱的。听说老板是哪位长老的后代……”
回了住处，周师兄暂时还没把他的单人房待遇收回去，不然他现在该多个舍友。享受着劳累后一人独处的安宁，休息一阵，秦北拿出灵石，凝神细看。
这块灵石有山核桃大小，颇有玻璃质感，手感略粗糙，通体蓝灰相杂，蓝色占大多数。秦北知道蓝色部分就是固态灵气，趁着疲累仍在，他把灵石握在掌中，按册子上记载闭目盘膝，默默感应。
很快，他感到手心微微一热，似有一股热流从手心涌进身体，秦北忙按册子说的尽量去以心神牵引那股能量在体内经脉运行，如此一次循环后能量仿若河流滋润两岸大地，消耗一空，换来的则是秦北的饥渴。
是的，饥渴。秦北现在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内外都在散发对灵气的渴求，就像一块久旱逢小雨的土地，太少了，太少了！
半个时辰后，秦北半晌没得到补充，下意识睁眼低头一瞧，手中灵石只剩几小块灰色残渣，被一捻就化成灰灰飘落。
秦北知道，此方天地间自有灵气。不过对凡人而言，或碍于根骨资质，或苦于没有修行门道，灵气对其而言如同镜中花水中月，带不来多少好处。而这第一块灵石就好比一把‘钥匙’，让人不至于瞎子摸象，从此身体对灵气就有了概念。
武人修行，以灵气改造自身。皮、肉、筋、血、骨划为五阶，依次修炼，而每一阶又以显露铁黑色为前三层，银白为中三层，金黄为后三层，再至每阶圆满，返璞归真回归本色。
术者则一阶修内府，内府本无形无质，寄托于丹田，初始似一颗泥丸。当修者引导第一股灵气注入便会如开天辟地，彻底分定成形，之后要做的就是如同搭建一间陋室。二阶则是择一实物作为本命容纳进内府，此过程极为艰辛，常有术者急于求成，把自己内府生生撑爆，就此成为废人。术者对于内府的运用只是粗略糊弄糊弄，接着就只管往里塞东西，故此在资质上术者更看重内府大小。
三四两阶都是有关本命物的养用，到五阶就是将本命物化作身体一部分，再不分彼此，物与人同。
如果说术者一阶是开内府、搭草屋，那法师一阶的凝气境就好比先收集好材料，然后在二阶开内府，搭建出一座正常完好的房屋。材料就是自身灵气，灵根若是不纯，灵气自然也难以纯净，好似建筑材料材质参差不齐，造出来也是一团散沙，一吹就倒，难堪大用。故而法师除了对内府稍有要求外，更多侧重于灵根纯否。人天生有五行灵根，五行齐全为最杂，四行亦不可修行法道，三行略掺一行勉强入门，算是法师最底层，纯三行及以上才算正统。
当法师二阶圆满，将内府修建完整，即可着手蕴生一颗金丹，晋入三阶。四阶则丹中孕婴而出，是谓元婴，五阶元婴如同本人大小，举手投足间何止双倍战力，便是半仙之体。
三路不能同行，只因武人每阶圆满时，都会彻底排除体内灵气，只留一副‘无垢’身躯。而术者容外物为本命，法师是自己内蕴金丹，一山不容二虎，一府不纳两物，一旦冲突轻则内府碎裂，重则当场炸开，这是修行界无数年来被无数人亲身确认过的铁律。
秦北知道从吸入灵气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是一阶一层的武人了。丢弃心中因就此失去一块灵石造成的失落，他开始感应天地灵气，没多久就不禁长叹一声。
灵气倒是感应到了，就是这也忒……淡了。想凭靠这些淡淡灵气提升，得修炼到猴年马月。可惜这才是修行常态，灵石永远是不够用的。
册上只有在修行界很大众化的一阶一至五层修行法诀，再往后就是升为外门弟子才有后续，或是能遇良师，得到一门上好法诀，省却无数苦修功夫。
他跳下床，试着打了几拳，和之前比没怎么感受到差别，顿时生出几分气馁。身上疲倦倒已全部消失，秦北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武人修炼以先进入疲劳状态为佳，莫不是为了更好吸收灵气？我修炼时也确实觉得体内吸收能力很强，那要是我再次进入这种状态，能不能对吸纳天地灵气有加速作用？
嗯？不对！
秦北忽然想起一事，急忙拿过那本册子，翻到一页仔细观瞧之前没怎么注意的两句话：
一阶法师因内府未开，灵气只流转于经脉，未到三层难以直接吸收天地灵气。
武人因灵气只作修体之用，未到三阶改造筋脉，绝无可能直接吸收天地灵气。
“这……我修行出岔子了？”
秦北怔怔出神。
他再三验证回忆，自己每一步都是严格按照册上所来，绝不会是误碰了内府或是进错经脉。
翻遍册子，秦北面色逐渐严肃：“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答案，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很明显，我就是那传说里亿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
“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啊。”
“本以为前世的秘密就够大了，没想到这具转世身躯还有如此旷世之资，着实令我感到棘手。”
“此事若被外人发现，我就将如那稚子抱金过市，就算没有老妖怪想夺舍，被抓去一番研究，下场生不如死也是可以预见到的。”
“我还只是个孩子……”
小小身躯里的灵魂苍老地叹气。
在偷偷摸摸确定的确只有自己这尊武学骄阳才能在一阶一层就直接吸收天地灵气后，秦北开始自己的影帝生涯。他费劲找了个好说话的武人师兄——苍青派武人确实少，与术法占比约是一比三比六，一般毛都见不到一根。总之他想方设法跟这位师兄打好关系，然后每日各种接近，就是为了观察‘正常武人’的表现。
观察几天，在师兄被盯的有点发毛，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精神有点不正常时，秦北自觉神功已成，拂袖而去。
“论：演员的自我……啊不，武人的自我修养。”
“据我观察，一般武人因为只能依靠灵石提供灵气，修炼进度十分缓慢。被观察者处于一阶四层，离上次晋升已有将近一年，最近方才有进入五层成为外门弟子的希望，所以，从一层到五层总用时约四年。当然，被观察者平日并不如何用功修炼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这一现状或将在成为外门后有所改善。”
废话，一般杂役弟子灵石不多，把自己整累也没有灵气吸收，还费那劲做什么。
秦北这几天靠着莫名其妙吸收来的天地灵气，已经稳固在一阶一层，身上皮肤偶尔泛起黑光。
“我不能修炼太快，容易被人察觉异样。我也不能有太熟太亲近的人，否则秘密暴露的风险将显著提高。”
“一入仙门深似海，从此熟人变路人。”
“爱过不约没钱不后悔。”
“唉。”
秦北苦中作乐的想：至少自己可以少走几十年弯路。
从云师兄那里回来，秦北边走边算账：“为了装模作样给了周胖子一块，现在买六张‘身轻符’欠了云师兄一块。”
“三个任务换取一块灵石。”
“所以我得再完成两个任务，兜里这块灵石才能算自己的。”
为了节省灵符，他走回水缸处才舍得使用。将符往脚上一贴，秦北立即感到脚下有清风缭绕，他挑起担子开始跑路，轻轻一跳就是丈远。
要知道他现在不过十岁，秦北大喜，两世加起来近四十年，总算体验到当神仙的感觉。
一个时辰后，水缸还差四五桶满。
秦北有些踌躇，他第一次干这活不大熟练，路中水漏了很多。看看剩下的身轻符，这符没有‘下次继续’的说法，一经使用到期必会作废。
跑了！不就只几桶了么，还浪费符干什么。秦北一咬牙，向水井发起冲锋，一个小童肩挑两大桶，小脸涨红又渐发白。
有符还不觉得什么，这最后两趟下来，秦北又花了整整一个时辰，已至午时，又累又饿。
他拖着两条麻腿向杂役弟子食堂走去，自嘲想道：我可真是十公里消耗一个馒头。
一个馒头当然是万万不能的，秦北连吃了五个馒头才缓下来。
“倒是没想到这食堂居然要花银钱才能买到饭菜，没银钱的只能用灵石支付，只有馒头是不要钱的。听说老板是哪位长老的后代……”
回了住处，周师兄暂时还没把他的单人房待遇收回去，不然他现在该多个舍友。享受着劳累后一人独处的安宁，休息一阵，秦北拿出灵石，凝神细看。
这块灵石有山核桃大小，颇有玻璃质感，手感略粗糙，通体蓝灰相杂，蓝色占大多数。秦北知道蓝色部分就是固态灵气，趁着疲累仍在，他把灵石握在掌中，按册子上记载闭目盘膝，默默感应。
很快，他感到手心微微一热，似有一股热流从手心涌进身体，秦北忙按册子说的尽量去以心神牵引那股能量在体内经脉运行，如此一次循环后能量仿若河流滋润两岸大地，消耗一空，换来的则是秦北的饥渴。
是的，饥渴。秦北现在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内外都在散发对灵气的渴求，就像一块久旱逢小雨的土地，太少了，太少了！
半个时辰后，秦北半晌没得到补充，下意识睁眼低头一瞧，手中灵石只剩几小块灰色残渣，被一捻就化成灰灰飘落。
秦北知道，此方天地间自有灵气。不过对凡人而言，或碍于根骨资质，或苦于没有修行门道，灵气对其而言如同镜中花水中月，带不来多少好处。而这第一块灵石就好比一把‘钥匙’，让人不至于瞎子摸象，从此身体对灵气就有了概念。
武人修行，以灵气改造自身。皮、肉、筋、血、骨划为五阶，依次修炼，而每一阶又以显露铁黑色为前三层，银白为中三层，金黄为后三层，再至每阶圆满，返璞归真回归本色。
术者则一阶修内府，内府本无形无质，寄托于丹田，初始似一颗泥丸。当修者引导第一股灵气注入便会如开天辟地，彻底分定成形，之后要做的就是如同搭建一间陋室。二阶则是择一实物作为本命容纳进内府，此过程极为艰辛，常有术者急于求成，把自己内府生生撑爆，就此成为废人。术者对于内府的运用只是粗略糊弄糊弄，接着就只管往里塞东西，故此在资质上术者更看重内府大小。
三四两阶都是有关本命物的养用，到五阶就是将本命物化作身体一部分，再不分彼此，物与人同。
如果说术者一阶是开内府、搭草屋，那法师一阶的凝气境就好比先收集好材料，然后在二阶开内府，搭建出一座正常完好的房屋。材料就是自身灵气，灵根若是不纯，灵气自然也难以纯净，好似建筑材料材质参差不齐，造出来也是一团散沙，一吹就倒，难堪大用。故而法师除了对内府稍有要求外，更多侧重于灵根纯否。人天生有五行灵根，五行齐全为最杂，四行亦不可修行法道，三行略掺一行勉强入门，算是法师最底层，纯三行及以上才算正统。
当法师二阶圆满，将内府修建完整，即可着手蕴生一颗金丹，晋入三阶。四阶则丹中孕婴而出，是谓元婴，五阶元婴如同本人大小，举手投足间何止双倍战力，便是半仙之体。
三路不能同行，只因武人每阶圆满时，都会彻底排除体内灵气，只留一副‘无垢’身躯。而术者容外物为本命，法师是自己内蕴金丹，一山不容二虎，一府不纳两物，一旦冲突轻则内府碎裂，重则当场炸开，这是修行界无数年来被无数人亲身确认过的铁律。
秦北知道从吸入灵气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是一阶一层的武人了。丢弃心中因就此失去一块灵石造成的失落，他开始感应天地灵气，没多久就不禁长叹一声。
灵气倒是感应到了，就是这也忒……淡了。想凭靠这些淡淡灵气提升，得修炼到猴年马月。可惜这才是修行常态，灵石永远是不够用的。
册上只有在修行界很大众化的一阶一至五层修行法诀，再往后就是升为外门弟子才有后续，或是能遇良师，得到一门上好法诀，省却无数苦修功夫。
他跳下床，试着打了几拳，和之前比没怎么感受到差别，顿时生出几分气馁。身上疲倦倒已全部消失，秦北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武人修炼以先进入疲劳状态为佳，莫不是为了更好吸收灵气？我修炼时也确实觉得体内吸收能力很强，那要是我再次进入这种状态，能不能对吸纳天地灵气有加速作用？
嗯？不对！
秦北忽然想起一事，急忙拿过那本册子，翻到一页仔细观瞧之前没怎么注意的两句话：
一阶法师因内府未开，灵气只流转于经脉，未到三层难以直接吸收天地灵气。
武人因灵气只作修体之用，未到三阶改造筋脉，绝无可能直接吸收天地灵气。
“这……我修行出岔子了？”
秦北怔怔出神。
他再三验证回忆，自己每一步都是严格按照册上所来，绝不会是误碰了内府或是进错经脉。
翻遍册子，秦北面色逐渐严肃：“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答案，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很明显，我就是那传说里亿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
“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啊。”
“本以为前世的秘密就够大了，没想到这具转世身躯还有如此旷世之资，着实令我感到棘手。”
“此事若被外人发现，我就将如那稚子抱金过市，就算没有老妖怪想夺舍，被抓去一番研究，下场生不如死也是可以预见到的。”
“我还只是个孩子……”
小小身躯里的灵魂苍老地叹气。
在偷偷摸摸确定的确只有自己这尊武学骄阳才能在一阶一层就直接吸收天地灵气后，秦北开始自己的影帝生涯。他费劲找了个好说话的武人师兄——苍青派武人确实少，与术法占比约是一比三比六，一般毛都见不到一根。总之他想方设法跟这位师兄打好关系，然后每日各种接近，就是为了观察‘正常武人’的表现。
观察几天，在师兄被盯的有点发毛，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精神有点不正常时，秦北自觉神功已成，拂袖而去。
“论：演员的自我……啊不，武人的自我修养。”
“据我观察，一般武人因为只能依靠灵石提供灵气，修炼进度十分缓慢。被观察者处于一阶四层，离上次晋升已有将近一年，最近方才有进入五层成为外门弟子的希望，所以，从一层到五层总用时约四年。当然，被观察者平日并不如何用功修炼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这一现状或将在成为外门后有所改善。”
废话，一般杂役弟子灵石不多，把自己整累也没有灵气吸收，还费那劲做什么。
秦北这几天靠着莫名其妙吸收来的天地灵气，已经稳固在一阶一层，身上皮肤偶尔泛起黑光。
“我不能修炼太快，容易被人察觉异样。我也不能有太熟太亲近的人，否则秘密暴露的风险将显著提高。”
“一入仙门深似海，从此熟人变路人。”
“爱过不约没钱不后悔。”
“唉。”
秦北苦中作乐的想：至少自己可以少走几十年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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