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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招供画押

    奚鼐被关进县衙门监狱。

    监狱就在县衙里面的左侧,里面有审讯室,刑具房,男牢房跟女牢房。

    牢房光线很暗,墙上只挂着一盏忽亮忽暗的油灯;牢房阴暗潮湿,墙壁上的手印却是一道道血痕,让人不寒而栗。

    四处都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让人作呕。

    如今的奚鼐被关在牢房里面,头发凌乱不堪,脸色有些苍白。他盯着房梁发呆,奚鼐怎么也没想到,活了大半辈子,自己还会下监狱。

    此时此刻,范兴则在衙门后院正堂,手舞足蹈,欣喜若狂。

    正在与他的妻子柳氏,在策划着一场阴谋。

    “哈哈哈……,奚某现已入狱?”

    “到了衙门,有些事就由不得他了!”

    范兴则见柳氏未吭声,迟疑了一下,又问了一句。

    “娘子,看你的神情,莫非你又有计谋?”

    柳氏没吭声,她的确是在憋着坏,正所谓:无毒不丈夫,最毒妇人心。

    柳氏是一只毒蝎子,她是一条五毒蛇!

    替换假墨,这个阴谋就出自于柳氏;其实范兴则多数所干的坏事,都是柳氏出的阴谋。

    柳氏胸无点墨,肚子里却装着满肚子的坏水,她思索过后,冷笑道。

    “趁热打铁,逼其就范!”

    范兴则没有听太懂柳氏的意思,许久才问道。

    “娘子的意思,趁此机会,把奚某干掉。”

    柳氏摇了摇头,冷如霜的表情似乎不太满意范兴则的推测。

    “干掉奚某,跟踩死蚂蚁有何区别,又有何用?把墨行弄过来,没有人,谁去制墨,难道你会不成?”

    范兴则一听柳氏说得对,差点忘了抓奚某真正的目的了。

    范兴则要控制奚家墨行,就得控制奚家人。

    “娘子所言极是,吾即刻去牢房探探奚某,哈哈哈……。”

    到了夜晚,阴森的牢房,显得更加吓人。

    刺骨的寒风吹来,带着腐烂发霉的恶臭,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躲避。

    在刑询房,奚鼐被绑着,狱役一手拿着皮鞭一边问。

    “说吧,你为什么要换假墨?“

    奚鼐眼睛微微的眯起,没有回答。

    “你不想说是吗?那行,给吾打!“狱役冷笑一声,抽了他两皮鞭。

    “啊~~!“奚鼐忍受着疼痛叫了出来,皮肤瞬间泛红。

    “快说,墨家是不是卖假墨?”

    “只要你招供画押,就可以免了刑罚之苦。”

    奚鼐已被打得鲜血淋淋,看起来无比凄惨。

    但他脸上的神情却是平静无波,甚至嘴角还挂着笑意。

    “得了,兄弟你是不是打得有些重了?”

    “要是捕头回来,小心把你生剐了。”

    狱史一听皱起眉头有些犯难,范县令发话要刑具逼供,张捕头暗地里又说照顾照顾,千万别伤着奚掌柜。

    要是真伤了奚掌柜,张捕头真的会活生生的把他活剐了。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范县令极少来监狱,哪懂得手下那些道道。

    张捕头一向对兄弟们也不错,再说兄弟们也都收了张捕头的银两。

    “兄弟,你哪只眼看到吾打奚掌柜了?他身上的烂衣服,是另一个死囚犯拔来的,身上的血那只是猪血。”

    虽然没有真打,但是对于奚鼐来说也极不好受,都绑了大半日,手脚发麻,全身恶臭,还得配合狱吏演戏。

    “奚掌柜,还得在身上绑层猪皮,等会范县令来审,肯定要真打。”

    “你老可得受着点,难闻总比一身伤强?”

    如今都到了这等地步,还能有什么尊严?保命要紧,也顾不上那么多。

    “有劳这位兄弟了。”奚鼐无奈道。

    事情刚办完,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口哨”声。

    “呜……呜呜……呜谷……。

    这个是范县令来监狱视察的暗号。

    范县令带着四名衙役,大摇大摆的来到监狱。

    一进去就闻到一阵阵恶臭,范县令忙用手巾捂住鼻子。

    在狱史的带领下,来到了审讯室。

    负责审讯的狱吏,正拿着鞭子抽打着奚鼐。

    “啊……啊……啊……。”

    “招还是不招,招了就免了刑罚之苦。”

    奚鼐痛的直惨叫,身上也是血迹斑斑。

    可是他的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冷笑,似乎对即将来临的折磨一点也不害怕!

    范县令看了看奚鼐,头发凌乱,全身衣衫褴褛,全然没了往日的风采。

    “啧啧啧……,意气风发的奚掌柜,竟变成如此这般?实在不该啊!”

    奚鼐缓缓抬头,一脸的不不屑,冷笑道。

    “哼!原来是范县令,暗偷不成现在改明抢了?”

    “哈哈哈……奚掌柜,你这又何苦呢?”范县令奸笑道。

    这个时候,狱吏搬来一张椅子,范县令得意洋洋的坐在椅子上。

    “奚掌柜,莫要说本县令心狠,现给你指明一条路?”

    “你们奚家以后给我们范家做工匠,吃住本县令全包了,外加一年一千两银子如何?”

    “你休想?”奚鼐坚定地吼道。

    范县令一听气得从椅子上弹起来,正想发火又压了回去。

    “奚……掌柜,你的墨铺现在一年的毛利去头掐尾,恐怕赚不到一千两吧?”

    “吾乐意!”奚鼐冷笑道。

    范县令终于忍不住了,拍着桌子吼道。

    “你真行,告诉你,与本县令抗争的人不少,但全都死了。”

    “来人,给我打,直到招供画押为止。”

    范县令气呼呼地走了,没想到奚某还是个硬骨头。

    现在还不能处理奚某,明日还要提审,再说此案有很多上官都知晓,解决奚某还不到时候。

    范县令刚走出监狱,就听见奚鼐的惨叫声。

    “啊……啊……,

    范县令听到后,只是冷笑了一下,大摇大摆又走了。

    次日

    小食之后,即巳时。

    范兴则头戴幞头,身穿浅绿色长袍,袍身无花饰,脚穿乌皮六合靴,好不威风。

    范兴则大摇大摇,不慌不忙的来到衙门正大堂办案。

    大堂的右侧是师爷,负责案件的记录,衙役捕快已站好两旁,张捕头作为领头,自然是站在捕快的最前面。

    大家都等了范县令半个时辰了,衙役跟捕快们,站在那里哈欠连天。

    范兴则一坐下,拿起惊木往桌上一拍,“啪”的一声,吓醒了衙役跟捕快的美梦。

    “来人啊!带犯人奚鼐。”

    两位衙役这时才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有些无奈地去监狱提人。

    张捕快的心一直七上八下,一直往大门张望着;两位上官的随同都已打点好,他们会负责提醒上官,就连提审的时间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范县令原本就晚了半个时辰上堂,张捕快原本还暗自高兴,这分明是上天眷顾,给两位上官来衙门预留足够的时间。

    可两位上官迟迟未到衙门,张捕快开始担心了起来,莫非昨晚喝多了还未起身。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两个衙役才把奚鼐押了上来。

    奚鼐跟在监狱看到的不同,换了一件稍为干净的衣服,这也是提审的惯例,总不能血淋淋的去审问人家,明显是刑罚逼供。

    让外人看到,会影响到衙门的声誉。

    衣服虽然是干净的,但是奚鼐的样子还是有些颓废,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疲惫,眼神也无光。

    张捕快跟奚鼐只是相视了一眼,心里却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