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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险象环生

    又是几日的僵持,奴彧铁骑仍未被赶出兖州郡军营。

    很快,邑都皇城内便收到了柱国公冷奕之去世的消息,皇帝皱了皱眉。

    “王显传孤口谕,派使臣前往兖州郡。”

    “陛下,是要议和?”

    “孤老了,君儿也该回家了。除去割地,其余的孤都可以让步。”

    “诺。”

    ……

    奴彧王帐中,步大汗可利收到了南边的回信,城墙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小妞,竟然是冷奕之的侄女,柱国公冷奕之的去世倒让他有些意外,一代枭雄最终也只得一捧黄土,延景帝的议和使臣已经出发上路。步大汗禅于这几日格外的神清气爽,可利的战绩已达到了,奴彧历史上的新阶段,为着迎接寒冬的来临,未等使臣到来,可利已经率兵退出了兖州郡军营回了困兽山。

    北风吹过,柱国公府门前的白布轻轻摇曳,冷霖雨一身孝衣靠坐在湖心亭上。

    “还好吗?”

    一声问候,冷霖雨才发现安或走到了她身旁。

    冷霖雨点点头。

    “听说你要去阴山的白马寺,为柱国公请长明灯。”

    “嗯,聊以自慰罢了。”

    “几时去?”

    “明日辰时出发。”

    “好。”

    两人相视而笑。

    翌日清晨,冷霖雨梳妆整齐,和媛兰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前进,出了城门马匹开始行走上山的路。

    “今日这路怎的这般颠簸。”媛兰有些抱怨道。

    冷霖雨眼眸微紧,“平日里,不是这样吗?”

    “白马寺香火鼎盛,这道路自然比其他上山的路平坦一些的。”

    媛兰话音未落,冷霖雨已经撩开门帘,掀翻了马夫的草帽。

    “咦,怎么今日是你。”媛兰吃惊的看着安或驾着马车。

    “嗯,今日人手不够。”安或淡然的解释道。

    冷霖雨对着他笑了笑,放下了车帘。

    安或也笑了笑继续驾着马车,不一会的时间,马车到了白马寺,安或扶着冷霖雨下了马车,冷霖雨和媛兰进了白马寺,安或等在寺外。冷霖雨请了主持,点了长明灯,冷霖雨心中的小石头也落下了,她看着长明灯,就像她说的聊以自慰罢了,希望对她好的人,都能善始善终。

    白马寺外,安或悠闲的靠在马车边,树叶开始沙沙作响,他瞬间警觉了起来,一群黑衣人从树上落下,树上的雪花随之掉落,剑锋直指安或。

    “无耻下作的手段。”安或讥讽的一笑。

    以免扰了佛门清净,安或朝着树林深处跑去,今日本是陪着冷霖雨出门请长明灯,并没有带佩剑出门。几个回合下来,安或只击倒了几名黑衣人,其他的黑衣人朝他逼近。

    冷霖雨出了寺门,看着空落落的马车和来的时候洁白的雪地上多出来的深深浅浅无数个脚印,她眉头一紧。

    “媛兰,你先回府找武曲,告诉他安或在阴山白马寺附近有危险。”

    媛兰不解的看着她,“小姐!”

    “快去吧,只能告诉武曲,不要和其他人说。”

    媛兰走后,冷霖雨也朝着脚印的方向寻了去。

    安或被黑衣人围了起来,一柄佩剑直直的插入他的胸膛右侧又抽出。

    冷霖雨飞身上前撞开安或眼前出剑之人,她心跳加速,紧张的拉着安或的手跑了开来,黑衣人见状纷纷跟着追去,跑着跑着来到了一处悬崖边,黑衣人紧跟其后,双方都停住了脚步僵持不下,安或胸膛的血还在不停的溢出。

    冷霖雨看着安或笑着说,“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孤独的走,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可愿意和我赌一次?”

    安或亦是笑着看着她,“一次不够,我赌一辈子。”

    冷霖雨闭上眼,牵着安或的手,一起跳下了悬崖。

    黑衣人面面相觑,领头的安排了个回去报信之人,其余的人下崖底搜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砰咚”

    一声闷响,薄薄的冰面被砸出来一个窟窿,瞬间水花四溅,安或和冷霖雨掉落进了水里,冷霖雨奋力朝着安或游过去,他们相互搀扶着从湖里爬上了岸。两人躺在岸边相视而笑,风呼啸而过,漫天的雪花毫不客气的飞落而下。

    “你还行吗?”冷霖雨关切着,“我们得快点走了。”

    二人全身都湿透了,风和雪的洗礼让他们的前进更加困难,冷霖雨搀扶着安或,走着走着安或便晕了过去。冷霖雨看着在雪地里通红的安或,摸了摸他的脸,安或烫的厉害,剑伤夹杂着湖水和雪风,此时他已经发烧晕厥。冷霖雨拖着他,寻找着一个栖身之所,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内,她学着钻木取火,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火光点燃了,冷霖雨褪去了自己和安或湿透了的外衣,她抱着冷得颤抖了的安或,渐渐地她也昏睡了过去。

    柱国公府,武曲得到了媛兰带回来的消息,领着一队人马朝着阴山出发了。

    夜已经深了,山洞外的雪也停了,安或醒了过来,他来不及多想,立即灭掉了火堆,走出了山洞。安或的举动,惊醒了冷霖雨,黑漆漆的山洞里,安或已经回来了,他拾起了衣物,一把抱住了冷霖雨,搂着她的腰,爬到了山洞的上面。冷霖雨刚想开口,安或的手指便抵在了冷霖雨的唇上。

    “这边有个山洞。”

    外面有人喊着。

    “刚刚发出亮光的地方就是这一片,进去看看。”

    “有火堆。”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冷霖雨紧张的都不敢呼吸,她紧紧的拽着安或的手臂。

    “火堆还是热的,他们还没走远快追。”

    那群黑衣人朝着外面追了去。

    安或紧贴着冷霖雨,两人的心跳得扑通扑通,安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已经退热了的他,此时感觉脸上又是一热,狭窄的空间里,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环抱着。

    安或声音压的很低,却打破了现下的尴尬,“你怎么想到下面有湖的?”

    冷霖雨一愣,小声的答着:“方才上山的时候,我们经过了一座石桥,石桥下的小河沟水流湍急,我猜河沟的上游有着更大的水流,小河沟才会湍急。其实,我也不知道。所以,你是知道才和我一起跳的吗?”

    “我也不确定。”

    “那你为什么还跳?”

    安或如鲠在喉,沉默了一会,“因为你说,你会陪着我。”

    冷霖雨低眉垂眼,羞涩的说道:“我说的可是真的。”

    安或笑了笑,“我说的也是真的。好了,须得走了,一会他们会回来的。”

    说着安或便爬了下来,慢慢将冷霖雨接下了地。两人整理好衣衫,朝着黑衣人相反的方向去了。

    月色朦胧,雪又开始漫天飘舞。

    安或伸手去拉住冷霖雨的手,“雪天路滑,我得好好牵着你。”

    冷霖雨对着他笑了笑,“老天爷都帮着你,我还能说什么嘛。”

    安或笑意盈盈的牵着冷霖雨的手,在雪地里走着。

    “不对,快回山洞,”一个黑衣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刚才没有下雪,雪地上却没有脚印。”

    等黑衣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安或和冷霖雨已经走远了,大雪纷飞,积雪已经没过了小腿,刚刚的足迹又被覆盖住了。

    媛兰此刻焦急的在马厩里走来走去,未等到武曲回来,媛兰便照着武曲说的,回禀了覃嬷嬷和冷寒,冷霖雨自愿在山上斋戒三日,为柱国公祈福超度。

    阴山上,安或执意要背着冷霖雨,冷霖雨指了指他的伤口死活不肯。就这样,走了一夜的路,冷霖雨又困又饿,又累又冷,雪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他们走到了一座大宅子前,冷霖雨抬眼看到,匾额上气韵生动的两个字“冷府”。

    冷霖雨疑惑的看了看安或。

    安或点点头,“这是你父亲题的字。”

    对于这个词语冷霖雨陌生却熟悉,好似她的父亲很有名,这便是柱国公府在阴山的别院。

    “快进去吧。”安或看了看冷霖雨倦意朦胧,“我们只能稍作休息,今日天黑之前,我们要尽量赶回城里。”

    安或牵着冷霖雨走进了院内。

    冷府别院里,古树参天,小桥流水,青砖黛瓦。他们找了最里间的房间。

    “你去休息一会,我就在屋外守着你。”安或笑着说道。

    “进来吧,你身上还有伤,外面还下着雪。现在还在乎什么礼法,要是在乎……”

    还未等冷霖雨说完,安或径直的走进了屋内。

    “你……”冷霖雨啼笑皆非,“怎么像个泼皮无赖。”

    安或有些惊讶,他向冷霖雨靠近,冷霖雨下意识的后退,她退到了桌边,安或继续靠向她,他俯身看着她的脸。

    “你竟然说我是泼皮无赖!”

    冷霖雨红着脸,“你……你让开。”

    安或笑着退后了一步,冷霖雨赶紧跑到了一边去。

    窗外的雪停了,冷霖雨靠坐在椅子上,沉沉的睡了去。安或将她抱上了床,盖好了被子,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鬓发。安或靠在床边,也打起了盹。

    过了一会儿,别院外马匹嘶吼,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安或警觉的睁开眼,窗扇被他推开了一条缝。黑衣人开始搜索冷府别院,安或悄悄叫醒了冷霖雨,冷霖雨起身,紧张的气氛弥漫了整间屋。

    一个黑衣人朝他们这间屋走了过来,安或拉着冷霖雨的手侧身在门旁。门被踢开,一个黑衣人刚刚踏进屋内,安或便是一脚飞踢,他拉着冷霖雨跑了出去,顿时间,黑衣人都朝他们的方向而来,一个黑衣人飞身而来,安或踏着廊柱飞身,直直跪压断了他们面前黑衣人脖子,黑衣人口吐鲜血断了气。安或拾起了黑衣人的佩剑,一只手环过冷霖雨的脖子,他的手轻轻遮住冷霖雨的眼睛,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尽量不让她看到这血腥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