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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露馅

    兄弟姐妹们乐呵了一阵子,邵温柔和邵和柔就担心太闹腾了叫弟弟虚耗心神,就招呼着弟弟妹妹们该回去了。

    毕竟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孩子挤一屋,叽叽喳喳的,邵温柔自己都觉得脑门子疼。

    然而孩子们每天活动的范围就内院那么点地方,以前梧桐苑可不是小孩子能来的。

    所以能搬进梧桐苑跟阿翁一起住的向阳,在他们眼里那是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小孩了。

    庶出的几个,更是被姨娘拎着耳朵要他们好好跟向阳相处,所以在他们小小的心里,向阳那是比姨娘都要厉害的。

    所以都很是依依不舍,虽然不敢不听大姐姐的话,但是还是想争取下次还来玩。

    “向阳哥哥,我们明天还能来玩吗?”

    邵温柔给二妹和柔三妹明柔使了眼色,然后温柔的替弟弟回答:“向阳哥哥也做不了主,得等阿翁回来才能知道呢。”

    提到阿翁,小豆丁们都不敢追问了。

    向阳便笑着说:“那等阿翁回来,我帮你们问问。”

    于是一群小豆丁心满意足的跟着大姐二姐去膳堂吃饭。

    向阳待人都走了,斜依在枕头上想东想西。

    在他前世模糊的记忆里,古人是很忌讳让孩子去探视生病的人的。尤其这还是阿翁处理政务军务的梧桐苑。

    再说真探视病人,小娃娃们顶啥事啊?怎么也该由长辈带着。

    而且今天长辈们就见着了太奶奶,阿翁阿奶,阿耶阿娘这几个嫡亲的,其他的长辈,二叔二婶,三叔,小姑,还有隔壁二叔祖家的叔叔姑姑们竟是一个未见。

    许是我睡着时来过了?

    不,不可能。就看刚刚姐姐和弟弟妹妹们的礼物,都在桌子上堆着等他去拆呢。长辈们如果来了,必不可能空手的。

    总觉得哪里不对。

    向阳一边思索着,一边企图把多年前的记忆梳理出来,最终除了想的脑袋疼,也没啥收获。说来应该是在他昏沉不醒的时间里,家里还是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晚膳依然是养身粥,不过换成了青菜鸡蓉索饼和清炒瓠瓜丝,一碟子香油拌嫩笋尖。

    向阳也就将将吃了七分饱,就见伺候的丫头把晚膳被端下去了,然后药端上来了。

    emmmm,不让吃饱的?

    咬着牙一憋气把药喝了,这次是端上来一小碗温热的饮子,竟是山楂味的,还挺好喝。

    不由腹诽,本就没吃个十分饱,这是越喝越饿了,别夜里尿裤子就难看了。

    算了,晚上睡前再叫上个宵夜吧。虽然这年代没有外卖,但他身为病号,宵夜应该还是可以有的。

    这伺候的丫头虽是个没啥眼力劲的,胜在手脚麻利,三两下把碗碟收拢了端走后不久,邵玉衡挑起帘子进来,看儿子凝眉思索,脑门子都快皱出小疙瘩了,一时间也有些许恍惚,竟有些想不起二十来天前儿子欢蹦乱跳的活泼样子了。

    他知道儿子有心事,他和阿翁也就知道个方向,但是他也不准备逼儿子现在就细说,毕竟儿子这际遇闻所未闻,异常之事必定要遭遇异常之苦,他和阿翁只是睡梦中惊鸿一瞥,都被儿子所去的世界几乎摄走了心魂,而儿子小小年纪到了异世他乡,想是也很受了不少罪,好几次他们都是听到儿子虚弱的喊阿耶阿娘的声音时,才通过方士的神通寻声问路跟过去的。加上这身体昏迷这许久,就靠那点粥水和参须炖的鸡汤,营养指定跟不上,亏损的厉害。做阿耶的哪里舍得孩子刚醒就去刨根究底去耗费儿子心力。总要等他身体养一养,精气神养足了,再从长计较。

    所以邵玉衡很自然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把儿子从沉思中叫醒,对他说:“向阳,你先别想太多,这几天你只有一个任务,就是醒了吃,饱了睡,无聊了就让你姐姐们把小弟弟妹妹们带来给你玩。”

    ?弟妹们是玩具吗?人言否?

    向阳被阿耶理所当然的口气震惊了。不是,且不说这有隔房的堂妹在里面呢,就说这庶出的姐弟妹们,又不是一娘所出,难道姨娘们也愿意孩子被你和阿翁使唤来给我玩?

    啊不对,就是嫡嫡亲的手足也不能这么干啊。

    我玩什么啊我玩孩子做什么?

    把人孩子玩坏了我赔得起?

    你还能更不靠谱吗阿耶?

    “要不阿耶你拿几卷书给我看呗。有书看就不无聊了。”向阳昂起小下巴,眼神很诚恳的请求不靠谱的阿耶。他现在就很想看书,验证自己在现代时思索的一些问题。

    邵玉衡也很震惊:“你还要念书?没念够?”

    邵向阳无语了。啊?怎么个说法?理论上来说,我这才几岁大,还能不念书?我没死去现代前,您可是在儿子我四岁时就早早儿给儿子我开蒙,恨不得儿子我基因突变,过目不忘出口成章呢。

    爷俩眼对眼互相瞅了好久,又各自撇开了头。

    好么,邵玉衡没想到向阳竟是想瞒着自己的奇遇?

    而邵向阳也有点懵,且容他静一静,容他捋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在去现代前,只启蒙了诗三百和论语,虽然回来后没问今昔是何夕,不过也听到弟弟妹妹们说他睡了二十来天。所以,也才不过过了二十来天,曾经恨不得把书塞我脑袋里的阿耶,为啥要问我书还没念够?脑子里窜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性,似乎,也许,大概,可能,阿耶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邵向阳想到这里,脑袋唰一下又转了过来,认真严肃的盯着阿耶。

    只把邵玉衡盯得脸皮直抽搐。下意识的挠了挠下巴。

    好么,这是被儿子看出破绽了。

    不亏是我的崽,就是聪明!

    邵玉衡在心里给自己和儿子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摸了摸儿子严肃的小脸,语重心长的说:“我跟你阿翁约莫知道点你身上经历的东西,但是不多。你阿翁这会去军营点兵去了,明儿要赶早去代郡要粮去,少说也得四五天才能回来。这几天你就吃喝玩乐就成,把身体养好了,咱们再细说。”

    哟,看来还真是被看穿了呢。向阳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三国杀里于吉的台词。

    抿了抿嘴,索性任性的躺下来,算了吧,车到山前必有路,知道就知道呗,反正又不是别人,那可是我的阿翁阿耶呢。嫡嫡亲的。

    就很光棍。

    邵玉衡看向阳冷静了下来,也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跟儿子细说。这事儿匪夷所思但是又很重要,这种头疼的事情,还是交给亲爹来开口吧。这会就罢了,让孩子静一静吧。

    邵玉衡体贴的给儿子留了一个安静的空间,自己先去梧桐苑净房冲洗了一番,然后拿了一卷书,挑灯看了起来。

    邵向阳琢磨了一会,也还是想不出阿耶阿翁是怎么得知的,只是大概知道为什么要把他拘到前院了。一定是怕泄露些什么惊天骇俗的东西出来。

    可是那又为什么一定要弟弟妹妹们都来陪玩呢?

    是因为他已经醒了怕他孤单?可这说不通啊。他现在爬起来都费劲,弄来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的闹腾,是来折腾他呢还是来折腾他呢!

    是真不怕他给年幼的弟弟妹妹们过了病气吗?他可瞧见了,最小的淑嘉堂妹不到两周岁呢。

    不知觉的,向阳把这个疑问问出了口。

    邵玉衡都笑了:“你只是离了魂,又不是得了疫病,害怕过啥人?”

    emmmm,阿耶你被发现了就这么放飞了是吧?这么直接的?

    邵向阳皱起了眉头:“虽然如此,到底是让婶娘和姨娘们担心了。”

    “你管这些不省事的做什么?”邵玉衡很光棍,“你阿翁亲自给你安排的,且轮不到她们说三道四。”

    ……

    这会邵向阳又被阿耶狂放的性别歧视给整不会了。以前就知道阿耶不待见后院女眷争风吃醋,可是你这啥毛病还带段位升级的?之前也就是关起门来骂自己后院的女人,现在连隔壁弟媳妇一起骂了?这么不讲究的吗?这个阿耶,毛病可真多,看不起女人,要是搁现代,早晚被吊在热搜上骂。

    邵玉衡却是真的提到这些女人就生气。他跟阿耶和阿昭以前对内院不够重视,结果二弟现在被女人整的焦头烂额,连家都呆不住了,现在直接带着刚出生的儿子住到三弟静养的别院去了。这一个药罐子加一个奶娃子,四妹玉笙不放心也跟过去照应了。今天向阳身体好转的消息传过去时估计已经晚了,所以特特交代他们莫要急躁赶夜路,明天早上再回来。

    只是邵玉衡虽然嘴上对后院女眷没客气,到底也不好跟儿子讲邵玉昭后院那些糟心事。

    向阳也不想真听阿耶这个嘴臭的直男数落女眷长辈,就想拆一拆姐姐们和弟弟妹妹们送的礼物给自己解个闷。

    他在现代时前十来年很少收到礼物。后面成了世界冠军后粉丝的礼物年年能装满后备箱,可是那时候他已经是大人了,不好意思表现的很在乎。

    突然很期待呢。

    先拆的是个非常小的木盒子,巴掌点大的。虽然精致,拿着却不沉。

    打开一看,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是一个色彩斑斓的小鸟泥叫子。

    这一看就是三岁半的亲弟弟向远的爱物。且看他忍痛割爱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收了吧。才不是想留着吹一吹呢。

    现代23岁的向阳可没少吹哨子,棋院那群老少爷们,精力旺盛的很。三不五时就得聚众踢球,还敢到处约战,甚至敢跟国足叫板,知道的晓得他们是围棋国家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足球国家队呢。

    而他,在20岁前身体还好时,是队里的御用裁判。

    不是他吹牛,想当年他肺活量还是相当可以的。

    现在瞧这个古朴简陋的泥叫子,到底按捺住了蠢蠢欲动的手,又把泥叫子放回盒子里,嘴里嘀咕着,“赶明儿去多烧几套瓷的,十二生肖的,给弟弟妹妹们分一分。”

    邵玉衡觉得儿子这样还挺可爱。明明自己就想玩。

    他记下了这个事,准备让亲兵明儿一早就去瓷器铺子安排。

    邵向阳又拿起一个盒子,跟向远的般般大,打开一看,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瓷狗哈拉着舌头,蠢萌蠢萌的。

    这是黄姨娘生的二弟向东送的。

    虽则阿娘和黄姨娘不甚和睦,但是因为阿耶一视同仁的对待后院女眷,谁挑事冷落谁,绝不含糊,也不允许她们教孩子仇视对方,所以,对比他小两岁的向东向南,向阳也是真心当弟弟看待的。以前他俩老是跟在他屁股后头跑来跑去,哥哥哥哥的叫,还跟向远一起争宠。

    向阳摸了摸小瓷狗,心情很好。

    跟小瓷狗放一起的木盒子,是向东亲姐姐,姐妹里行四的端柔送来的。

    盒子里是一个袖袋。绣着松树和柏树,寓意松柏长青,树绣的又挺拔又茂盛,还不错。

    下一个是个长盒子,打开来是一支精致的最小号的毛笔,用过的,应该是李姨娘生的三弟向南送的。

    跟笔放一起的是一个精致的如意结,系着五彩的绦子。可以当止步用。这应该是向南的姐姐,行五的静柔姐姐送的,还行。

    然后是一条绣字的帕子。

    绣的是天保九如里的两句。“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这心意足足的,是徐姨娘出的六姐雨柔送的。这帕子倒不一定是给他绣的,可能是给阿翁绣的,适逢其会送给他了。

    接下来的礼物是二叔家的两个堂妹的。

    一打开盒子,自己先吓了一跳。

    主要是看了前面礼物都是经济实惠的,主打一个心意到了就行,这二叔家的,送的可是实在。一个看着就足斤足两的金麒麟,还有一个是玉如意。

    ……这么大阵仗?

    邵玉衡见儿子脸色不对,过来一看,直接沉了脸,唤了小厮进来让拿到福宁院交给秦穗穗,明天还给小二房姓沈的。

    ……不是,这么直接打脸的吗?

    阿耶你搞什么鬼,人家给你送大礼,你这气性这么大,不好吧?

    邵玉衡气不顺呢,看儿子呆愣愣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勉为其难的跟他说,“你阿翁特地叫你这辈的姐妹,开始学女工的,就把自己女工活计,不拘好不好看,挑一份送来。其他的孩子,小点的就送个玩具就成。一定要送经过手的盘过的。”

    啊?

    还有更奇葩的呢。

    “你那个枕头下面,还压着你奶娃子弟妹的襁褓呢。”

    我说我枕头高睡了不舒坦呢,还自我开解说你们古人习惯了高枕软卧,原来是弟妹们的襁褓。

    你们古人真会玩。

    向阳默默的吐槽。

    邵玉衡看着儿子脸又皱了起来,叹了口气。

    他把自己亲生的三个女儿的礼物帮儿子解开。

    一个是五彩绳编的手链,看来是三女儿明柔端午节就打好的。邵玉衡就给向阳系上了。一个是给向阳做的鞋子,看着又结实又舒服,这是长女温柔做的应该。剩下一个笔袋子,绣着万字不到头的纹路的,应该是二女儿和柔的。

    邵玉衡叹了口气。

    “其实你说的没错,我跟你阿翁是有点小心思的。我们知道你不是生了病,而是吓丢了魂魄,现在你虽然回来了,可是神魂不稳,再丢了魂,怕是会叫阎王爷直接勾走。上午你阿翁和阿奶商议的,叫家里孩子们都来陪你玩,把沾染他们气息的小玩意放你屋里,一来呢是借他们的气息叫阎王爷勾你时找不见人,二来呢也是培养兄弟姊妹的感情,叫你舍不得家里人,就舍不得抛下我们走了……”

    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这是有点不厚道的,有拿其他孩子给向阳挡灾的意思?

    可还是那句话,人心是偏的。

    他嫡的庶的得了五六个女儿后,才得了这么个儿子,邵家的长子嫡孙啊。现在身逢乱世,群雄并起,邵家势单力孤,处境并不好,想要人追随你,家族后继有人是非常很重要的。你后继无人,就算你打下多大的地盘,都是虚的,跟随你的人,心里没底,怕你没儿子,也怕老的死的早,小的立不起。

    别看如今邵家高门大院,关起门来看日子过的很不错,但是实际上邵家起势也就二十年的光景。乱世刚起时,云中郡和五原郡就乱了。两地本来就曾经被胡人破城占领过,人烟稀少,民不聊生。朝廷一乱,两地豪强迅速举起旗帜招兵买马。邵家要不是邵志坚在乱世之初就果断避走山林,保全了家眷老小,又自己收拢了一只散兵队伍,后面崭露头角后又得了曾经晋阳王府的部分势力做助力,跟代郡郡守结为同盟,否则哪有今日?邵家不起势,谁会把罪臣之后邵志坚邵志桓放在眼里?等邵家势力起来了,代郡郡守借着胡人叩关云中郡,让邵志坚带兵驰援,打退了胡人进去了就不走了,方郡守威逼利诱云中郡郡守刘致割出了定襄城及几个县立了定襄郡,把定襄郡交给邵志坚防守。刘致虽知道邵志坚来者不善,但是到底想要借他势力震慑胡人,不得不忍痛割地。不过也耍了心眼,向当时的朝廷申请时,举荐了自己辖区知县去定襄郡任郡守,是为第一任郡守丁矩。而邵志坚由方郡守和刘郡守联合保举,被册为荡寇将军,镇守定襄郡。

    邵家收服定襄郡并不容易。当地也有几个豪强根深蒂固,百姓多依附他们生活。邵志坚先是让邵玉衡借联姻收拢了定襄郡本地豪强秦家(秦穗穗娘家),后面邵玉衡又纳了定襄郡老牌乡绅之女黄玉清为贵妾,这才彻底收服了定襄郡,才算是有了根。

    现在外面风起云涌,各路豪强你方唱罢我登场,邵志坚和邵玉衡作为邵家领头人,深刻的意识到,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现在人才都被势大的豪强瓜分殆尽,邵家家世薄弱,人丁单薄,太吃亏了。

    满打满算的,也就邵志坚邵志桓弟兄俩能撑起门户,第二代四兄弟,也就邵玉衡邵玉昭可堪一用。

    邵玉衡本质不是贪花好色之人,接二连三的纳妾有些是妻妾争风吃醋的原因。但是归根究底,还是儿子是刚需。邵家需要第三代有男丁要有多多的男丁,最好是提起笔来安邦,爬上马背能冲阵的,证明邵家后继有人,邵家长辈们也需要第三代男丁能很快的长大,成为父祖的臂膀。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武将世家,打仗难道靠刀笔吏把人骂死?还得多生儿子,越多越好,这才能死的起。

    邵家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的人家。

    儿子对邵家来说太重要了。

    所以邵玉衡其他儿女捆一起,都不及一个向阳在他心中重要,这是他的真心话。实在是意义重大。

    何况向阳还有那么一番大际遇,这是向家的麒麟驹啊,老天爷给了向阳这么大的机遇,难道就是为了叫孩子去开开眼?

    如果说向阳没醒前,邵志坚邵玉衡爷俩也已经有几分逐鹿九州的野心,那现在向阳彻底醒了后,这爷俩是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了。现在向阳在他们心中地位无限拔高,别说只是借其他孩子的玩具、女红作品或者襁褓一用,就是真折损了个把子孙替向阳挡灾,那也是在所不惜的。

    之前向阳刚落水不久就被挪到前院,就是爷俩请了方士后发现了向阳的异常,打定主意,用自己至刚至阳的气运给向阳借运呢。

    连自己都可以不顾的,何况这些孩子。

    向阳如遭雷劈。

    再也没想到阿翁阿耶这么看中他,又对其他姐姐和弟妹们这么心狠的。

    一时间五味杂陈。

    就,突然又有了上一世一落地就亏欠人命的痛苦,虽然这一世这是亏欠亲人,但是背负了还不起的人情债的感觉也很不好受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