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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名义

    关银屏睁开眼,看到张毅正怔怔的看着自己,但眼中却满是沉思,她有点害羞,轻声唤道:“张先生?”

    张毅回过神来,赶紧去看锅里的盐,只见锅里的水已经基本烧干了,锅底已经结起厚厚的一层结晶,虽然称不上晶莹剔透,还有点隐隐的发黄,但对比之前的盐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洁白无瑕。他把锅端下来,等待余温将水分彻底烤干,就得到了一锅底的结晶,就好像锅巴一样。

    他掰下来一块,放进石臼里捣碎,然后让关银屏伸出手来,倒进她的手里。

    关银屏不解,但还是按照张毅的示意把手里的盐倒进嘴里。

    接着她一双妙目瞪圆了,虽然知道张毅鼓捣出来的东西应该是盐,但放在手中洁白无瑕,放在嘴里也没有任何苦味或者怪味,只有最纯的咸味,这是她从来没吃过的。

    张毅看她震惊,又拿出土豆,撒上一点盐让她尝了尝,果然又把这小妮子震惊到了,忍不住感慨道::“你在我们那里好歹也算一个军区司令的女儿,居然被盐震惊成这样,你们也太惨了!”

    关银屏没听懂什么军区司令,但她感受到张毅对自己,或者对这个时代有种莫名的悲悯或者说怜惜,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等到关银屏吃完,张毅笑眯眯道:“怎么样,关小姐觉得我这盐如何?”

    “竟然如此神奇,银屏之前从未见识过”

    “哈哈,不光你没有见识过,只怕皇帝,曹操,孙权他们都没见识过。这样的盐制作简单,成本也低,不管是谁得到恐怕都能富可敌国,哪怕献给皇帝都能得到不菲的赏赐。你说,我把这个制盐的方法交给吴候,能不能换他留君候一命,放归成都?”

    “可是,这方法如此珍贵,怎么能给吴候?”关银屏比张毅更加清楚这套制盐方法的价值,下意识的反驳。可是又想起了关羽,眼神低落下来:“再说这秘方应该是先生的,银屏何德何能,怎敢受先生如此大恩?”

    “我之前不是说了,我乃留侯之后,到此就是为了复兴汉室。今天下三分,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孙权虽然坐领江东,但没有包含天下的志向和格局,比昔日刘景升这个守户之犬强一点罢了;只有汉中王汉室之胄,名正言顺。关将军论私是汉中王义弟,情同手足。论公是军中柱石,岂可轻折?莫说是这制盐之法价值万金,就算将千里镜给吴候,也一定要把关将军换回来!”

    这番话如果在后世网友听到最多一笑,但眼下正是三国乱世,他谈笑间臧否天下英雄,显得神采飞扬气度不凡,关银屏也为之心折,觉得以财货来斤斤计较实在是对张毅最大的不尊重。而且张毅对营救关羽如此尽心尽力,她对张毅忍不住敬佩之心大起,问道:“先生志向高远,银屏甚是敬佩。若兄不弃,银屏愿以兄长之礼以待先生!不知先生可有表字?”从小听父亲和大伯、三伯结拜的她差点说出愿与张毅结拜为兄弟的话来,还好临时改口

    她绷着小脸说出这番话,张毅只觉得她可爱至极,后世十六七岁的姑娘在他眼里只能称得上是高中的孩子,于是笑呵呵道:“这有什么嫌弃的,不过我眼下还没有表字,银屏可愿意为我取一个表字?”

    他对古代的表字不太懂,关银屏可是知道的,一般是男子加冠之时由长辈取表字,代表长辈对他的祝福,表字也将伴随男子的一生。可以说是一个男子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个时刻之一。关银屏一来是女子,二来年纪比张毅还小。说什么也不愿意为张毅取字。

    张毅没办法,只能说:“那你就先叫我张毅吧,我们那里的习俗就是如此,不必觉得冒犯。”

    接着两人开始商议如何见到吴候,因为有了制盐的方法,关银屏态度变得没有那么沉重了,但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眉毛蹙起,说道:“不行,还有个很大的问题。”

    “你要用什么名义去见吴候呢,若说是从海外传送而来,又是留侯之后。吴候必定会觉得你或许还有比制盐的秘方更珍贵的东西,奇货可居,搞不好连你都会被扣下。”

    “我就说我是关家奴仆,偶尔得到了这个秘方,只愿求得吴候宽恕,换回主人一命。”

    张毅回答得云淡风轻,毕竟在现代奴隶制早都废除了,大家叫主人都是开玩笑而已,没有谁会真的认真,更别说去设身处地体会奴仆这一身份的悲戚。

    关银屏却又是大大的误会:他居然为了救出父亲,放弃自己的出身和名声。要知道在汉朝时别说人人平等,就连科举制都没有。一个人的出身就决定了他能站到的最高位置,奴仆出身的人只怕在哪里都要受人看不起。

    她双眼含泪:“怎能让张兄你如此作践自己!”

    张毅有点蒙,在孙权面前撒个谎,怎么就是作践自己了?

    随之关银屏又说:“张兄若是不弃,银屏想到了一个办法。张兄形象虽然与寻常士子相似,白净了许多,但谈吐举止与寻常士人大大不同,若见了孙权,可以说是益州西部一个小部落酋长的儿子,来荆州游玩时见到银屏,对银屏展开追求,在今夜翻进了关府后宅,不慎被东吴兵围住,在我的哭告之下,愿意换回我父亲。”说道最后,声音慢慢低下去,显然知道这番说辞的潜台词是什么。

    张毅挠挠头,他也觉得有道理,毕竟不是随便一个身份就可以见到孙权的,没有关羽这层身份,说不定连吕蒙都见不到。虽然觉得关银屏的想法也有漏洞,但是自己一看就不是本土之人,还不如说自己是酋长的儿子,反正益州西面大大小小的部落不知道有多少,益州之人都不一定能明白,更别说是江东了。

    暂时商量好计划,关银屏让下人安排张毅去睡了,自己也去休息。

    张毅被管家领到客房里面,倒是打扫的十分干净,被子是丝绸材质,里面填充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倒也不冷,不过这倒是提醒他,还要想办法去把棉花搞到手。

    他躺下来,一遍一遍复盘着计划,渐渐睡着了。

    .......

    这一夜张毅睡得出奇地香甜,第二天也没有人来叫他。他直到日上三竿才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看着周围古色古香的环境,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身处何处了。

    门外有个小姑娘,一身侍女打扮,看到张毅醒了,快步走上前服侍张毅洗漱。

    等张毅洗漱完毕,早有另外的侍女把餐食端上,张毅睡了一晚,胃口打开,接过来的时候居然还是温热的,不禁轻咦一声,搞不懂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的。

    旁边侍女看出了他的疑惑,轻声为他解释道:“小姐昨晚睡前就吩咐了,每隔一刻钟就重新做一遍餐食,先生醒了就可以直接吃了。”

    张毅忍不住咋舌,古代毕竟不如现代方便,可想而知下人为了关银屏的这一句话增加了多少工作量,不禁再次感慨:“真是万恶的封建主义生活啊”

    吃过饭,张毅也不耽搁,来到后宅,后宅门口的守卫正是昨晚的健妇之一,也没有拦他,只是对他行了个礼。

    走进院子一看,关银屏正在一个人按照自己昨天的步骤操作制取细盐,张毅看到旁边的盆里已经堆了一大盆雪白的盐,看后院中就她一人,也不知道她弄了多久。

    关银屏此时也看到张毅过来了,直起身子不好意思的一笑:“银屏醒来之后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只能按照张兄的方法多制点盐,希望能有用。”

    张毅知道她心中毕竟还是担心关羽,但又被困在深宅。只能做点事情来安慰自己,于是点头道:“多制盐一定有用的,说服力也会更强嘛!”

    关银屏现在已经把他当成了主心骨,他的肯定也让关银屏分外开心。她问道:“那张兄什么时候去见吕蒙?”

    “见吕蒙的事情不要急,关小姐还要和府中下人说好,尤其是关于我的来历,不可轻忽。”

    “这点我已经和下人们说好了,这些下人都跟随我父亲很久,都很可信。而且我说最近这段时间是我偷偷把您藏在后宅的,这下知道的下人很少也很合理了。”关银屏说着又有点脸红,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把一个青壮男子藏在后宅,对她的清名很有妨碍。但张毅昨天为了营救自己的父亲,仿佛不假思索的说自己的身份是关府的奴仆,自己又怎能吝惜这点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