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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心中偶像

    宋朝军队编制有厢、军、营指挥和都四级,厢辖十军,军辖五营,营辖五都,每都一百人。各级统兵官为厢都指挥使、军都指挥使、军都虞候,指挥使、副指挥使,都头马军称军使、副部头马军称副兵马使。

    范仲淹主持陕西防务时,为作战需要,以5人为“伍”,以5伍(25人)为“队”,以5队(125人)为“阵”,20队(2500人)为“将”,“将”作为独立战术单位,直接指挥下属。宋神宗时又对军队做了改革,以10人为“火”,5火为“队”(50人),10队为“营”即指挥,500人),若干个营组编成“将”。“将”没有固定人数,根据占有需要,三千年至一万人不等。高宗赵构仓猝建军,重新将“军”作为独立战术单位,把原来的“将”组编为若干个“军”,设“统制”,或“统领”为军指挥官。又按照战略防御方向将“军”组编为若干个“大军”,设“都统制”或“护军”为统帅。

    小岳云天生就是个当兵的料,仅仅半年时间,他的臂力大进,他使用的兵器铁锥枪由每只十五斤换成二十斤,尔后又换成二十五斤,两只就是五十斤。要不是张宪阻拦,岳云早就直接上四十斤的了。

    岳云是个闲不住的人,青云居士和凌空长老都告诫他“艺不压身”,二位师傅的教诲在他心里扎下了根,每天坚持训练。每当岳云舞动铁锥枪训练的时候,总要让几个战友往他身上泼水。一开始,岳云每每总被战友们泼成落汤鸡,惹的众人哈哈开怀大笑。

    战友们打趣道:“傻小子,这样洗澡不舒服,干脆脱光了洗吧。”

    岳云完全没有理会战友们善意的嘲笑,挥舞着铁锥枪大声喝道:“少废话,快往我身上泼水!泼快点!我一定要练出针插不入,水泼不进的功夫来!”

    岳云相信,只要他不气馁,坚持不懈的训练,一定能够实现既定计划。

    “岳云,这可是你自找的啊,淋成落汤鸡,可别怨我们啊!”没有人顾及他的身份,众人纷纷端起水瓢,不客气地往岳云身上招呼。

    众人惊奇地发现,只过了短短的几个月,泼了那么多水,岳云并没有成为落汤鸡,他身上的衣服只有星星点点少许水渍。

    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当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过了一些时日,奇迹出现了,只见岳云一对铁锥枪舞动的犹如密不透风的铁桶,紧紧的护住他的全身。铁锥枪完全与岳云的身子融为一体,运用的潇洒自如。任凭朱路调来三十多个弟兄同时向岳云泼水,岳云仿佛有金刚罩护体一般,众人再怎么努力,愣是没能将一星半点水泼到岳云身上。

    小岳云的身体在长大,他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他那对铁锥枪重量已经达到八十斤。宋代一斤折合现代一斤二两,八十斤宋斤折合现代九十六斤,几乎就是一个普通瘦子的重量。要举起一百斤重物不难,许多人都能做到,然而要挥舞近一百斤重的兵器跟敌人厮杀,真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不仅要有强大的臂力,手腕和腰肌的力量都要足够强大才行,可见岳云力气有多大。

    若不是亲眼见证岳云舞动这对铁锥枪,谁敢相信这对八十斤重的铁家伙竟然是一个一脸稚气,年仅十三岁少年的杀敌武器呢?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真,可有人不相信这个真理。有的人虽然亲眼看着岳云挥舞铁锥枪,依然不相信那对铁锥枪有八十斤重,非得亲自去验证一番,直到累的脸红脖子粗,这才不得不佩服岳云真是天生神力。

    泰州失守,岳家军撤到江阴不久,经朝廷同意,岳飞带领部队回到宜兴张渚根据地休整。岳家军休整并不是放任大伙啥事不做,吃饱饭睡大觉。岳飞既不能将士酗酒,更不允许将士私自外出,岳家军将士们一边调整疲惫的心身,一边抓紧时间进行训练和纪律教育。

    岳飞知道军人的职责是保卫国土,即便朝廷不下达作战任务,金人虎视眈眈,犯我大宋,岳家军也不能坐视不管,一定要寻找战机,消灭敌人。岳家军必须利用这个短暂难得的休整时机抓紧进行军事训练,让新加入的将士适应岳将军的作战方式,提高部队战斗力。

    这次全军大训练大体可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武器操练、体能训练和队列阵法。

    具体分为:一是武器操练,主要是练习刀、枪、弓箭、弩、剑等,宋代士兵用的是短小灵巧的手刀。自唐代因炼丹发现了火药,逐渐将火药运用到战争,宋代起,便出现了大炮和突火枪,这两种新式武器岳飞格外重视,部队不仅有装备,而且十二个军都有配置。

    二是二是体能训练,训练的目的是提高士兵作战时的耐力,减少疲劳感。训练的项目主要是负重训练和摔跤训练。宋代士兵作战时要穿戴甲胄的,步兵的甲胄一般达六十四斤,平日不训练,打起仗来怎能穿着甲胄杀敌?

    三是三是队列阵法。宋代作战,需要通过阵法来突出作战力量,不同的阵法有不同的作用。在战争中要实现协同作战与统一指挥,阵法就是实现这个的主力军。

    当然马术也非常重要,比如马上射箭,马上格斗。金军就是仗着骑兵的优势,尤其是金兀术,更是凭借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拐子马和铁浮屠,在平原地区称王称霸,横行霸道。

    在进行军事训练的同时,岳家军着重进行纪律整顿。

    历次战斗证明,面对强敌,尤其是面对突然出现的强大敌人,纪律松弛的部队往往不战而溃逃,溃逃之际还不忘再祸害百姓一回,他们的危害程度跟金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有岳飞的部队守纪律,不扰民,有战斗力。铁的事实证明,纪律是胜利的保证,岳飞以金兀术搞搜山捡海,岳家军遭遇到的困境为例,跟将士们讲清楚遵守纪律的重要性。让将士们明白,老百姓是水,岳家军是鱼,鱼离不开水,没有老百姓的的支持和帮助,岳家军就走不到今天。岳飞再次向所属官兵重申军纪: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

    岳飞过去只带二千余人作战,如今人员翻了数倍,要指挥如此规模的军队,在纪律整顿的同时,岳飞在组织上也进行了整顿。

    与大多数宋军编制一样,岳飞将部队原先只分前军、右军、中军、左军、后军五军。现在人员剧增,岳飞打算将全军扩编成为背嵬军、前军、右军、中军、左军、后军、踏白军、选锋军、胜捷军、破敌军、游奕军、水军。也就是説,岳家军要大扩军,由原先的五军,扩编为十二军,为将来广大军队,准备北伐,赶走金人,收复失地,迎回“二圣”,做好组织准备。目下岳飞当务之急就是首先组建背嵬军,而后组建游奕军、踏白军,再相机组建选锋军、胜捷军、破敌军、水军。

    这天中午,岳云训练回来便被张宪拦住了,说道:“小云子,吃过午饭,赶快收拾好你的行装……”

    岳云打断了张宪,忽闪着眼睛,兴奋地问道:“宪叔,是不是要去执行任务?”

    “谁告诉你要去执行任务啦?你呀,”张宪点着岳云的脑袋,笑骂道,“这里面整天装着的尽是任务,想打仗都想疯了吧?”

    岳云理直气壮地说道:“宪叔,咱们是军人,想打仗不是太正常了吗?”

    “军人确实应该随时准备打仗,你能有这样的思想意识很好。”张宪说道,“不过今天让你收拾行装不是去执行任务,而是让你回你爹爹那儿去。”

    岳云大惊,急忙问道:“宪叔,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做错了啥事,你一定要赶我走啊?”

    “你们做错事,在我们前军干的很不错。”张宪笑嘻嘻地应道,“是这样的,我这个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啊。”

    岳云见张宪笑了,说道:“宪叔,你又嘲笑我。我知道,你一定是在逗我玩的。没错吧?”

    张宪收起笑脸,说道:“什么没错?大错特错!没跟你开玩笑,吃过午饭就走!”

    岳云见张宪说的一本正经,仿佛像掉进了冰窟窿,着急地说道:“宪叔,当初我爹爹可是跟你说好了的,要我在你手下当兵,你也答应了。你现在为什么出尔反尔要赶我走?宪叔,你是长辈,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就是别赶我走!要不你现在就打我一百军棍解解气,我保证不怨你。”

    听着岳云孩子气的话语,张宪并不做解释,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又没有发癫,凭什么要打你一百军棍?别蘑菇了,去收拾行装吧!”

    “宪叔,真的别赶我走!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吧!”岳云苦苦地哀求着,“宪叔,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赶我走?”

    “不是我要赶你走,是工作需要你回大营。别急嘛,等会见着你爹爹,他自会告诉你原因。对了,狗剩、五斤,还有一半亲兵卫队战士跟你一同去。”张宪终于给了岳云一个解释,虽然这个解释并没有解开岳云心中的疑团。

    岳云不解地说道:“宪叔,这儿既没有金狗,也没有叛军,我就是一个普通士兵,有胳膊有腿的,自己能去,不用他们护送。”

    “你呀,真会猪鼻子插葱,还以为自个是大象呢!你不过是我亲兵卫队的一个小队长,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你的小命有哪么金贵吗?还想要我派大队人马保护你?美死你!”张宪笑了,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他们可不是去护送你,跟你一样,也是调到你爹爹那儿工作的。”

    岳云尴尬地笑了,问道:“宪叔,调我们去干什么呀?”

    张宪笑着说道:“我怎么知道调你们去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爹爹肚子里的蛔虫,他没有跟我讲,我哪会知道你爹爹为什么要调你们。”

    收拾好行装的岳云问道:“宪叔,我能不去吗?”

    “怎么?回你爹爹那儿还不愿意呀?”张宪一脸疑惑地看着岳云。

    岳云应道:“宪叔,在你身边这段时间我学到了不少东西,真舍不得离开你啊。”

    “我就是一介武夫,你在我这儿能学到什么东西呀?”张宪淡淡地说道,“我看呀,你一定是另有打算吧?”

    岳云嘻嘻笑着应道:“没有啊。宪叔,你从哪儿看出我另有打算的啊?”

    张宪狡黠地反问道:“我们相识这么久,我还会看不出你的花花肠子?你啊,是担心回到你爹爹那儿不自在。我说的没错吧?”

    岳云竖起大拇指说道:“嘿嘿,宪叔,你真厉害!”

    “你啊,我看是被你爹爹责罚怕了吧?”张宪安慰道,“虽然咱们岳家军军纪森严,其实你爹爹并不喜欢处罚人。他上次处罚你,一是你确实有错在先,训练不认真,导致马失前蹄。其次,他也是要让你长记性,同时也是向全军将士重申,咱们岳家军的纪律不是摆设。不管是谁违犯了军纪,即便是统帅的亲儿子都不能例外,都得遭到相应的处罚。”

    岳云苦笑道:“这就叫舍得自己肉,打的别人痛。连我这个亲儿子都不能幸免,别人还敢捣蛋吗?”

    “确实如此。自从你被执行军法以后,据各军统制反应,部队的纪律性大大加强了,那些吊儿郎当的人不得不有所收敛。”张宪爱抚地说道,“其实你爹爹非常爱你,只要你听话,他是不会责罚你的。你爹爹把你放在我们前军当一名普通士兵,目的就是要磨练你,并不是要惩罚你。这次你爹爹把你调回他身边,一定是对你另有重用。”

    岳云问道:“重用?怎么重用呀?”

    “怎么重用?等会儿问你爹爹呀!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我也不会告诉你。”锣鼓听音,听话听声,显然张宪是知道底细的,他是在卖关子,故意不说。

    岳云带领狗剩、五斤等人来到岳飞大帐交令,岳飞把狗剩、五斤一行人交给卫队长王刚,留下岳云。

    岳云入伍之时正好赶上金兀术搞搜山捡海,此后岳家军不是与金军作战,就是国内剿匪,战斗不断。直到平叛暂告一段落,岳家军才得到喘息机会,岳飞、岳云父子俩难得的坐下来说说话。

    岳飞详细询问了儿子的工作生活,问道:“祥祥,咱们华夏历史悠久,从古至今出现过许许多多英雄人物。上古时期,后羿凭着高超的箭术,射落了九个多余的太阳,只留下一个太阳,从而拯救了人类,让大地恢复了生机。西楚霸王项羽力能扛起千斤大鼎,才气过人,推翻了暴秦,他虽然败于刘邦,最后自刎乌江。但是他不愧为一代英雄,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虽死犹荣。还有韩信……”

    打小就崇拜英雄的岳云听得兴起,竟忘记了规矩,打断了父亲,插嘴道:“韩信忍受胯下之辱,终成伟业。韩信因为大忍,所以大勇,他的天纵神武只在战场之上,他的大将风度只在敌军阵前。”

    岳飞没有因为岳云打断自己的话而生气,听着儿子的回答,忍不住问道:“祥祥,古代有许多英雄,你到底崇拜谁呀?”

    岳云应道:“爹爹,孩儿崇拜的英雄可多呢。鬼谷子、孙武、孙膑、吴起、大汉时期的卫青、霍去病,唐朝的李靖,还有我朝的杨继业、杨延昭、杨文广祖孙三代,他们都是我崇拜的英雄。”

    岳飞又问道:“这么多英雄,你最崇拜的又是谁呢?”

    “当然是少年英雄霍去病啦!”岳云附在岳飞耳边神秘的说道,“爹爹,您知道孩儿为什么崇拜霍去病吗?”

    岳飞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儿子,问道:“是啊,有那么多英雄豪杰,你为什么单单崇拜霍去病呢?”

    “匈奴曾经是最强的民族,常常在边境对我华夏民族进行骚扰,抢劫牛羊珠宝等等。各个王朝因为力量悬殊太大,无法与匈奴抗衡,都拿匈奴没有办法。到了汉武帝时期,大将军卫青领兵出征,一口气将匈奴驱逐出700里。特别是少年英雄霍去病,十八岁跟随舅舅卫青出征,仅仅带着800人就敢深入大漠腹地,迎面撞上匈奴大军也不惊不慌。霍去病临危不惧,不仅有条不紊的进行指挥,自己还斩杀敌人。那次战斗,霍去病总共斩杀匈奴2000人,其中不乏高级官员。霍去病这一战震惊全军,人们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初上战场的少年竟有此才能。汉武帝惊喜不已,立刻封他为“冠军侯”,还称赞他神勇无比,在他那个年纪已是无上的荣耀。”岳云激动的两眼放光,兴奋地说着,显然霍去病就是他心中的偶像,是他人生的榜样。

    岳飞本来是希望儿子走仕途之路好光宗耀祖,哪知道儿子竟然要走自己同样道路。强扭的瓜不甜,顺天应时才是明智之举。既然岳云选择了军旅,岳飞没有强制改变儿子的选择,而是成全儿子,让年仅十二岁的岳云成为了一名军人,实现了他的愿望。

    两年过去,岳云在战斗里成长,不仅身体发育成为大小伙子,战斗技能得到了很大提高,逐渐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儿子的成长岳飞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刚才的一番谈话,让岳飞第一次知道儿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为儿子有奋斗目标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既然儿子立志要以少年将军霍去病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岳飞只能像当年同意儿子当兵那样成全他,精心培养,将自己的毕生经验全部传授给他,让儿子尽快成长成为霍去病那样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