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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橙卷 · 百里侯 · 剿匪 · 上

    “二哥,你看,看见没,那只大狗,我就说我,,,唉,你们都不信我,现在眼见为实了吧。”五寨主楚鸿沟,说道。

    “下马!”二寨主韩义方,说道。

    二寨主韩法韩义方、五寨主楚河楚鸿沟、六寨主燕侠燕英豪、七寨主齐岳齐泰安纷纷下马,就近找了棵大树,将马匹如数拴在树干上,而后韩义方在前,楚鸿沟、燕英豪、齐泰安紧随其后,领千余喽啰兵,分开人群,来到矗天铁塔前。

    “各位寨主,小女青橙,可是在此恭候多时了。”青橙说道。

    “这、狗仗人势的狗见过不少,这人仗狗势的、人,这人,,,今儿个我,我们,可算是,,,,,,”韩义方瞥了一眼大毛,而后紧盯着青橙,阴阳怪气地说道。

    “杨梅、杨桃,你们俩不一直都想骑大毛吗,今儿个准了,许你们俩共骑大毛,出县城兜风去吧。天不黑,别回来。”青橙回头看了看大毛,又回头看了看韩义方,而后转向杨梅、杨桃,说道。

    杨梅、杨桃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相互看了看,又互相看了又看,再一齐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青橙,在青橙再三的点头示意下,这才大喝一声“万岁”,翻身跳上大毛,一前一后骑在大毛身上,像骑马一样正要喝一声“驾”跨大毛出城,却被青橙厉言拦下。“慢,丹赤藤萝杖。”杨梅、杨桃闻此一言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慌忙将各自身后的丹赤藤萝杖解下,掷给青橙。青橙喝了一声“大毛”;就见巨獒犬如斗牛一般原地跳跃数下,差点儿将杨梅、杨桃给甩下,而后身为一条狗的它,竟然迈着猫步,穿过人群,驮着快要吐了的杨梅和杨桃,出了京丰县城,撒欢儿去了。

    韩义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大毛驮着杨梅、杨桃走远了,直至看不见了,又过了好大一晌,这才举双手“啪啪啪”连击三掌。众喽啰闻声跑步前进,将青橙围了一圈,又围了一圈,整整围了五圈,各个做拔刀出鞘状,拒百姓于外,困青橙于内;而后韩义方将右手轻轻一挥,立时又有二十余名壮汉,各个五大三粗,各个高出青橙能有两三头,大步冲进五层围圈,又将青橙围了一圈。

    “噢···我明白,寨主这是怕小女我久候多时,筋骨不舒,血脉不畅,让小女正式打擂前先行热个身、是吗。好的嘞,姑娘我领情了,先行道个谢哈。”青城作着揖转了个圈,将二十余名壮汉一一看了个遍、看了个透。

    “你们好不晓事,人家都道谢了,还不帮忙啊,动手!”

    韩义方一声令下,二十余名壮汉一齐动手,或拳或脚,或脚或拳,齐齐打向青橙。四周百姓见状那是敢气而不敢撒气、敢怒而不敢发怒,各个若寒蝉噤声、缄口结舌,只默默地在心底悄悄地为青橙祈祷,当然,也有那么一些个也不知道他们是胆儿大还是脑儿小的,竟然直接就议论开了,这些人中有替青橙打气的,也有替青橙惋惜的,还有替青橙计谋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做什么的也都有。

    但见青橙这边,不慌也不忙,拳来则躲,脚来则避,闪转腾挪,如龙游洋海、凤凰穿云;未有时,二十余名壮汉便因一次次的重拳重脚出击,开始有了力竭之势、气尽之姿,皆现疲惫之态。此一时,青橙嘴角微扬,面露喜色,朝韩义方、楚鸿沟、燕英豪、齐泰安一个个对视了一眼,那意思仿佛是在说“瞧好了,各位,可别眨眼”,而后举右掌强硬接下一记自上而下的重劈拳,接着推左掌强硬接下一记自远而近的重崩拳,而后双掌一按双拳借力跃身而起,飞蹬两脚,踹中刚刚打来重劈拳、重崩拳的两位的面门,而后就势凌空躺身将自己向后射出,同时伸双手接下一记自下而上的重钻拳,任凭钻拳之力贯穿全身将自己又射向半空,前跃翻后以立身之姿下落,双脚踏两记左右重横拳跳起,而后又一记前跃翻跳落在二十余名壮汉包围圈外,落地后立时回转身“啪”“啪”“啪”连接数记重炮之拳,做到心中有数之后,一个后跃翻与众壮汉拉开身位,随之双手背后,将正踢腿、斜踢腿、侧踢腿、外摆腿、里和腿、窝心腿、破膝腿、通肋腿、小跷腿、破心腿、弹腿、边腿、侧通腿、反腿、转身腿、尖子腿、下劈腿、踩腿、扫趟腿、破膝通肋腿、窝心通肋腿、里合侧通腿、窝心后通腿、里合小跷腿、里合反腿、前踢后撩腿、挂面转身腿、高低边腿、窝心反腾腿、跃步通肋腿、旋风腿、腾空外摆莲腿、腾空侧蹬飞腿等等等等各路腿法以教科书级别的演绎方式,给在场的所有人演示了一遍,等她也演示完了,那二十余名壮汉也已经彻底的废了。

    “好了,这开胃小菜本姑娘已经尝过了,该上主菜了吧,各位寨主、请了,也都别再这么客气着了,报个菜名,把自己个儿盛上来吧。”青橙拍了拍手,又象征性掸了掸身子,面不改色,气不长出,看着众寨主,说道。

    韩义方望着眼前的青橙心中暗道:呵,可真好,这不过就是收拾了几条莽撞人而已,我们哥几个寨主就这么就都成了一盘菜了,也还挺给脸面儿,还给算成个主菜。哼,可笑你个小妮子你也太猖狂、忒嚣张,殊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乎,且等着你的,看你家二爷我待会儿如何教训于你。

    韩义方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可没这么说。

    “君子不乘人之危!姑娘一定累了,且歇一歇,缓过了乏儿,再战不迟。”韩义方说道,“再者打擂打擂,你这也没个擂台在呐,没有擂台还怎么打擂啊,来人呐,建擂台。”

    那你说二寨主韩义方真的就这么好心吗,又让青橙歇一歇缓缓乏儿,又争着抢着要建个擂台的。其实不然,韩义方只是看上去好像很好而已,说好的打擂台,结果他带了一千多名喽啰兵,然后以言语相激,促使青橙将杨梅、杨桃、大毛一齐支走,再之后让二十余名壮汉将青橙先围困,后围殴,单冲这一点,他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而且他囫囵个儿就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就说搭擂台,那也是因为他用二十余名壮汉小试了青橙深浅之后,要给自己留出时间来和楚鸿沟、燕英豪、齐泰安讨论对策,打擂还打不打,该怎么打;另一则,也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支一队喽啰出去在城里搞一搞事情,看看杨梅、杨桃、大毛是否还暗藏城中,除她们外城中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的埋伏。

    书回正文,言归正传。

    韩义方一说“建擂台”,随即便有一名喽啰从后凑上前来,道了一声“二爷,擂台,怎么建,没材料啊”,韩义方闻声“啪啪”就给了这名喽啰两记耳光,而后一招手,那意思是附耳过来,随后在那名喽啰耳根处低语了几声,那喽啰听完俯身点头称“是”,随之点了一哨喽啰,跑步离去了。去不多时,一人背一张八仙桌就又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踅摸的,上哪儿踅摸的,一张张的八仙桌竟然大小相同、高低一般,只在材质及颜色上略有差异。随之在场的众喽啰在二寨主的指挥下一阵慌忙,将八八六十四张八仙桌固定在一起,建起了一座临时擂台。

    “八仙擂!”韩义方说道。

    哼,八仙擂,名副其实又名不副实,八八六十四张八仙桌确实担得起一个八仙擂,但是,这打擂的是我是神仙啊还是他们是神仙啊,也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七个蟊贼,敢称七雄就够可以的了,还敢称七仙了,真是天道何存、地理何在,行吧行吧,八仙不也有我一仙嘛,姑娘我可是当之无愧,毕竟小仙女呢不是,哈哈哈。青橙想到这儿,一拱手,说道:“有劳,费心!”说着一跃身跳上八仙擂,“姑娘我复姓轩辕,单名果,字青橙,各位寨主,报个名号,咱就开席吧。”

    “呔,小妮子,休得猖狂,你家七爷来也。”齐泰安跳上擂台,朝青橙一拱手,“千峦山,宝莲峰,七雄寨,七寨主,齐岳,齐泰安,誓报昨日之仇,以解心中之恨。”

    话说这青橙也真是,人家齐泰安本就是来找场子的,你好歹象征性地给一点儿啊。一点都不给。“谁?”一句话,就一个字,还不等齐泰安听全,一掌击在齐泰安正胸前,将刚跳上八仙擂的齐泰安原地打飞出去,落地不仅砸倒喽啰一大片,还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儿。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齐泰安骂骂咧咧站起身来,屁股虽疼但也没顾得上揉一下,拔腰间双刀,“噌噌噌”快走几步,跃身而起,以上凌下,双刀径直劈向青橙。

    看得出来,齐泰安这一下是真的急了眼儿了,十分的力气愣是让他给使出了十二分的效果,两柄刀“咔咔”两声,虽没劈到青橙,但劈到了擂台上,而且刀身从擂台上进去、从擂台下就露出来了,要知道,被劈的这张八仙桌,桌面材质可是老榆桩的,而且足足有两寸余厚呢。

    既然齐泰安将双刀都劈进擂台里了,青橙还能让他轻易地给拔出来吗,当然是不可能的。但看青橙见机快步向前,“嘡嘡”两脚将双刀牢牢踏住,踩得是结结实实。如果青橙趁这个时候顺便在齐泰安的后脑勺上来上那么一掌,这场擂台也就结束了,连带着齐泰安这条小命一起就结束了;但是青橙没这么做,就任由齐泰安在那里使劲儿拔刀,就像看笑话一样,还不忘时不时地嘲讽两句,这要是就只嘲讽嘲讽也就算了,青橙她竟然还弯下腰来给齐泰安加油打气、出言鼓励,这就不是过分那么简单了,简了直了就是过分过分、忒过分了。

    老榆木桩的材质,两寸余厚,本就难拔的两把刀,又让青橙两脚给踩着,就更难拔了。此一时,齐泰安的脸面本就已经丢了个尽了,哪儿还经得起青橙的反复蹂躏啊,双刀拔不出来是吧,老子不拔了。就看齐泰安猛然间一撒手,随即探双手去背后握住大刀,喝一声“蛟蟒舞”,一时间那是人随刀走,刀随人转,步停刀不停,刀停意不断,最后蓄力斜劈一刀,砍向青橙。青橙哪儿能就这么让他给砍到,要是不能早料到齐泰安会有这么一招,她在有机会时能不一掌拍碎了齐泰安的后脑勺吗,能在那里冷嘲加热讽吗,会留齐泰安到现在吗。不过呢浮夸归浮夸、吹捧归吹捧,最后这一刀确实也真够悬的,几乎是贴着青橙的鼻尖过去的;青橙鼻尖尖上的寒毛怕不是被这一刀削断了多少根吧。而后,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的齐泰安将大刀十三式,劈、砍、撩、剁、挑、截、推、刺、滑、搅、崩、点、拔,单招、套招、连环招,一一在青橙身上试了几个遍,结果不能说是毫无用处吧,只能说是徒劳,徒劳无功而已。

    “慢!”青橙大喝一声叫停了齐泰安,“如果你只是这些的话,自裁吧。”齐泰安怎么会搭理青橙,在他的心里,他就要斩青橙于身前了;然而他不知道,他的这个想法,很危险,这完全是青橙故意给他的错觉。青橙说青橙的,齐泰安可是不听也不停、不管亦不顾,可能有、若真有也就真只有恍惚了那么一愣神的工夫,即刻便又挥大刀向青橙斩来。就这样,两人又战了三合,每一回合都以青橙拈着齐泰安的大刀,将刀锋摁在齐泰安的脖颈上为结束的。

    “可以了,够瞧的了,我实有心留你,你再一意求死,我可就成全你了。”青橙一把推开齐泰安,双方再次拉开身位;齐泰安又要挥刀,青橙伸手阻止,说道。

    “我有一刀,刀名三才五行八极破,卿,可敢试之。”听了青橙一句话,齐泰安收起姿势立身站定,将大刀还于背后,说道。

    “唷吼,有大招啊,有大招你不早使出来,你说你藏着掖着的干嘛呢啊,使来使来,快快使来。”青橙瞪了一眼齐泰安,说道。

    这,这哪儿是齐泰安有绝招不早放啊,三才五行八极破是要三把刀才能发动的,齐泰安上来就丢了两把刀,只剩一把大刀一直打到现在;期间齐泰安也不是没想过要去捡起那两把刀,那想了可不止是一次两次,而且每一次都不仅仅只是有想法,每一次的想法也都伴随着一定的行动的,但是,只是没有一次成功而已。虽说徒劳而无功,你可以肯定他的无功,但你不可以否定他的徒劳啊,毕竟徒劳也是劳啊。

    话说回来,齐泰安那是看一眼青橙,看一眼擂台上的双刀,然后再看一眼青橙,再看一眼擂台上的双刀,而后又看一眼青橙,又看一眼擂台上的双刀;青橙见此状“噗嗤”一声掩口鼻而笑,而后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赶紧的吧,我等着呢。”齐泰安这才一步一回头地走到双刀前,将双刀一一捡起;在捡起双刀的时候,因为是一直看着青橙而没有看双刀,所以齐泰安是捡了好几次空气之后才将双刀捡起来的。齐泰安将刀一一还鞘,架好姿势,眼见得就要进攻。

    彼一时,擂台下的韩义方、楚鸿沟、燕英豪为了齐泰安心纠得都快把心揪出来了,此一时,他们仨却都快要笑出声来了。虽未言语,但他们都知道,青橙这是在找死,而且死定了。这原因嘛,说起来多少就还得牵扯点儿齐泰安的家事、往事了。

    齐岳齐泰安的父亲齐鲲齐鹏远,人称显世刀仙,出身豪绅之家,自幼便喜刀,其抓周之时抓的也是一把刀,然后其父,也就是齐岳的爷爷,又特别迷信,如此一来,一个是喜欢,一个是乐意其喜欢,就如同天命所归、众望随附一样;齐岳的爷爷不吝啬钱财,高金聘师教授齐泰安父亲刀法,更是建了一座臧刀阁,用以收集珍藏天下宝刀、名刀及各家刀术功法,齐泰安的父亲则心无旁骛、心不二用,一心、专心、潜心致志习刀、参刀、悟刀,而后凭一把七星九环麒麟刀,打遍天下无敌手,直至其三十岁时,遇到了他的一生之敌,宿命之敌,绝代刀神。

    一个是显世刀仙,一个是绝代刀神,本应英雄惜英雄,心心相印,惺惺相惜,然而实在是可惜,齐泰安父亲的一生太顺利了,老话有言“少年得志大不幸”,齐泰安父亲那简直就是婴幼得志,大大大大大不幸,与绝代刀神田章田义明的一战,虽是只战了个平平,但是就是这一平的战绩,让显世刀仙归乡之后,即抑郁成疾,郁郁而终,留下了齐泰安这么个遗腹子。齐泰安不像其父亲那样喜刀,只能说一般般吧,他也练刀,但是他练刀是为复仇,只为复仇。其父因田义明而死,“因”、可能在田义明,但“过”、实实是齐泰安父亲的呀,打破砂锅问到底、究竟是齐泰安父亲死于自身;这些齐泰安本是明晓的。只是齐泰安的母亲,在齐泰安的父亲去世后,将齐泰安生下哺育至三岁,便留下一封书信,不辞而别,再无音讯;然后那一封书信,是一纸空白,别说字了,连一个墨点都没有。齐泰安的爷爷早在齐泰安的父亲二十三岁那年就去世了,所以齐泰安母亲离去后,齐泰安便由奶奶一手带大,齐泰安的童年几乎就是看着奶奶哭儿子长大的,一个老阿婆,哪儿经得起这么个哭法啊,也就是因为齐泰安,奶奶才一口气提着,但最终还是在齐泰安十岁那年去了。齐泰安在奶奶的坟前大哭了七天七夜,而后嘴里一声声念叨着“报仇”,回到了家中,把自己锁进了臧刀阁内。此一时起,他把父亲的离世、母亲的离去以及奶奶的终日以泪洗面,都归咎于绝代刀神田章田义明了。十余年后,齐泰安以自创之“三才五行八极破”,打败了田义明,也打死了田义明,同时戮尽了田宅、鸡犬未留,他给自己的解释是“我所经历的,不能再有人经历一遍了”,虽然他是在滥杀,但是他觉得自己是在行善,积不积德的他可就不管了。事后,齐泰安又一把火烧了自家的齐宅,就开始四处流浪,躲避抓捕,最终上了宝莲峰,坐了七雄寨的第七把交椅。

    三才五行八极破,败绝代刀神都不在话下,斩青橙这么一个无名小辈,那还不是绰绰有余,不费吹灰之力。韩义方、楚鸿沟、燕英豪都是这么想的,心照不宣地互相对视一笑,坐等看好戏。

    三才五行八极破,依于书,三才者,乃是天、地、人;五行者,乃是金、木、水、火、土;八极者,乃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依于三才五行八极破,所谓三才者,乃是以天、地、人所名阵法三类;所谓五行者,乃是以金、木、水、火、土所名身法五类;所谓八极者,乃是以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所名刀法八类;纵使其各个一类只有一种,其也有三三九、五五二十五、八八六十四、九乘二十五乘六十四、合一万四千四百种变化,更别说其一类之中是有多种的了,所以,三才五行八极破,所进攻者,无可退守,必被破,被破者,惟死无生。

    江湖上也早就有三才五行八极破的威名,而且还是赫赫威名,那被流传得都简直了,什么“三才五行八极破,神佛魔仙亦可破”,真是众口可铄金,三人而成虎,不可理喻。

    这三才五行八极破,青橙也是听闻过的,当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她先摸了摸系在腰间左侧靠后的一尺二寸三的丹赤藤萝杖,再摸了摸系在腰间右侧靠后的三尺三寸三的丹赤藤萝杖,后摸了摸系在背后靠上的五尺四寸三的丹赤藤萝杖,架成守势,聚精、藏气、凝神。

    青橙,齐泰安,两人对视而立;清风阵阵,撩拨着系在丹赤藤萝杖杖顶的吉祥结如意穗,摇摆着系在三把刀刀首的红绸丝绢。终于,齐泰安率先化静为动,喝一声“三才五行八极破”,冲向青橙。

    ···

    ······

    ·········

    韩义方、楚鸿沟、燕英豪所看到的,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而是他们不相信自己会看到的。齐泰安使三才五行八极破一套连招一百单八式,竟丝毫没伤到青橙,最后还因气竭力尽而被青橙缴了械、并打成了重伤。青橙未受伤可不是因为青橙很厉害,而是因为青橙身上的一身内甲特别的厉害,如果凑得近、看得细,就会发现青橙所穿的一身素早已经是千疮百痍了,若是无有内甲护身,此时焉能还有青橙的命在。那内甲名曰天玉冰蚕甲,乃是由天山玉冰蚕的蚕丝编织而成,既能卸棍棒、最善避刀枪;如果不是这件天玉冰蚕甲,青橙现在早就被齐泰安的一百单八式给剁成一地的饺子馅儿了。

    “绑!”这话也说出去了,青橙也想起来了,自己现在是孤独一人,由是尴尬的她只能尴尬地看着楚鸿沟和燕英豪将齐泰安搀扶下了台;为了缓解尴尬,青橙揪了揪自己的耳垂,点指着齐泰安继续说道,“三才五行八极破,赞,很赞,超级赞······”

    楚鸿沟早就有意上台,更何况于现在。只见他大喝一声“呔”,而后举日月无双方天戟便向青橙掷去,自身则紧随戟后,跳上擂台,冲向青橙。青橙合双掌接下日月无双方天戟,而后旋转身,将戟又掷向楚鸿沟。楚鸿沟一记朝天脚踢中戟首,日月无双方天戟随即射向空中,楚鸿沟择机一把握住戟尾处、戟纂略靠上地方,以身为轴,将戟抡向青橙;青橙见状闪身躲过。青橙躲过去了,青橙脚下的八仙桌可没躲过去;那张八仙桌那是应声而碎,可见这一戟到底是挥出了多大的气力。虽然如此,但是青橙瞟都没有瞟楚鸿沟一眼,反倒是盯着齐泰安一直在看,而后待得楚鸿沟攻得急了,这才架出姿势,将现场所有人都惊讶了一遍。因为什么,因为青橙以楚鸿沟为靶,原原本本地将齐泰安刚刚的三才五行八极破一套连招一百单八式从头至尾打了一遍,直将楚鸿沟打得皮崩肉绽、筋骨寸断,只留下半口气苟延残喘。

    众所周知,三才五行八极破,是由齐岳齐泰安承其父业、研武十年,汇千门之奥、集百家所长而创,天下只此一人、惟此一份;今儿个青橙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套连招一百单八式,一时间全场哗然,霎时又噤然,尤其是韩义方、燕英豪、还有楚鸿沟,但是,只有齐泰安知道,青橙是在照虎画猫,虽有虎意,但实猫也。也就是说,青橙这里只是倚仗着自己记忆力好,一遍记住了齐泰安的那一套连招一百单八式而已,她复制粘贴打出来的,在外行看来确实就是三才五行八极破,但是在齐泰安看来,那就是次品的赝品的仿品,啥也不是;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认,就是这个啥也不是,自己也不愿意再上台去试一试,毕竟私底下他和楚鸿沟没少了切磋,楚鸿沟的本领到底高自己多少他是一清二楚的,瞅瞅现在被打的吧,亲爹亲娘来了都要认不得了。

    楚河楚鸿沟,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记得他刚上台就砸碎的那张八仙桌吗,然后那里不就成一个窟窿了吗,然后他最后就掉在那里面了。急得燕英豪连着掀扔了好几张桌子,整拆了八仙擂一个角,这才把他楚鸿沟给刨出来;刨出来时楚鸿沟已经不省人事了,只是能确定还活着,没咽气呢。将楚鸿沟安置妥当之后,燕英豪提亮龙银枪上擂台便来战青橙。

    要不为什么说别生气呢,生气会使人变蠢呢,一点儿没差的。燕侠燕英豪,身为七雄寨六寨主,他的五哥和七弟被打得,一个快死了,一个要死了,也怪不得他要生气呢,既然如此那咱就不怪他为什么要生气了。但是他这一气,可是把自己右肩膀直接给气废了。

    燕英豪最自豪的是什么呀,亮龙银枪啊;最骄傲的是什么呀,六合九绝枪啊。这六合九绝枪,最主要的是拦拿扎,最重要的是内合精气神、外合腰手眼;他这一气可好了,精气神全乱了,腰手眼都慢了,拦拿扎皆走了样了。本来这燕英豪就是个半路出家的,他自幼父母双亡,流浪成乞丐,也做过清客以谋食,也常以渔樵维生计,机缘巧合之下才让他捡了这么一本六合九绝枪的诀谱,而且还是个残本,燕英豪将这么个残本只练了个七八,竟就能在一富贵人家中觅了个护院的差事,随后在一次随从主人扫墓祭祖时,逢遇响马贼寇,其以一人之力战退众贼寇,护得了主人一家周全,也得了他现在手持的亮龙银枪。那之后,他仗着护主有功,主人家也对他放纵,他渐渐也放肆了起来,竟与府中一帮丫鬟相好,没错、就是一帮丫鬟,被发现后,那一家主人也真够可以的,把那些丫鬟就都赏给了他,另外还多付了三年的薪资给他,才将他辞出了家门。几经辗转之后,他便到了宝莲峰。咱就说,就这么一个燕英豪,咱家青橙拿捏他还不就是老虎吃豆芽;两人战只几个回合,最后青橙夺枪一扎,那亮龙银枪从燕英豪右肩膀的前膀子扎进去、从他后膀子就扎出来了,不止如此,青橙心一横牙一咬,手下一使劲儿,就把枪尖扎进了八仙擂的台板里了,这样一来,燕英豪就算是被自己的枪给钉在了八仙擂上了。

    韩义方一看这还了得,拔腰间佩剑就要上八仙擂,但还没等他上去呢,青橙的一脚就到了。青橙自己都没想到,就这么一脚,不仅踹中了,还直接就把韩义方给踹休克过去了,幸有一众喽啰及时抢救,这才没让韩义方走了,但是刚抢救回来,就又昏晕过去了。

    这可怪不得青橙,他韩义方,本就是一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而且四肢简单到不协调的一个知天命的糟老头;不过呢,受青橙这么一脚,竟然没直接走了,这确实是给足了青橙面子了。事实上,韩义方的四尺双手重剑舞得还是蛮可以的,如果是小鱼小虾小螃蟹的,就是有个十几甚至几十个那也是近不得他的身的,但是,跟青橙伸手,他就庆幸自己没能伸上手吧,要不然,下场比被一脚踹休克更难看,更难堪。

    “打完,收工,准备吃饭咯!”青橙抬头看了看天,天已近暮,而后一抬手握住亮龙银枪,对着燕英豪,说道,“爷们儿点,像条汉子哈,别叫。”燕英豪都还没反应过来青橙为什么这么说,就被青橙把亮龙银枪给拔出来了,从擂台上和他的肩膀里;而后青橙将亮龙银枪一横,对着蠢蠢欲动的众喽啰,说道,“还有谁要上台一试吗?”见众喽啰没有反应,青橙慢悠悠走至擂台边,一跃而下,来至矗天铁塔门口,猛然转身大喝一声“此时不弃刀,更待何时弃。”说着青橙使出一字摔枪式。随着青橙这一招,正对着矗天铁塔门口的八张八仙桌哗啦啦炸裂崩碎。众喽啰一见,这、这还是人吗,这不是神仙嘛这,还说啥啊,弃刀吧那就。于是乎,千余名喽啰一个赛一个,争先恐后地解下腰间佩刀,哗啦啦的都给扔在了广场中央的地上。

    “还等什么呢,等着我摆宴请你们吃席啊,滚呐。”青橙端坐八仙桌,翘着二郎腿,说道。

    众喽啰一个个的,后面的看着前面的,前面的看着四位寨主,有意去搀扶然后一起逃走,却又都没有胆量,一时间,场子就这么僵住了。

    “好好好,都不走是吧,那行,那我就只能炖了你们这四位寨主给你们做汤了。都别走啊,一人一碗,喝完了再走。省得你们到处乱传姑娘我不懂待客之道。”说着,青橙从八仙桌上跳下,还没等她再有什么举动,再说什么话语,韩义方、楚鸿沟、燕英豪、齐泰安异口同声、抢先发声,冲着众喽啰破音嘶吼——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