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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诊脉

    第二日午时过后,我如约来到娄昌的府邸,甫一进门便看见一群法师正在中堂跳着大神,黄色符箓和白色纸钱洒得满地都是,熊熊燃烧的香烛火盆散发出缭绕的烟雾,我还以为步入了哪个得道高人的洞仙府邸。

    管家咧了咧嘴道:“我家老爷日前已经请来了安邑十数位有名的大夫,都说他已无药可医,求医无门,只能求神了。”

    管家又引我进入了卧房,只见娄昌正躺在一张偌大的床板之上,床板下面竟整整齐齐码了十层银砖,而在他那肥硕的肚腩之上,竟摆满了玛瑙和玉串。

    娄昌此时已经面若蜡纸,双目呆滞,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多岁。见我来到榻前,他颇为艰难的抬了抬手,悲戚道:“兄弟,你若再晚来几天的话,就得提着纸钱来看我了。”

    我强忍心中的笑意,故作惊讶道:“娄兄,这才三日不见,你这是怎么了?”

    娄昌哭丧着脸说道:“那日我从温香冢回来,便开始发冷发热,一大早就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寒热重症,谁知道我吃了几服药后,第二天竟然上吐下泻,接连昏厥了几次。后来又请来了十数位大夫,在为我诊脉后,他们纷纷说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竟然让我准备后事呐。”

    我奇怪问道:“那娄兄这个银床……还有玉被,是有什么讲究吗?”

    娄昌惨然道:“想我走南闯北辛苦了半辈子,攒下了丰厚的家底,可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要撒手人寰,愚兄心有不甘呐,总想着死也要和它们死在一起。”

    我好言宽慰了一番,谁知娄昌越听越伤感,最后竟将肥硕的头颅埋进了我的怀中,呜呜哭了起来。眼见气氛烘托到了极点,我才提议道:“不瞒娄兄,我家中世代行医,不如让我试着为娄兄诊断一下?”

    娄昌满脸狐疑的望着我,犹犹豫豫的伸出圆滚滚的胳膊,脸上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悲壮。

    在经历过十数名大夫无药可救的病论结语后,他自然不会相信我能诊断出什么花来。

    我倒是煞有介事的让管家取来一根丝线,一端缠在他的手腕之上。自己则执起丝线的另一端,开始装模作样的苦思冥想起来。

    娄昌显然是被我这一套看似玄妙的架势唬住,神色渐渐变得有些期待。良久之后,见我眉头紧锁,迟迟不开口说话,娄昌急不可耐的问道:“贤弟,我的脉象如何?”

    我缓缓道:“娄兄的脉象很是奇特,既浮且濡,举之不足,按之有余,似是数热迟寒之症,又似寒痛不通之疾,娄兄这几日是否感觉耳鸣神惚,又伴之以舌燥苔苦呢?”

    娄昌立刻点了点头道:“我这几天耳鸣的睡不着觉,难受欲死,贤弟真是慧眼如炬,就是不知我这症状到底是何病因?”

    我沉吟了一下,低声道:“娄兄这是宗筋弛纵……肾虚阳衰之症。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娄兄得此症状已有五年之久了吧。”

    娄昌满脸羞愧的点了点头:“像愚兄这个年龄,就好比草枯叶萎,这精力自然不胜从前,可是……”他复而疑惑道:“可这肾虚阳衰之症,又怎会危及性命呢?”

    我故作严肃道:“娄兄可别小看这个症状,想来你也知道大安的景郡王,他年仅二十岁便已得不举之症,依我看来,他不仅丧失了作为男人的乐趣,而且阳寿也不会长久。至于娄兄呢,繁花累枝,膏腴害骨,你因太过肥胖,又日夜操劳,才会病入膏肓的。”

    娄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急切道:“那贤弟可有医治愚兄的办法?”

    我道:“这个自然有,其实那日我在温香冢初见娄兄,便已从娄兄的气色上隐约猜到了病症。回去后,我便按照祖传的秘方调配了逍遥丸,正是医治娄兄的良药。”

    说罢,我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质的瓶子,倒出一粒鲜红色的药丸,递到了娄昌的手上。

    娄昌看着手中的药丸,脸上露出犹豫和戒备的神色。

    我佯装不悦道:“娄兄还担心我会害你不成,且不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现在这个病除了我也没人能治。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何不试上一试呢?”

    “愚兄怎会不相信贤弟呢……”娄昌神色赧然,眼珠子转了几圈,便一口把手中的药丸吞进了腹中。

    我心中暗笑,娄昌到底是在江湖上行走了多年,戒备之心果然要异于常人。若不是三日前我用计将他逼入死地,恐怕他根本不会轻信于我。

    娄昌服完药后便开始止不住的犯困,我假意起身告辞,娄昌却极力力挽留我在府中过夜。我当然不会轻易离开,此行我还没达成自己的目的呢。于是在半推半就之下,只能无奈的点头应允。

    管家很是贴心的安排了两名歌姬侍寝,让我一阵头大。我可不想把我的第一次不明不白交待在她们的身上,可我不碰那些歌姬的话,又难免会引起娄昌的怀疑。

    甫一踏进厢房,只见两位绝色少女已安坐在床榻之上,她们鼻梁尖挺,美眸深陷,别有一番异国风情,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对孪生姊妹。

    管家笑道:“这两位姐妹花是半月前从中山国买来的,我家老爷还未享用,今日特意安排给宁公子侍寝。”说罢,他便躬身退出了厢房。

    此时两位少女一左一右来到身前,我这才发现她们全身仅裹着一层薄薄的白纱,纱衣里面竟然空无一物。凹凸有致的胴体让我心头不由得一荡。

    二女见我身体有了反应,立刻笑靥如花的引我来到了侧室。进入侧室我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室内浴场,里面早已放好了温热的浴汤,其上还洒满了花瓣。看来娄昌这个土财主的确会享受人生,也难怪他会那么怕死。

    “奴婢为公子宽衣。”

    二女温柔的为我除去外套,左边那位身材较为高挑的女子美眸中绽出连连异彩,不由得伸出玉指在我的胸膛上缓缓划过,娇笑道:“奴家还从未见过身材如此俊美的男子哩。”

    我心中暗道,若我解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更会让你芳心蠢动。我按住她的芊芊玉指,笑道:“我今日已晨沐过了,你们先去沐浴吧,我回榻上等着你们。”

    二女无限娇羞的看了我一眼,便将白纱除去,盈盈踏入了浴汤。我转身回到厢房取出两枚银针,为今之计只有用银针让她们陷入昏迷,我才能安然度过今夜。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二女回来,我起身前往侧室,二女不知何时已靠在池边的玉枕上沉沉睡去。我刚想走上前去查看情况,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如风铃般的娇笑声:“看不出来宁公子的兴致挺高呀,今夜是准备二女共侍一夫吗?”

    我暗叫一声不好,转身望去,只见苏盈盈正满脸是笑的站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