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末世第二十七天
凌晨两点，气温直接下降到零下两度，被冻醒后，月如故从空间拿出一台蓄电池，在床上铺上电热毯，本以为暴雨停止之前都用不上这些东西，可她还是低估了这极端天气。
等电热毯有了热意，月如故喝了一杯热水，赶紧钻进被子里，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手机已经收不到任何信号，月如故盯着床头柜上的应急灯发呆，今天是暴雨后的第十天，才第十天。
第二天，月如故难得睡了个懒觉，十点时，她听到震耳欲聋的飞机螺旋桨声音盘踞在小区上空，月如故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屏住呼吸又确认了一遍。
真的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救援队来投放物资了。
十点半，D栋所有人来到十二楼，这里有一个直达楼顶的安全门，唯一一把钥匙放在1201，因为1201的男主人是警察，大家比较信任他们，可来到这里大家才知道，自从暴雨后，李晌只回来过一次，楼顶的钥匙在他身上，现在安全门打不开，谁也上不去。
“把门砸开吧，我们不上去，救援队以为咱们楼没人，物资就不会投下来了。”陈傻春率先说道。
“只能这样了，来几个老爷们，一起踢门，应该几下就开了。”
大家合计过后，怀着激动的心情踢门，月如故和蒋媛站在人群中间，两人都把自己裹成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陈情站在右侧边，看到月如故时表情扭曲，月如故没理她，陈情的儿子昨晚哭闹了好几个小时，月如故隐约听到他说要吃零食要玩具车。
楼里对陈家有意见的不少，更何况现在多一个人就要多瓜分一份物资，陈情还带着丈夫和熊孩子回来瓜分大家保命的物资，谁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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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也都是这种恶邻居的破事吗，好无聊
陈家和陈情要是聪明一点，都知道现在要夹着尾巴做人。
“别踢了，我回来了。”
楼梯口最下面挤出一個憔悴的身影，大家都没有认出来这是高大帅气的李警官，此时的他不仅衣服褴褛，胡子拉渣，整个人更是苍老了十岁不止，李警官的父母和妻子看到他，都忍不住哭了。
他安抚两句，挤到最前面，把钥匙掏了出来。
月如故看到他破烂雨衣里面灰色的衣服上有几点血迹。
“李啊，你怎么弄成这样？对了，你有没有上面的消息啊，电什么时候恢复，大雨什么时候停？信号怎么没有了，是不是信号塔倒了？”
李警官摇摇头，“这些我也不知道。”
他打开安全门，前面的人一窝蜂涌上楼顶，因为楼顶有排水管，所以没什么积水，直升机很快来到D栋楼顶，物资很快投放下来，不过半分钟，直升机就飞到下一个楼顶了，几个男人把物资拖到十二楼的楼道，李警官把安全门锁好，从妻子手里把两岁的女儿接了过去。
“怎么弄成这样了？”
“回来时遇到劫匪了。”
“你还回警局吗？”
“不回，情况不可控了，我不放心家里。”
他们小声交谈完，月如故发现李太太的神情放松了不少，蒋媛戳了戳月如故的手臂，凑过来小声道，“东西太少了。”
月如故看了眼物资，一箱矿泉水，一箱压缩饼干，一箱肉罐头。
“不能按人头分，要按户口分，毕竟有的人一家只有一个人，有的人家里可是有八九口人呢。”
“这更不行，那一个人分到的东西和八个人分到的东西一样，这还公平吗？”
“要论公平，好，那就按房本分，住在这栋楼房产本上的人能分，没有上房产本的不能分，这够公平了吧？”
无论怎么分，总有人觉得不公平，最终，大家把目光投向李警官。
“这样吧，一家人分一瓶水，三块压缩饼干，三个肉罐头，这样分刚好每家都能分到。”
陈家还是觉得不公平，他们家有八个人，整栋楼就他家人数最多，但这是李警官分的，虽然不爽，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月如故拿到物资就回了自己家，三个红烧肉罐头，小瓶矿泉水，压缩饼干虽然小，但是很有重量，这东西味道一般，但是泡了水就膨胀起来了。
月如故拿出两个馒头，就着一个肉罐头解决了午饭。
本打算睡个回笼觉，可刚吃饱，李警官突然造访，这让月如故有些诧异。
“小月，我爸妈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能帮忙看看吗？我听大家说你医术很不错。”
月如故不动声色打量着他，当然，李警官也在观察月如故。
一个十九岁的天才少女，出生被亲生父母抛弃，被十楼的沈医生捡回来养大，十六岁考上大学，还是理科状元，十七岁养母去世，几个月前养父去世，如今又成了孤儿。
“可以，但我医术一般，如果需要针灸，需要用柴禾或者物资交换。”李警官的身份不一般，月如故在他面前比较谨慎。
这些李警官已经知道了，他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月如故回屋拿了医药箱，里面有一套银针，一套手术刀，跟随李警官来到他家，看到生病的李父李母，月如故就知道他们什么情况了。
“昨晚气温骤降到零下，两位这是失温了，所幸只是中度，他们现在出现寒颤，虚脱，无法正常说话，嘴唇发紫，脸色发白等状况，我先帮他们测体温，体温如果过低，可能要去医院就诊，失温是会引起心肺功能衰竭的。”
李父李母还不到六十岁，若是七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失温，可能会迅速死亡。
重度失温者，会失去意识，进入冬眠状态。
“小月，失温的后果很严重吗？”
月如故点头，很多新闻都有过报道，长跑运动员或者登山爱好者一旦迷路，恰好遇到低温天气，身体一旦失温都难逃死亡。
“34度。”
月如故把温度计递给李警官和他的妻子看。
“都是我的错，昨晚气温下降我都没有发觉，是小欣突然大哭把我吵醒，我才发现降温了，我去爸妈房间把他们叫起来时，他们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都还算正常，要是我那时候就给他们测量体温，就不会拖到现在才被发现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还把这一大家子扔给你，现在我回家了，这些都交给我，你别担心自责了。”李警官拍了拍李太太的肩膀，看向父母时眼睛还是红了。
“小月，你可能不知道，外面的水位又上涨了，不仅降温，还有八级以上大风，现在出门就是送死，我一个人倒是没事，带上我爸妈，可能小区都出不去。”
他有件事没有说，因为西市所有商铺关门，外面还多了很多抢劫犯。
“有糖吗？烧点热水弄一碗糖水，如果没有热水袋，发热贴，暖宝宝这些，用塑料瓶灌一些热水进去，用外面的雨水烧开就行，然后用热水瓶放到他们怀里，腋下，腹股沟这些地方加温。”
李警官和李太太开始忙碌起来，月如故看到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小欣，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
“小月，小欣没事吧？”
“她没事，不用担心。”
月如故拿出银针，给两位老人扎了几针，他们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
一个小时后，两位老人情况好转，月如故收拾东西就要回家，李警官拿给月如故一块压缩饼干，一个罐头，一瓶水。
月如故没有推辞，坦然接了过来。
然而她刚回到家门口，就被801的吴太太拉走了。
“小月，救命啊，你吴叔叔他上吐下泻，刚才直接晕厥了。”
等月如故再次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收拾好今天治疗病人收到的物资，当然，也有两家人给的是柴禾。
月如故的心情还算不错，简单的小病小痛她不会推辞，若是比较严重的，她会直接拒绝，比起治病换物资，保全自身才是她的目的。
月如故打开电火炉，把手掌和脚伸过去烤火，等身体回温，她进浴室简单洗漱。然后吃了晚饭，就躺床上睡觉了。
这一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晚，气温降到零下六度，暴雨雷电狂风之下，水位淹没三楼直逼四楼。
第二天，月如故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仔细听后才明白事情起因。
有人知道D栋有警察，纷纷上门求帮助，有人让李警官把家里冻死的父亲送到落山殡仪馆火化，还有人让李警官把家里多余的食物拿出来救济他们，过来的人不少，直接从十二楼堵到月如故家门口。
月如故也好奇李警官会怎么做，如果他选择大公无私，为别人奉献自己，也符合他的职业道德，但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割肉喂鹰，第一个死的就是喂养者。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变大了，月如故开门出去，发现D栋好多人都出来了。
“李警官凭什么把吃的给你们，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暴雨后，李警官一直在警局忙碌，昨天才回来，他家里人都生病了，你们这些人，平时找警察就算了，都天灾了还找警察，怎么不找把你们生下来的爹妈？没吃的就去吃树皮，滚滚滚，不要进我们楼，不然打你们。”五楼的大妈叉着腰大声呵斥着这些人。
“可他是警察。”有人不服气，警察不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吗？给点吃的怎么了，他都两天没吃饭了。
“警察怎么了？警察就要负责你的吃喝吗，伱怎么不上天呢？”大叔也加入了战场。
“好啊，我记住了，他居然不帮我们，你们这些人和他狼狈为奸，等暴雨停了，我就去投诉他，我要让他丢工作。”
“不用等雨停，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已经辞职了，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滚出D栋。”李警官沉声道，他话音刚落，大家都震惊地看着他，包括他的妻子和父母。
“辞职？你骗我们吧，听说你升职当队长了，你怎么可能辞职。”
李警官语气很冷，“不信你可以去市局问。”
只可惜，局里已经被水淹没，早就转移了。
那些人看这情况，也迟疑了。
“但你之前是警察，你就要承担你的责任，我爸的尸体还放在家里呢，你比我们有本事，必须帮我把他送到殡仪馆火化了。”
说话的男人长了双三角眼，眼珠子左右滴溜着。
“对我用道德绑架没用，外面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你自己都不敢出去，凭什么让我替你去？”
D栋的人纷纷附和，这种时候，大家默契地团结起来，拒绝一切内讧。
那些人没办法，骂骂咧咧走了，李警官看着楼梯口，冲大家说道，“我们把四楼堵上，现在情况很不好，可能会有人进来抢劫或者偷窃。”
大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这种时候若有人来打家劫舍，岂不是雪上加霜？
之后，李警官把楼顶的门卸了下来，801的吴万发家里有电焊机和发电机，不过二十分钟，门就安装好了。
“有了一扇门，果然安全感满满啊，还是李有能耐。”
“是啊是啊，李就算不是警察，也会保护我们，还是我们D栋好。”
大家奉承着李警官，他神情淡淡，弄好了门就回家了。
“砰！”
重物掉入水里的响声传来，李太太看向在阳台打排水洞的李警官。
“什么声音？”
“没什么，有一块墙角被雷劈下来了而已。”李警官忙完手里的活，迅速关上落地窗回了里屋。
而对面五楼的阳台上，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扫视着四围，没有发现人后，往下面的积水里看了一眼，直到那個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水里，他如释负重地松了一口气，便气定神闲离开了阳台。
把他爹扔水里了！
气温骤降后，外面出现一种手掌大小的蝽子。
玻璃，门外的楼道，墙壁，大门，扶杆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蝽，月如故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捉了一只回家，研究了半天，脑海中也搜索不出这只蝽的名字。
它长相很奇特，翅膀上有红色和黑色的横状斑纹，像蟒蛇身上的纹路一样，两根十公分左右的触角，眼睛凸起，圆而绿，脸部像被车压过一样紧凑而诡异，腹部饱满且有密密麻麻的细毛。
它身上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味，不算臭，但绝对不好闻，闻久了还会头晕恶心反胃。
月如故刚才开窗的几秒钟，就有数百只蝽飞了进来，还是月如故反应迅速，喷了半瓶杀虫剂，才把它们消灭，不过她也有重要发现，死后的蝽会迅速腐烂，化成一滩污水，刺鼻的气味直冲天灵盖，若被活蝽咬到，伤口处会立刻红肿，然后失去知觉。
她怎么就这么喜欢开门，然后失去知觉她是怎么发现的
月如故懊恼地看着自己肿成猪蹄的左手掌，当机立断划开口子放血，然后抹上清毒膏。
半个小时后，手掌恢复一些知觉，月如故拿出手术工具，先用生理盐水消毒再缝合，因为没有麻醉，缝合过程疼得月如故脖子上青筋暴起，冷汗从额头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而这时，月如故听到李警官在外面喊话的声音。
“今天出现的飞蝽应该含有毒素，不要用手去拍打，死后的蝽化出的污水应该也有毒，清理时要小心，被咬伤后立刻放毒血治疗，一般蝽都怕火，可以用火驱赶。”
他的声音消失，月如故还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哭喊和惨叫。
而听到李警官喊话的邻居纷纷拿起火把和燃烧的书本纸张驱赶飞进家中的毒蝽，而在这之前，被咬伤的人因为处理不及时，红肿蔓延全身，像充了气的气球，整个人肿胀得面目全非。
毒蝽在窗外盘旋，像粪坑上的蚊虫苍蝇密密麻麻数不胜数，月如故戴着手套，把地上的毒蝽尸水擦拭干净，又在家里喷了杀菌消毒水和空气清醒剂，等忙完这些，身体已经虚脱。
手掌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还伴随着头晕眼花和无力，月如故从空间拿出一盒清毒胶囊全部吃了下去。
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月如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阵拍门声和哭喊声，但是她浑身一点劲都提不起来，嗓子又疼又干，仿佛要冒出火花，伤口处疼痛难忍，她恨不得把整只手剁下来，月如故咬破嘴唇，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保持清醒。
月如故没理会外面的人，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五点了，手掌的伤好了不少，肿胀已经消了下去，重新涂抹药膏，再用纱布包扎起来。
幸好她在昏厥过去之前，电热毯连接了蓄电池，若不然，此刻她恐怕已经在昏睡中活活冻死。
肚子饿得厉害，直接拿出一份之前做好放进空间的盖浇饭，狼吞虎咽吃完，才感觉真正活了过来。
拉开窗帘，当看到玻璃窗上的毒蝽时，月如故倒吸一口凉气。
毒蝽体型很大，攻击力虽然一般，但毒性太强，月如故甚至不敢去想楼下楼上的人怎么样了，从醒来到现在，她感觉整栋楼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当中。
“咚咚咚……”
门被大力敲响，月如故走到客厅，突然返回卧室，把防护服穿上，手里拿上杀虫剂，看到蒋媛站在外面，月如故才打开房门。
“小月，太好了，你还活着，昨天到今天我来敲你的门好几次了，没听到你的动静，我都担心死了。”蒋媛全副武装站在门外，她手里挥舞着火把驱散周围的毒蝽，头上还戴着头盔，看到月如故后，激动得说话声都在颤抖。
“我被毒蝽咬了，一直在昏迷，蒋媛，你家没事吧？”月如故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毒蝽，手臂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上辈子她可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
蒋媛叹了口气，“那些蝽刚出现在阳台上，我爸妈就把我爷爷奶奶关进卧室了，我们本来在拿蚊拍打那些毒蝽，听到李警官在楼上喊话，我们赶紧拿火把驱赶，刚好家里有一些酒精，成功把那些毒蝽消灭了。”
月如故点点头，“那就好。”
“月如故，四楼，五楼，六楼都死了人。”
“都是毒蝽咬死的？”
“是啊，02的张阿姨，03的段爷爷，还有601，一家五口在昨晚全部被毒蝽咬死了。”
这是蒋媛第一次近距离看见死人，每当她闭上眼睛，那些人死后的样子都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看向月如故，发现对方没有惊讶难过，甚至可以说面无表情，蒋媛有些羡慕月如故，学医的人心理素质都这么好吗？
“被毒蝽咬死后，尸体会出现黑红交错的斑纹，就像毒蝽翅膀上的纹路一样，尸体膨胀到一定程度，就会顺着纹路裂开，李警官说尸体有可能会像毒蝽一样爆炸化成尸水，他提议把尸体放到601，毕竟601的人全部死了。”
月如故眉头一挑，李警官很厉害，这件事处理得非常完美。
“601的东西，都被大家搬完了。”
“搬就搬了，这两天救援队有没有过来？”
“没有，不过今天中午十二点后雨就停了。”
月如故恍然大悟，怪不得醒来后总觉得安静至极，蒋媛看到月如故精神还算不错，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要不是我家之前装修书房留下一些水泥和沙子，我及时把马桶堵上，我家肯定也淹了。”
两人聊了一会，蒋媛就要回家了，月如故把手里那瓶杀虫剂送给了她。
蒋媛走后，月如故把窗帘拉开，拿出手电筒，隔着玻璃观察那些毒蝽，想到了什么，月如故走到门口，迅速打开门捡了一只回家，把毒蝽放进玻璃罐里面，她想做一个实验，这些毒蝽能够活多久。
六点半，有人一边敲门一边喊她，月如故没有贸然开门，先询问了对方的来意。
“小月，我是403的任月。”屋外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外面的积水快淹到我们家了，可不可以来你家借住几天，可以给你一万块钱的借住费。”
如果月如故没记错，任月今年高三，她还有个读高一的弟弟，他们家在D栋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
“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不收留任何人。”
“月如故，你家就你一個人，求求你了，我们真的撑不住了，外面都是毒蝽，你开开门好不好？”
“月如故，赶紧把门打开让我进去，不然我砍门了。”恶狠狠的威胁声响起，月如故听出这是任月弟弟任武的声音，随后砍门声响起，不过三道门都不是木头做的，月如故不是很担心。
月如故眼里划过一丝狠戾，从空间拿出一把长达三十公分的军刀。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那我只能先砍掉你的脏手了。”月如故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手起刀落，任武拿刀的右手掌从手腕处齐齐砍断而落在地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不少人举着火把开门出来凑热闹，当看到月如故手里的泛着冷光滴着血的军刀时，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被吓得差点跌坐在地，随后，众人又迅速躲回家里，李警官没动，还有闻声赶上来的任家人。
“啊，好疼，我的手，我的手断了，月如故，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你偿命。”
月如故把军刀的刀尖怼到任武面前，他瞬间收声，瑟瑟发抖地看着月如故。
“左手也砍了吧。”
“不要，月如故，求你别伤害我弟弟，我求你了，我们只是想来借住而已，你为什么要砍了我弟弟的手，你这是在犯罪，月如故，你会坐牢的。”说着，她看向李警官，哭得撕心裂肺。
“李大哥，你是警察，你赶紧救救我弟弟啊，你快把月如故抓起来，她疯了，她拿刀砍人。”
李警官抿着嘴没说话，对上月如故面无表情的脸，他想起妻子对他说的话。
“小月很厉害的，但是脾气不好，不惹到她还是很好相处的，惹到她可能会很麻烦。”
“我已经不是警察了。”一句话，表明了李警官不想多管闲事。
任月怨毒地看着李警官，她想把任武掉在地上的手捡起来，可这时才发现，那只断手已经被地上的毒蝽蚕食干净了，任月心里一阵反胃，没忍住尖叫出声，而任武的父母看到任武变成这样，怒气冲冲地要找月如故拼命，可看到月如故将刀举起来，又被吓得不敢上前半步。
月如故听着他们的哭闹和谩骂诅咒，慢慢走到任武对面，任武疼得脸色发白，看到月如故过来，害怕她手里的刀，直接躲到父母身后。
“我不收留任何人，听不懂人话的，下次削掉的就是耳朵了。”说完，月如故看了眼几人，回屋将门重重关上。
月如故听着门外的咒骂声，认真将刀擦拭干净，休息片刻后，把冲锋舟拿了出来，既然暴雨暂停了，那她准备出门一趟，她想去收一些物资，再过几天，物资恐怕就被搜刮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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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主角得罪这么多人还敢随便往出跑又不是缺吃少穿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月如故在保暖衣外面贴了十多个暖宝宝，脚底也没有遗漏，穿上加绒的冲锋衣，在外面套上两件防护服，口罩，夜视眼镜戴好，月如故拿了一根绳子，把宽松的防护服紧身绑好，这样比较方便活动身体。
把军刀绑在后腰上，月如故抱着冲锋舟出了门。
把门锁好，月如故在门上喷了自己调制的毒药。
来到四楼的楼梯口，将冲锋舟放到水面，月如故上去后开启发动机，在黑暗中离开了幸福小区。
耳边都是毒蝽扇动翅膀的声音，嗡嗡嗡……水里也有各种各样的东西，除了楼上丢下来的垃圾，还有猫狗，老鼠，和人的尸体，对于天灾后死去的人来说，死亡不仅是失去生命，也失去了最后的一点体面。
月如故漫无目的地开着冲锋舟，她的确是想出来收一些物资，其二，也想出来看看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闲逛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发现第二个人。
月如故来到一栋大厦前面，这是西市地标性的建筑，而如今，暴雨淹城，这栋楼除了巍峨的高度，已经毫无价值。
不过月如故对这栋楼不感兴趣，她想去的，是旁边的医药公司大楼，找了個可以爬进去的窗户，把冲锋舟收进空间，她也爬上了三楼的一个小窗台上，跳进去后，月如故才看清这是个男厕所。
大楼共有58层，这家医药公司，在西市颇有名气，月如故以前还买过这家公司的基金，还赚了几千块钱。
悄声离开男厕所，月如故把军刀取下拿在手里，楼里到处都是毒蝽，办公室，茶水间，包括那一台台昂贵的电脑上，它们绿而圆的眼睛盯着月如故，可能是畏惧她身上杀虫剂的气味，毒蝽并不敢凑得太近，最多在她耳朵边飞来飞去。
干净的桌椅，饮水设备，咖啡机，沙发，包括办公室的纸巾，洗手液等，月如故都没有放过，等水位再次上涨，这些东西就直接报废在污水里面了。
低楼层都是业务部，而实验室和生产部，都在高楼层，不过月如故打算一层一层慢慢收上去，她时间很多，所以不着急。
看着办公室里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籍，月如故眼睛一亮，医药公司内部的书，这都是宝贝啊。
清扫了上面的毒蝽，连同书架都被月如故收进了空间，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蝽，月如故踩在上面，毒蝽瞬间爆浆。
来到八楼的一个办公室，看到里面摆放的玉白菜和黄金马，月如故心里吐槽着办公室的主人暴发户的审美，手却迅速地把东西收进空间，隔间里面，除了一张床，一个浴室，还有两个衣柜，里面挂着的衣服有男士西服，也有女士裙子，高跟鞋，根据裙子和鞋子风格，月如故猜测它们属于不同的主人。
而男士衣柜下面，居然有一个保险箱，月如故将保险箱提了出来，看到需要指纹解锁，瞬间没了兴趣，不过还是照例收了起来，说不定里面是一箱金银珠宝呢？
十三楼办公室的主人是个很有趣的人，或许是忌讳13这个数字，他的办公室里挂着不少辟邪符纸和五帝钱。
窗台的位置更是养了九盆发财树，只可惜，已经全死了。
在这个办公室，月如故一无所获。
到达下一个办公室，看着别具一格的装修风格和一些摆件，月如故猜测这个办公室的主人，应该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恋爱中女人。
果不其然，在她的小隔间里面，月如故找到了三箱款式各异型号齐全的套，还有各种玩具和情/趣内衣。
月如故啧啧两声，把放在床头柜上的充电宝收了起来。
外面的一套紫砂茶具，月如故看了一会，也没有看出它的价值来，不过旁边的储物柜里面，有满满一柜子的各种茶叶。
月如故在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身上找到了共同爱好，喝茶。
时间一点点过去，月如故慢条斯理收集着物资，而她不知道，顶楼一间办公室里，有不少人正绝望地躲在里面。
十六楼是餐厅，月如故刚进去，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餐厅地上，歪倒着七八具人骨架，而骨架上，还稀稀拉拉挂着破烂不堪的衣服，有的骨架上面还连着肉筋和血丝，毒蝽趴在上面啃噬着，空气中除了腥臭，还有浓雾的血腥味。
而最后面的那具骨架上，还剩下一条肿胀的胳膊。
绕过这些骨架，月如故小心走向后厨，她想去看看后厨的储藏室还有没有物资可以收，地上被踩爆浆的毒蝽尸水黏黏腻腻粘在鞋底，像牛皮糖一样，走路变得异常艰难。
进入后厨，一阵阵腐烂的气味传来，月如故看到蒸笼里面还有发霉的包子，旁边的粥里已经落满毒蝽的尸体。
消毒柜里面的碗都是干净的，月如故打开后检查了一下，就把里面的碗全部收了，来到储藏室，发现这里被锁了起来，不过储藏室的门是木门，月如故从空间拿出一把开山斧，用尽全力劈下去，豁开一个口子，她将手伸进去，从里面把门打开，身后的毒蝽也想进来，月如故在门口放了一根燃烧的松明子，将门上豁开的口子堵上，进去后就快速关上门。
很好，储藏室没有被毒蝽入侵，而且里面物资不少，月如故略略看了一眼，米面粮油应有尽有，仿佛一个小型超市。
仅大米就有几十袋，而且是一百斤一袋的优质精米，月如故在角落里面，还找到了一口没用过的高压锅，将储藏室的物资全部收进空间，月如故也不急着离开，而是拿出杀虫剂，在防护服外面又喷了一遍，换了双登山鞋，加了两个口罩，月如故才打开储藏室的门。
松明子燃烧后冒出的浓烟气味刺鼻，毒蝽果然不敢靠近，只在三米外盘旋着。
拿上火把，月如故离开了餐厅。
来到十七楼，月如故看着药材库三个字，眼睛都冒出绿光了，她迫不及待推门进去，可看到库房地上的人骨架和黑压压的毒蝽时，心瞬间凉了半截。
月如故没心思管这些毒蝽，直奔药材区，看到药材都被密封保存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本想全部收走，可月如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等天灾不可控以后，官方会派人搜寻物资和药材，再送往各個基地，用来救治幸存者，如果官方来取这些药材，发现库房空了怎么办？可如果搜寻物资的人不是官方，而是天灾后出现的一些犯罪团伙，东西落入这些人手中，更是助纣为虐。月如故纠结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留下一部分，不过要藏好，不能被毒蝽破坏。
一个人收那么多东西，你用得着吗，收个一半，给别人留点也行啊，说是怕犯罪集团收走，你收走，稍微用点药救别人，不一样要收取费用。。（盲猜后面估计给官方基地捐药了）
等收完整个库房，月如故已经累到不行，时间一点点过去，她七点钟出来的，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月如故没有耽搁，休息了两分钟，继续上十八楼，十八楼是医药公司研制出来的药物成品库房，幸好和楼下一样，因为存放得当，损失不算严重。
成品药是工厂那边送过来的，数量不算很多，但也有几十箱。
几个小时后，月如故来到二十三楼，忙碌一晚上，除了疲倦，最难受的还是寒冷，拿出温度测量仪器看了一下，已经零下十度了，听到一阵雷声，月如故走到窗口看了一下，一道紫色闪电划破夜空，随后暴雨和雷电一起落下。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月如故知道这是玻璃被雷电击碎了。
月如故搜刮完部门经理办公室，便进入小隔间，打算休息一会儿。将身上脏兮兮的防护服脱下，月如故看着上面沾染的东西，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简单洗了个手，用蓄电池给电烤炉通上电，小隔间立刻暖和起来。
月如故拿了个垫子放在地上，就这么席地而坐，她看着烤炉里的电管发着呆，实际上却是在思索这栋楼里会不会还有幸存者？
毕竟从餐厅开始，每一层楼都发现了不少骨架。
身体和手回暖后，月如故拿出一份盒饭和一份羊肉汤，吃饱喝足，胃里都是热的，身上也有了力气，但月如故并没有继续出去收物资，而是闭上眼睛打算睡一会。
五十八层楼，她就是再快，也要两三天才能收完，所以不着急，先补充睡眠吧。
睡了三个小时月如故就醒了，虽然已经是早上八点，可外面的天灰蒙蒙的，和黑夜没有任何区别。
将电烤炉和蓄电池收了起来，重新贴上暖宝宝，再穿上防护服，月如故便开启了新一天的收物资工作。
二十五楼是健身房，这些高档健身设备，如今已经被毒蝽破坏占领，二十六还有图书馆和咖啡室，月如故看到被破坏的书，忍不住叹了口气。
二十七楼，月如故又发现一个没有被毒蝽入侵的储物间，不过里面存放的都是办公文具，纸张笔墨，月如故看着一箱箱白纸，心情还算不错，全部仔细收进空间，从储物间出来，看到墙上的毒蝽，恶心感好像都减少了一些。
晚上七点，月如故已经累到腿软，她看着四十二楼的牌子，踢开安全门，步伐虚浮地走了进去。
找了个干净的办公室，立刻拿出烤火炉，身上贴着的暖宝宝已经冻到发硬，手也冻得通红，脚趾头甚至开始痒了起来，月如故担心长冻疮，脱下鞋袜烤火，然后拿出一支冻疮膏抹在发痒的位置。
暖意让人很容易犯困，烤着火，月如故就困到直接睡着了，半个小时后，她憋醒了，想上厕所。
只是想到卫生间里的毒蝽，月如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半个小时后，月如故生无可恋地回到今晚要睡觉的办公室。
吃了饭后，再简单洗了一把脸，刚拿出睡袋准备睡觉，可就在这时，月如故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有人？
她关掉烤火炉，屏住呼吸，认真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而且不止一人。
等他们走近一些，月如故也隐约听清他们的对话了。
“又冷又饿，真是快疯了。”声音很年轻，是个男人，语气有些暴躁。
“4月1日那天我要是没有留下来加班该多好，我要是相信网上的预警，那天没有来上班该多好。”说这话的是个年轻女人，带着哭腔。
月如故眸光一沉，把东西全部收进空间，拿出一把匕首捏在手里。
“救援队再不来，我们真要困死在这里吗？林苑，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不知道，赶紧找吃的，肖海和方思航把上面几层的食物都搜刮了，这一层再找不到，我们只能继续往下了。”
“可是你忘了吗？钟敏他们就是在餐厅被毒蝽袭击才死的，我不敢下去。”
“那你就等着饿死吧。”男人语气不耐，举着火把挥舞着，月如故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过去，看到两个身影，他们的身上用窗帘布裹得很严实，娇小的女人躲在男人后面，两人越走越近，月如故已经能听到火星子“呲啦”的声音。
看来这栋楼里还真有幸存者，那她就没有往上搜寻的必要了。
月如故一只手按在门把手上，身体贴着墙。
他们去了隔壁的办公室，月如故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过了几分钟，那个叫林苑的男人骂了句脏话，把门踢得嘎吱作响，看样子是没有找到吃的。
“林苑，救我，这些毒蝽一直围着我，我的火把快熄灭了。”女孩大声尖叫起来。
“又蠢又笨，别叫了。”
“我害怕，林苑，你别抛下我。”
“我让你闭嘴。”哐当一声，林苑把办公室的窗帘扯了下来，点燃后扔到女孩跟前。他则继续翻箱倒柜寻找物资。
月如故听到脚步声朝着她所在的办公室靠近，将匕首慢慢举了起来，对方来到门外，并没有任何动作，就在月如故以为他会推门进来或者直接离开时，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里面有人吗？”
“林苑，你在干什么？你在和谁说话啊？”女孩拖着燃烧的窗帘来到林苑身边，后怕地左顾右盼着。
“我们快回上去吧，这些毒蝽太恐怖了。”
“里面的人可以开开门吗？我们没有恶意，只有两个人，都是这家公司的员工，我是研究室的林苑。”
“林苑，里面真的有人吗？”女孩缩到林苑身后，怯生生地盯着眼前这扇门。
“你闭嘴，不要说话。”林苑低吼一声，女孩委屈地撇撇嘴，倒也顺从地闭嘴了。
“我知道里面有人，我对这里很熟悉，如果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提供帮助。”
女孩瞪了眼林苑，似乎在控诉他这种行为。
月如故在几番权衡后，把门打开了，咔嗒一声，三人暴露在彼此的视线中，当然，林苑和女孩也看到了月如故手里泛着冷光的匕首。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女孩率先发问，月如故没理她，而是看向林苑。
“你说你了解这里，说说看，这栋楼现在的情况。”
“伱是女孩子？”
月如故刚出声，两人就愣住了，虽然她已经全副武装，防护服下面还戴了护目镜和口罩，也看不见她的真容，但月如故身量很高，和林苑差不多，两人潜意识里，都以为月如故是个男的。
“有问题？”月如故把门关上，双手抱胸审视着林苑。
“我没发出任何声音，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人？”
林苑用火把将办公室扫了一圈，没发现第二个人，心里的防备降了不少。
“我刚才说过，我在实验室工作，我的鼻子很灵敏，可以闻到很细微的气味，更何况，你身上的杀虫剂气味很浓，可以请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进来这里的吗？”
“两個小时前。”
“是为了躲暴雨，还是来找东西？我看你全副武装，应该是有备而来，所以，你有冲锋舟吗？”
月如故已经猜到林苑的目的。
“有。”月如故把玩着手里的刀，眼睛却盯着林苑。
“好，我说，这栋楼从4月1日暴雨后，就滞留了很多加班的员工，有人冒着雨走了，留下的人本来想等雨停，可等了两三天雨一直不停，后面就想等救援队，可救援队也一直没有出现，报警电话和消防电话都打不通，后来，我们还在玻璃上写下SOS，可从未有人过来营救，直到停水停电，网络信号消失，暴雨持续，水位上涨，气温下降，甚至出现了有毒且会吃人的毒蝽。”
林苑说到这里，眼里划过一丝恐惧。
“你见过哪些尸体吗？下面每层楼都有，他们都是公司的员工，因为气温下降冻死了两个人，大家就聚在一起转移到顶楼，毒蝽出现之前，肖海和方思航把上面几层的食物都搜刮藏了起来，我们只能去餐厅和下面几层找食物，没想到，毒蝽出现了，还咬了好几个人，被咬伤的人很快就死了，然后又被毒蝽啃食干净。”
“楼上还有多少人？”
“加上我和秦阳，还有二十四个人，除了肖海和方思航以及两人的几个狗腿子外，没食物的只有十四个人，今天轮到我和秦阳下来找食物。”
月如故摩挲着手里的刀，思索着林苑的话。
“你想找什么？如果我帮你，你能带我出去吗？”
月如故看向林苑，两人目光交汇，月如故没说话，林苑也耐着性子没有催促。
“林苑，你再说什么啊，这是我们公司，你让她带走公司里的东西，你要坐牢的你知道吗？”
林苑冷冷一笑，“坐牢？随便吧，反正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要回家？你家住在几楼？”月如故问。
“我家在景山公寓，我住在二十六楼。”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看向月如故的眼神仿佛在看天神。
“好，我想要救命的药。”
“我带你去实验室，那里有一些刚研制出来的药。”
月如故就喜欢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两人一拍即合，月如故把地上已经熄灭的松明子拿起来，对着林苑的火把点燃，然后将门打开。
“走吧。”
“不行，林苑，你不能带她去，这是我们公司的财产，我不允许你带走，等救援队来了，我会报警。”
“随便你。”
看着两人要离开，秦阳看向月如故的目光快要喷火，“你这个土匪，你这是抢劫，你要坐牢的。”
月如故看着秦阳没说话，随后举着火把扬长而去。
实验室在四十八楼，林苑说的特效药，其实数量并不多，只有四十盒，月如故随着他来到实验室，拉开防护服的拉链，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防水袋，将东西收好后，林苑往后一看，语气有些冷。
“秦阳不见了，快走，她去顶楼通风报信了。”1
等电热毯有了热意，月如故喝了一杯热水，赶紧钻进被子里，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手机已经收不到任何信号，月如故盯着床头柜上的应急灯发呆，今天是暴雨后的第十天，才第十天。
第二天，月如故难得睡了个懒觉，十点时，她听到震耳欲聋的飞机螺旋桨声音盘踞在小区上空，月如故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屏住呼吸又确认了一遍。
真的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救援队来投放物资了。
十点半，D栋所有人来到十二楼，这里有一个直达楼顶的安全门，唯一一把钥匙放在1201，因为1201的男主人是警察，大家比较信任他们，可来到这里大家才知道，自从暴雨后，李晌只回来过一次，楼顶的钥匙在他身上，现在安全门打不开，谁也上不去。
“把门砸开吧，我们不上去，救援队以为咱们楼没人，物资就不会投下来了。”陈傻春率先说道。
“只能这样了，来几个老爷们，一起踢门，应该几下就开了。”
大家合计过后，怀着激动的心情踢门，月如故和蒋媛站在人群中间，两人都把自己裹成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陈情站在右侧边，看到月如故时表情扭曲，月如故没理她，陈情的儿子昨晚哭闹了好几个小时，月如故隐约听到他说要吃零食要玩具车。
楼里对陈家有意见的不少，更何况现在多一个人就要多瓜分一份物资，陈情还带着丈夫和熊孩子回来瓜分大家保命的物资，谁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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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也都是这种恶邻居的破事吗，好无聊
陈家和陈情要是聪明一点，都知道现在要夹着尾巴做人。
“别踢了，我回来了。”
楼梯口最下面挤出一個憔悴的身影，大家都没有认出来这是高大帅气的李警官，此时的他不仅衣服褴褛，胡子拉渣，整个人更是苍老了十岁不止，李警官的父母和妻子看到他，都忍不住哭了。
他安抚两句，挤到最前面，把钥匙掏了出来。
月如故看到他破烂雨衣里面灰色的衣服上有几点血迹。
“李啊，你怎么弄成这样？对了，你有没有上面的消息啊，电什么时候恢复，大雨什么时候停？信号怎么没有了，是不是信号塔倒了？”
李警官摇摇头，“这些我也不知道。”
他打开安全门，前面的人一窝蜂涌上楼顶，因为楼顶有排水管，所以没什么积水，直升机很快来到D栋楼顶，物资很快投放下来，不过半分钟，直升机就飞到下一个楼顶了，几个男人把物资拖到十二楼的楼道，李警官把安全门锁好，从妻子手里把两岁的女儿接了过去。
“怎么弄成这样了？”
“回来时遇到劫匪了。”
“你还回警局吗？”
“不回，情况不可控了，我不放心家里。”
他们小声交谈完，月如故发现李太太的神情放松了不少，蒋媛戳了戳月如故的手臂，凑过来小声道，“东西太少了。”
月如故看了眼物资，一箱矿泉水，一箱压缩饼干，一箱肉罐头。
“不能按人头分，要按户口分，毕竟有的人一家只有一个人，有的人家里可是有八九口人呢。”
“这更不行，那一个人分到的东西和八个人分到的东西一样，这还公平吗？”
“要论公平，好，那就按房本分，住在这栋楼房产本上的人能分，没有上房产本的不能分，这够公平了吧？”
无论怎么分，总有人觉得不公平，最终，大家把目光投向李警官。
“这样吧，一家人分一瓶水，三块压缩饼干，三个肉罐头，这样分刚好每家都能分到。”
陈家还是觉得不公平，他们家有八个人，整栋楼就他家人数最多，但这是李警官分的，虽然不爽，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月如故拿到物资就回了自己家，三个红烧肉罐头，小瓶矿泉水，压缩饼干虽然小，但是很有重量，这东西味道一般，但是泡了水就膨胀起来了。
月如故拿出两个馒头，就着一个肉罐头解决了午饭。
本打算睡个回笼觉，可刚吃饱，李警官突然造访，这让月如故有些诧异。
“小月，我爸妈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能帮忙看看吗？我听大家说你医术很不错。”
月如故不动声色打量着他，当然，李警官也在观察月如故。
一个十九岁的天才少女，出生被亲生父母抛弃，被十楼的沈医生捡回来养大，十六岁考上大学，还是理科状元，十七岁养母去世，几个月前养父去世，如今又成了孤儿。
“可以，但我医术一般，如果需要针灸，需要用柴禾或者物资交换。”李警官的身份不一般，月如故在他面前比较谨慎。
这些李警官已经知道了，他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月如故回屋拿了医药箱，里面有一套银针，一套手术刀，跟随李警官来到他家，看到生病的李父李母，月如故就知道他们什么情况了。
“昨晚气温骤降到零下，两位这是失温了，所幸只是中度，他们现在出现寒颤，虚脱，无法正常说话，嘴唇发紫，脸色发白等状况，我先帮他们测体温，体温如果过低，可能要去医院就诊，失温是会引起心肺功能衰竭的。”
李父李母还不到六十岁，若是七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失温，可能会迅速死亡。
重度失温者，会失去意识，进入冬眠状态。
“小月，失温的后果很严重吗？”
月如故点头，很多新闻都有过报道，长跑运动员或者登山爱好者一旦迷路，恰好遇到低温天气，身体一旦失温都难逃死亡。
“34度。”
月如故把温度计递给李警官和他的妻子看。
“都是我的错，昨晚气温下降我都没有发觉，是小欣突然大哭把我吵醒，我才发现降温了，我去爸妈房间把他们叫起来时，他们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都还算正常，要是我那时候就给他们测量体温，就不会拖到现在才被发现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还把这一大家子扔给你，现在我回家了，这些都交给我，你别担心自责了。”李警官拍了拍李太太的肩膀，看向父母时眼睛还是红了。
“小月，你可能不知道，外面的水位又上涨了，不仅降温，还有八级以上大风，现在出门就是送死，我一个人倒是没事，带上我爸妈，可能小区都出不去。”
他有件事没有说，因为西市所有商铺关门，外面还多了很多抢劫犯。
“有糖吗？烧点热水弄一碗糖水，如果没有热水袋，发热贴，暖宝宝这些，用塑料瓶灌一些热水进去，用外面的雨水烧开就行，然后用热水瓶放到他们怀里，腋下，腹股沟这些地方加温。”
李警官和李太太开始忙碌起来，月如故看到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小欣，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
“小月，小欣没事吧？”
“她没事，不用担心。”
月如故拿出银针，给两位老人扎了几针，他们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
一个小时后，两位老人情况好转，月如故收拾东西就要回家，李警官拿给月如故一块压缩饼干，一个罐头，一瓶水。
月如故没有推辞，坦然接了过来。
然而她刚回到家门口，就被801的吴太太拉走了。
“小月，救命啊，你吴叔叔他上吐下泻，刚才直接晕厥了。”
等月如故再次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收拾好今天治疗病人收到的物资，当然，也有两家人给的是柴禾。
月如故的心情还算不错，简单的小病小痛她不会推辞，若是比较严重的，她会直接拒绝，比起治病换物资，保全自身才是她的目的。
月如故打开电火炉，把手掌和脚伸过去烤火，等身体回温，她进浴室简单洗漱。然后吃了晚饭，就躺床上睡觉了。
这一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晚，气温降到零下六度，暴雨雷电狂风之下，水位淹没三楼直逼四楼。
第二天，月如故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仔细听后才明白事情起因。
有人知道D栋有警察，纷纷上门求帮助，有人让李警官把家里冻死的父亲送到落山殡仪馆火化，还有人让李警官把家里多余的食物拿出来救济他们，过来的人不少，直接从十二楼堵到月如故家门口。
月如故也好奇李警官会怎么做，如果他选择大公无私，为别人奉献自己，也符合他的职业道德，但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割肉喂鹰，第一个死的就是喂养者。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变大了，月如故开门出去，发现D栋好多人都出来了。
“李警官凭什么把吃的给你们，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暴雨后，李警官一直在警局忙碌，昨天才回来，他家里人都生病了，你们这些人，平时找警察就算了，都天灾了还找警察，怎么不找把你们生下来的爹妈？没吃的就去吃树皮，滚滚滚，不要进我们楼，不然打你们。”五楼的大妈叉着腰大声呵斥着这些人。
“可他是警察。”有人不服气，警察不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吗？给点吃的怎么了，他都两天没吃饭了。
“警察怎么了？警察就要负责你的吃喝吗，伱怎么不上天呢？”大叔也加入了战场。
“好啊，我记住了，他居然不帮我们，你们这些人和他狼狈为奸，等暴雨停了，我就去投诉他，我要让他丢工作。”
“不用等雨停，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已经辞职了，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滚出D栋。”李警官沉声道，他话音刚落，大家都震惊地看着他，包括他的妻子和父母。
“辞职？你骗我们吧，听说你升职当队长了，你怎么可能辞职。”
李警官语气很冷，“不信你可以去市局问。”
只可惜，局里已经被水淹没，早就转移了。
那些人看这情况，也迟疑了。
“但你之前是警察，你就要承担你的责任，我爸的尸体还放在家里呢，你比我们有本事，必须帮我把他送到殡仪馆火化了。”
说话的男人长了双三角眼，眼珠子左右滴溜着。
“对我用道德绑架没用，外面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你自己都不敢出去，凭什么让我替你去？”
D栋的人纷纷附和，这种时候，大家默契地团结起来，拒绝一切内讧。
那些人没办法，骂骂咧咧走了，李警官看着楼梯口，冲大家说道，“我们把四楼堵上，现在情况很不好，可能会有人进来抢劫或者偷窃。”
大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这种时候若有人来打家劫舍，岂不是雪上加霜？
之后，李警官把楼顶的门卸了下来，801的吴万发家里有电焊机和发电机，不过二十分钟，门就安装好了。
“有了一扇门，果然安全感满满啊，还是李有能耐。”
“是啊是啊，李就算不是警察，也会保护我们，还是我们D栋好。”
大家奉承着李警官，他神情淡淡，弄好了门就回家了。
“砰！”
重物掉入水里的响声传来，李太太看向在阳台打排水洞的李警官。
“什么声音？”
“没什么，有一块墙角被雷劈下来了而已。”李警官忙完手里的活，迅速关上落地窗回了里屋。
而对面五楼的阳台上，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扫视着四围，没有发现人后，往下面的积水里看了一眼，直到那個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水里，他如释负重地松了一口气，便气定神闲离开了阳台。
把他爹扔水里了！
气温骤降后，外面出现一种手掌大小的蝽子。
玻璃，门外的楼道，墙壁，大门，扶杆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蝽，月如故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捉了一只回家，研究了半天，脑海中也搜索不出这只蝽的名字。
它长相很奇特，翅膀上有红色和黑色的横状斑纹，像蟒蛇身上的纹路一样，两根十公分左右的触角，眼睛凸起，圆而绿，脸部像被车压过一样紧凑而诡异，腹部饱满且有密密麻麻的细毛。
它身上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味，不算臭，但绝对不好闻，闻久了还会头晕恶心反胃。
月如故刚才开窗的几秒钟，就有数百只蝽飞了进来，还是月如故反应迅速，喷了半瓶杀虫剂，才把它们消灭，不过她也有重要发现，死后的蝽会迅速腐烂，化成一滩污水，刺鼻的气味直冲天灵盖，若被活蝽咬到，伤口处会立刻红肿，然后失去知觉。
她怎么就这么喜欢开门，然后失去知觉她是怎么发现的
月如故懊恼地看着自己肿成猪蹄的左手掌，当机立断划开口子放血，然后抹上清毒膏。
半个小时后，手掌恢复一些知觉，月如故拿出手术工具，先用生理盐水消毒再缝合，因为没有麻醉，缝合过程疼得月如故脖子上青筋暴起，冷汗从额头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而这时，月如故听到李警官在外面喊话的声音。
“今天出现的飞蝽应该含有毒素，不要用手去拍打，死后的蝽化出的污水应该也有毒，清理时要小心，被咬伤后立刻放毒血治疗，一般蝽都怕火，可以用火驱赶。”
他的声音消失，月如故还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哭喊和惨叫。
而听到李警官喊话的邻居纷纷拿起火把和燃烧的书本纸张驱赶飞进家中的毒蝽，而在这之前，被咬伤的人因为处理不及时，红肿蔓延全身，像充了气的气球，整个人肿胀得面目全非。
毒蝽在窗外盘旋，像粪坑上的蚊虫苍蝇密密麻麻数不胜数，月如故戴着手套，把地上的毒蝽尸水擦拭干净，又在家里喷了杀菌消毒水和空气清醒剂，等忙完这些，身体已经虚脱。
手掌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还伴随着头晕眼花和无力，月如故从空间拿出一盒清毒胶囊全部吃了下去。
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月如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阵拍门声和哭喊声，但是她浑身一点劲都提不起来，嗓子又疼又干，仿佛要冒出火花，伤口处疼痛难忍，她恨不得把整只手剁下来，月如故咬破嘴唇，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保持清醒。
月如故没理会外面的人，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五点了，手掌的伤好了不少，肿胀已经消了下去，重新涂抹药膏，再用纱布包扎起来。
幸好她在昏厥过去之前，电热毯连接了蓄电池，若不然，此刻她恐怕已经在昏睡中活活冻死。
肚子饿得厉害，直接拿出一份之前做好放进空间的盖浇饭，狼吞虎咽吃完，才感觉真正活了过来。
拉开窗帘，当看到玻璃窗上的毒蝽时，月如故倒吸一口凉气。
毒蝽体型很大，攻击力虽然一般，但毒性太强，月如故甚至不敢去想楼下楼上的人怎么样了，从醒来到现在，她感觉整栋楼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当中。
“咚咚咚……”
门被大力敲响，月如故走到客厅，突然返回卧室，把防护服穿上，手里拿上杀虫剂，看到蒋媛站在外面，月如故才打开房门。
“小月，太好了，你还活着，昨天到今天我来敲你的门好几次了，没听到你的动静，我都担心死了。”蒋媛全副武装站在门外，她手里挥舞着火把驱散周围的毒蝽，头上还戴着头盔，看到月如故后，激动得说话声都在颤抖。
“我被毒蝽咬了，一直在昏迷，蒋媛，你家没事吧？”月如故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毒蝽，手臂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上辈子她可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
蒋媛叹了口气，“那些蝽刚出现在阳台上，我爸妈就把我爷爷奶奶关进卧室了，我们本来在拿蚊拍打那些毒蝽，听到李警官在楼上喊话，我们赶紧拿火把驱赶，刚好家里有一些酒精，成功把那些毒蝽消灭了。”
月如故点点头，“那就好。”
“月如故，四楼，五楼，六楼都死了人。”
“都是毒蝽咬死的？”
“是啊，02的张阿姨，03的段爷爷，还有601，一家五口在昨晚全部被毒蝽咬死了。”
这是蒋媛第一次近距离看见死人，每当她闭上眼睛，那些人死后的样子都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看向月如故，发现对方没有惊讶难过，甚至可以说面无表情，蒋媛有些羡慕月如故，学医的人心理素质都这么好吗？
“被毒蝽咬死后，尸体会出现黑红交错的斑纹，就像毒蝽翅膀上的纹路一样，尸体膨胀到一定程度，就会顺着纹路裂开，李警官说尸体有可能会像毒蝽一样爆炸化成尸水，他提议把尸体放到601，毕竟601的人全部死了。”
月如故眉头一挑，李警官很厉害，这件事处理得非常完美。
“601的东西，都被大家搬完了。”
“搬就搬了，这两天救援队有没有过来？”
“没有，不过今天中午十二点后雨就停了。”
月如故恍然大悟，怪不得醒来后总觉得安静至极，蒋媛看到月如故精神还算不错，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要不是我家之前装修书房留下一些水泥和沙子，我及时把马桶堵上，我家肯定也淹了。”
两人聊了一会，蒋媛就要回家了，月如故把手里那瓶杀虫剂送给了她。
蒋媛走后，月如故把窗帘拉开，拿出手电筒，隔着玻璃观察那些毒蝽，想到了什么，月如故走到门口，迅速打开门捡了一只回家，把毒蝽放进玻璃罐里面，她想做一个实验，这些毒蝽能够活多久。
六点半，有人一边敲门一边喊她，月如故没有贸然开门，先询问了对方的来意。
“小月，我是403的任月。”屋外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外面的积水快淹到我们家了，可不可以来你家借住几天，可以给你一万块钱的借住费。”
如果月如故没记错，任月今年高三，她还有个读高一的弟弟，他们家在D栋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
“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不收留任何人。”
“月如故，你家就你一個人，求求你了，我们真的撑不住了，外面都是毒蝽，你开开门好不好？”
“月如故，赶紧把门打开让我进去，不然我砍门了。”恶狠狠的威胁声响起，月如故听出这是任月弟弟任武的声音，随后砍门声响起，不过三道门都不是木头做的，月如故不是很担心。
月如故眼里划过一丝狠戾，从空间拿出一把长达三十公分的军刀。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那我只能先砍掉你的脏手了。”月如故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手起刀落，任武拿刀的右手掌从手腕处齐齐砍断而落在地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不少人举着火把开门出来凑热闹，当看到月如故手里的泛着冷光滴着血的军刀时，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被吓得差点跌坐在地，随后，众人又迅速躲回家里，李警官没动，还有闻声赶上来的任家人。
“啊，好疼，我的手，我的手断了，月如故，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你偿命。”
月如故把军刀的刀尖怼到任武面前，他瞬间收声，瑟瑟发抖地看着月如故。
“左手也砍了吧。”
“不要，月如故，求你别伤害我弟弟，我求你了，我们只是想来借住而已，你为什么要砍了我弟弟的手，你这是在犯罪，月如故，你会坐牢的。”说着，她看向李警官，哭得撕心裂肺。
“李大哥，你是警察，你赶紧救救我弟弟啊，你快把月如故抓起来，她疯了，她拿刀砍人。”
李警官抿着嘴没说话，对上月如故面无表情的脸，他想起妻子对他说的话。
“小月很厉害的，但是脾气不好，不惹到她还是很好相处的，惹到她可能会很麻烦。”
“我已经不是警察了。”一句话，表明了李警官不想多管闲事。
任月怨毒地看着李警官，她想把任武掉在地上的手捡起来，可这时才发现，那只断手已经被地上的毒蝽蚕食干净了，任月心里一阵反胃，没忍住尖叫出声，而任武的父母看到任武变成这样，怒气冲冲地要找月如故拼命，可看到月如故将刀举起来，又被吓得不敢上前半步。
月如故听着他们的哭闹和谩骂诅咒，慢慢走到任武对面，任武疼得脸色发白，看到月如故过来，害怕她手里的刀，直接躲到父母身后。
“我不收留任何人，听不懂人话的，下次削掉的就是耳朵了。”说完，月如故看了眼几人，回屋将门重重关上。
月如故听着门外的咒骂声，认真将刀擦拭干净，休息片刻后，把冲锋舟拿了出来，既然暴雨暂停了，那她准备出门一趟，她想去收一些物资，再过几天，物资恐怕就被搜刮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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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主角得罪这么多人还敢随便往出跑又不是缺吃少穿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月如故在保暖衣外面贴了十多个暖宝宝，脚底也没有遗漏，穿上加绒的冲锋衣，在外面套上两件防护服，口罩，夜视眼镜戴好，月如故拿了一根绳子，把宽松的防护服紧身绑好，这样比较方便活动身体。
把军刀绑在后腰上，月如故抱着冲锋舟出了门。
把门锁好，月如故在门上喷了自己调制的毒药。
来到四楼的楼梯口，将冲锋舟放到水面，月如故上去后开启发动机，在黑暗中离开了幸福小区。
耳边都是毒蝽扇动翅膀的声音，嗡嗡嗡……水里也有各种各样的东西，除了楼上丢下来的垃圾，还有猫狗，老鼠，和人的尸体，对于天灾后死去的人来说，死亡不仅是失去生命，也失去了最后的一点体面。
月如故漫无目的地开着冲锋舟，她的确是想出来收一些物资，其二，也想出来看看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闲逛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发现第二个人。
月如故来到一栋大厦前面，这是西市地标性的建筑，而如今，暴雨淹城，这栋楼除了巍峨的高度，已经毫无价值。
不过月如故对这栋楼不感兴趣，她想去的，是旁边的医药公司大楼，找了個可以爬进去的窗户，把冲锋舟收进空间，她也爬上了三楼的一个小窗台上，跳进去后，月如故才看清这是个男厕所。
大楼共有58层，这家医药公司，在西市颇有名气，月如故以前还买过这家公司的基金，还赚了几千块钱。
悄声离开男厕所，月如故把军刀取下拿在手里，楼里到处都是毒蝽，办公室，茶水间，包括那一台台昂贵的电脑上，它们绿而圆的眼睛盯着月如故，可能是畏惧她身上杀虫剂的气味，毒蝽并不敢凑得太近，最多在她耳朵边飞来飞去。
干净的桌椅，饮水设备，咖啡机，沙发，包括办公室的纸巾，洗手液等，月如故都没有放过，等水位再次上涨，这些东西就直接报废在污水里面了。
低楼层都是业务部，而实验室和生产部，都在高楼层，不过月如故打算一层一层慢慢收上去，她时间很多，所以不着急。
看着办公室里书架上琳琅满目的书籍，月如故眼睛一亮，医药公司内部的书，这都是宝贝啊。
清扫了上面的毒蝽，连同书架都被月如故收进了空间，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蝽，月如故踩在上面，毒蝽瞬间爆浆。
来到八楼的一个办公室，看到里面摆放的玉白菜和黄金马，月如故心里吐槽着办公室的主人暴发户的审美，手却迅速地把东西收进空间，隔间里面，除了一张床，一个浴室，还有两个衣柜，里面挂着的衣服有男士西服，也有女士裙子，高跟鞋，根据裙子和鞋子风格，月如故猜测它们属于不同的主人。
而男士衣柜下面，居然有一个保险箱，月如故将保险箱提了出来，看到需要指纹解锁，瞬间没了兴趣，不过还是照例收了起来，说不定里面是一箱金银珠宝呢？
十三楼办公室的主人是个很有趣的人，或许是忌讳13这个数字，他的办公室里挂着不少辟邪符纸和五帝钱。
窗台的位置更是养了九盆发财树，只可惜，已经全死了。
在这个办公室，月如故一无所获。
到达下一个办公室，看着别具一格的装修风格和一些摆件，月如故猜测这个办公室的主人，应该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恋爱中女人。
果不其然，在她的小隔间里面，月如故找到了三箱款式各异型号齐全的套，还有各种玩具和情/趣内衣。
月如故啧啧两声，把放在床头柜上的充电宝收了起来。
外面的一套紫砂茶具，月如故看了一会，也没有看出它的价值来，不过旁边的储物柜里面，有满满一柜子的各种茶叶。
月如故在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身上找到了共同爱好，喝茶。
时间一点点过去，月如故慢条斯理收集着物资，而她不知道，顶楼一间办公室里，有不少人正绝望地躲在里面。
十六楼是餐厅，月如故刚进去，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餐厅地上，歪倒着七八具人骨架，而骨架上，还稀稀拉拉挂着破烂不堪的衣服，有的骨架上面还连着肉筋和血丝，毒蝽趴在上面啃噬着，空气中除了腥臭，还有浓雾的血腥味。
而最后面的那具骨架上，还剩下一条肿胀的胳膊。
绕过这些骨架，月如故小心走向后厨，她想去看看后厨的储藏室还有没有物资可以收，地上被踩爆浆的毒蝽尸水黏黏腻腻粘在鞋底，像牛皮糖一样，走路变得异常艰难。
进入后厨，一阵阵腐烂的气味传来，月如故看到蒸笼里面还有发霉的包子，旁边的粥里已经落满毒蝽的尸体。
消毒柜里面的碗都是干净的，月如故打开后检查了一下，就把里面的碗全部收了，来到储藏室，发现这里被锁了起来，不过储藏室的门是木门，月如故从空间拿出一把开山斧，用尽全力劈下去，豁开一个口子，她将手伸进去，从里面把门打开，身后的毒蝽也想进来，月如故在门口放了一根燃烧的松明子，将门上豁开的口子堵上，进去后就快速关上门。
很好，储藏室没有被毒蝽入侵，而且里面物资不少，月如故略略看了一眼，米面粮油应有尽有，仿佛一个小型超市。
仅大米就有几十袋，而且是一百斤一袋的优质精米，月如故在角落里面，还找到了一口没用过的高压锅，将储藏室的物资全部收进空间，月如故也不急着离开，而是拿出杀虫剂，在防护服外面又喷了一遍，换了双登山鞋，加了两个口罩，月如故才打开储藏室的门。
松明子燃烧后冒出的浓烟气味刺鼻，毒蝽果然不敢靠近，只在三米外盘旋着。
拿上火把，月如故离开了餐厅。
来到十七楼，月如故看着药材库三个字，眼睛都冒出绿光了，她迫不及待推门进去，可看到库房地上的人骨架和黑压压的毒蝽时，心瞬间凉了半截。
月如故没心思管这些毒蝽，直奔药材区，看到药材都被密封保存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本想全部收走，可月如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等天灾不可控以后，官方会派人搜寻物资和药材，再送往各個基地，用来救治幸存者，如果官方来取这些药材，发现库房空了怎么办？可如果搜寻物资的人不是官方，而是天灾后出现的一些犯罪团伙，东西落入这些人手中，更是助纣为虐。月如故纠结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留下一部分，不过要藏好，不能被毒蝽破坏。
一个人收那么多东西，你用得着吗，收个一半，给别人留点也行啊，说是怕犯罪集团收走，你收走，稍微用点药救别人，不一样要收取费用。。（盲猜后面估计给官方基地捐药了）
等收完整个库房，月如故已经累到不行，时间一点点过去，她七点钟出来的，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月如故没有耽搁，休息了两分钟，继续上十八楼，十八楼是医药公司研制出来的药物成品库房，幸好和楼下一样，因为存放得当，损失不算严重。
成品药是工厂那边送过来的，数量不算很多，但也有几十箱。
几个小时后，月如故来到二十三楼，忙碌一晚上，除了疲倦，最难受的还是寒冷，拿出温度测量仪器看了一下，已经零下十度了，听到一阵雷声，月如故走到窗口看了一下，一道紫色闪电划破夜空，随后暴雨和雷电一起落下。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月如故知道这是玻璃被雷电击碎了。
月如故搜刮完部门经理办公室，便进入小隔间，打算休息一会儿。将身上脏兮兮的防护服脱下，月如故看着上面沾染的东西，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简单洗了个手，用蓄电池给电烤炉通上电，小隔间立刻暖和起来。
月如故拿了个垫子放在地上，就这么席地而坐，她看着烤炉里的电管发着呆，实际上却是在思索这栋楼里会不会还有幸存者？
毕竟从餐厅开始，每一层楼都发现了不少骨架。
身体和手回暖后，月如故拿出一份盒饭和一份羊肉汤，吃饱喝足，胃里都是热的，身上也有了力气，但月如故并没有继续出去收物资，而是闭上眼睛打算睡一会。
五十八层楼，她就是再快，也要两三天才能收完，所以不着急，先补充睡眠吧。
睡了三个小时月如故就醒了，虽然已经是早上八点，可外面的天灰蒙蒙的，和黑夜没有任何区别。
将电烤炉和蓄电池收了起来，重新贴上暖宝宝，再穿上防护服，月如故便开启了新一天的收物资工作。
二十五楼是健身房，这些高档健身设备，如今已经被毒蝽破坏占领，二十六还有图书馆和咖啡室，月如故看到被破坏的书，忍不住叹了口气。
二十七楼，月如故又发现一个没有被毒蝽入侵的储物间，不过里面存放的都是办公文具，纸张笔墨，月如故看着一箱箱白纸，心情还算不错，全部仔细收进空间，从储物间出来，看到墙上的毒蝽，恶心感好像都减少了一些。
晚上七点，月如故已经累到腿软，她看着四十二楼的牌子，踢开安全门，步伐虚浮地走了进去。
找了个干净的办公室，立刻拿出烤火炉，身上贴着的暖宝宝已经冻到发硬，手也冻得通红，脚趾头甚至开始痒了起来，月如故担心长冻疮，脱下鞋袜烤火，然后拿出一支冻疮膏抹在发痒的位置。
暖意让人很容易犯困，烤着火，月如故就困到直接睡着了，半个小时后，她憋醒了，想上厕所。
只是想到卫生间里的毒蝽，月如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半个小时后，月如故生无可恋地回到今晚要睡觉的办公室。
吃了饭后，再简单洗了一把脸，刚拿出睡袋准备睡觉，可就在这时，月如故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有人？
她关掉烤火炉，屏住呼吸，认真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而且不止一人。
等他们走近一些，月如故也隐约听清他们的对话了。
“又冷又饿，真是快疯了。”声音很年轻，是个男人，语气有些暴躁。
“4月1日那天我要是没有留下来加班该多好，我要是相信网上的预警，那天没有来上班该多好。”说这话的是个年轻女人，带着哭腔。
月如故眸光一沉，把东西全部收进空间，拿出一把匕首捏在手里。
“救援队再不来，我们真要困死在这里吗？林苑，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不知道，赶紧找吃的，肖海和方思航把上面几层的食物都搜刮了，这一层再找不到，我们只能继续往下了。”
“可是你忘了吗？钟敏他们就是在餐厅被毒蝽袭击才死的，我不敢下去。”
“那你就等着饿死吧。”男人语气不耐，举着火把挥舞着，月如故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过去，看到两个身影，他们的身上用窗帘布裹得很严实，娇小的女人躲在男人后面，两人越走越近，月如故已经能听到火星子“呲啦”的声音。
看来这栋楼里还真有幸存者，那她就没有往上搜寻的必要了。
月如故一只手按在门把手上，身体贴着墙。
他们去了隔壁的办公室，月如故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过了几分钟，那个叫林苑的男人骂了句脏话，把门踢得嘎吱作响，看样子是没有找到吃的。
“林苑，救我，这些毒蝽一直围着我，我的火把快熄灭了。”女孩大声尖叫起来。
“又蠢又笨，别叫了。”
“我害怕，林苑，你别抛下我。”
“我让你闭嘴。”哐当一声，林苑把办公室的窗帘扯了下来，点燃后扔到女孩跟前。他则继续翻箱倒柜寻找物资。
月如故听到脚步声朝着她所在的办公室靠近，将匕首慢慢举了起来，对方来到门外，并没有任何动作，就在月如故以为他会推门进来或者直接离开时，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里面有人吗？”
“林苑，你在干什么？你在和谁说话啊？”女孩拖着燃烧的窗帘来到林苑身边，后怕地左顾右盼着。
“我们快回上去吧，这些毒蝽太恐怖了。”
“里面的人可以开开门吗？我们没有恶意，只有两个人，都是这家公司的员工，我是研究室的林苑。”
“林苑，里面真的有人吗？”女孩缩到林苑身后，怯生生地盯着眼前这扇门。
“你闭嘴，不要说话。”林苑低吼一声，女孩委屈地撇撇嘴，倒也顺从地闭嘴了。
“我知道里面有人，我对这里很熟悉，如果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提供帮助。”
女孩瞪了眼林苑，似乎在控诉他这种行为。
月如故在几番权衡后，把门打开了，咔嗒一声，三人暴露在彼此的视线中，当然，林苑和女孩也看到了月如故手里泛着冷光的匕首。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女孩率先发问，月如故没理她，而是看向林苑。
“你说你了解这里，说说看，这栋楼现在的情况。”
“伱是女孩子？”
月如故刚出声，两人就愣住了，虽然她已经全副武装，防护服下面还戴了护目镜和口罩，也看不见她的真容，但月如故身量很高，和林苑差不多，两人潜意识里，都以为月如故是个男的。
“有问题？”月如故把门关上，双手抱胸审视着林苑。
“我没发出任何声音，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人？”
林苑用火把将办公室扫了一圈，没发现第二个人，心里的防备降了不少。
“我刚才说过，我在实验室工作，我的鼻子很灵敏，可以闻到很细微的气味，更何况，你身上的杀虫剂气味很浓，可以请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进来这里的吗？”
“两個小时前。”
“是为了躲暴雨，还是来找东西？我看你全副武装，应该是有备而来，所以，你有冲锋舟吗？”
月如故已经猜到林苑的目的。
“有。”月如故把玩着手里的刀，眼睛却盯着林苑。
“好，我说，这栋楼从4月1日暴雨后，就滞留了很多加班的员工，有人冒着雨走了，留下的人本来想等雨停，可等了两三天雨一直不停，后面就想等救援队，可救援队也一直没有出现，报警电话和消防电话都打不通，后来，我们还在玻璃上写下SOS，可从未有人过来营救，直到停水停电，网络信号消失，暴雨持续，水位上涨，气温下降，甚至出现了有毒且会吃人的毒蝽。”
林苑说到这里，眼里划过一丝恐惧。
“你见过哪些尸体吗？下面每层楼都有，他们都是公司的员工，因为气温下降冻死了两个人，大家就聚在一起转移到顶楼，毒蝽出现之前，肖海和方思航把上面几层的食物都搜刮藏了起来，我们只能去餐厅和下面几层找食物，没想到，毒蝽出现了，还咬了好几个人，被咬伤的人很快就死了，然后又被毒蝽啃食干净。”
“楼上还有多少人？”
“加上我和秦阳，还有二十四个人，除了肖海和方思航以及两人的几个狗腿子外，没食物的只有十四个人，今天轮到我和秦阳下来找食物。”
月如故摩挲着手里的刀，思索着林苑的话。
“你想找什么？如果我帮你，你能带我出去吗？”
月如故看向林苑，两人目光交汇，月如故没说话，林苑也耐着性子没有催促。
“林苑，你再说什么啊，这是我们公司，你让她带走公司里的东西，你要坐牢的你知道吗？”
林苑冷冷一笑，“坐牢？随便吧，反正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要回家？你家住在几楼？”月如故问。
“我家在景山公寓，我住在二十六楼。”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看向月如故的眼神仿佛在看天神。
“好，我想要救命的药。”
“我带你去实验室，那里有一些刚研制出来的药。”
月如故就喜欢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两人一拍即合，月如故把地上已经熄灭的松明子拿起来，对着林苑的火把点燃，然后将门打开。
“走吧。”
“不行，林苑，你不能带她去，这是我们公司的财产，我不允许你带走，等救援队来了，我会报警。”
“随便你。”
看着两人要离开，秦阳看向月如故的目光快要喷火，“你这个土匪，你这是抢劫，你要坐牢的。”
月如故看着秦阳没说话，随后举着火把扬长而去。
实验室在四十八楼，林苑说的特效药，其实数量并不多，只有四十盒，月如故随着他来到实验室，拉开防护服的拉链，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防水袋，将东西收好后，林苑往后一看，语气有些冷。
“秦阳不见了，快走，她去顶楼通风报信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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