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谁打开了潘多拉之盒
鲤鱼从来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天上会下雨？
为什么春天会开花？
为什么有人脸上总是挂着笑，有人的脸上没有表情？
王里会耐心地解释，是水汽在空中凝结，天上才会下雨。
是气温回升万物生长，春天才会开花。
笑着的人是因为拥有很多的爱，没有表情的人则是因为失去了它们。
这个时候，鲤鱼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牢牢记住王里的话。
但她今天觉得，王里说得好像也不全对。
她站在高台下，看着穿着白袍的人脸上挂着笑，将银色的刀捅进了安田黑褐色的眼睛。
她摸了摸脸上温热的液体，抬头看见天上下起了血红色的雨。
她看到昏迷的女孩被面无表情的心宿卫架到高台前面，用手碰向银白色的它。
“契合度百分之八十一。上升幅度比预期的要低……”
乌善皱着眉头，敲了敲笔，看向鲤鱼。
“三十七号，上来做测试。”
鲤鱼点点头，走上高台，用手握住了它。
“契合度还是百分之四……”乌善有些不满，“把她绑过来做致盲测试。”
鲤鱼转过头，看着逐渐逼近过来的心宿卫，朝他们展颜一笑，像凛冬怒放的雪白色花朵。
心宿卫一滞——双手沾满鲜血的他今天还没见女孩对他笑过。
乌善低头记录着安田的各项数据，不耐道：“快点，下面还有十几个样本的测试要做。”
没有人回答他。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少女苍白的手中握着封存了足有一千两百年之久的遗器，然后将银白色的枪口从趴在地上的心宿卫对准自己。
在失去意识前，他依稀听到机械化的播报声从高台上的装置传来——
“单兵战略歼灭武器第一百三十七号Pandora已解锁。”
“正在评估使用者契合度。”
“契合度……百分之四百。”
“额定输出功率解锁、最大输出功率解锁。”
鲤鱼握紧Pandora，打碎了自己的脚铐，站在高台上，看着四周已经彻底呆滞的女孩和实验室众人。
“七级实验室事故！”
“三十七号实验样本已经脱离控制，申请调集心宿卫立即扑杀。”
“快跑！三十七号已经拿着太古遗器过来了。”
“心宿卫！心宿卫呢？”
“刚通过传音管道已经将求救信息送出。因为今天是封场测试，预计赶到时间……可能还要三分钟。”
鲤鱼觉得，不一定要从天上才能下雨。比如现在。
鲜红色的雨漫天飞舞，渗进了地下实验室青黑色的石砖。
鲤鱼也觉得，不一定只有春天才能开花。比如现在。
一朵朵血花在黑色和白色的画布上绽放，煞是好看。
当然啦，也不一定有很多爱才能笑。
比如现在，她笑着，从高台上一路走下来，欣赏着他们躺在地上挣扎的痛苦和恐慌的样子。
明明我一点都不爱他们。
但是为何，
我却笑得如此开心呢？
王里从挤满了人的公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领角，便迫不及待地向家里奔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向鲤鱼分享这个好消息。
他的特别考核通过了，即使是最挑剔的答天师，也挑不出一点他理论的毛病。
他马上就要成为预备答天员了。
他其实早就看好了一处人才公寓，恳求管理处的人员替他预留。那间二室一厅的人才公寓有一面鲤鱼最喜欢的向阳大窗台。
这样，鲤鱼即使呆在家里，也能充分享受阳光的沐浴。她因缺少光照而苍白色的皮肤也将慢慢红润起来。
还有，鲤鱼不是一直好奇传音塔上面是什么样的吗？
等搬去内城，他们就算是天枢人了，也可以在傍晚登塔，眺望天枢夜幕下的万家灯火。
他早就做好了功课，调研了一学部附近那几家饭馆便宜又好吃。他还知道在哪里买蔬菜和粮食价格最实惠。
总之，一切的一切，他都做好了准备。他们马上就可以搬去内城，过上以前只有在梦里能想象的生活。
想到这里，王里感到自己心里几乎要被幸福和爱填满。
跑着跑着，王里突然感觉有什么滴落在脸上，他抬起头才发现。
下雨了。
本来浠沥沥的小雨并不能阻挡他回家的步伐，可是雨很快越下越大，他只能临时到附近一家商铺的屋檐下躲雨。毕竟浑身湿透的话，鲤鱼回家就会用心疼的声音向他抱怨。
商铺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躺在摇椅上看着外面的雨幕，突然向屋檐外的王里问道：“小伙子，急着回家啊？”
王里有些吃惊地回头。
大爷指着王里，有些狡黠地笑道：“看你裤腿上都沾满了泥水。”
王里有些好笑：“大爷，让我在这里躲会雨行吗？”
“当然可以，不过小伙子，你不是很急吗？”大爷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要不拿把伞？说不定家里人正等着你呐！”
王里想了想，默默口袋，却发现坐公车已经用完了身上最后一点钱。
“不好意思，大爷，我没带钱。”
“去去，”大爷笑骂着起身，走回屋里拿出一把伞，塞给了王里：“赶紧回去吧，我看雨好像要越下越大了。”
“可是……”
“不要你的钱！快走吧。”
王里感激地点点头，撑开伞，走进了无边雨幕。
大爷喝了茶，又重新躺在摇椅上，眯着眼，悠悠唱道。
“风飒飒雨潇潇青山苍翠~
青山挂泪~
迎天晓抗秋寒风雨难催~
迎天晓抗秋寒风雨同悲~
头高昂步从容冷对群匪~
霞姑啊！
耳听得声声呼唤深谷萦回~
霞姑啊！
望亲人，咫尺天涯难相见~
止不住眼含热泪手频挥~”
为什么天上会下雨？
为什么春天会开花？
为什么有人脸上总是挂着笑，有人的脸上没有表情？
王里会耐心地解释，是水汽在空中凝结，天上才会下雨。
是气温回升万物生长，春天才会开花。
笑着的人是因为拥有很多的爱，没有表情的人则是因为失去了它们。
这个时候，鲤鱼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牢牢记住王里的话。
但她今天觉得，王里说得好像也不全对。
她站在高台下，看着穿着白袍的人脸上挂着笑，将银色的刀捅进了安田黑褐色的眼睛。
她摸了摸脸上温热的液体，抬头看见天上下起了血红色的雨。
她看到昏迷的女孩被面无表情的心宿卫架到高台前面，用手碰向银白色的它。
“契合度百分之八十一。上升幅度比预期的要低……”
乌善皱着眉头，敲了敲笔，看向鲤鱼。
“三十七号，上来做测试。”
鲤鱼点点头，走上高台，用手握住了它。
“契合度还是百分之四……”乌善有些不满，“把她绑过来做致盲测试。”
鲤鱼转过头，看着逐渐逼近过来的心宿卫，朝他们展颜一笑，像凛冬怒放的雪白色花朵。
心宿卫一滞——双手沾满鲜血的他今天还没见女孩对他笑过。
乌善低头记录着安田的各项数据，不耐道：“快点，下面还有十几个样本的测试要做。”
没有人回答他。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少女苍白的手中握着封存了足有一千两百年之久的遗器，然后将银白色的枪口从趴在地上的心宿卫对准自己。
在失去意识前，他依稀听到机械化的播报声从高台上的装置传来——
“单兵战略歼灭武器第一百三十七号Pandora已解锁。”
“正在评估使用者契合度。”
“契合度……百分之四百。”
“额定输出功率解锁、最大输出功率解锁。”
鲤鱼握紧Pandora，打碎了自己的脚铐，站在高台上，看着四周已经彻底呆滞的女孩和实验室众人。
“七级实验室事故！”
“三十七号实验样本已经脱离控制，申请调集心宿卫立即扑杀。”
“快跑！三十七号已经拿着太古遗器过来了。”
“心宿卫！心宿卫呢？”
“刚通过传音管道已经将求救信息送出。因为今天是封场测试，预计赶到时间……可能还要三分钟。”
鲤鱼觉得，不一定要从天上才能下雨。比如现在。
鲜红色的雨漫天飞舞，渗进了地下实验室青黑色的石砖。
鲤鱼也觉得，不一定只有春天才能开花。比如现在。
一朵朵血花在黑色和白色的画布上绽放，煞是好看。
当然啦，也不一定有很多爱才能笑。
比如现在，她笑着，从高台上一路走下来，欣赏着他们躺在地上挣扎的痛苦和恐慌的样子。
明明我一点都不爱他们。
但是为何，
我却笑得如此开心呢？
王里从挤满了人的公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领角，便迫不及待地向家里奔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向鲤鱼分享这个好消息。
他的特别考核通过了，即使是最挑剔的答天师，也挑不出一点他理论的毛病。
他马上就要成为预备答天员了。
他其实早就看好了一处人才公寓，恳求管理处的人员替他预留。那间二室一厅的人才公寓有一面鲤鱼最喜欢的向阳大窗台。
这样，鲤鱼即使呆在家里，也能充分享受阳光的沐浴。她因缺少光照而苍白色的皮肤也将慢慢红润起来。
还有，鲤鱼不是一直好奇传音塔上面是什么样的吗？
等搬去内城，他们就算是天枢人了，也可以在傍晚登塔，眺望天枢夜幕下的万家灯火。
他早就做好了功课，调研了一学部附近那几家饭馆便宜又好吃。他还知道在哪里买蔬菜和粮食价格最实惠。
总之，一切的一切，他都做好了准备。他们马上就可以搬去内城，过上以前只有在梦里能想象的生活。
想到这里，王里感到自己心里几乎要被幸福和爱填满。
跑着跑着，王里突然感觉有什么滴落在脸上，他抬起头才发现。
下雨了。
本来浠沥沥的小雨并不能阻挡他回家的步伐，可是雨很快越下越大，他只能临时到附近一家商铺的屋檐下躲雨。毕竟浑身湿透的话，鲤鱼回家就会用心疼的声音向他抱怨。
商铺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躺在摇椅上看着外面的雨幕，突然向屋檐外的王里问道：“小伙子，急着回家啊？”
王里有些吃惊地回头。
大爷指着王里，有些狡黠地笑道：“看你裤腿上都沾满了泥水。”
王里有些好笑：“大爷，让我在这里躲会雨行吗？”
“当然可以，不过小伙子，你不是很急吗？”大爷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要不拿把伞？说不定家里人正等着你呐！”
王里想了想，默默口袋，却发现坐公车已经用完了身上最后一点钱。
“不好意思，大爷，我没带钱。”
“去去，”大爷笑骂着起身，走回屋里拿出一把伞，塞给了王里：“赶紧回去吧，我看雨好像要越下越大了。”
“可是……”
“不要你的钱！快走吧。”
王里感激地点点头，撑开伞，走进了无边雨幕。
大爷喝了茶，又重新躺在摇椅上，眯着眼，悠悠唱道。
“风飒飒雨潇潇青山苍翠~
青山挂泪~
迎天晓抗秋寒风雨难催~
迎天晓抗秋寒风雨同悲~
头高昂步从容冷对群匪~
霞姑啊！
耳听得声声呼唤深谷萦回~
霞姑啊！
望亲人，咫尺天涯难相见~
止不住眼含热泪手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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