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王里预备答天员的盛大登场
“三十六号，契合度百分之六十五。”
“下一个。”
“三十七号，契合度百分之四。”
鲤鱼被铐着双手，静静地看着乌善记录着手里的实验数据。
“不应该啊，其他人丧失发声功能后都提高了不止十个百分点，怎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能是彻彻底底的不适格者。赶紧处理掉吧。”
“别急，等后面几项伤残实验做完再看看效果。”
“她前面的三十六号倒是很有希望啊。”
“可惜不是我们天枢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乌善挥了挥手，鲤鱼走下高台，望向前面的安田。从那天以后，她再也没见过安田笑过。在栅栏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面对面也无法再说出一句话，即便是对视，安田原本灵动的褐色眼眸里现如今也只剩下恐惧。
众人麻木地排队向回走，好像灵魂已经从幼小的身体里被抽出来，只剩下一批残缺不堪的布偶。
鲤鱼想要抱抱安田，却被她扭开，只能松开手跟在她身后。
鲤鱼也有些委屈。
她想到，自己本来就已经很没用了，现在连说话都不会了，想到这里，鲤鱼更加难过了。
台下响起稀疏的掌声。
王里走上台，向台下众人鞠躬。
“诸位尊敬的答天员、答天师，非常荣幸由各位来评审这场特别考核。”
随后他拿起炭笔，在演示板上写下题目。
台下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连预备答天员都不是的人，试图上来挑战如此有难度的命题。
王里神色如常，侃侃而谈道：“早在四十八前七月份的天元刊上，一位名叫戈任的答天员就提出了这个问题。近五十年来，一直有人试图解决。但很遗憾，他们都走错了方向……”
坐在台下第一排的贝老头看着台上渐入佳境的王里，挑起眉梢，嘴角几乎藏不住喜悦。
“贝老，您的弟子？”一旁穿着红袍的答天师注意到贝老头的表情，侧身问道。
“哎，是不是我的弟子，得看他能不能过了这场特别考核。”
红袍答天师看着贝老头皱起来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得意，心里已经有了数：“那就提前恭喜贝老了。”
贝老头摆摆手：“听答辩，听答辩。还有，等会问问题的时候可不许放水。”
王里在上面聚精会神地讲解着中间推导的思路，自然无暇顾及台下的小剧场。中场休息时，他捧起工作人员提前准备好的凉水，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下，长舒一口气。
“王里，下半场开始了！”
“什么？”王里有些没听清。
“我说下半场开始了，赶紧上台吧。”
“测试开始了，实验编号三十六三十七赶紧出来！”
安田仿佛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打着冷战，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鲤鱼在后面握住她的手，她才好一点，抖得不那么厉害。
众人根据不同的致残类型排成队列，其中安田和鲤鱼都属于失声那一队。她们知道，自己属于相对幸运的一组——有些人永远失去了光明，有些人永远失去了声音，她们还好，只是失去发声能力。
鲤鱼走进前几日契合度测试的实验室，却发现今天的大厅空旷的可怕。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听到乌善说道：“今天要测试你们致残后瞬间，契合度提升的幅度。所以，我们把实验工具直接搬到了大厅。”
穿着白袍的中年人快步走向高台，只有那个穿着黑袍的青年人，用略带同情的目光看向这些最多还不满十二岁的女孩。
“致盲组一号，出列。”
鲤鱼有些绝望地看着那个女孩被心宿卫双手架起，快速送往通道尽头。随后那里传来几乎能够撕裂声带的痛苦叫声，让所有听力功能还正常的女孩都下意识地后退。
黑袍青年人转头看到中年人打出手势，捂着耳朵大声道：“致盲组二号，出列。”
鲤鱼轻轻摸着安田冰凉的手，看向通道尽头不断上演的惨绝人寰的剧目。她想出声安慰安田，却只能发出呜呜声。安田转过头望着她，那种眼神，鲤鱼是第二次见。
第一次是在王里眼瞳的倒影中。
王里望向台下无数双求知若渴的眼神，开口道：“所以，通过反证法我们可以得到，假设A不成立。那么同理，对于假设B我们可以得到类似的结论。”
王里好像又感受到了那阵快风。他的思绪从来没有如此明朗，口齿从没有如此清晰，所有的假设和命题在他眼前再无秘密，他已经拨开了层层叠叠的树叶，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将那件珍宝捧起来，向众人展示。
“综上，我们可以得到，五十年前戈任答天提出的命题是正确的，可以推升为定理。不仅如此，基于戈任定理的一些列推论和假设也都将升格为定理。”
台下先是沉默，随后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王里鞠躬，压抑住心中的兴奋，朗声道：“特别考核的报告环节就到这里结束。欢迎各位在接下来的问答环节积极提问。”
几乎是霎时，无数双手都举起。
王里微笑着点了一位看起来比较年轻，穿着白袍的答天员：“请这位答天员不吝赐教。”
年轻的白袍答天员有些腼腆地笑道：“请问能再解释一下第三十六行的公式吗？”
“失声组三十六号！”黑袍青年人已经失去了为数不多的同情心，面无表情地大声喊道。
鲤鱼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安田出队，走向无底深渊。
在走进通道前，安田转头看向鲤鱼，努力地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
那是鲤鱼最后一次看见安田笑。
“下一个。”
“三十七号，契合度百分之四。”
鲤鱼被铐着双手，静静地看着乌善记录着手里的实验数据。
“不应该啊，其他人丧失发声功能后都提高了不止十个百分点，怎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能是彻彻底底的不适格者。赶紧处理掉吧。”
“别急，等后面几项伤残实验做完再看看效果。”
“她前面的三十六号倒是很有希望啊。”
“可惜不是我们天枢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乌善挥了挥手，鲤鱼走下高台，望向前面的安田。从那天以后，她再也没见过安田笑过。在栅栏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面对面也无法再说出一句话，即便是对视，安田原本灵动的褐色眼眸里现如今也只剩下恐惧。
众人麻木地排队向回走，好像灵魂已经从幼小的身体里被抽出来，只剩下一批残缺不堪的布偶。
鲤鱼想要抱抱安田，却被她扭开，只能松开手跟在她身后。
鲤鱼也有些委屈。
她想到，自己本来就已经很没用了，现在连说话都不会了，想到这里，鲤鱼更加难过了。
台下响起稀疏的掌声。
王里走上台，向台下众人鞠躬。
“诸位尊敬的答天员、答天师，非常荣幸由各位来评审这场特别考核。”
随后他拿起炭笔，在演示板上写下题目。
台下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连预备答天员都不是的人，试图上来挑战如此有难度的命题。
王里神色如常，侃侃而谈道：“早在四十八前七月份的天元刊上，一位名叫戈任的答天员就提出了这个问题。近五十年来，一直有人试图解决。但很遗憾，他们都走错了方向……”
坐在台下第一排的贝老头看着台上渐入佳境的王里，挑起眉梢，嘴角几乎藏不住喜悦。
“贝老，您的弟子？”一旁穿着红袍的答天师注意到贝老头的表情，侧身问道。
“哎，是不是我的弟子，得看他能不能过了这场特别考核。”
红袍答天师看着贝老头皱起来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得意，心里已经有了数：“那就提前恭喜贝老了。”
贝老头摆摆手：“听答辩，听答辩。还有，等会问问题的时候可不许放水。”
王里在上面聚精会神地讲解着中间推导的思路，自然无暇顾及台下的小剧场。中场休息时，他捧起工作人员提前准备好的凉水，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下，长舒一口气。
“王里，下半场开始了！”
“什么？”王里有些没听清。
“我说下半场开始了，赶紧上台吧。”
“测试开始了，实验编号三十六三十七赶紧出来！”
安田仿佛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打着冷战，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鲤鱼在后面握住她的手，她才好一点，抖得不那么厉害。
众人根据不同的致残类型排成队列，其中安田和鲤鱼都属于失声那一队。她们知道，自己属于相对幸运的一组——有些人永远失去了光明，有些人永远失去了声音，她们还好，只是失去发声能力。
鲤鱼走进前几日契合度测试的实验室，却发现今天的大厅空旷的可怕。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听到乌善说道：“今天要测试你们致残后瞬间，契合度提升的幅度。所以，我们把实验工具直接搬到了大厅。”
穿着白袍的中年人快步走向高台，只有那个穿着黑袍的青年人，用略带同情的目光看向这些最多还不满十二岁的女孩。
“致盲组一号，出列。”
鲤鱼有些绝望地看着那个女孩被心宿卫双手架起，快速送往通道尽头。随后那里传来几乎能够撕裂声带的痛苦叫声，让所有听力功能还正常的女孩都下意识地后退。
黑袍青年人转头看到中年人打出手势，捂着耳朵大声道：“致盲组二号，出列。”
鲤鱼轻轻摸着安田冰凉的手，看向通道尽头不断上演的惨绝人寰的剧目。她想出声安慰安田，却只能发出呜呜声。安田转过头望着她，那种眼神，鲤鱼是第二次见。
第一次是在王里眼瞳的倒影中。
王里望向台下无数双求知若渴的眼神，开口道：“所以，通过反证法我们可以得到，假设A不成立。那么同理，对于假设B我们可以得到类似的结论。”
王里好像又感受到了那阵快风。他的思绪从来没有如此明朗，口齿从没有如此清晰，所有的假设和命题在他眼前再无秘密，他已经拨开了层层叠叠的树叶，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将那件珍宝捧起来，向众人展示。
“综上，我们可以得到，五十年前戈任答天提出的命题是正确的，可以推升为定理。不仅如此，基于戈任定理的一些列推论和假设也都将升格为定理。”
台下先是沉默，随后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王里鞠躬，压抑住心中的兴奋，朗声道：“特别考核的报告环节就到这里结束。欢迎各位在接下来的问答环节积极提问。”
几乎是霎时，无数双手都举起。
王里微笑着点了一位看起来比较年轻，穿着白袍的答天员：“请这位答天员不吝赐教。”
年轻的白袍答天员有些腼腆地笑道：“请问能再解释一下第三十六行的公式吗？”
“失声组三十六号！”黑袍青年人已经失去了为数不多的同情心，面无表情地大声喊道。
鲤鱼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安田出队，走向无底深渊。
在走进通道前，安田转头看向鲤鱼，努力地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
那是鲤鱼最后一次看见安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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