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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挟令天子

    众小倌如鸟散林,或拾阶登楼,以侍贵宾,或留在堂前,迎候新客。

    惟有李无妄与白瑜二人,依旧站在原地,静待指示。

    白瑜问道:“不知妈妈有何示下?”

    老鸨应声:“李公子新至,尚不能迎客,需得先学习此间的规矩。白瑜,你带他熟悉绳墨,以及待客之道。”

    白瑜领命,说道:“李兄天人之姿,稍加提点,定能名扬长安。”

    老鸨又转向李无妄,殷殷叮嘱:“李公子,你便与白瑜同行,若有不明之处,尽管垂询。”

    李无妄应允:“多谢嬷嬷……那就有劳白兄了。”

    白瑜自来熟地将手搭在李无妄肩上,道:“李兄跟我客气什么,走吧!”

    两人走至门口,共同迎迓宾客。

    此时,华灯初上,街市喧嚣。

    人潮汹涌,车马如流,尽显繁华盛景。

    白瑜神采飞扬,传授他的揽客之道:“李兄,揽客呢,首先得看这人的衣着长相。若遇见粗麻布衣、胡须邋遢,或形容猥琐、举止粗鲁之辈,便可不必浪费口舌。”

    李无妄虚心聆听,表示赞同:“白兄真知灼见,不愧是资深小倌。”

    “那是当然。”

    白瑜继续侃侃而谈:“那何种客人值得咱们热情款待呢?像是看见咱们招牌便走进店内的,此等必定是诚心寻乐的客人。

    “再者,那些面容白皙细腻、妆容精致的男子,也有可能是咱们的潜在客户。

    “稍一开发,银子大大的有。”

    ……

    不知这白瑜讲了多久,客没揽到一个,口到是干渴了。

    及至亥时,晚上九点。

    再有半个时辰,街道两边的铺子便要收摊了。

    一名油头粉面的男子走来,正在路上闲荡,举手投足间,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男人。

    白瑜目示李无妄,说道:“李兄,你看好了,我再去给你示范一下揽客!”

    言讫,他迎上前去,搔首弄姿。“这位爷,可否与弟弟共饮一杯小酒,以解疲乏?”

    那男子面露邪淫,伸指轻抚白瑜的面颊,淡然道:“改日再来,今日无暇。”

    白瑜不甘,试图再劝,“爷既来此,何不稍作停留……”

    那男子顿时显得极不耐烦,原本轻抚白瑜面颊的手,骤然“啪”的一声,甩出一记耳光,叱道:“贱货!真是晦气!”

    白瑜猝不及防,脸颊登时红肿,紧捂面庞,泪光闪烁,却硬是咬牙忍住,垂首道歉:“爷请息怒,待得空闲,盼您光顾。”

    那男子却不肯作罢,非要再补一句:“下九流的东西,给脸不要脸!”

    言罢转身欲走,步履中满是轻蔑。

    李无妄见同事受辱,心中不忿,大步流星上前,与男子理论道:“你怎能随意动手伤人?口口声声下九流,你又是个什么货色?”

    那男子勃然大怒,撸起宽袖,怒吼道:“你俩贱货还来劲儿了是吧?敢在老子面前逞威风,我他妈打死你!”

    话音未落,一拳直取李无妄。

    李无妄身材高挑,手足纤长,那男子的拳头尚未够着,反遭李无妄一巴掌重重扇在脸上,被这少年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嘴角溢血,面色狰狞。

    “找死!”

    男子挨了一耳光,怒气更甚,忿然从靴子里拔出一柄短刃,挥刃冲了过来。

    李无妄见状大骇。

    他知道电视剧中空手接白刃的戏码,纯属虚构。

    现实中,武艺再高,也难挡锐刃之锋。

    空手哪里敢与拿刀的正面交锋,只能快步后退,左趋右闪,数次险些为刀刃所伤,打翻了一路的铺子。

    白瑜惊慌失措,疾奔回绮梦院,高呼老鸨:“妈妈,大祸临头了,有人持刀追杀李兄!”

    “怎么回事?”

    “适才在街头,我与一泼皮发生口角,李兄替我出头掌掴了他,对方便拔刀了!”

    老鸨大惊,忙召集院中的打手,执棍棒赶往事发地。

    但见那男子挥刀紧追李无妄,情形万分危急。

    打手们齐声大喝,冲上前去。

    那男子见势不妙,转身便逃。

    李无妄这才得以脱险。

    回首望去,见白瑜与老鸨等人赶来,心中稍安。

    所幸有惊无险,李公子没有被刀砍伤,倒是逃命期间磕碰了几下,颧骨、手肘处皆有些微擦伤。

    一时间,街市上被打翻摊子的摊主们怨声四起。

    “哎呀,这世道怎地如此不太平,我这小本生意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哦!”

    “真是倒霉透顶,遇上了这么个疯子,我这摊子今日算是毁了!”

    “这般纷乱,何时方休?咱们平民百姓,真是遭老罪咯!”

    【大唐民怨值:99106[+19]】

    【新增民怨值来源:摊贩】

    看见系统的民怨值略有攀升,李无妄内心的波动稍稍平复,方才的惊心动魄,已然成为过眼云烟。

    不过,若再次面临相同的情境,他仍会两肋插刀。

    须臾,打手们押着那名持刀行凶的男子归来。

    几名打手身上血迹斑斑,显然是在抓捕过程中受了伤。

    两名打手将该男子牢牢按在地上,使其动弹不得。

    老鸨怒冲上前,一脚重重踹在那男子身上,厉声斥责:“混账东西,竟敢对我绮梦院的人下手,你是活腻歪了!”

    那男子满脸戾气地回怼:“妈的贱货,有种你杀了老子!不然,老子迟早一把火烧了你这破楼!”

    老鸨见这泼贼如此嚣张,更是气愤难平,一巴掌接一巴掌地狠狠扇在男子脸上,边打边骂:“不知死活的东西,口气倒是不小。”

    足足把自己的手给打得险些脱臼了,老鸨才善罢甘休:“把这泼贼押到官府去,打他八十大板,在大牢里待上几年,看他嚣不嚣张!”

    说着,往男子脸上吐了口唾沫。“呸!”

    两名打手将该男子押解而去。

    老鸨细观李无妄的伤势,面露忧色:“公子,伤得严重吗?待我让人去抓些良药。”

    李无妄轻描淡写道:“些许擦伤,不足挂齿,谢嬷嬷费心。”

    老鸨仍显担忧,“你且好生歇息几天,待伤势痊愈再来上钟不迟。”

    李无妄摇头,“嬷嬷,此等小伤,真的无碍。”

    老鸨坚持道:“虽是小伤,但接客时,面上有创痕,视为对贵宾不敬。非是说公子伤后破相,乃是咱们行规自古如此。”

    李无妄方才明白其中缘由,应道:“既是如此,那我便静待伤痕消退吧!”

    他心知皮外伤,没有伤及皮肤组织的真皮层,七日便可复原,不留疤痕。

    这样也好,七日内,免得去讨好那些下头男了。

    老鸨冷冽的目光投向白瑜,怒斥道:“白瑜,你怎么回事?让你带李公子熟悉流程,你倒好,惹出这般祸事!究竟是如何与那泼皮起了冲突?”

    白瑜泪流满面,哽咽而泣:“怪我不好,我与李兄正在门口尽力揽客。遇见那泼皮,我上前好言交谈几句,谁料他突然对我破口大骂,还毫无征兆地打了我一巴掌。”

    他顿了顿,似在回忆当时的屈辱,“我当时即便心中委屈,却还是忍气吞声,向那泼皮道歉,我……”

    李无妄心生同情,打断道:“此事已然过去,不必再提了。错不在你,实在是那泼皮太蛮横无理了!”

    老鸨神色稍霁,却仍难掩心中的不悦,道:“白瑜,我跟你说多少遍了。遇骂挨打,走就是了,莫与人争执不休!脸面不刻字,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何人,就怕惹到了疯狗啊!今晚的教训,能否让你记住?”

    白瑜诺诺应之,哭道:“妈妈教诲,白瑜谨记。”

    老鸨长叹一声,谓:“你今晚也受惊了,我免你上钟。你和李公子都回去休息吧!”

    白瑜称谢,李无妄也道:“谢谢嬷嬷,嬷嬷告辞。”

    两人穿过前堂,径往后院。

    白瑜犹自饮泣,致歉道:“李兄,皆是我的过错,使你受伤,实在抱歉。”

    李无妄淡然处之:“无妨,皮外伤,你别再自责了。”

    白瑜心中的情感如波涛涌动,道:“李兄,你人真好,我感觉我……”

    李无妄急言喝止:“打住!打住打住!回你的房间去!不准敲我的房门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白瑜唯唯而应,娇羞道:“善!明日再议。”

    李无妄嗔怒道:“明天也别说了。睡你的觉去吧!”

    见李兄动怒,白瑜悻悻闭嘴。

    两人回到各自的房间。

    月至中天,李无妄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眠。

    夜深了,方有倦意袭来,正待入睡,忽听门外步履声响起。

    李无妄心疑:“这么晚了,谁在外面?”

    念及这时候众小倌都在上钟,可能是他们走过,便也没太在意。

    可稍事片刻,又听见那步履声再次响起。

    “咚咚咚。”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