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危若朝露

    锦绣阁内灯火通明，各式华服琳琅满目。

    小莲像个孩子般兴奋地在衣架间穿梭，不时拿起一件华丽的衣裳，放在李无妄身上比划。

    “相公，你看这件如何？颜色鲜亮，款式也新颖。”

    小莲拿起一件宝蓝色的长袍，抬头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李无妄尖俏的下巴。

    此刻的小莲是如此快乐，而这份快乐是李无妄给予的。

    “好看，只要是娘子挑的，都好看。”李无妄眼中满是宠溺。

    小莲噗嗤一笑，先前的小情绪烟消云散，仔细地帮相公穿上那件宝蓝色的长袍。

    穿好后，李无妄站在镜前。

    宝蓝色的长袍衬得他身姿更为挺拔，宛如玉树临风。

    柳香影为其俊逸吸引，悄然步入店中。

    小莲看着镜中英姿卓绝的相公，心里的喜爱如潮水般涌来，竟一时语塞，只知紧紧地抱住他，泪水无声地滑落。

    李无妄感受到小莲的不舍，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他知道，此次潜入龙阳馆，或许要呆上许久，对于平日里形影不离的小两口来说，无疑是一段漫长的分离。

    他轻抚小莲的头发，柔声道：“娘子，别难过，我时不时就请假回去，或者……你也可以经常来光顾我。”

    小莲破涕为笑，道：“相公净胡说！自古以来，哪有妻妾去探望夫君，说成是‘光顾’的？该打。”

    说着，小拳拳不停捶打相公胸口。

    两人你侬我侬，相依相偎。

    选好华服之后，小莲询问店家：“掌柜的，这件衣裳多少银两？”

    店家微微一笑，回答道：“姑娘好眼光，这件衣服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一款，伱家相公穿上之后，真仿似天人下凡呐！仅售一两银子。”

    小莲闻言，面露难色，她囊中羞涩，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柳香影见状，上前一步，解围道：“这衣裳，我来为李公子买单吧！”

    小莲却是不肯，婉言谢绝道：“多谢柳姑娘好意，我为相公选衣，自当由我来付账，不必柳姑娘插手了。”

    她从发间拔下一枚银簪，递给店家，“这枚银簪，是我去年与相公成婚时，我娘亲特意为我打的，当时花费了二两银子。我愿意以此簪折算一两银子，来换取这件衣裳。”

    那簪子式样古朴，透着几分典雅，虽不是什么珍宝，但看上去确实是银质的。

    李无妄见状，将银簪抢了过来，说道：“娘子，这银簪是你的嫁妆，意义非凡，怎能轻易典当？何况，为夫怎能让你用自己的嫁妆来为我买衣服呢？”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店家，微笑道：“掌柜的，这是衣钱，请收好。”

    小莲急忙道：“相公，你每每为我买这买那，这次就让小莲为你买一回吧！我看你穿我买的衣服，我才更开心。”

    这小丫头，竟对自己这般用心。

    上辈子缺爱的李无妄，此时感动得险些落泪。

    他知道这是小莲的一片心意，便也不再坚持，微笑点了点头。

    买好衣服后，三人走出锦绣阁。

    柳香影提议道：“李公子，现在天色尚不太晚，我们不妨去‘绮梦院’看看。那是目前长安城最大的龙阳馆，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

    李无妄颔首道：“好，便依香影姑娘之言。”

    于是，他携小莲之手，一同跟随柳香影前往绮梦院。

    龙阳馆的夜晚总是格外热闹，绮梦院门前人流如织。

    老鸨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一眼看中李无妄的逆天颜值，连忙招呼道：“哎呦，这位公子可真是俊俏啊！快里面请，我们这里有最好的小倌，保证让公子满意。”

    李无妄微微一笑，没有多言，暗自观察周围的环境、人群。

    这里位于城南的一隅，距离宫廷大约一炷香时间的马程。

    门廊之上，精致的雕花与彩绘相映成趣，彰显出此地的奢华品味，可见能在此处消费的顾客，不会是普通人家。

    一迈过门槛，便踏入了一个扭曲的纸醉金迷的世界。

    老鸨的招呼、男女客人的谈笑、小倌的骚话，一浪大过一浪。

    老鸨热情地为他们安排了一间上好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