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礼部尚书到底懂不懂礼？
陆炳知道龙大人确实是情真意切，愿意以身赎罪。对所有人而言，甘心赴死确实不容易，可一死解千愁，也确实把这个问题想得太过容易。他对龙本怀道：“既然总兵有这份心，那陆炳也实言相告。边患事大，边军改制更是大过天，陆炳只盼龙将军与我们同心同德，切不可轻言生死。”
龙本怀道：“愿闻陆公子谋划。”
陆炳也坦然相对，道：“尚无定见。”
龙本怀心想，这天大的事情我琢磨了半个月也没好法子，哪能让你一朝一夕就有成算？他便道：“几位上差驻留些许日，任意吩咐。老朽就一句话，要甚有甚，要头献头。”
众人心想，也确实得好好盘算，这早就不是一句对错是非就能说明白讲清楚的事情了。
陆炳突然问道：“龙大人，听闻宣府尚有军户，不知有多少人？”
龙大人道：“确实有这么个千户所，不过人数日增日减，寻常也不参与作战任务，不过占些田产，自生自灭罢了。陆公子若用得上，我差人来汇报。”
陆炳道：“那倒也不必。他们驻扎在何处？我想去探访一番。”
龙本怀并不知道他要作甚，但他信任陆炳，便也不再多问，唤来一位总旗，给陆炳当个向导。那总旗姓刘，英武挺拔，十分讨喜。陆炳与他约定明日同去便了。
出了营帐，便有从人迎上来。龙本怀介绍此人是他宅的家老，由他安排，众人去往城中龙府住下。陆炳信人，不以为意；黎有德谨慎，颇有提防。
众人到了龙府，门外瞧着也就是凑合，进了门，那更是称得上“老破小”。前前后后只有四间房，左左右右都靠家老一人打理，按黎有德的意思，这都称不上宅子，给他黎大人养马都嫌寒酸。陆炳倒是不以为意，京城硕大的陆府到底有多少屋子陆炳自己也不知，寻常也就他和云漾各住一间而已。
家老自进门起就连称怠慢，他把龙大人的卧房和自己的小间都腾了出来，让四位上官住下。黎有德拉着陆炳参观了一番，不看不知道，看了更是大呼不可思议——龙本怀每年贪污几十万两军饷，结果他的卧房比诏狱的牢房也好不到哪里去。黎有德认定，这龙总兵定是另有宅邸，这茅房破屋不过是应付上差掩人耳目。
陆炳对家老道：“也不必麻烦，那两间给两位锦衣卫上差，我和这位姑娘一间屋子将就得。”
见陆炳没见过世面忍气吞声，黎有德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自兴王府就认定陆炳云漾是娃娃亲小两口，心想你俩柔情蜜意也可以寻个客栈找个上房，在龙宅如此，倒有些尴尬。他当然不会说出口，毕竟惹恼了云漾，他可当真打不过。
入夜后，陆炳忽然就感到尴尬起来了。
上回他俩离开兴王府，往朔州、大同、宣府巡回找人那次，赶路的时候都是不住店的，随意找棵树拴住马便凑合一觉，醒来就接着赶路。只在朔州那晚，两人洗沐一番，那也是要了两间房的。总而言之，像今晚这般两人同处一室，也是破天荒第一遭。
陆炳和云漾都是修悟之人，确实也没有把男女大防这种教条放在心上。可如今这般光景，确实有些不可名状的氛围，让陆炳有些异样的感觉。反观云漾到时一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自顾自忙活收拾，待到此时，她把外袍和白纱衣衫解了，挂在架子上，只穿着贴身小衣就裹起薄被躺下了。
她真是诠释了那句，“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陆炳坐在床沿，想想又觉得局促，站起来走到墙角的椅子坐下，当下满眼都是少女的身姿，他又觉脸红心跳，坐立都不妥。
他决定说些话来打破尴尬，道：“云漾仙羽，能不能透漏下，我那不知第几世发明的奇妙战法，都是怎么回事？”
云漾侧着头白了他一眼，道：“不是告诉过你么。我只是你的影子，保护在你左右罢了。不然你的劫我来渡呗？”
陆炳知道结果定是如此，可如今想改变局面，靠年少的自己，没有三五年深耕怕是很难有结果。他道：“能不能透漏下，我发明了那些，花了多久？”
云漾转过身子瞧着陆炳，手臂支着脑袋，露出肩膀和锁骨。她考虑了一会，道：“第一套得有四五年罢，后边儿的快些，也有一两年。不过说实话，刚开始的那些战法还挺不成熟的，总得花些时间改进改进。”
陆炳心道，你这丫头究竟是不把我当男子还是不把自己当女子，在我面前未免有点太随意了些吧！为此，刚才云漾的回答他都没听进去几句。
云漾一眼瞧穿了陆炳的心思，道：“你又瞎想些什么？我只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你而已。”
陆炳也不肯承认，道：“哪有这等事？我可不会那些奇妙武学。”
云漾道：“同样的璞，你自己不雕琢，总也是璞。”
陆炳道：“很是很是，云漾仙羽自然是精工细琢的美玉了，陆炳却是朽木不可雕也。”
云漾也懒得理他，转过身便面朝着墙睡下了。
陆炳心底总有些疼惜她亏欠她，云漾除了总爱呛人，待陆炳那已是好的无话可说。这句“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真是说尽说透了，让陆炳感念不已。他吹熄了灯，靠在墙边思虑下一步的行事与方法。
在世人眼中，洪水猛兽来了，国家遭了殃，百姓也遭了殃。要解决这些问题，自然要治洪水猎猛兽了。在此危难之际，英雄总会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天赋奇才和崇高道德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在所有人心中树立起一块属于自己的丰碑。
可问题是，当英雄不在或不再，洪水猛兽便会再来，而人们只能再次期待英雄。
宣府镇的处境，又何曾例外？
如今，且不说陆炳有没有这个能力，即便能够成为这个英雄，那大同怎么办？辽东怎么办？即便陆炳能做这个总兵，那副将、游击谁来担任？他们便比原本那些好很多吗？
又或者，这一世在自己的压制下，边军私兵没有惹出大乱子。待到没有陆炳的将来，那些总兵也能牢记初心不负使命吗？
不解决人的问题，也不能解决制度的问题。洪水猛兽每一年每一天都会来。
就在这摧残折磨下，陆炳只得险中求胜。
龙本怀道：“愿闻陆公子谋划。”
陆炳也坦然相对，道：“尚无定见。”
龙本怀心想，这天大的事情我琢磨了半个月也没好法子，哪能让你一朝一夕就有成算？他便道：“几位上差驻留些许日，任意吩咐。老朽就一句话，要甚有甚，要头献头。”
众人心想，也确实得好好盘算，这早就不是一句对错是非就能说明白讲清楚的事情了。
陆炳突然问道：“龙大人，听闻宣府尚有军户，不知有多少人？”
龙大人道：“确实有这么个千户所，不过人数日增日减，寻常也不参与作战任务，不过占些田产，自生自灭罢了。陆公子若用得上，我差人来汇报。”
陆炳道：“那倒也不必。他们驻扎在何处？我想去探访一番。”
龙本怀并不知道他要作甚，但他信任陆炳，便也不再多问，唤来一位总旗，给陆炳当个向导。那总旗姓刘，英武挺拔，十分讨喜。陆炳与他约定明日同去便了。
出了营帐，便有从人迎上来。龙本怀介绍此人是他宅的家老，由他安排，众人去往城中龙府住下。陆炳信人，不以为意；黎有德谨慎，颇有提防。
众人到了龙府，门外瞧着也就是凑合，进了门，那更是称得上“老破小”。前前后后只有四间房，左左右右都靠家老一人打理，按黎有德的意思，这都称不上宅子，给他黎大人养马都嫌寒酸。陆炳倒是不以为意，京城硕大的陆府到底有多少屋子陆炳自己也不知，寻常也就他和云漾各住一间而已。
家老自进门起就连称怠慢，他把龙大人的卧房和自己的小间都腾了出来，让四位上官住下。黎有德拉着陆炳参观了一番，不看不知道，看了更是大呼不可思议——龙本怀每年贪污几十万两军饷，结果他的卧房比诏狱的牢房也好不到哪里去。黎有德认定，这龙总兵定是另有宅邸，这茅房破屋不过是应付上差掩人耳目。
陆炳对家老道：“也不必麻烦，那两间给两位锦衣卫上差，我和这位姑娘一间屋子将就得。”
见陆炳没见过世面忍气吞声，黎有德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自兴王府就认定陆炳云漾是娃娃亲小两口，心想你俩柔情蜜意也可以寻个客栈找个上房，在龙宅如此，倒有些尴尬。他当然不会说出口，毕竟惹恼了云漾，他可当真打不过。
入夜后，陆炳忽然就感到尴尬起来了。
上回他俩离开兴王府，往朔州、大同、宣府巡回找人那次，赶路的时候都是不住店的，随意找棵树拴住马便凑合一觉，醒来就接着赶路。只在朔州那晚，两人洗沐一番，那也是要了两间房的。总而言之，像今晚这般两人同处一室，也是破天荒第一遭。
陆炳和云漾都是修悟之人，确实也没有把男女大防这种教条放在心上。可如今这般光景，确实有些不可名状的氛围，让陆炳有些异样的感觉。反观云漾到时一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自顾自忙活收拾，待到此时，她把外袍和白纱衣衫解了，挂在架子上，只穿着贴身小衣就裹起薄被躺下了。
她真是诠释了那句，“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陆炳坐在床沿，想想又觉得局促，站起来走到墙角的椅子坐下，当下满眼都是少女的身姿，他又觉脸红心跳，坐立都不妥。
他决定说些话来打破尴尬，道：“云漾仙羽，能不能透漏下，我那不知第几世发明的奇妙战法，都是怎么回事？”
云漾侧着头白了他一眼，道：“不是告诉过你么。我只是你的影子，保护在你左右罢了。不然你的劫我来渡呗？”
陆炳知道结果定是如此，可如今想改变局面，靠年少的自己，没有三五年深耕怕是很难有结果。他道：“能不能透漏下，我发明了那些，花了多久？”
云漾转过身子瞧着陆炳，手臂支着脑袋，露出肩膀和锁骨。她考虑了一会，道：“第一套得有四五年罢，后边儿的快些，也有一两年。不过说实话，刚开始的那些战法还挺不成熟的，总得花些时间改进改进。”
陆炳心道，你这丫头究竟是不把我当男子还是不把自己当女子，在我面前未免有点太随意了些吧！为此，刚才云漾的回答他都没听进去几句。
云漾一眼瞧穿了陆炳的心思，道：“你又瞎想些什么？我只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你而已。”
陆炳也不肯承认，道：“哪有这等事？我可不会那些奇妙武学。”
云漾道：“同样的璞，你自己不雕琢，总也是璞。”
陆炳道：“很是很是，云漾仙羽自然是精工细琢的美玉了，陆炳却是朽木不可雕也。”
云漾也懒得理他，转过身便面朝着墙睡下了。
陆炳心底总有些疼惜她亏欠她，云漾除了总爱呛人，待陆炳那已是好的无话可说。这句“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真是说尽说透了，让陆炳感念不已。他吹熄了灯，靠在墙边思虑下一步的行事与方法。
在世人眼中，洪水猛兽来了，国家遭了殃，百姓也遭了殃。要解决这些问题，自然要治洪水猎猛兽了。在此危难之际，英雄总会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天赋奇才和崇高道德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在所有人心中树立起一块属于自己的丰碑。
可问题是，当英雄不在或不再，洪水猛兽便会再来，而人们只能再次期待英雄。
宣府镇的处境，又何曾例外？
如今，且不说陆炳有没有这个能力，即便能够成为这个英雄，那大同怎么办？辽东怎么办？即便陆炳能做这个总兵，那副将、游击谁来担任？他们便比原本那些好很多吗？
又或者，这一世在自己的压制下，边军私兵没有惹出大乱子。待到没有陆炳的将来，那些总兵也能牢记初心不负使命吗？
不解决人的问题，也不能解决制度的问题。洪水猛兽每一年每一天都会来。
就在这摧残折磨下，陆炳只得险中求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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