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这位侯爷比较野
鞭了一次县令，半年工资就没了。
周启自从封侯，就领了去年两个月工资。
今年的工资还没见影呢，就被皇帝罚掉半年。
这要是以后再冲动几次，这辈子就别想领工资了。
拖欠工资可不是好现象，老板不发工资，员工为了养家就只能想别的招，工作自然也不尽心，最终的结果就如眼下大明，官员大都在混日子。
可得吸取教训。
就算再难，员工工资也得按时发。
寻山后所的防守千户胡明志年三十左右，生的五大三粗的，看着就十分雄壮，大晚上的前来拜见，看他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搞的像是谁在逼他一样。
周启就挺不爽，送礼都送的这么不情愿。
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千户了。
“打开看看吧！”
周启不爽，当场让蒋秉兴打开盒子验礼。
“这……”
蒋秉兴挺迟疑，当人家的面打开。
这合适吗？
胡明志也脸色涨红，连忙低下头，很是愤怒。
周启脸色冷然：“打开！”
蒋秉兴挺无奈，只得将礼盒打开。
周启一瞧，只有五十两银子。
顿时勃然大怒，这特喵的是打发乞丐呢！
别的千户至少都二百两。
这厮竟才送三十两，还一脸的不情不愿。
简直欺侯太甚。
“送客！”
周启直接下逐客令，很不悦的起身离开。
蒋秉兴看了看脸色涨红，眼里快要冒出火的胡志明，着实有点无奈，但侯爷已经下了逐客令，他还能如何，只能硬着头皮道：“胡大人，请吧！”
胡志明拿着自己的礼盒，一脸耻辱的离开了。
蒋捷兴入后堂，就见侯爷正在翻阅册薄。
脸色平静，哪还有半点不悦。
周启听到动静，抬头扫了眼，问：“送走了？”
蒋捷兴道：“走了，侯爷，此人怕非家有余财之辈。”
周启来了兴致：“怎么看出来的，说来听听。”
蒋捷兴道：“观此人神情，此番来拜见侯爷显是极不情愿，如果是幸进之辈，估计早就来了，也不会现在了趁天黑才来；再者此人身上的鱼腥味太重，怕不是常年打渔所致，若真如此，此人怕非是贪渎之辈，否则堂堂五品千户又岂会与渔民为伍。”
周启有点不信：“这成山卫还有不贪腐的官？”
蒋秉兴无奈道：“侯爷，官员虽大多好财而且贪渎，但正直之士也所在多有，若此人当真非贪渎之辈，侯爷辱之怕是会错失干才。”
周启不在意道：“若是真的冤枉了他，我亲自给他道歉又何妨！”
蒋秉兴叹服道：“侯爷雅量。”
周启沉吟了下，道：“你去打听下此人情况。”
蒋秉兴拱拱手应下，他最近也没闲着。
带着几个蒋氏子弟，在城中四下走访。
一来熟悉环境，二来打听一些市井的消息。
周启翻了两下册薄，叹息道：“一卫三所，嘉靖年间还有户三千余，才过去几年，就剩下不到两千五百户，可我看城中人口不少，沿途村堡也挺多，这人口去了哪里？”
蒋秉兴道：“大户兼且古已有之。”
“是啊！”
周启感慨：“正是因为大户兼并，所以户册上的百姓越来越少，都成了豪强佃户，可朝廷的赋税不减，还逐年加重，老百姓活不下去，不造反还能怎样？”
蒋秉兴连忙道：“侯爷慎言。”
周启问他：“你会去告密吗？”
蒋秉兴擦擦汗：“侯爷说笑，在下岂是那等不义之辈！”
周启哈哈笑道：“就算你告密也没用，我把那些官员送了多少银子都告诉了皇帝，就算我说几句陛下坏话，又有谁会相信。”
蒋秉兴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有点想不通，这位明明才十几岁啊！
怎么跟个积年老吏似的，处处都透着老辣。
主动给皇帝递刀子，这种在钢刀上跳舞的危险之事虽然不稀罕，但比较考验技术，也就那些老辣的干吏才做的出来，因为一不小心刀子就会落下来。
而以今上的容错量，百官和勋贵都是唯恐犯错。
有哪个敢主动给陛下递刀子。
这位到好，竟然主动递上了把柄。
蒋秉兴真想问一句，真不怕日后陛下挥刀？
但这个问题不能随便问。
至少现在还不能问。
他隐隐感觉到，这位侯爷似乎有点野。
就如鞭鞑县令，能干出这种事的，要么是冲动鲁莽没有脑子的，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位爷是年轻气盛，难免会恃功而骄，可他在周启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
蒋秉兴很清楚，这位爷虽然岁幼。
年轻气盛也是有的，甚至有时也冲动。
但绝非是鲁莽之辈，更不是没脑子的蠢货。
要么就是比较野的，做事不顾忌，心里没规矩。
这位爷显然是后者。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有些规矩不是能随便破坏的。
……
蒋秉兴办事还是挺有效率的，翌日傍晚就给周启汇报了打听到的消息：“胡明志此人在成山卫的口碑两极分化，因冲动鲁莽不为同僚所喜，有官吏言其人粗蛮暴虐，但百姓却都说其是成年卫唯一的好官，不但不盘剥军户，而且经常主动带着军民下海捕捞，甚至经常亲手处理渔货，寻山所军民受其庇护，皆感其恩德，誉之为胡青山。”
周启很是惊讶：“还真的有好官？”
蒋秉兴道：“这些都是市井消息，在下也不知真假。”
周启感慨：“金杯银杯，不如百姓的口碑，一个官员如果能让百姓交口称赞，就算未必是个好官，也不会差到哪去，即使百姓被他收买了，但能做点事实收买百姓，就比那些虐民恶吏强上百倍，若大明官吏都能稍微体恤一下百姓，天下又哪来的民乱。”
蒋秉兴思索了一下，不得不拜服：“侯爷高见！”
周启摆了摆手，道：“你去安排一下，明天下各寨所去看看。”
蒋秉兴应下了，回头就去找丁良商量安排。
于是，成山卫城又忙碌起来。
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数骑快翁冲出卫城奔向了各所寨。
两个千户所第一时间接到了通知，破虏侯要下来巡察。
与通知一并接到的，还有指挥使丁良大人的严词交待。
周启自从封侯，就领了去年两个月工资。
今年的工资还没见影呢，就被皇帝罚掉半年。
这要是以后再冲动几次，这辈子就别想领工资了。
拖欠工资可不是好现象，老板不发工资，员工为了养家就只能想别的招，工作自然也不尽心，最终的结果就如眼下大明，官员大都在混日子。
可得吸取教训。
就算再难，员工工资也得按时发。
寻山后所的防守千户胡明志年三十左右，生的五大三粗的，看着就十分雄壮，大晚上的前来拜见，看他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搞的像是谁在逼他一样。
周启就挺不爽，送礼都送的这么不情愿。
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千户了。
“打开看看吧！”
周启不爽，当场让蒋秉兴打开盒子验礼。
“这……”
蒋秉兴挺迟疑，当人家的面打开。
这合适吗？
胡明志也脸色涨红，连忙低下头，很是愤怒。
周启脸色冷然：“打开！”
蒋秉兴挺无奈，只得将礼盒打开。
周启一瞧，只有五十两银子。
顿时勃然大怒，这特喵的是打发乞丐呢！
别的千户至少都二百两。
这厮竟才送三十两，还一脸的不情不愿。
简直欺侯太甚。
“送客！”
周启直接下逐客令，很不悦的起身离开。
蒋秉兴看了看脸色涨红，眼里快要冒出火的胡志明，着实有点无奈，但侯爷已经下了逐客令，他还能如何，只能硬着头皮道：“胡大人，请吧！”
胡志明拿着自己的礼盒，一脸耻辱的离开了。
蒋捷兴入后堂，就见侯爷正在翻阅册薄。
脸色平静，哪还有半点不悦。
周启听到动静，抬头扫了眼，问：“送走了？”
蒋捷兴道：“走了，侯爷，此人怕非家有余财之辈。”
周启来了兴致：“怎么看出来的，说来听听。”
蒋捷兴道：“观此人神情，此番来拜见侯爷显是极不情愿，如果是幸进之辈，估计早就来了，也不会现在了趁天黑才来；再者此人身上的鱼腥味太重，怕不是常年打渔所致，若真如此，此人怕非是贪渎之辈，否则堂堂五品千户又岂会与渔民为伍。”
周启有点不信：“这成山卫还有不贪腐的官？”
蒋秉兴无奈道：“侯爷，官员虽大多好财而且贪渎，但正直之士也所在多有，若此人当真非贪渎之辈，侯爷辱之怕是会错失干才。”
周启不在意道：“若是真的冤枉了他，我亲自给他道歉又何妨！”
蒋秉兴叹服道：“侯爷雅量。”
周启沉吟了下，道：“你去打听下此人情况。”
蒋秉兴拱拱手应下，他最近也没闲着。
带着几个蒋氏子弟，在城中四下走访。
一来熟悉环境，二来打听一些市井的消息。
周启翻了两下册薄，叹息道：“一卫三所，嘉靖年间还有户三千余，才过去几年，就剩下不到两千五百户，可我看城中人口不少，沿途村堡也挺多，这人口去了哪里？”
蒋秉兴道：“大户兼且古已有之。”
“是啊！”
周启感慨：“正是因为大户兼并，所以户册上的百姓越来越少，都成了豪强佃户，可朝廷的赋税不减，还逐年加重，老百姓活不下去，不造反还能怎样？”
蒋秉兴连忙道：“侯爷慎言。”
周启问他：“你会去告密吗？”
蒋秉兴擦擦汗：“侯爷说笑，在下岂是那等不义之辈！”
周启哈哈笑道：“就算你告密也没用，我把那些官员送了多少银子都告诉了皇帝，就算我说几句陛下坏话，又有谁会相信。”
蒋秉兴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有点想不通，这位明明才十几岁啊！
怎么跟个积年老吏似的，处处都透着老辣。
主动给皇帝递刀子，这种在钢刀上跳舞的危险之事虽然不稀罕，但比较考验技术，也就那些老辣的干吏才做的出来，因为一不小心刀子就会落下来。
而以今上的容错量，百官和勋贵都是唯恐犯错。
有哪个敢主动给陛下递刀子。
这位到好，竟然主动递上了把柄。
蒋秉兴真想问一句，真不怕日后陛下挥刀？
但这个问题不能随便问。
至少现在还不能问。
他隐隐感觉到，这位侯爷似乎有点野。
就如鞭鞑县令，能干出这种事的，要么是冲动鲁莽没有脑子的，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位爷是年轻气盛，难免会恃功而骄，可他在周启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
蒋秉兴很清楚，这位爷虽然岁幼。
年轻气盛也是有的，甚至有时也冲动。
但绝非是鲁莽之辈，更不是没脑子的蠢货。
要么就是比较野的，做事不顾忌，心里没规矩。
这位爷显然是后者。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有些规矩不是能随便破坏的。
……
蒋秉兴办事还是挺有效率的，翌日傍晚就给周启汇报了打听到的消息：“胡明志此人在成山卫的口碑两极分化，因冲动鲁莽不为同僚所喜，有官吏言其人粗蛮暴虐，但百姓却都说其是成年卫唯一的好官，不但不盘剥军户，而且经常主动带着军民下海捕捞，甚至经常亲手处理渔货，寻山所军民受其庇护，皆感其恩德，誉之为胡青山。”
周启很是惊讶：“还真的有好官？”
蒋秉兴道：“这些都是市井消息，在下也不知真假。”
周启感慨：“金杯银杯，不如百姓的口碑，一个官员如果能让百姓交口称赞，就算未必是个好官，也不会差到哪去，即使百姓被他收买了，但能做点事实收买百姓，就比那些虐民恶吏强上百倍，若大明官吏都能稍微体恤一下百姓，天下又哪来的民乱。”
蒋秉兴思索了一下，不得不拜服：“侯爷高见！”
周启摆了摆手，道：“你去安排一下，明天下各寨所去看看。”
蒋秉兴应下了，回头就去找丁良商量安排。
于是，成山卫城又忙碌起来。
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数骑快翁冲出卫城奔向了各所寨。
两个千户所第一时间接到了通知，破虏侯要下来巡察。
与通知一并接到的，还有指挥使丁良大人的严词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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