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马贼
不是吧……
周小云顾不得羞赧：“郎君，我在海上的时候，王廷才传出找不到小狼主，魏王即将继位的消息，那会子我已经负伤多日，时间根本对不上，郎君这么聪明，一定会想的明白！”
“倒确实如此。”但颜毅仍然蹙着眉。
周小云只能继续解释：“我绝对不是刺杀魏王的人。”
“刺杀魏王的不是娘子，但通缉令上缉捕的人，是娘子无疑。”
“……”周小云空张开了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娘子曾说自己属于某个江湖派系，这个派系服务于某位高官，而这位高官要除掉你……如此看来，这位‘高官’还是位能决定魏王死因的大人物……譬如，元太后。”
周小云厚棉袄下的背脊已然冷汗淋漓。
颜毅这个人简直睿智如妖，居然能从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线索中精准探出关键所在，并顺藤摸瓜，判断出想要周小云命的人是元太后。
太可怕，太可怕。
周小云开始后悔与他同行。
“娘子，某说的可对？”
周小云不得不承认：“……对。”
颜毅蹙眉：“周娘子，你，可比某想象的要更加复杂，更加麻烦。”
“那……郎君打算如何处置我？”
颜毅没说话。
外头忽然传来极凄厉的惨叫：“马贼来啦！”
旋即，娘子的尖叫，小孩的哭喊，男人咆哮，马儿嘶鸣，外头似乎完全乱做了一团。
周小云心内一跳，探出身子去看，不远处的地平线上，庞大的马贼队伍声势浩大地朝着关口飞奔而来，马蹄跺地，尘土飞扬。
“关城门，快关城门！”城门关的百夫长下令关城门。
通关的商贾平民大惊失色，他们不希望辛苦一年的成果被马贼洗劫，更不希望成为马贼的刀下亡魂，纷纷发了狂般地冲关。
已经半合的城门在冲击上无法关闭，士卒们喝令无用，竟然拳脚相加，关门乱作了一团，怒骂哀嚎声此起彼伏。
以左回头问颜毅：“郎君，怎么办！”
颜毅仍然稳若泰山：“敕令城门关的百夫长开城门，出兵抵御马贼，直至百姓全部入关。”
“是！”
但前方的道路堵塞，车，马，人拥挤成一团，根本无法驱车前进。
“快去！”颜毅厉声。
以右以右领命，跳下马车飞奔而去。
蚊子跳蚤与甲鱼跑上去围住马车：“小云姐，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快跑，马贼来了！”
周小云何尝不知道凶险，但她跑了，颜毅怎么办。
他的腿脚不便，轮车在后面的行李车上，以左以右又不在身边。颜毅救过她两次，无论如何她也没办法舍下他独自逃生。
“周娘子不必顾虑某，某自有办法。”颜毅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蚊子在车外大喊：“小云姐，快啊！”
周小云把心一横，按住车舆门框，对他们喊：“你们先走，去帮以左以右的忙。”
“小云姐！”
“走！”
一支飞箭破空而来，直攒入蚊子脚边的泥土中，马贼呼啸的声音越发近了。
周小云道：“相信我就快走！”
甲鱼拉拽蚊子，跳蚤也来帮忙。
周小云坐回车舆，迎着颜毅诧异的目光说：“郎君救过我两回，无论出于报恩，还是出于仗义，我都不能丢下你自己逃走。”然后，不管颜毅仍然蹙紧的眉，从怀中取出‘蔽明香’引燃。
奔腾的马蹄声环绕车舆四周，能明显感觉到车舆被马贼包围，马儿焦躁地来回踱步。
远处还有女子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
土匪头头大庆骑着马，看他的人马肆意地抢掠，城门关的将帅士兵们被他野马帮的打怕了，远远听见他的号子声就吓得屁股尿流，着急关城门。这城门一关，他就像老鹰似的逮着外头的‘小鸡’们玩，那乐趣简直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玩？
他的谋士朱更亮从不远处跑过来：“老大，前头有辆马车，里面有一男一女，都生的好看极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他知道大庆爱美人，男人如果长得足够好看，也是可以的。
大庆笑得特别开心，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过年用的鸡鸭鱼肉，茶叶美酒，布匹棉被都抢到了，现在可好，连暖床的也有了。
虽然常在听戏的时候听见某某娘子貌若天仙，某某郎君如谪仙下凡，但从来也没在眼巴前看到过，眼巴前的永远都是他那些大老粗的兄弟，就知道喝酒喷唾沫星子，极爱吃肉，吃饱喝足了还要打个响亮的饱嗝，无比恶臭那种。
要么就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饶的人。
像这么好看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男的俊，俊的像个美人，女的俏，俏的又有几分英气。二人按常理似乎应该互相对调一下，把英气给郎君，把秀气给娘子，但二人又似乎是为对方而生的，坐在一起那么般配，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这一对好看的叫人心里直突突，满脑子除了好看好看真好看，什么想法都没了，忽然还又生出了点别的想法……这娘子有点眼熟。
眼熟在哪里？
好似是见过的，在记忆的深处里，挖一挖就能挖出来。
大庆在没遭难之前也是本本分分的好人家儿郎，要帮家里干活，去打个酱油，给田里干活的爷爷，伯伯送饭，大庆觉得那小娘子就是在田埂上看到的。姐姐牵着小小的他在田埂上走，通常都是太阳极好的日子，她比他高许多，挡住正午刺眼的光，她还要说他，不会打架就不要打架，那些人比你大那么多，打不过很正常，干嘛同他们生气，这下好了，酱油坛子摔坏了，酱油也洒了一地，大娘又得心疼，又要打你。
他们的爹娘去城里做活死在了外头，姐弟俩一直跟着大伯大娘过日子。
姐姐一路说，小小的大庆闷声不吭地挨她说，我就说是我摔的，大娘要是问起来，你什么也别说。
大庆心里是不乐意的，他要是挨打，打不了几下爷爷就不肯了，可姐姐就不一样了，爷爷会说不打不长记性，将来嫁了人也这样不懂操持，要给人家送回来的。
姐姐不知道大庆有在听，回过头来看他，听见没有！
正是这张脸！
正是车舆内，那貌美娘子的脸！
“姐姐！”大庆跪下，泪流满面：“姐姐……”
周小云顾不得羞赧：“郎君，我在海上的时候，王廷才传出找不到小狼主，魏王即将继位的消息，那会子我已经负伤多日，时间根本对不上，郎君这么聪明，一定会想的明白！”
“倒确实如此。”但颜毅仍然蹙着眉。
周小云只能继续解释：“我绝对不是刺杀魏王的人。”
“刺杀魏王的不是娘子，但通缉令上缉捕的人，是娘子无疑。”
“……”周小云空张开了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娘子曾说自己属于某个江湖派系，这个派系服务于某位高官，而这位高官要除掉你……如此看来，这位‘高官’还是位能决定魏王死因的大人物……譬如，元太后。”
周小云厚棉袄下的背脊已然冷汗淋漓。
颜毅这个人简直睿智如妖，居然能从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线索中精准探出关键所在，并顺藤摸瓜，判断出想要周小云命的人是元太后。
太可怕，太可怕。
周小云开始后悔与他同行。
“娘子，某说的可对？”
周小云不得不承认：“……对。”
颜毅蹙眉：“周娘子，你，可比某想象的要更加复杂，更加麻烦。”
“那……郎君打算如何处置我？”
颜毅没说话。
外头忽然传来极凄厉的惨叫：“马贼来啦！”
旋即，娘子的尖叫，小孩的哭喊，男人咆哮，马儿嘶鸣，外头似乎完全乱做了一团。
周小云心内一跳，探出身子去看，不远处的地平线上，庞大的马贼队伍声势浩大地朝着关口飞奔而来，马蹄跺地，尘土飞扬。
“关城门，快关城门！”城门关的百夫长下令关城门。
通关的商贾平民大惊失色，他们不希望辛苦一年的成果被马贼洗劫，更不希望成为马贼的刀下亡魂，纷纷发了狂般地冲关。
已经半合的城门在冲击上无法关闭，士卒们喝令无用，竟然拳脚相加，关门乱作了一团，怒骂哀嚎声此起彼伏。
以左回头问颜毅：“郎君，怎么办！”
颜毅仍然稳若泰山：“敕令城门关的百夫长开城门，出兵抵御马贼，直至百姓全部入关。”
“是！”
但前方的道路堵塞，车，马，人拥挤成一团，根本无法驱车前进。
“快去！”颜毅厉声。
以右以右领命，跳下马车飞奔而去。
蚊子跳蚤与甲鱼跑上去围住马车：“小云姐，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快跑，马贼来了！”
周小云何尝不知道凶险，但她跑了，颜毅怎么办。
他的腿脚不便，轮车在后面的行李车上，以左以右又不在身边。颜毅救过她两次，无论如何她也没办法舍下他独自逃生。
“周娘子不必顾虑某，某自有办法。”颜毅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蚊子在车外大喊：“小云姐，快啊！”
周小云把心一横，按住车舆门框，对他们喊：“你们先走，去帮以左以右的忙。”
“小云姐！”
“走！”
一支飞箭破空而来，直攒入蚊子脚边的泥土中，马贼呼啸的声音越发近了。
周小云道：“相信我就快走！”
甲鱼拉拽蚊子，跳蚤也来帮忙。
周小云坐回车舆，迎着颜毅诧异的目光说：“郎君救过我两回，无论出于报恩，还是出于仗义，我都不能丢下你自己逃走。”然后，不管颜毅仍然蹙紧的眉，从怀中取出‘蔽明香’引燃。
奔腾的马蹄声环绕车舆四周，能明显感觉到车舆被马贼包围，马儿焦躁地来回踱步。
远处还有女子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
土匪头头大庆骑着马，看他的人马肆意地抢掠，城门关的将帅士兵们被他野马帮的打怕了，远远听见他的号子声就吓得屁股尿流，着急关城门。这城门一关，他就像老鹰似的逮着外头的‘小鸡’们玩，那乐趣简直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玩？
他的谋士朱更亮从不远处跑过来：“老大，前头有辆马车，里面有一男一女，都生的好看极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他知道大庆爱美人，男人如果长得足够好看，也是可以的。
大庆笑得特别开心，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过年用的鸡鸭鱼肉，茶叶美酒，布匹棉被都抢到了，现在可好，连暖床的也有了。
虽然常在听戏的时候听见某某娘子貌若天仙，某某郎君如谪仙下凡，但从来也没在眼巴前看到过，眼巴前的永远都是他那些大老粗的兄弟，就知道喝酒喷唾沫星子，极爱吃肉，吃饱喝足了还要打个响亮的饱嗝，无比恶臭那种。
要么就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饶的人。
像这么好看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男的俊，俊的像个美人，女的俏，俏的又有几分英气。二人按常理似乎应该互相对调一下，把英气给郎君，把秀气给娘子，但二人又似乎是为对方而生的，坐在一起那么般配，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这一对好看的叫人心里直突突，满脑子除了好看好看真好看，什么想法都没了，忽然还又生出了点别的想法……这娘子有点眼熟。
眼熟在哪里？
好似是见过的，在记忆的深处里，挖一挖就能挖出来。
大庆在没遭难之前也是本本分分的好人家儿郎，要帮家里干活，去打个酱油，给田里干活的爷爷，伯伯送饭，大庆觉得那小娘子就是在田埂上看到的。姐姐牵着小小的他在田埂上走，通常都是太阳极好的日子，她比他高许多，挡住正午刺眼的光，她还要说他，不会打架就不要打架，那些人比你大那么多，打不过很正常，干嘛同他们生气，这下好了，酱油坛子摔坏了，酱油也洒了一地，大娘又得心疼，又要打你。
他们的爹娘去城里做活死在了外头，姐弟俩一直跟着大伯大娘过日子。
姐姐一路说，小小的大庆闷声不吭地挨她说，我就说是我摔的，大娘要是问起来，你什么也别说。
大庆心里是不乐意的，他要是挨打，打不了几下爷爷就不肯了，可姐姐就不一样了，爷爷会说不打不长记性，将来嫁了人也这样不懂操持，要给人家送回来的。
姐姐不知道大庆有在听，回过头来看他，听见没有！
正是这张脸！
正是车舆内，那貌美娘子的脸！
“姐姐！”大庆跪下，泪流满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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