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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刁滑之徒论刑名

    打还是不打?这是一个问题。

    不打嘛,这几个真的是刺头,不服管。

    李承勋到处跟人吵架,在江西跟宁王吵,吵完又跟镇守太监吵,在辽东跟军将全翻了脸,还砍了好几个。

    回到兵部既跟议礼派吵,也跟保守派对骂,两边都不讨好。

    余祐也没好到哪,不仅跟太监吵,还暗戳戳地写书论证,把王守仁喷到头都臭。

    魏校年纪最小,却最头铁,任广东提学时来了场捣毁淫祠的运动,规定不是朝廷颁册的神仙庙然都砸了,改为学社,只准百姓们祭祖宗。

    这哪像是办教育,刑名酷吏那套用齐了,就连陈献章的祠堂都没逃过,那可是他正儿八经的师伯。

    他们的老大胡世宁也好不到哪,在江西与朱濠宸誓不两立,胡继劝他曲线着来,他不干,非得明刀明枪。

    胡继就是那时因为父亲下狱而死,觉得没劝住老爹心里有愧。

    新一代的南都四君子跟上一代头铁的特征基本一致,不过升级了,嘴巴更厉害,全是刑名高手,练就了一副伶牙俐齿,变成了逮谁咬谁的平头哥。

    这几个家伙不收拾好了不能用,因为太好斗。

    可要是打嘛,朱厚照又想起刚被他摆平的老一代南都“四大天王”,那几个老梆子朕都能搞定,这几个还不是完全体的新嫩都压不服的话,水平好像也次了些。

    怎办法?朕要以理服人,先讲理,讲不通再讲物理,气宗特色。

    朱厚照痛心疾首:“你们啊,也就欺负锦夫老实,嘴巴不会说话,要不是朕过问,还不被你们欺负死,一群刁滑之徒,气死朕了。”

    说是气死了,其实也龙精虎猛,除了吊着的胳膊,哪哪都活力无穷,还相准了正堂的太师椅,大马金刀的坐下。

    但话说了,也不能不做点样子,朱厚照用力在茶几上一拍,砰一声,将李承勋家的茶几腿给拍瘸了,散了架。

    一定是木料不好的缘故,蛀烂了。

    朱厚照有些尴尬:“会赔你一张桌子,也别得意,食古不化,连养家都不会,没本事挣钱,让家人跟着你遭穷,你看看,这茶几都用的什么破木料,丢人,实学一门本不应该穷困,你们不是见过湛若水么,像你们这么寒酸吗?”

    李承勋被骂得头耷拉。

    胡继却笑了起来:“师公,别吓世叔他们了,以师公的身手真打他们早躺下了。”

    朱厚照练力气进展神速,已经能抡起百斤的石锁,虽然慢些不能圆转,但也不是普通人的力道,胡继整天跟着朱厚照操练,所以知道得很清楚。

    其实也是在给李承勋他们报信:赶紧认错吧,皇上真要打,你们可吃不消,摆明了不舍得打。

    这是朱厚照日常教导的投降输一半,胡继已经颇有心得体会。

    胡继还真是个被耽误了的兵家帅才,如果不是受了胡世宁的牵累早早地死了,以后怕又是一个大明军神。

    李承勋收到了信号,还向胡继递了个感激不尽的眼色。

    没办法,这个小师叔气性太大了,嘴巴比他们还会说,三个精于刑名之道的进士愣是在朱厚照的喷吐之下无法反击,抬头都有错。

    那就不抬头,骂到累了就解脱了。

    这种牛皮糖战术怎么逃得过朱厚照的法眼,他的牛皮糖熬炼技巧已经点满级了。

    朱厚照决定也用杯葛这一招:“胡继,你带着人跑一趟,回宫找你二师婆,备三份礼,分别送到这里和余府、魏府,朕当了师叔师公,可不能不讲规矩。对了,你有世弟了吗?”

    说着他还冲三人努努嘴。

    胡继眼轱辘一转:“四个,李府的世弟分别八岁和五岁,余家有个三岁的,魏家最小,才两岁。”

    那好办了,朱厚照的分数:“那就多准备些好吃的好玩的,对了,也要给你三位婶娘准备绸锻珠宝,朕这个叔父不能让人挑理。”

    胡继应声而去,朱厚照冲三人呛声:“傻跪着干什么,朕今天就在这用餐,顺便给几个侄媳侄孙加菜,估计跟着你们几个也是吃糠咽菜的命,嫁个没本事的夫君,生就个没本事的爹,也真是命苦。”

    三人是真给跪了,在认证出小师叔的身份后,李承勋带的头,膝盖不弯不行,没礼数。

    于是一排横过,整整齐齐。

    这会朱厚照让他们起来,李承勋刚想起身,想想不对又猫着:“吾等不念同门,确实应当受过。”

    想讲理,朱厚照还没怕过:“你们不就是想利用不知者不为罪这一条反讽叔师我嘛,拼着受过也要将叔师的脸面打掉。”

    得,起来吧,说不过。

    李承勋乖乖起身,还拉了余祐和魏校一把,跪久了也酸涩。

    朱厚照反手又拍回去:“你们都精于刑名之学,当知有罪推定和无罪推定,以有罪推定论,叔师就是律,以无罪推定论,你们不问清红皂白就非议你们的师兄,也不符合实学的根本之论,实学讲究以行证论,师叔这边总结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们两头不靠啊。”

    三人的膝盖又发酸了,到底是跪还是不跪呢,发个话!

    王尚絧的同情心发作了,拦住了三人,还从怀里掏出几册有点皱巴巴的集子递过去。

    《心理学》、《唯物论》以及《思想启蒙》,这是师门法宝,得随身携带。

    这个动作被朱厚照瞪了一眼,滥好人,不讲原则。

    却救了李承勋一伙,忘了抵抗了,想投降。

    确实很精采啊,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样的理论是振聋发聩的。

    朱厚照有得说了:“怎么样,证实了吧,咱是实学一门没错吧?不许跪,师叔这一宗是不给跪的!”

    三人齐齐作揖,终于变老实了。

    压榨开始:“让胡继给你们一人一套,回头好好揣摩,刑名之道的革新也要跟上,不管是刑名之法还是刑名的理论都得按照实践来论证,不能像你们现在这样自由心证,不合自己心意时就搞有罪推定,为自己辩解时就用无罪推定来当挡箭牌。”

    还不如跪着呢,一把年纪做小也就罢了,连引以为傲的学识也被踩。

    几个跟着胡继一起来的小萝卜头解救了他们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