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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许辰远莹琇得救

    那日靠着意念背着许辰远逃路的莹琇,在大雨磅礴中,边哭边走,泪水被雨水冲刷,也冲淡了视线。

    山路湿滑,莹琇跌倒,两人顺势滚落山丘,沾得满身污泥。莹琇无力站起,只能爬向早已不醒人事的许辰远身边,为他拭去脸上的雨水和泥巴,许辰远的头上很烫,已经高热了,莹琇抱着许辰远的上半身,很是无助地哭吼:“你醒醒,你醒醒啊,你不要像我母亲一样死在我怀里!千万不要啊!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啊,为什么每一个我爱的人都要离我而去!”

    自从莹琇的父亲死后,每一次身处绝境,每一次感到绝望时都是她独自一人面对,她不能放弃,因为放弃后就很再难有希望了。莹琇咬着牙,撕扯裙边,把许辰远绑负在后背,从地上捡起一截枯木,靠着枯木,艰难地拄起两个人的身体,支撑着她继续跌跌爬爬地走下去。

    不远处,有一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村民在农田边匆匆赶路,莹琇对那人哭喊:“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们。”

    那戴着斗笠的人看过去,见到了莹琇两人,没认出来是什么人,问:“你是谁啊?”

    莹琇哭喊:“救救我们。”

    “哦,来了”,听那戴着斗笠的人的声音,也是个姑娘,她好心的跑上前,扶着莹琇说:“我家就在前边,你跟我回家避避雨吧。”

    夜幕降临,那戴着斗笠的姑娘的家门前,斗笠姑娘在屋檐下摘了斗笠和蓑衣,抖抖上面的水,顺手把它们挂在木架上,然后扶着背许辰远的莹琇进屋,拿出火折子点了桌上的油灯。

    几人进屋拖带了一地的雨水,莹琇难以支撑的顺势倒坐在地上,斗笠姑娘担心地问:“姑娘,你还好吗?”

    莹绣用变得嘶哑的嗓音对斗笠姑娘说:“他病的很重,头很烫,你能给我干的帕子给他擦拭吗?”

    斗笠姑娘应声去里屋取干的布巾,又从衣服箱子里翻出一套自己的衣服递给莹琇,说:“我家没有男子的衣服,你先换了我的衣服吧,我来把他拖到躺椅上。”

    莹琇只是接了布巾给许辰远擦拭,“多谢姑娘,可我腿已经站不起来了。”

    斗笠姑娘叹了口气,先是把许辰远拖到了躺椅上,又去扶起身体瘫软的莹琇,惊讶于她的身体冰凉且在不停地颤抖。

    在内屋里换了干衣服,擦了湿头发,斗笠姑娘又扶着莹琇到许辰远的身边,废了力气后甩甩手,说:“你先在这儿看着他,我去烧点水。”

    莹琇坐在凳子上,脱去许辰远身上满是泥水的外衣和鞋袜,给他的脖颈处衣服拉开散热,把他冰凉的腿脚放在自己的腿上,搓热了双手,为他捂热腿脚。

    这时屋檐下又来了一人,摘掉了蓑衣和斗笠放在屋外,直径走入敞开的门,他声音爽朗又明亮,说着:“你都已经回来啦,我还跑去接你呢,原来我们错过了。”

    昏暗的屋里,莹琇听着来人的声音是个年轻的男子,转头对那男子说:“她去厨屋烧水了。”

    年轻男子听着是陌生的声音,忙转身往外走,答:“哦,哦,那我去找她了。”

    过了一会儿,那斗笠姑娘端着盆热水进屋,用响铃一般的声音对莹琇说:“你用这热水给他擦一擦,两脚泡一泡,免得他上焦高热太过,烧得抽过去。刚刚邻居小伍来找我,小伍正好是男子,我让小伍回家去拿套男子的衣服来给他换上。”

    没人搭话,斗笠姑娘把热水盆端过去,才发现,莹琇也倒下了,喊她、推她也没反应。

    两天后,莹琇醒了,许辰远还没醒。

    莹琇起身看着自己两脚从小腿肚往下全被素布包裹住了,被裹的紧紧的,她伸手捏了捏,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的痛楚了。

    莹琇眼睛四处搜寻,在另一面靠墙边看见了许辰远躺在一张临时搭起来的竹床上,她正想下床去探视,被门口进来的人叫停,“嘿,姑娘,你终于醒啦,你这一觉可睡了两天了。”

    莹琇见正是那救了她和许辰远的斗笠姑娘,低头施礼,对着那姑娘道谢,“谢谢你救了我和我家公子。”

    山村里的姑娘朴实,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那姑娘乐呵地说:“救人是应该做的事情,不必谢来谢去的麻烦,你脚受伤了,还没好,不要多走路,再过两天就差不多好了。”

    莹琇踩在地上,走到许辰远的身边。看着许辰远换了一身粗布的衣服,周身浓浓的草药味道,拉开他衣领,裹着厚厚的素布,莹琇感激地问那姑娘,“是你给我们请的大夫吗?”

    正在拿桌上粗碗倒水喝的姑娘回莹琇,“不用请,小伍的爹老伍就是我们这里的大夫,小伍把他爹叫过来了,太吓人了,你家公子怎么一身的伤啊,全是利器伤的,伤口还被雨水泡浮囊了,他是怎么啦?”

    莹琇又难过起来,垂着眼眸,说:“公子是为了给老爷报仇。”

    那姑娘龇着牙,顺着莹琇的话说下去:“然后就被人打成这样?那报仇来报仇去的还不得被人打死?”

    这时抚了一下许辰远额头的莹琇,惊呼:“呀,他头怎么还这么烫啊?”

    那姑娘淡然地答话:“他伤的太重,能救回来就是命大,发热个几天也是正常的,你不用担心,他那壮实的身体扛得住。倒是你,瘦瘦小小的,怎么背得动死沉死沉的他?真是不可思议。”

    莹琇这才放下悬着的心,思索着:依现在的处境,留在这里养伤才是最好的安排,少不得劳烦这家人,不若多给些钱财,多留些日子。可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已不是自己的,又问那姑娘:“姑娘,我自己的衣服呢?”

    那姑娘坐看长凳上,手指指向莹琇睡过的床,答她:“都给你洗干净放床里面了,你的银子,我一分没动啊,都在衣服里。”

    那姑娘虽是农家女,却也是剔透玲珑心,莹琇微笑,过去搜出精巧别致的锈囊,打开看有百十两银子,又走到那姑娘身前,“咚”的一声,给她姑娘下跪。

    吓得那姑娘站起身来拉她,问:“你这是为何啊?”

    莹琇坚决不起,递出锈囊,道:“姑娘心善救了我和公子的命,已是大恩,我求您再收留我们在此养上一段时间,等公子痊愈后再离开,这段时间少不了劳烦姑娘的医药和伙食,这百两银子只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不足挂齿,求姑娘好心收留。”

    那姑娘明白了,拿了锈囊,告诉她:“那我就先拿了你这钱,你起来,我只告诉你,我救你们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你的报答,你且安心住下吧,我看你们就像出身富贵,有什么想吃的就让我去给你弄。”

    莹琇如愿,起身道谢:“多谢姑娘。”

    “举手之劳罢了,你叫什么名儿?”

    “莹琇,姑娘你呢?”

    “我大名叫卓贞儿,你叫我贞儿吧。”

    “贞儿姑娘。”

    这日日都能陪在许辰远身边,守着他,是莹琇最满足的事情。温柔地给许辰远擦脸的莹琇不自觉笑出了声,下一刻,许辰远摇着头呓语:“父亲,兄长,你们别走……”

    莹琇忙喊:“二公子,醒醒,醒醒啊。”

    许辰远醒了,刚睁开的眼睛受不了窗外的强光,又马上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看着莹琇,声音嘶哑地问:“莹琇,我大哥呢?”

    莹琇红了眼,“二公子,你要养好了身体才能去找大公子。”

    许辰远面容悲痛的摇头,泪水从眼眶滑落,“我大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