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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收场

    代家修士记起家主吩咐,若有机会要把马道连那黑袍人一起斩杀,他们见齐元生自称削颅剑客,想必就是那黑袍人。

    眼下见代邕头颅被齐元生斩去,目眦欲裂,此时各持法诀已经袭杀过来。

    曾邦元一众人等见横生出枝节,窥得生机,也不讲究什么道义,护着曾世培往曾家族地撤去。

    “叔父,不用管前辈吗?”曾世培回头张望问道。

    曾邦元暗叹口气,曾世培品性坚韧,为人也有正气,只是年纪尚小难免天真,不过以后还能再教,眼下只能回道:

    “那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挑了那两人两败俱伤之时,其必有所预谋,不可轻信。”

    齐元生望着那四人远去,有意留他们一命,自是还有用途,眼下还是解决这些小鱼小虾。

    他潜伏一旁时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早早以《幻海真法》布置,此时激发,断崖处瞬间陷于一片黑暗。

    隐约迷雾中还有庞然形影若隐若现。

    “小心,有阵法!”

    代家众人背靠聚在一团,持法器警惕观望,不敢轻举妄动。

    齐元生隐匿一旁,运起幻影往他们身边浮现,惊得他们各施描箓、诀法打去。

    他则在另一边运起剑诀“漫天月霜”,此时调动体内灵力化为【沉浊】,每一剑俱是势大力沉。

    漫天寒光四溅,硬生生将一片漆黑照亮。

    代家众人虽留有余力,但一方面灵力已消耗不少,另一方面又被幻影引去诀法,此时难以抵抗。

    遍体生寒,却并不疼痛。

    漫天寒光后,他们心有余悸,摸不清这削颅剑客为何虚张声势。

    相互对视一眼,只见得一片大好头颅纷纷落地,脖颈截面光滑利落,漫天血红。

    “噫,死矣……”

    众人只来得及悲呼出声,转眼眼皮昏暗,彻底死的干净。

    齐元生此时并未撤去《幻海真法》,待将陷留坑洞中的一众受伤代家修士纷纷斩杀,方才收回灵力。

    整理战利收货,又将这些头颅码好一块,见再无活口,他满意点头:

    “不错,好手法。”

    随即望着曾家四人去时方向,运起步诀追了上去。

    ……

    曾邦元提溜着曾世培到达曾家族地,因曾流涛死去缘故,族地门口插着不少旗杆,上挂白幡。

    罗胜兄弟往上瞄了一眼,惊呼:“怎么有两具尸体挂在上面?!”

    曾世培顺着他们视线方向望去,见得一白、一黑两具,痛呼哭泣,跌倒地上。

    “童伯、刘伯…”

    曾邦元拉起曾世培,“那出戏确实过瘾,只是你可曾想过后果?”

    说着这话,他也不由得眼眶微酸,若说曾世培做事不考虑后果,那童、刘两个家中老人还不知道吗?

    他们明知必死,还是陪着曾世培演出这场戏来,当得“忠仆”二字了。

    “走吧,马道已死,有你在当得齐聚曾家人心,那削颅剑客说不得还要再做过一场。”

    他望旗杆上尸体,忽然想起三月前兄长曾流涛一人拦住代家众人,让自己逃脱;又想起刚刚马道带着耗了不少曾家修士,有些悲凉。

    此时家中空虚,还斗什么斗?不若让眼前三个年轻人留得生路。

    “算了,罗胜、罗乐你两人护着少主直接往平塘方向走吧,此时曾家未必是那削颅剑客对手。”

    “可是叔父…”

    罗胜兄弟刚想说话,被曾邦元挡住,“不必留在这等死,快走吧。”

    曾世培受忠仆惨死一事,心思成长,知晓这已是最好结果,不再纠结留恋,反而拉着罗胜兄弟要往外面走去。

    “都不必走了,留下不好吗?”

    齐元生赶到,潜伏一边听得几人谈话,此时露出身形,拦住三人。

    曾邦元此时一言不发,运起描箓【土扶成墙】,加持法器,直接劈砍上来。

    灵力运作,每一下都拢起道道土墙,意图将齐元生围困其中,此法不求杀人,只求困顿齐元生片刻。

    齐元生早先在断崖处就见得曾、代两家描箓,俱是【土扶成墙】,说不得多少年前两家还是一家人。

    早已见识过两家手段,岂能没有准备?

    此时露在几人面前的不过是《幻海真法》幻影,真身还披着地润袍隐匿在一边。

    见土墙凸起停住,他真身露出,加持沉浊,又运起反动之能,手中灵剑不出鞘,只是压住曾邦元。

    曾邦元不过描箓二层修为,先前斗法又费了不少灵力,此时已不是一合之敌,一下便被自己控住,又捆住四肢。

    说来也巧,一天之内,叔侄二人都被如此捆住。

    对于曾邦元那一手陷阱之术,他看得可是相当眼热,说起来陷阱与自己斗法风格十分合适,得想个方法弄来。

    故此留此人一命。

    “我是友非敌,不必惊慌,有什么事聊就是,何必走呢?”

    曾世培挺身走出,经此变故,已比几日前沉稳许多:

    “前辈所求为何,还请直言,若我曾家能满足,定不会推辞。”

    “再者,前辈与我家也无仇怨,若真算起来,前辈助我等斩杀马道,我曾家还应该酬谢。而我曾家此时在前辈面前已如蝼蚁,若前辈想,我几人自可引颈就戮,也为前辈省下几分气力。”

    说着,他牵着罗胜兄弟跪下,似乎正在等死。

    曾世培这话以退为进,服软做小,仿佛不是几日前耿耿对视马道之人,可见忠仆惨死、坑杀马道这两件事催着他成长不少。

    他看着看着曾世培,有些头疼,如此还不如之前天真模样好操纵,心生出杀意。

    此时他很想向姜成求取一分傀儡之术,若能把这少年炼成傀儡,方才能真正放心啊。

    不过看向曾邦元,他打消这个念头,又扶起曾世培。

    “唉,侄儿何必行此大礼,我只是想在曾家留些时日,好好祭拜我那故友。”

    说着他牵起曾世培,往曾家族地里走去。

    齐元生一直披着黑袍掩盖面容,快二十岁身量也已长开,眼下倒真像长辈牵着子侄,不考虑罗胜兄弟背上捆得像粽子一样的曾邦元,倒还真有几分温馨。

    曾邦元此时也有几分疑惑,莫非此人当真是兄长好友,耳边听来一句:

    “对了,邦元兄弟的陷阱之术我见得有几分眼熟,不知能否借阅一番?”

    曾邦元打消疑问,心中悲呼:

    “刚驱走恶虎,此时又来豺狼,莫非天真要绝我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