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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吕仙打狗

    齐元生算了算令牌余留功勋,工具人这一年一共给自己三百余点功勋。

    马博言是个不争气的,刚开年就死在外面,眼下就谢秋影、王风雷能供养自己。

    此次要往丹光,身上还是应备着些灵石,此前换取的灵石,杂七杂八使用又归还王风雷,此时已经见底。

    功勋是金玉峰上的硬通货,简单换了些灵石,他在小筑门口埋下一百枚,随即给王风雷传讯。

    “王师弟,小筑门口留有灵石,若你得空,请往北望齐家送上百枚。”

    王风雷外出执行任务,这传讯却不知何时能收到了,他想了想又再次传讯:

    “我往丹光而去,寻你有事,送完后若我还未归,请往丹光郡石山林寻我。”

    话不能说透,只望王风雷能避开风波,好不容易培养个手下却也不想轻易折损。

    至于谢秋影,留她自生自灭就是。

    此时金玉峰顶金光大作,他算算时日,应是姜成晋升二代,又令牌传讯恭喜一声。

    “应当要多年见不得姜成了,去年莫伯圭便是如此,年关前一闭关就是一年,如今仍未出关。”

    他已无心思去计较这金玉二代藏着什么阴谋,眼下安排妥当,他穿好衣甲,外面又披上地润袍。

    趁着夜色一路潜行,因地润袍要与地气相连,他不能驾风,一路疾驰花费十数日才赶到丹光郡石山林地界。

    此地岩片堆叠,嶙峋奇特,若万仞剑林,灵气有所波动,但并不浓郁。

    他拿出玉珏,思忖起来,自己承接任务为驰援石山林曾家,调停曾、代两家纷争。

    曾家向金羽宗求援,已要到亡家灭族之际,而这两家族都是小族,家中并无筑基。

    由此可见文龟龄给自己这个任务是上了心思的,不过自己亦不可掉以轻心,还是先潜去曾家观望再说。

    披着地润袍一路往曾家去,到一石林稀疏处,有一土堡样式建筑,灵力还比不得祁阳峰。

    “这曾家混得有些凄惨啊。”

    他身披地润袍,自是无人发现,一路攀附腾挪进土堡,循着声音喧闹处竟见戏台支起,一众齐家人等身披素衣看起戏来。

    “当真怪事,生死存亡之际还有心思看戏?”

    他潜在一旁,听最前方几人谈话。

    “舅父,父亲尸骨未寒,我等这样处之,传出去怕也不好看。”

    说话的是一十二三岁的少年,此言一出,旁边几人都有些坐立难安瞄着一旁中年男子。

    这男子脖颈细长,听这话头转过来,两眼斜视,狷狂模样:

    “姐夫在时最爱戏文,此时走了更要给他唱上一曲,如此最好。”

    “你说呢?”他又瞥向一旁,那人只好连声说是。

    此时戏台上一曲唱完,他大声吆喝:“赏!”

    身后一众人等跟着欢呼:“赏!赏!赏!”

    “乖侄儿,你说当不当得赏呢?”

    那少年摇摇头:“一曲唱得好不算甚本事,曲曲都唱得好才该赏。”

    戏台上几人撤下,改换衣袍又粉墨登场,一人身着白袍,衣发飘飘仙风道骨模样,另一人身披毛毡好似扮作野兽。

    那白袍戏子飘摇走来,站稳步伐后,大声念诵:

    “仙踪飘渺遍天涯,行到此处见真华。若知仙人在何处,还于座客照土沙。”

    那戏子诵到最后一句,直指前排那狷狂男子,男子咧嘴大笑露出一口尖牙,望向旁边少年:

    “侄儿,我看这曲唱得也不错。”

    “开场唱得好不算好,若是结尾差错,照样不该赏。”

    男子也不着恼,大手抚于少年头顶,轻轻抚摸,像是盘弄金珠玉球。

    戏台上还在继续,白袍戏子踏着四方步,腰背挺直走了会,见那披着兽毡的戏子,出声唱道:

    “仙眼如炬照乾坤,妖邪难遁我掌心。小妖小妖,若见你做恶事、落恶行,定要手中长剑到心间。”

    “若你多善事,心肠良,亦有造化机缘铺眼前。”

    此话刚出,那妖兽戏子不分青红扑咬上来,白袍修士只能应付,两个戏子都是修士,打斗极精彩,惹得坐下一片掌声叫好。

    那男子更是乐不可支,手掌在少年头上拍打起来。

    少年眼露恨意又迅速掩饰,低下头来。

    戏台上还在继续,那戏子边打边疾呼:

    “且罢手、且罢手,善恶尚未分,怎得动手间。”

    “好妖兽、好妖兽,皂白不得分,青红不入眼。”

    那戏子故意演作不敢全力动手,此时已在台上滚了好几圈,白衣变灰衫,好不狼狈。

    争打了好一会,白袍修士终于站稳,手中长剑横于妖兽脖颈上,将其逼伏在地。

    “妖兽虽恶我,但且听:

    黑毛白眼不做恶,天地生养皆性灵。放下妖身修正果,大道之路自可行。”

    戏子施展灵力,将另一戏子身上毛毡拿走,露出里面人身,演出点化之意来。

    白袍戏子此时拿开剑,欲要扶起人身,那人脸上却描涂红浆白痕,目露凶光,将白袍戏子再度压倒身下。

    明眼人此刻都看得出,那戏子趁着身上被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血浆倾倒身上,随即演作拉扯争斗,再度翻身起来。

    拿起长剑归于鞘中,往另一戏子身上抽打去,连打三下:

    “孽畜虽为兽,却敢犯仙班。今日长剑拂尘握于手,教你知晓天地宽、因果存、恩缘在。”

    “一打你是非不分敢张口。”

    “二打你鹰视狼顾乱伸手。”

    “三打你恩怨不分心肠狠、忘叩头!”

    三下打完,那伴作妖兽的戏子嘴里发出呜咽声,活灵活现,夹着尾巴往戏台下跑去。

    少年见此,站起身来鼓掌:“开场好,结尾也好,来人,重赏。”

    话音落却无人理会。

    台下男子见此脸色有些难看,自是知晓其中指桑骂槐之意,双眼斜睨少年,那只大手又落头顶。

    五指用力,在少年额头露出五道血痕。

    “乖侄儿,睡觉时要把眼睛睁开。”

    少年面露倔强,反声呛道:“舅父年岁大了,觉浅,还是关紧房门吧。”

    那只手越加用力,生生要抠出五个窟窿来,少年不发一声死死顶着。

    此时身后一众人中有看不下去的,上前拦道:“曹兄,何必与一小孩计较。”

    男子见围上来人渐渐多了,冷笑出声,松开手来,摆了摆衣袍走了,走时回头望了眼戏台上戏子,眼神冰凉叫人心寒。

    少年额头流出涓涓血流,恨恨看着。

    一旁隐匿多时的齐元生看得清楚,此间事情不过一句话:

    外戚压主

    “只是这少年过于年轻了,有心思也不该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