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鬼蜮光明
君惜若看着前方欢快的儿童嬉戏，说出的内容，却仿佛是从地狱沥出的阴森恐怖，让人听之胆寒。
“字迹可以模仿，那一个人的长相？”
“杨绝行刑前，曾经由仵作验明正身，我从九城巡检司的档案留存上，看到这么一句话。”
“发际、耳后、下巴，有肉眼难辨的细微疤痕，因疤痕细如发丝，暂定为：易容。”
“这……”
在沙场见识过太多的死亡，云天原以为他可以平静面对任何情况。
但是，当君惜若将关于姜锦的过往，亲手翻开的时候，云天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姜锦的残忍与狠毒。
“为了隐藏身份，颠覆云中，姜锦竟然撕下了亲兄弟的脸？”
“战争是欲望炽盛的产物，只要战争不停止，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
君惜若看着不远处几个孩童开心地玩耍。
其中一个像是孩子们带头的小孩子，发现了偷偷躲在墙角边的小乞儿。
带头的孩子装作没发现小乞儿，模仿着大人的语气说道：“你们三个都输了，现在罚你们和之前一样，把昨天先生教的学问，再背一遍！”
“可我没有输啊？”
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挠着小脑袋说道。
“老大说你输了，你就是输了，是吧，老大？”
另一个衣着服饰最为华贵的孩子，抢着说道。
衣服华贵的孩子，瘦骨嶙峋，活脱脱一根竹竿。
瘦孩子顶着个大脑袋，站在胖男孩身边，长得还没有他一半宽。
“可是，我……”
胖男孩还想再说什么，领头孩子一瞪眼睛，他立马缩了缩脑袋。
三个孩子之中，最后一个长相颇不起眼的孩子，腼腆地看了看胖男孩和领头孩子，嘴巴张了张，低垂着脑袋，最终也没敢说话。
“快背！”
领头孩子又催促了一声。
“君子持身而宽人，严于己，厚待人。不以富贵假辞色，不因困窘改其节……”
“人非生而知之者，积跬步，累毫末，方能近道矣……”
“道者，存乎于天，存乎于地，存乎于万物者也。如水之就下，腾云起雾，播雨撒雪，而利天下……”
三个孩子苦着脸，将先生昨天教授的学问，又依次背诵了一遍。
很显然，领头孩子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尽管背书没有做游戏好玩，但三个孩子倒也习惯了领头孩子的压迫，委屈巴巴地依次背完了。
领头孩子背着手，摇头晃脑学着教书先生的样子，对每个孩子的背诵内容又详细解释了一遍。
亏得领头孩子记忆力极好，不仅将先生讲解学问的作派，学了有五成火候；更将先生课上对所讲学问的解释，复述了十之八九。
人小鬼大的模样，活灵活现的模仿，让远处的云天与君惜若看到了，都笑着摇头。
领头孩子一边解释，一边偷瞄小乞儿的方向，看到他果然跟前几天一样，偷偷记下他们说话的内容，便不经意间放缓速度，假装为三个同伴讲解，争取多讲几遍先生昨天教的学问。
“先生明明都教过了，老大，你是不是上课又偷偷睡觉来着？”
小胖男孩伸出肥嘟嘟的手，捂在嘴巴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肥猪，你胡说！老大最近上课不知道多认真，章老夫子都被老大问得说不出话来了，你没看见？你是不是又在课上偷吃东西？”
脑袋大身材细小，活像根长条萝卜的小孩子急着说道。
“我叫朱斐，不叫肥猪！”
小胖孩鼓着圆嘟嘟的嘴巴，气呼呼地瞪着瘦个头的小男孩。
“朱斐是大孩子叫的，你是小孩子，就叫你肥猪！”
瘦个头的小男孩回道。
“你们……别……”
性格腼腆的孩子，微垂脑袋，欲言又止，想要劝他们别吵架。
云天和君惜若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几个孩子天真童趣的争吵。
这一边，云天与君惜若谈论的，是鬼域复杂，如同永夜黑暗一般的阴谋算计；那一边，却是孩子们天真无邪的对话，纯洁美好地如同初降的初冬白雪。
一黑一白，泾渭分明。
然而，再璀璨的阳光，也有烛照不到的黑暗角落。
身处于万丈深渊的黑暗之中，也有一片向往光明的心灵净土。
人世间，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
“都不许吵了！再吵，就罚你们抄一遍《诸国通典》！”
领头孩子大声说道。
“啊？《诸国通典》？老大，这《诸国通典》足足有九十万多字啊，整个学堂就只有老大你能背出来。当时，就连章老夫子都吓了一大跳！”
“你就算给我一年时间，不吃不喝，我也背不下来啊，老大，别啊……”
个头瘦小的孩子哀求道。
“知道就好，那你们还不老老实实背书？”
“哦……”
三个孩子参差不齐地答应道。
个头瘦小的孩子低着头，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着，突然发现了不远处的云天二人，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一起玩捉迷藏的玩伴们一样，抬手指着云天大声喊道。
“老大，有人偷听我们背书！”
领头孩子听见喊声，转头盯着云天与君惜若，灵秀的大眼睛来回打量，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云天与君惜若径直走过去，云天矮着身子，尽量与四个孩子平视对之。
不然身长八尺有余的云天，就算声音再和蔼，也有居高临下之感。
而有些心智远超同龄人的孩子，与大人交流，最反感的也是这个。
云天笑着开口：“刚刚我听到你们书背得很好，教你们的先生也一定很厉害，可以告诉我你们先生的名字吗？”
“算你有眼光！”
瘦小个头的孩子骄矜地道。
“章老夫子有什么厉害的，和我爹相比，差远了！”
领头孩子大大的眼睛，睨了云天一眼，像是在说你真没见识。
“章老夫子学问还是挺好的，就是爱吹牛。总喜欢跟我们吹嘘当年有多么厉害，司谏大人官够大的了吧，还不是被他指着鼻子骂过？经常跟我们这么吹……”
小胖男孩许是看到生人害怕，悄悄挪了挪，侧身躲在领头男孩身后说道。
“嗯……有好几次授课，我都能闻到夫子身上的酒味……”
腼腆孩子看了一眼领头孩子，壮着胆子说道。
“你知道什么？那叫……叫什么来着？”瘦个头的孩子，回了腼腆孩子一句。
“壮志未酬，抱负难展，你真笨！”
领头孩子抬手，轻轻在瘦个孩子头顶敲了一记，笑骂道。
“嘿嘿……还是老大厉害！”
瘦小男孩捂着脑门，嬉笑道。
“夫子姓章？”
云天在脑海里回忆，遴选一般官员是司谏之责。
不过，观察这四个孩子的言行谈吐，这位章老夫子或许并非凡俗。
“字迹可以模仿，那一个人的长相？”
“杨绝行刑前，曾经由仵作验明正身，我从九城巡检司的档案留存上，看到这么一句话。”
“发际、耳后、下巴，有肉眼难辨的细微疤痕，因疤痕细如发丝，暂定为：易容。”
“这……”
在沙场见识过太多的死亡，云天原以为他可以平静面对任何情况。
但是，当君惜若将关于姜锦的过往，亲手翻开的时候，云天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姜锦的残忍与狠毒。
“为了隐藏身份，颠覆云中，姜锦竟然撕下了亲兄弟的脸？”
“战争是欲望炽盛的产物，只要战争不停止，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
君惜若看着不远处几个孩童开心地玩耍。
其中一个像是孩子们带头的小孩子，发现了偷偷躲在墙角边的小乞儿。
带头的孩子装作没发现小乞儿，模仿着大人的语气说道：“你们三个都输了，现在罚你们和之前一样，把昨天先生教的学问，再背一遍！”
“可我没有输啊？”
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挠着小脑袋说道。
“老大说你输了，你就是输了，是吧，老大？”
另一个衣着服饰最为华贵的孩子，抢着说道。
衣服华贵的孩子，瘦骨嶙峋，活脱脱一根竹竿。
瘦孩子顶着个大脑袋，站在胖男孩身边，长得还没有他一半宽。
“可是，我……”
胖男孩还想再说什么，领头孩子一瞪眼睛，他立马缩了缩脑袋。
三个孩子之中，最后一个长相颇不起眼的孩子，腼腆地看了看胖男孩和领头孩子，嘴巴张了张，低垂着脑袋，最终也没敢说话。
“快背！”
领头孩子又催促了一声。
“君子持身而宽人，严于己，厚待人。不以富贵假辞色，不因困窘改其节……”
“人非生而知之者，积跬步，累毫末，方能近道矣……”
“道者，存乎于天，存乎于地，存乎于万物者也。如水之就下，腾云起雾，播雨撒雪，而利天下……”
三个孩子苦着脸，将先生昨天教授的学问，又依次背诵了一遍。
很显然，领头孩子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尽管背书没有做游戏好玩，但三个孩子倒也习惯了领头孩子的压迫，委屈巴巴地依次背完了。
领头孩子背着手，摇头晃脑学着教书先生的样子，对每个孩子的背诵内容又详细解释了一遍。
亏得领头孩子记忆力极好，不仅将先生讲解学问的作派，学了有五成火候；更将先生课上对所讲学问的解释，复述了十之八九。
人小鬼大的模样，活灵活现的模仿，让远处的云天与君惜若看到了，都笑着摇头。
领头孩子一边解释，一边偷瞄小乞儿的方向，看到他果然跟前几天一样，偷偷记下他们说话的内容，便不经意间放缓速度，假装为三个同伴讲解，争取多讲几遍先生昨天教的学问。
“先生明明都教过了，老大，你是不是上课又偷偷睡觉来着？”
小胖男孩伸出肥嘟嘟的手，捂在嘴巴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肥猪，你胡说！老大最近上课不知道多认真，章老夫子都被老大问得说不出话来了，你没看见？你是不是又在课上偷吃东西？”
脑袋大身材细小，活像根长条萝卜的小孩子急着说道。
“我叫朱斐，不叫肥猪！”
小胖孩鼓着圆嘟嘟的嘴巴，气呼呼地瞪着瘦个头的小男孩。
“朱斐是大孩子叫的，你是小孩子，就叫你肥猪！”
瘦个头的小男孩回道。
“你们……别……”
性格腼腆的孩子，微垂脑袋，欲言又止，想要劝他们别吵架。
云天和君惜若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几个孩子天真童趣的争吵。
这一边，云天与君惜若谈论的，是鬼域复杂，如同永夜黑暗一般的阴谋算计；那一边，却是孩子们天真无邪的对话，纯洁美好地如同初降的初冬白雪。
一黑一白，泾渭分明。
然而，再璀璨的阳光，也有烛照不到的黑暗角落。
身处于万丈深渊的黑暗之中，也有一片向往光明的心灵净土。
人世间，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
“都不许吵了！再吵，就罚你们抄一遍《诸国通典》！”
领头孩子大声说道。
“啊？《诸国通典》？老大，这《诸国通典》足足有九十万多字啊，整个学堂就只有老大你能背出来。当时，就连章老夫子都吓了一大跳！”
“你就算给我一年时间，不吃不喝，我也背不下来啊，老大，别啊……”
个头瘦小的孩子哀求道。
“知道就好，那你们还不老老实实背书？”
“哦……”
三个孩子参差不齐地答应道。
个头瘦小的孩子低着头，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着，突然发现了不远处的云天二人，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一起玩捉迷藏的玩伴们一样，抬手指着云天大声喊道。
“老大，有人偷听我们背书！”
领头孩子听见喊声，转头盯着云天与君惜若，灵秀的大眼睛来回打量，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云天与君惜若径直走过去，云天矮着身子，尽量与四个孩子平视对之。
不然身长八尺有余的云天，就算声音再和蔼，也有居高临下之感。
而有些心智远超同龄人的孩子，与大人交流，最反感的也是这个。
云天笑着开口：“刚刚我听到你们书背得很好，教你们的先生也一定很厉害，可以告诉我你们先生的名字吗？”
“算你有眼光！”
瘦小个头的孩子骄矜地道。
“章老夫子有什么厉害的，和我爹相比，差远了！”
领头孩子大大的眼睛，睨了云天一眼，像是在说你真没见识。
“章老夫子学问还是挺好的，就是爱吹牛。总喜欢跟我们吹嘘当年有多么厉害，司谏大人官够大的了吧，还不是被他指着鼻子骂过？经常跟我们这么吹……”
小胖男孩许是看到生人害怕，悄悄挪了挪，侧身躲在领头男孩身后说道。
“嗯……有好几次授课，我都能闻到夫子身上的酒味……”
腼腆孩子看了一眼领头孩子，壮着胆子说道。
“你知道什么？那叫……叫什么来着？”瘦个头的孩子，回了腼腆孩子一句。
“壮志未酬，抱负难展，你真笨！”
领头孩子抬手，轻轻在瘦个孩子头顶敲了一记，笑骂道。
“嘿嘿……还是老大厉害！”
瘦小男孩捂着脑门，嬉笑道。
“夫子姓章？”
云天在脑海里回忆，遴选一般官员是司谏之责。
不过，观察这四个孩子的言行谈吐，这位章老夫子或许并非凡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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