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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撕书之谊永流传

    为了方便近距离观察,曹操穿上了普通的衣袍,王承恩扮作他的仆人。

    王体乾吩咐厂番埋伏在四周,时刻保持着警惕。

    骆养性带着两个锦衣卫也换了便装,通过令牌混了进去。

    这里是礼部的贡院,里面除了学子就是考官,又在守卫森严的京城,阉党伏诛之后,曹操觉得自身的安全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熙熙攘攘的学子们背着包裹,纷至沓来,寒窗苦读十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

    这次会试,凡乡试录取的举人或者皆可应试,也就是说,现在贡院里的都是举人。

    很多人考了一辈子,都已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了,还是举人一个。

    因此,许多人都互相认识。

    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某某兄,你又来了?

    对方回复:某某老弟,预祝咱们这次全都高中!

    只有曹操看着面生,这些人一个都不认识,也没人过来跟他打招呼。

    这时,有一人走了过来,欠身施礼:“鄙人宋应星,不知这位老爷如何称呼?”

    因为中了举人就有做官的资格,所以一般都称呼举人为老爷。

    曹操已想好假名:“鄙人朱操。”

    “不知朱老爷看的是什么书?上面怎么还有桑田农耕之画?”

    曹操道:“这是一位好友所著,暂且尚未定稿。朕……真觉得写的挺好,就借阅几天。”

    “朱老爷,能否让在下看一眼此书。”

    曹操没有拒绝,将农政全书的第一卷递了过去。

    宋应星翻看起来,第一卷讲述的是桑蚕的养育之法。

    “……绩成茧,出蛾卵;卵七日又剖成蚕;多养之,此则爱蚕也。藏卵时,勿令见人;应用二七赤豆安器底,腊月桑柴二七枝,以麻卵纸。当令水高下,与种相齐。若外水高,则卵死不复出。若外水下卵,则冷气少,不能折其出势。……”

    这一眼足足看了一刻钟,“此法与我的蚕浴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妙极,妙极!”

    “宋兄,你也懂得农耕之学?”

    “略知一二。全都是进京赶考的途中所学。”

    宋应星今年已经四十一岁,数次会试未中,心想今年要是再不中,就不再考了,专心回乡种地。

    不过,当他看见这本书,便已爱不释手,不舍得还给曹操:“朱老爷,这本书甚合我意,能否借在下再看几天。”

    曹操早已经把此书当成了宝贝,自己都没有看完,岂能借阅给他人,说道:“不行,吾还没有看完呢。”

    宋应星递了过去,但却舍不得撒手。

    正僵持的时候,旁边的王承恩急了,叫道:“大胆!还不撒手!”

    宋应星吓了一跳,往后用力一抽,只听刺啦一声,抄录并装订好的农政全书第一卷被夺得撕裂开来。

    宋应星诚惶诚恐地撒手。

    王承恩立即跪地叩首。

    曹操心中微怒,刚想让宋应星赔书,门口的主考官周道登高声喊道:“请各位老爷抓紧时间进入考舍。”

    进入考舍时,会点名和搜身,然后发放一块刻着号舍的木牌。

    作为礼部尚书的周道登早已收到了消息,陛下化名一个叫朱操的举人,进入贡院参加会试,让他配合放行。

    陛下到来的目标虽然不明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今年的会试必须按部就班、依照规矩行事。

    并且叮嘱其他的18位考官,要特别关注一位叫“朱操”的考生,不得搜身,更不得有任何阻拦。

    曹操也是临时抱佛脚,弄明白了会试的考察内容。

    初场,试经义二道,四书义一道;二场,试论一道,判五道,诏、浩、表、内科一道。三场,试经史时务策五道。

    而且每个考生都会分到一个独立的号舍。

    初场的时间是三天两夜,吃喝拉撒睡都必须在号舍里面。

    此时在考官们居住阅卷的会经堂里,周道登最关心陛下的情况,询问东阁大学士杨景辰:“陛下现在怎么样了?”

    杨景辰道:“陛下只作了一首诗,其余的科目皆交了白卷,半天时间就离场了。”

    周道登听后大惊失色:“陛下想一出是一出,这是要干什么呀?”

    其余的考官们也都惴惴不安,不是因为陛下参与会试捣乱,而是因为他们根本无法给陛下的考卷进行评分。

    “陛下的考卷呢?”周道登问。

    “封弥院已经密封卷首,送往了誊录院,书手已抄录了一个副本。”

    说着,杨景辰将副本放在了诸位考官们的面前,并且展开。

    一张白纸上只写有一首五言律诗。

    【赋得咏春】

    鸢飞燕归来,惊蛰万物苏。

    草木生机发,枝叶新芽簇。

    农耕忙不停,几有振兴复。

    待到花开时,大明铁骑出。

    周道登读完,情不自禁地说道:“好诗!好诗!”

    其他的考官也都纷纷点头称赞。

    杨景辰问道:“诸位大人,你们觉得此诗能否评为甲等?”

    周道登道:“这还用问吗,必须甲等。”

    杨景辰支支吾吾地又问:“可是陛下的其他科目都是末等,总榜该怎么填呢?”

    是啊,这才是关键问题,总不能让陛下考倒数第一吧,这要是放出榜去,虽然用了假名,但面子上也太难看了。

    周道登问道:“陛下现在何处?是不是已经回宫了?”

    “没有,陛下在鲤鱼胡同的一家苏萱客栈住下了。”

    “什么?”

    其余的考官都有些懵了,陛下怎么还喜欢住客栈呢?

    周道登很快就想明白了,说道:“在入考之时,宋举人与陛下争夺一书,将农政全书一册撕裂,想必陛下不回宫,是专门等此人赔书。”

    杨景辰点了点头:“阁老说的对,陛下或许正有此意。只是填榜的事情怎么办?”

    周道登思索片刻,这些人在庙堂混迹多年,都是绝顶聪明之人,很快就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陛下的这首诗评为甲等第一,至于其他科,就写身体抱恙缺考,虽判为丁等,不至于太难看。”

    其他的考官纷纷点头同意。

    杨景辰又道:“那位宋应星的举人简直有眼无珠,冲撞了陛下,咱们做臣子的应该替陛下给他一点儿教训。”

    周道登道:“让小吏不要去收他的夜壶,让他多闻闻味道。”

    “是。”

    曹操在苏萱客栈连续住了三天,他早已让锦衣卫核查过了,宋应星,字长庚,江西奉新县瓦溪牌楼里人。

    幼时与兄长宋应升同在叔祖宋和庆开办的家塾中就读。

    万历四十三年,两人赴省城参加乙卯科乡试。

    在一万多名考生中,29岁的宋应星考取全省第三名举人,其兄名列第六。

    奉新诸生中只有他们兄弟中举,故称“奉新二宋”。

    乡试之后,当年秋,他们便前往京师应次年丙辰科会试,但却名落孙山。

    万历四十七年,是神宗在位时的最后一次会试,二兄弟仍未及第。

    天启年间又两次未中,这样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五次进京赶考了。

    曹操在心中微微感慨,科举取士当真不容易。

    “皇爷,今个儿初试结束,宋应星已从贡院出来了。”

    第一场初试结束后,多数考生都会离开贡院,先找个客栈洗个澡,再逛个酒楼吃个饱饭,放松一下,准备接下来的第二场考试。

    “走,去堵他!必须让他赔朕的宝书。”

    曹操在王承恩和众多锦衣卫的陪同下,在鲤鱼胡同将满身臭味的宋应星堵住了。

    其实曹操真正的目的是想好好认识一下这位奇人,根据锦衣卫的调查,宋应星爱好农活技艺,在家乡曾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旋转的水车、织布机、纺线机等。

    宋应星看着堵住去路的“朱操”,躬身施礼:“朱老爷,之前是在下太过莽撞,撕毁了宝书。在这里赔罪了。”

    曹操已经让人把第一卷重新抄录了两份,递了一册过去:“你和吾一样,酷爱农耕之事,对此书都是爱不释手。这一册副本借给你看。”

    “在下撕毁了朱老爷的宝书,不但不怪罪,还抄书借给在下品读,胸襟之开阔,品格之高远,让在下十分钦佩!”

    宋应星欣喜地接过书册,然后摘下肩膀上的包裹,从包袱里面拿出几张书稿:“这是在下写的《天工开物》的其中一卷——乃服。全当是感谢朱老爷的赠书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