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踏出校园，步入社会

    我们是2000年的大学毕业生，人们曾赋予我们“天之骄子”的称号，一旦毕业，步入社会，这个称号便不复存在，我们同样要接受生活和工作的考验。这是个竞争日益激烈的社会，一个机遇与挑战并存的时代。

    毕业后，我与同宿舍那帮哥们挥手告别，各奔前程：裘叔回东莞工作，据说在当地劳动局供职；伟哥留在广州寻求发展；阿欣携同小燕子“飞”回珠海安居；狗仔队也回到番禺父母的身边；猪仔斌修得“正果”惦记着“高小姐”——回了石家庄。惟独我四处漂泊：先是在广州找工作，三个月下来换了两家公司；接着去深圳却难以立足，后到珠海来发展，也是举步维艰。

    毕业后我在广州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越秀区某通讯公司做业务员。该公司是广州电信局属下的单位，主要从事电话信息服务。上班之前，接受公司培训，了解业务范围，才发现该业务工作十分棘手。业务主要包括：166电话信箱业务（留言信箱）、租用企业信息查询系统（为企业进行产品防伪、市场策划及产品促销活动服务）。如何寻找客户、拓展业务？我刚步出校门，业务工作经验几乎一片空白（虽然在校期间曾做过兼职，但工作性质和现在的完全不同）。不到一个月，我便知难而退，自行辞职。

    第二份工作是经过多次面试，层层考核才争取到的。这是间旅游投资公司，投资景点（大型游览区）建在番禺。我的职位是商务代表，确切点说，是业务员或推销员。公司在广州设有好几个办事处，我所在的办事处位于S酒店附近。公司上下在推销一种会员卡（或称“权益卡”）之类的东西。每张卡的价格不菲，四、五千元不等，随市场变化而变化。

    公司的领导，我认为应该称其为营销界的精英或花言巧语的骗子。他们一开始便灌输给新员工们推销的技巧及成功的理念，使得每位新员工开始时都雄心勃勃、跃跃欲试。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位商务代表都使出浑身解数。无论是熟悉的，陌生的，还是半生不熟，仅有一面之缘的，都视之为自己的准客户。然后进行电话联系、登门拜访、邀约上公司面谈、参观工地（当时该游览区尚在施工当中）……十八般武艺都用完了，最后还使出招杀手锏——“免费一日游”！

    为配合宣传该游览区（最终目的是使客户“埋单”买卡），公司印刷了大量的传单，传单的标题十分醒目也十分诱人（内容主要是邀请人们免费旅游云云）。公司确实也做到了，派有专车免费接送客户到游览区去参观、游玩，只是真正感兴趣并找上门来的毕竟只占少数。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独自（有时几个人一起）站在广州街头派发传单时的情景——不时面对过往行人异样的目光。行人中有人出于好奇接过你手中的传单；有人以为有利可图大老远便伸手过来“抢”单；也有人对你递过去的传单视而不见，甚至逃避拒绝；最恼人的莫过于有人接了你的传单，瞧也不瞧，转身便把它丢在街边（连垃圾箱也懒得找）。

    我对该公司最终失去信心是在两个月之后。

    一位曾教导过我的老教授，在我的带领下参观了该游览区的主要景点，随后听过公司专为客户们而设的讲座。他表面不露声色，暗地里告诉我，这个游览区的景点不耐看，缺乏长期的吸引力（游客看过一次便不想再回头了），并劝我最好是另谋出路。

    最终我辞掉了这份工作。在广州出师不利，我期望到特区能闯出名堂来，便去了深圳。然而，在当地我举目无亲，这里本科生俯拾即是，就算是硕士、博士也并不稀罕。正当我彷徨之际，叔叔在珠海向我频频招手。

    于是，珠海便成了我下一个驿站，一个我至今仍停留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