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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商议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到底怎么了……”

    处在一片混乱的人群里,有人叫喊,喧闹,困惑不解。

    孙乾没有顾及这些,逆行冲了进去。

    “哎!同志,里面危险……”保安在门口维护着没有入场的人和正在退场的人,其中一个发现了孙乾的“异常举动”,试图阻拦,却没有丝毫作用。

    跑至事发地,呛鼻的烟尘久久不散,也令孙乾的视线模糊,但也叫他镇静片刻,不多时看清了“目标”:

    几个被爆炸波及,身体带伤的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好在没有殒命的存在。

    “刺五加~~刺五加~~”

    孙乾在满地的伤员里探着,只是答案没有立刻马上到,直到:

    “孙先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孙乾一转头,在照明灯透过的粉尘中发现了熟悉的面孔:

    “丹青?!怎么是你?”

    “这附近有任务,我叫上级调来了,你又是因为什么?”

    “出于求职意向吧,不过发生这样的事也顾不上了,有个跟我有孽缘的人在这群人里面,能帮我找找吗?”

    “其他人你就不管了?”灰暗中又来了个人,拿着黄毛捂住口鼻上下打量着。

    “我冲进来之前听到有人报警求助了,他们估计不久就能得到救护。我先观察一下熟人是否存活不过分吧?”

    “你真行~~”后来的人叹声,也俯下身帮忙,“平民在事发现场擅自行动造成伤害,后果多严重你不会没想过吧?”

    “有我在怕什么?不论对公众还是私交,我都不是添麻烦的人。何况能在这里见到我,应该很惊喜吧,小狼毒?”

    “不是添乱就行……真是,哪个小赤佬干的这种恶毒的浑事?”官昶道。

    “这恐怕要你们费心去查了,在这么热闹的地方真要搞出人命官司,必须将其绳之以法~~嗯?!”孙乾翻看到一个伤势严重的人,脸庞上血迹斑斑,也还能看出模样。

    “是她!”孙乾探了探鼻息,又抬其双手,搭了下脉搏,和另外两人说明情况:

    “和其他人一样,脉象迟缓,不容乐观,但还有抢救过来的可能。尽快带他们出去吧!”

    “快,快点~~”又有人跑进来,细看是医疗急救,其中一个说道:“这到底怎么了……孙先生?你为什么会~~跑到这来?”

    “你知名度也太高了,急救员也认识你。”

    “出过名的代价就是如此,瞧着脸熟的容易是非分不清,不过,阁下会是谁呢?”

    “我,简驰。”男医生按下口罩露了下脸,又戴上去,说:“没想到这里碰上了。伤者怎么样?”

    “都不是很好,赶紧的棕榈,送他们出去。”一群人极速助力,把所有伤员依次带出危险地带。

    再看建筑场地外,已被警戒线封锁起来,线后人群密集,众说纷纭:

    “这里面怎么了?”

    “听说是有个电梯炸了。”

    “有这档子事?真的假的?”

    “可不呗!据说是有人刚按按钮开门,就听见‘轰’的一声,里头就给粉粉面面的了。”

    “哎呦,那周围站着的真是遭老罪了。”

    “MD,简直就是谋杀!哪个畜生干的好事?”

    “这谁说的清?干了这事还能在这继续等着?不早跑了……”

    “老爸,你说干爹不会出什么事吧?”小莘听着围观的乱七八糟的消息说着,忍不住问安砀旸。

    “别担心,他命硬着呢,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嗯?!”正说着老安就见进到楼里的救护已经抬出人来,所幸孙乾和另外两个人是竖着出来的。

    “老孙,这儿。”老安在人群中挥手致意。

    “你们怎么样?”孙乾和另外两人走出警戒线问道。

    “我们爷俩肯定没事,你跑进去这一会儿,都看见啥了?”

    “碎砖块,破电缆,脱落的墙皮和广告牌,和一群躺着的人,万幸没一个是尸体。”孙乾说道。

    “你的说话方式总这么独特,叫人无语啊!”方才帮忙的“丹青”女士扶额道。

    “这不是郄律师吗?你也是来公干的?”老安认出了对方。

    “郄律师?荥姐,你的姓读‘切’不读‘希’?”官昶道。

    “本身就是多音字,我一般都不过多解释,毕竟人家读出来的不是错误,就是不准而已。”郄荥道。

    “那这些天真是不好意思哈。”官昶按头打哈哈,“按着习惯说话,结果把自己带偏了。”

    “这些天?怎么,你们警察还要和律师一起出任务?”孙乾问。

    “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是法律援助提供者了。”郄荥从怀中掏出证件,亮给众人看。

    “这是位警察阿姨啊!”小莘看到证件照说。

    “有意思啊!从依法执业人员转变为执法办案人员,到底是没离开法律途径解决生活问题呢。”

    “论带节奏这种事,只怕没几个比得上你了。”郄荥道,随后走向警车。

    “若想带节奏,我大概会说‘请你们向赴死者致敬’。”

    “死了也好,省得苦大仇深惹人嫌。”官昶道,“不过以前的事还没解释清楚呢,你可跑不掉。”

    “警察同志辛苦了,某件事我正在想办法解决,到时候还有麻烦您帮忙的可能。”

    “随便你吧,鉴于目前的状况,现在还请你跟我去做个笔录吧。”

    “可以。”孙乾刚要走,转头又说:“对了老安,你去斑羚那里歇歇脚,‘叙叙旧’。”讲到结尾孙乾的眼睛wink了一下。

    “好吧,你也赶紧和人说清楚。”老安明了内情,拉着儿子离开现场。

    “真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同样离开的孟纯说。

    “确实,不过比起以前发生的事,这家伙还算幸运了。”老安说道。

    “孙老师还遇到过不幸的事?不会是那年的……”

    “如果你想的是八年前那件事,就不用再往下说了。”老安面色阴郁起来,“对于当局者,那是谁都不想面对的痛苦。”

    “有点来不及了。”孟纯伸手看了看表,打破了尴尬气氛,拿出包里的东西说,“那个,安先生,劳烦您把这个再转交给孙老师可以吗?”

    “刚才你递给干爹的纸?”小莘认出来了。

    “是,他刚忙着去救人又退给我了,但鲍哥嘱咐过这东西他用得上,还请多多见谅。”

    “别那么客气,这也不是多大的事,”老安把纸张接过,“你忙你的,我肯定交到他手里。”

    “谢谢了,再见。”

    “再见。”

    ……

    西城律师事务所。

    一名身穿警服的女士和着便服的男士走了进来。

    “故地重游的感觉如何?”男士说。

    “这话应该你说才对吧,毕竟是你参与的剪彩。”女士说。

    “不愧是学法律的,走到哪里都首先是理性对待。”

    “老祖宗早告诫过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境不应由个人得失而不同的。”

    “话是这么说,也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迎面走来一人,西装笔挺,干练利落,“你们来了。”

    “来了。能再来这里一趟也是不容易啊!你说呢老三?”孙乾摆摆身子提气。

    “少得便宜卖乖了师父,我老公亲自去接你,还不满足?”

    “他孝敬我这个师伯不算多委屈吧?”孙乾说着看看后面,同样身穿警服的男子走入大厅。

    “苍鹰,你觉得接我一趟委屈了吗?”

    “看往日的情分上我不做情感表达,也请你别照此事和我交流,孙老师。”男子一脸严肃地说话,似乎在问责。

    “你对往事果然还是很介意啊!”孙乾说完,识趣不吭声了。又听见……

    “你过来了?那边怎么样了?”老安走过来询问。

    “还行,正常的询问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事。”郄荥道,“要是给见义勇为的人做拘留处理,得多叫人寒心呢!”

    “你是体贴,可有的人上来就夹枪带炮的,好像那楼层是我炸的一样,太欺负人了!”孙乾抱怨着。

    “去了现场就看见你一个生龙活虎的,不怀疑你也说不过去,好在廖哥保着,你的嫌疑才勉强缩小了。”郄荥说着又拿俩手指头比了个“小”的手势。

    “听着为我做过辩护的人这么说还是有点刺耳的。”孙乾挠挠头说,“如果连对错都成了不加边界,可随意混淆的概念,那教育的意义何在?”

    “象征意义永远不会大于实际行动的证明啊!”文蕾同孙乾说,“话说回来,师父你出于什么目的来这儿?”

    “听你大师兄的建议来的,正好颠茄学校放假,顺带陪着他一起登机了。”孙乾道。

    “就这?”廖耿一脸不信,“那个大作家人品不错我清楚,可要说能够说服你~~我感觉他没有这个口才。”

    “更主要的是,这里有可能出现转机。”

    “这话怎么说?”

    “我曾经,在某个地方,或者说,在一面幕布上,看到过这样一副字:我在这里,历千难万阻,理人生之至。”

    “这是在梦里见到的吧?!”文蕾说,“你有这毛病太久了,可自己永不当回事。”

    “直觉很准确呢,和当年一样一样的。”

    “理性是必要的,而感觉则是不可忽视的,包括我所掌握的各类法律条文一样,都是较为熟悉的规则而已,关键在于正确对待和实施起来。”

    “……”孙乾沉默了半晌。

    “一般这种时候他不应该引经据典了吗?比如说一句《易经》之类的?”廖耿扭头和文蕾说起悄悄话。

    “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

    “这不是,开始了!”文蕾嘲讽般笑起来。

    “慎以终始,其要无咎。过去发生的事情不可逆,我只求将来安心,不留遗憾。”

    “从追求完美到接受不完美吗?还真是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廖耿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