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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这两年大志回家的时候发现县城里发生了很大变化,鼓楼街扒迁了,两年之内从新盖起来仿古一条街,都是二楼门市和一个大型农贸市场,街的两头立起牌坊,牌坊的名字就是“鼓楼街”镇上的人们都喜欢逛这条鼓楼街购物。

    丽娟从这条街的农贸市场购买了几样菜,今天大志回来,平时她和小新都是一个菜,丽娟喜欢简单的生活,实在想解馋就回娘家。最主要的是她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志,她的脸上抑制不住的散发着快乐,在外人看来她这个年龄段格外美丽动人。大志到家后也发现了这点。问你这是怎么了,这么高兴?丽娟在厨房正忙,没有回头回答他,只说了一句:一会告诉你。大志想上前从后面拥抱丽娟,可小新拽他要和他玩,大志只好放弃这个念头。和小新开始掰手腕游戏,大志一只手,小新两只手,可还是掰不过爸爸,后来小新用身体全部压上,大志这才假装认输,两人玩的开心。

    吃饭时大志刚拿起筷子,又放下,对丽娟急着问:快说吧,有什么好事?丽娟看了看他,两个嘴角向上翘了一下,俏皮地眯了一下眼睛回答:是这么回事,她好像是在反问大志;你在的那个村是灵泉村,灵泉村有一个学校叫灵泉村小学?大志点点头,丽娟接着讲:这几年师支力量本来就少,灵泉村小学教师调的调走的走,教师不够用。上级就想了一个办法,从县城和镇里派教师去轮值,可谁也不愿意去。大志眼睛直勾勾看着丽娟,让她把话讲下去。丽娟看他那样也笑出了声音,我主动提出我去。大志激动的站了起来上前亲了一下丽娟的脸蛋一口。丽娟忙说:还没说完呢,大志坐下,丽娟接着说:我带上小新去,小新高兴地喊,噢:我要去放羊了,我要去放羊了,可只有这几年,等小新上初中了,我就和小新回到镇里,大志高兴的说:这也太好了,老天有眼,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大志问什么时候去?丽娟回答:我带的这个班马上结束了,放假了就去。

    大志为了迎接丽娟把石头房从新收拾了一下,“他利用两个晚上时间画了一张图”,丽娟到的当天他就领着她和小新看了养牛棚和养羊棚。老任和邢军正在拌料,丽娟上前打着招呼:任叔,邢哥你们辛苦了,老任回答:没事,天生爱干这个。最后大志领他们来到高处,大志用手指给给她个个地方的布局,丽娟听得也很入迷,不断地点头。丽娟说:这个地方确实很美,值得开发,不过你的目标需要时间和资金。大志笑了回答:这个我知道,我不着急,有你和小新在,我们慢慢都会实现的。回到石头房大志打开他画的图指给他们看,用手一指: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月牙池,对了,还有这个就是花海,小新问:爸爸我在哪?大志笑了笑指了指,你在这,石头房。大志自言自语说:这片处女地如果开发建造完,那将美的让人窒息,我死后也埋在这个地方。大志郑重其事地把蓝图贴在客厅的墙上。

    晚上,大志和丽娟躺下后,大志还沉浸在他的蓝图规划之中。丽娟说:你们养的牛羊确实很好,大志脸上有兴奋的表情回答:那当然,丽娟想了想说:大志,我到的这个小学都是农村山里的孩子,听说比镇里的条件还差,如果我们发展好了你能每年捐出两头牛帮助他们行吗?大志看了看丽娟想了想一边摇头一边回答:那不行,那不行!丽娟眉头紧锁了一下,心想以大志的为人这不应该是他回答的意思,他这是怎么了。大志看到丽娟的表情后,哈哈大笑回答:两头怎么够,夫人说的,他特意停顿了一下:怎么也得五头呀.丽娟脸红笑了。她悄悄抚摸着大志的身体,突然愣住看着大志,大志看着她没有言语,从眼神中看出希望她继续。丽娟脸红着小声说:变化这么快,大志也小声说:可能是睡炕的原因,大志用嘴盖在丽娟的小嘴上。

    孙波这几天赶上小长假,本想不开车好好休息几天,但一想到两个孩子缠着他,他就心有余悸。部门领导找到他请他帮个忙。领导的孩子考上大学答应上外地旅游,干部值班的事让孙波顶两天,他只好答应。放假的第一天他就去值班了,他来到办公室无事可干,只好打开电脑摆扑克玩。一会另一个科室值班的人来叫他一起玩扑克,他本想不去,可三缺一,而且是是输赢中午饭的,他就答应了。来到另一个科室,一看全是不在编的人员值班,孙波苦笑了一下。他们开始打“刨幺”对家一组。孙波以前不爱打牌,不是不会打,而是打牌的人大部分爱抽烟,丽敏受不了他身上带回的烟味。他的记忆力很好,一个上午下来就他是最后的赢家,属于三家中午请他的客,下午继续,晚饭还是他们请客,连续两天的值班孙波没输过,最后他们不的不夸奖他的牌技过人。孙波很是得意。

    一个星期六早晨,孙波正在休息接到一个电话,还是找他打牌的那个人,让他去值班。孙波犹豫了一下,可还是去了,这次是他们在车库玩的牌,打牌中间的时候有人提出:别光打吃饭,有点输赢刺激点,此项决议毫不犹豫得到了其他人的响应。孙波也没好意思拒绝,只好同意。最后还是孙波赢的盆满钵满。临走一个同事甩出了一句:算你狠,孙波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回答了一句:谁样你不让我在家休息,拍拍手中的钱说:这就是对我的回报。那天孙波回家前到商店给丽敏买了一双好久想给她买的一双皮鞋。

    在那以后孙波经常打牌赢多输少,每逢节假日他们都聚在一起,有时上班中午午饭的时间他们也玩一会。

    一天,他们几个牌友中午又聚到一起玩了起来,可车队里来往人多,他们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开战。

    院长接了一个电话急着办事,电话通知车队人员,可电话没人接,他们开始找人,可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车都在,可钥匙没在,这可急坏了大家。没办法院长想到了打车,在出门前他上了一趟卫生间。刚要出来后,他听到隔壁有些异样的动静,他停了一下。有人大声要钱的声音,可隔壁是一个很小的储物间,放的是保洁人员用品,怎么这么热闹。院长慢慢推开了门。孙波背对着他,孙波今天运气特别的好,他在催促别人快给钱。那个人掏钱速度很慢,刚掏出钱,一抬头看见了院长,钱停在了手中没有递给孙波,孙波看了对方一眼,大声说:咋地,还想耍赖呀,快拿来吧你,说着,上前想夺过自己的胜利成果,可那人把钱握的紧紧的,眼睛向上看,这时孙波看到其他人的眼神也不对,他慢慢转过身发现了院长。院长面部没有表情,停了十几秒后说:玩的很开心呀,说完后转身走了。

    这天孙波回家很晚,手里拿了一个大袋子,袋子里装满他的生活用品。进屋后他强装镇静。丽敏看到物品后问:这怎么都拿回来了?孙波大大叹了口气,唉,我们院精简人员,先拿我们编外的人员开刀,我们好几个都被精简下来了。这是孙波回来的路上想出来的说法,又叹了口气。丽敏问怎么这么突然?孙波又唉了一声,可能是怕有人知道消息说情吧。丽敏看到孙波在饭桌前也没吃的意思,没太说什么,也是叹了口气。

    孙波游荡了几天,他没什么技能。法院的活是他父亲托人给找的,他干的很顺手,按时开资,尽管有两个孩子,但加上父母的帮助生活还是有保障。可现在被开除了,养家糊口的事尤为重要,可凭他的身量谈何容易马上找到稳定的工作。他父亲后来知道儿子被开除的原因,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孙波被打后还是说:爸,这个事您千万不要告诉丽敏,又过了几天他父亲给他找了一个开出租车的活,他马上接受,开起了出租车。

    康杰也遇到了烦心的事,房租到期了.房东说不租了要自己开店,康杰心里明白,这是要长房租,协商了几次房东终于答应,房租长上来了,而且是一年一签,康杰无奈,算了一下,还是有的赚,但相对少了很多,可生意还得干呀。

    晚上康杰叫耿乐去到对面花姐饭店买些东北烤串,他想喝几瓶啤酒。耿乐马上告诉他:老板,买不到了,那家不干了。什么!康杰有些惊讶问:为什么不干,不是干的好好的吗?耿乐说:嗨,你还不知道对面烤串的小子跑了

    花姐叫杨春花今年三十三岁,东北人,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来到这里开了这家饺子馆。时间长了大家都叫她花姐。生意还过的去,饺子馆的门前就是小伙子立的烧烤摊,烤串的味道在康杰看来非常正宗,饺子也是他的最爱。他经常光顾这个店。时间久了,而且都是东北来的,自然也就比别人更近一些。康杰需要什么饭菜,打个电话就送过来。一开始大家不知道花姐和小伙子是什么关系,后来传了出来,这个小伙子是花姐从东北带过来的男朋友,别人也不想多问。可今天康杰打电话没人接,耿乐说烧烤已经不干了。耿乐露出了诡异的笑。康杰停下手中的票据的核算,看着耿乐,耿乐马上收敛了笑容,看看了对面说:具体的我不知道,只是听说,干烧烤的那个男的和他家的一名女服务员跑了,这几天老板娘把店停了,到处找那个男的呢。康杰摇摇头叹了口气,只好吩咐耿乐买些别的。

    一个月后,饺子馆又开业了,只是门前少了烧烤摊,花姐的身影还在。康杰这天也工作到很晚,他想起来去吃一盘饺子。独自一人来到饺子馆,一开门,迎面就是花姐,花姐的脸部表情很复杂,想笑脸相迎,可笑不出来。来了康哥,花姐自从知道康杰是东北的老乡就不管他叫老板了。康杰点点头,来到靠墙边的一个桌子坐下,花姐给他到了一杯茶,问吃什么馅的饺子?康杰回答:还是芹菜的吧,花姐回头喊:芹菜的半斤,花姐又问还来点什么,康杰没看菜单,略思了一秒:来盘“老虎菜’,两瓶冰镇啤酒。花姐点头忙去了。不一会老虎菜上来了,花姐还给他上来一盘花生米,这是康杰每次来花姐都是赠送的,康杰说了声谢谢。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花姐回到吧台坐下,康杰只能看到他的侧面,花姐长的很年轻,像不到三十岁,马尾辫烫的麦穗,圆圆的小脸显得俏皮,个头不到一米六,皮肤发红,抹了少量浅色的口红,很会打扮。因为店里没有别的客人,花姐知道康杰用余光看她,她很不自然。她从吧台下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吐出一缕清烟,慢慢飘向屋顶。她马上想起来什么。拿起烟走到康杰面前递了上去,康杰从盒里抽出一只,花姐马上给他点上。康杰记得花姐以前没抽过烟,看来是遇到不小的烦心事。花姐本想马上回到吧台,可是老乡在不太好意思,就随便问了一句,大哥生意挺好的?康杰点点头回答,还可以。康杰觉得有来不往非礼也,也问了一句,你这还生意还好吧?花姐有气无力地回答:就那么回事吧,深深叹了口气,还冷笑了一下。康杰拿出东北人的客气话说:花姐有什么困难你说话,花姐又叹了口气,看看也没其他客人,随手也拿了一个杯,又拿了一打啤酒,先给康杰倒上,又给自己到满,举起杯,来大哥,我今天也喝点。几杯酒下肚,可能是老乡的缘故,花姐没控制住自己,连说了两句;我就是活该呀,我就是活该呀,花姐开始倒她的苦水。

    原来花姐早年在农村生活,后来她到省城打工,打工这家就是开饺子馆的,外加烧烤。这家老板结婚好几年,可女方没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一检查却是女方不能生育,男的很懊恼,好在没有离婚。但经常为传宗接代的事发生口角,有时男的生气,就到店里住,店里有两个外地打工的,其中一个就是花姐,每次他想喝酒,就让花姐给他做两个菜,有时还让花姐陪他喝几杯,一来二去老板发现花姐长的很好看,就有了意思,可他比花姐大十岁,他也没敢轻易造次。可一天二人喝了很多酒,事情就发生了,第二天花姐吓坏了,他大哭,老板想了想,答应花姐,他离婚和花姐结婚。这才平息此事。不久老板和花姐结婚了,来年生了一个女儿。本来日子过的好好的,可老板又犯病了和另一个女人搞上了,吵闹了好几年,花姐也没能让老板和那个女人分开,到后来他到那个女人家去住了,花姐提出离婚,孩子归她,男方给了他一笔钱,结束了这场婚姻。

    那个小伙子原来是老板的徒弟,他看上了花姐,一开始花姐没同意,她比他大八岁,可小伙子就想和他在一起。然而小伙子家里坚决反对,花姐把女儿放在老家,和小伙子来到南方开了这家饺子馆,一开始很好,可后来来了一个女服务员,开始对小伙子展开了进攻,说服他,烧烤手艺这么好,都能自己开店了,不能老在花姐这当小工。花姐根本没觉察到他俩的行为,可刚发现端倪,小伙子从店里偷了一些钱就和女服务员双双私奔了。花姐停了店回老家到处寻找,可还是没有踪影,一个月后花姐放弃了,老家回去也不好看,这南方租的门市是一交一整年的,也没别的办法,回来继续开店,但烧烤摊没了。

    康杰甚是同情这个老乡,可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你还年轻,将来的生活还长的呢。花姐说:这他妈的就是报应,一步错步步错,我就是这个命。

    自那以后,来到饺子馆就和花姐闲聊一会,一次花姐也问起了康杰往事,康杰也是一言难尽,两个都是同命人,成了排解心思的好友。

    一次二人喝了很多酒,花姐问康杰,大哥:你一人在外这么久,没有再找的意思,康杰摇摇头,若有所思。他反问,花姐你还有这方面的打算?花姐爽快的回答,去他地,再也不找了,太累。来;喝酒。

    又一次喝酒,花姐有些喝高了,说了一句话:大哥,你挣的钱不少,都没找人的意思,那干嘛不处一个”铁子“康杰话赶话,随口说:和谁处呀,和你处?,可话一出口,两人都楞住了,互相看着对方。他想解释,这是开玩笑,可他没说。

    丽娟看到刘永伟后像看到了另一个亲人一样,眼泪不停的从眼眶中涌出,浑身抽搐,她还是无法从失去大志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丽敏在姐姐的后面,用手安抚着。刘永伟走出石头房,望望山顶,顺着小径慢慢向上走着。随手摘着干枯的野菊花和红色的枫叶,一边走一边他在想着和大志会面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