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探索者
你听说过钓鱼佬的故事吗？元和二年……
太多了太多了，热狗人太多了。
一个人用力提起渔线，把刚刚钓上的臭皮鞋放到一边。
他穿着木甲，外面套着干草斗篷，头上戴着草帽，手中握着一杆简易木制鱼竿，细细的渔线上既没有吊钩也没有钓饵，可谓是姜太公的在世化身，“愿者上钩”的完美典范。
这个人当然就是李维斯。
为什么李维斯要在这里钓鱼？具体原因还要从一天前说起。
第四天李维斯获得了大量的蜘蛛丝、怪物肉、蜘蛛腺和一枚蜘蛛卵，他将来能够在合适的地方种下蜘蛛卵，来获取可持续的资源。
然而也就仅此而已里，天色很快昏沉下去，李维斯不得不找到一处树木密集的地方，用木头和干草搭出小棚子，就这么凑合了一个夜晚。
好在夜晚没有下雪、下雨或是刮大风，虽然睡得很难受，但终究还是熬了过去，第五天醒来，李维斯的肚子便提醒他，要找东西吃了。
饱食度不到30，今天再不吃东西，李维斯就要用生命值换时间了，这样着实太亏。更关键的是，饿到扣血会非常难受，在精神上也难以承受，体现在数值上，就是SAN值会降低。
李维斯现在的SAN值已经很低了，还不到50，并且短时间内得不到恢复，还是精打细算点好。
捉不到鸟，挖不倒能吃的植物，也没有发现能杀了吃肉的小动物，比如田鼠啥的。李维斯手头能吃的东西只有从蜘蛛身上拿到的怪物肉，但他失心疯了才会去直接去吃那玩意，用肉烤过也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在李维斯一筹莫展之际，查理指着地图欢呼道。
“河，主人，有河！”
小跑过去，有一条小河正好靠近回归的路线，李维斯估计这很有可能就是之前他在矿井南面看到的小河。河面被冰封住了，但冰层不厚，用锄头完全可以凿出一个合适的大洞。
一个冰河上的大洞可以用来干什么？某部描述传统美食的纪录片画面立刻浮现，李维斯舔了舔舌头，那当然是钓鱼啦。
他用现场搜集来的石头、树枝和仅有的一份金子制作了科学机器，然后制作出了钓竿。虽然贸然用掉宝贵金子的做法看上去很浪费，但在饥荒中建筑是可以用锤子拆除的，而被拆除后，建筑会掉落相当于制造时一般的素材，如果单份素材不足一般，就会四舍五入约成整数。
也就是说，李维斯之后只要用锤子捶掉科学仪器，科学仪器理论上就会掉落一份石头、一份树枝和半份金子，而因为金子不为整数，所以系统会判定为四舍五入进一，因此能够获得一份石头、一份树枝和一份金子，金子相当于没有损失。
因为之前的两个长矛全在战斗战斗中损坏了，现在李维斯的物品栏很有空余，他顺便把锤子也做了。
他手中鱼竿的全名叫做淡水钓竿，顾名思义，是在池塘、河流等地方进行垂钓的鱼竿。只能钓一些小鱼，像淡水鱼和小型鳗鱼，比如狗鱼、剑鱼、海豹什么的就别想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条小河里有后面那些鱼，才是真正的惊悚吧。
在游戏里，钓鱼是不需要诱饵的，参考之前“陷阱”的特殊功效，李维斯干脆就不放诱饵试一试。实际上他想放诱饵也没办法，因为完全没有钓钩，固定不了蚯蚓，真要弄得话把石片磨一磨说不定可以，但那样太麻烦了。
“愿者上钩”的结果是辉煌的，李维斯一个上午就收获了三双皮鞋、两团毛线、一块破烂钟表，他甚至连鱼钩都拉上来了，就是没有鱼！
你这钓竿保熟吗？我问你这钓竿保熟吗？
你成心找茬是吧？！
很显然，钓竿没有问题，因为它确实能够钓上来东西，你先别管它钓了什么，李维斯确实不能否认它作为一个钓竿的效率。然而如果承认了钓竿的功效，钓竿没问题，那肯定有什么地方有问题，所以是哪里有问题呢？
“主人”，查理张开了她那张无情的嘴巴，“您的钓鱼技术好烂啊。”
“亚咩萝————！”
愤怒、懊恼、尴尬、不甘，空军的种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李维斯再次将渔线投入打出的冰洞之中，像钉子一样坐在岸边。
“你不要说话，打扰到我钓鱼了。”
急了急了，查理脸上一瞬间闪过这样的表情，但碍于李维斯关禁闭的恐怖威胁，她及时调整了面部五官。而后为了不被再次空军的李维斯迁怒，自顾自地溜到其他地方看风景去了。
我要把一切都赌在这条钓竿上，李维斯眼中燃着炽热的火焰，全不顾钓竿的耐久度只剩下17%了，把宝贵的生命押到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耐久的鱼竿上，很显然，只有彻底上头了的钓鱼佬才会这么干。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口中哼着完全不符音律的小调，查理在半空中飘荡着。
对于没有实体、不会被树木枝叶阻拦的查理来说，丛林与平原没什么两样，只要不超出与李维斯的最大距离限制，她可以无视危险前往任何地方。
树树树树草草草石头石头，不得不说查理目前能够看到的地方，大多是相同素材的排列组合，就像是小成本游戏大量使用某几种环境贴图，给她造成了审美意义上的疲倦。
“咔嚓……”
查理把头侧到一边，把耳朵贴向地面，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人的脚步声？
……
（伊卢斯·巴罗，米特尼克·杜冯，德拉露·瓦尔萨）
“真是安静啊。”
米特尼克抱着手中的光学枪，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感叹道。
“这里可比开拓地周围安静多了，没有遍地的活尸，也没有忽然从地里钻出来的土蜘蛛，连空气都显得清新。”
“明明你才是第一次外出‘探索’，为什么要说得好像你去过很多地方一样。”
德拉露看着手中的盖格计数器，此时它的响声很稀疏，音调也不高。
“巴罗，这里辐射值很低，几乎可以让一般人不穿防护服行走了。“
被叫做巴罗的男人，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浑身裹着灰色的军大衣，头戴过滤面罩，让人根本看不清长相。事实上，这边的三个人全是这种打扮，他们都穿得像行走在核废墟上的特种士兵，只是巴罗的身材要远远高于其他两人，超过两米，身形壮硕的巴罗如同一个小巨人。
“真的假的。“米特尼克大呼小叫。
“那岂不是可以把这身衣服脱了，我都快被闷死了。”
“别干这种蠢事，你死了我可不会帮你收尸的。”
“是‘苍蝇’。”巴罗开口了，他的嗓音低沉有力。
“根据拾荒者的情报，‘苍蝇’一个多月前刚从这里经过。”
提到“苍蝇”，米特尼克和德拉露隐藏在防毒面具下的脸一同扭曲了，德拉露抓紧了手中的武器，米特尼克则一边搓手一边喃喃道，“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两人这么如临大敌是有理由的，名为“苍蝇”的怪物，是旧时代的产物，是疯狂三十年的遗毒。“苍蝇”这个名词往往不是只指代着一只个体，而是意味着一整个群落。单只苍蝇虽然恶心，但威胁性并不大，一个Ⅰ级祝福者拿着链锯就能对付。
然而苍蝇从来不独自行动，几千、几万、几十万，最多的时候曾有上亿只苍蝇个体组成的群体被观测到，他们的行动模式很像旧时代存在过的一种名为蝗虫的生物，但要恐怖百倍。每一只苍蝇都能正面承受一发标准子弹而不死，火焰的效果也被削弱到难堪的程度，遮蔽天空的群体一旦出现，往往就意味着一片区域的毁灭，只有那些强大的异常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米特尼克他们只是一支探索者小队，连T级都达不到，哪怕是几百只苍蝇，他们也只有绕道走的选项。
“无需担心”，巴罗慢条斯理地说，“苍蝇经过是一个月前的事，危险性很低。”
“现在这里很安全。”
这个推论很简单，就像顶尖掠食者领地不会有其他低级捕猎者，苍蝇经过的区域往往也不会有弱小的怪物留存，连辐射都会大大降低，呈现一种被扫荡后的空白。
“不管怎么样快走吧，我可不想呆在苍蝇刚路过的地方。”
“万一有苍蝇卵什么的……”
在德拉露的催促下，三人继续赶路。
他们三个属于一支名为“钢铁跑者”的探索者团体，整个团体一共有十三人，分为三只小队，他们便是其中的第二小队，这一次离开团队驻扎的开拓地，主要目的是受雇主的委托，前来寻找某个失踪者。
探索者，这是当下世界上各种私人团体的统称。无论是三四个人组成的、只是在一起抱团生存的小团体，还是多达上百人，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大型机构，只要他们平时的行动——或者说业务——是离开相对安全的聚居点，去到渺无人烟的荒野去寻找物品、探索遗迹、狩猎怪物，那么这些团体及其成员就都会被称之为探索者。
探索者是秩序崩坏的产物，在废土时代畸形的生产力和无处不在地风险威胁下，幸存的人们不得不寻找出路，抱团取暖。而因为前世代文明的毁灭和人口的锐减，人类的领土从原本无比广阔的大片，破碎成一个个小块，如今国家的概念早已不存在，除了少数强大政权能够勉强维持自己势力范围内的秩序外，大部分地区都呈现完全的无政府状态，在这种情况下，私人团体“探索者”，理所当然地蓬勃发展起来了。
人类想要生存，便需要满足基本欲望，繁衍的欲望暂且不提，衣食住，这三样是最基本的，如果再进一步划分对应，就是需要能够下咽的食物、干净的饮用水、蔽体的衣物、足以保障呼吸的清洁空气和安全入睡的环境。
这些东西，在安稳和平的文明世代或许不难寻找，一旦身处比战争年代还要恶劣的废土时期，每一样便都要付出巨大努力。
探索者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努力着，他们通过行走在荒野之中，向他人提供着三种产品，猎物、安全和意外找到的贵重物品，靠着永远杀不光的怪物和海量的旧时代造物，尚且保有一般伦理道德的探索者们就这样生存着。
也因为长期生存在危险环境中，探索者们大都培养出了敏锐的感知，特别是针对隐藏在周边的敌人。
巴罗停下了脚步。
“有人在附近。”
米特尼克和德拉露立刻停下脚步，分别将枪口对准两边，三人建立起了一个简易的防守阵地，一百八十度无死角，无论是从哪个方向的敌人都无法偷袭。光是这一瞬间的举动就充分显示出了他们的战斗素养。
可惜，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探索者，也没有办法察觉到根本不存在实体的存在，在他们的上方，查理正在十几米的空中漂浮着，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主人”，查理的身形出现在李维斯面前，“有疑似敌人的人类出现了。”
“啊，我的鱼！”
钓竿绷直了一阵儿，但随后李维斯只收获了一场空欢喜，渔线那头什么也没有，徒劳地垂挂着。
“啊啊啊，查理，你陪我的鱼——等等”，李维斯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有敌人，主人。”
太多了太多了，热狗人太多了。
一个人用力提起渔线，把刚刚钓上的臭皮鞋放到一边。
他穿着木甲，外面套着干草斗篷，头上戴着草帽，手中握着一杆简易木制鱼竿，细细的渔线上既没有吊钩也没有钓饵，可谓是姜太公的在世化身，“愿者上钩”的完美典范。
这个人当然就是李维斯。
为什么李维斯要在这里钓鱼？具体原因还要从一天前说起。
第四天李维斯获得了大量的蜘蛛丝、怪物肉、蜘蛛腺和一枚蜘蛛卵，他将来能够在合适的地方种下蜘蛛卵，来获取可持续的资源。
然而也就仅此而已里，天色很快昏沉下去，李维斯不得不找到一处树木密集的地方，用木头和干草搭出小棚子，就这么凑合了一个夜晚。
好在夜晚没有下雪、下雨或是刮大风，虽然睡得很难受，但终究还是熬了过去，第五天醒来，李维斯的肚子便提醒他，要找东西吃了。
饱食度不到30，今天再不吃东西，李维斯就要用生命值换时间了，这样着实太亏。更关键的是，饿到扣血会非常难受，在精神上也难以承受，体现在数值上，就是SAN值会降低。
李维斯现在的SAN值已经很低了，还不到50，并且短时间内得不到恢复，还是精打细算点好。
捉不到鸟，挖不倒能吃的植物，也没有发现能杀了吃肉的小动物，比如田鼠啥的。李维斯手头能吃的东西只有从蜘蛛身上拿到的怪物肉，但他失心疯了才会去直接去吃那玩意，用肉烤过也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在李维斯一筹莫展之际，查理指着地图欢呼道。
“河，主人，有河！”
小跑过去，有一条小河正好靠近回归的路线，李维斯估计这很有可能就是之前他在矿井南面看到的小河。河面被冰封住了，但冰层不厚，用锄头完全可以凿出一个合适的大洞。
一个冰河上的大洞可以用来干什么？某部描述传统美食的纪录片画面立刻浮现，李维斯舔了舔舌头，那当然是钓鱼啦。
他用现场搜集来的石头、树枝和仅有的一份金子制作了科学机器，然后制作出了钓竿。虽然贸然用掉宝贵金子的做法看上去很浪费，但在饥荒中建筑是可以用锤子拆除的，而被拆除后，建筑会掉落相当于制造时一般的素材，如果单份素材不足一般，就会四舍五入约成整数。
也就是说，李维斯之后只要用锤子捶掉科学仪器，科学仪器理论上就会掉落一份石头、一份树枝和半份金子，而因为金子不为整数，所以系统会判定为四舍五入进一，因此能够获得一份石头、一份树枝和一份金子，金子相当于没有损失。
因为之前的两个长矛全在战斗战斗中损坏了，现在李维斯的物品栏很有空余，他顺便把锤子也做了。
他手中鱼竿的全名叫做淡水钓竿，顾名思义，是在池塘、河流等地方进行垂钓的鱼竿。只能钓一些小鱼，像淡水鱼和小型鳗鱼，比如狗鱼、剑鱼、海豹什么的就别想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条小河里有后面那些鱼，才是真正的惊悚吧。
在游戏里，钓鱼是不需要诱饵的，参考之前“陷阱”的特殊功效，李维斯干脆就不放诱饵试一试。实际上他想放诱饵也没办法，因为完全没有钓钩，固定不了蚯蚓，真要弄得话把石片磨一磨说不定可以，但那样太麻烦了。
“愿者上钩”的结果是辉煌的，李维斯一个上午就收获了三双皮鞋、两团毛线、一块破烂钟表，他甚至连鱼钩都拉上来了，就是没有鱼！
你这钓竿保熟吗？我问你这钓竿保熟吗？
你成心找茬是吧？！
很显然，钓竿没有问题，因为它确实能够钓上来东西，你先别管它钓了什么，李维斯确实不能否认它作为一个钓竿的效率。然而如果承认了钓竿的功效，钓竿没问题，那肯定有什么地方有问题，所以是哪里有问题呢？
“主人”，查理张开了她那张无情的嘴巴，“您的钓鱼技术好烂啊。”
“亚咩萝————！”
愤怒、懊恼、尴尬、不甘，空军的种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李维斯再次将渔线投入打出的冰洞之中，像钉子一样坐在岸边。
“你不要说话，打扰到我钓鱼了。”
急了急了，查理脸上一瞬间闪过这样的表情，但碍于李维斯关禁闭的恐怖威胁，她及时调整了面部五官。而后为了不被再次空军的李维斯迁怒，自顾自地溜到其他地方看风景去了。
我要把一切都赌在这条钓竿上，李维斯眼中燃着炽热的火焰，全不顾钓竿的耐久度只剩下17%了，把宝贵的生命押到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耐久的鱼竿上，很显然，只有彻底上头了的钓鱼佬才会这么干。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口中哼着完全不符音律的小调，查理在半空中飘荡着。
对于没有实体、不会被树木枝叶阻拦的查理来说，丛林与平原没什么两样，只要不超出与李维斯的最大距离限制，她可以无视危险前往任何地方。
树树树树草草草石头石头，不得不说查理目前能够看到的地方，大多是相同素材的排列组合，就像是小成本游戏大量使用某几种环境贴图，给她造成了审美意义上的疲倦。
“咔嚓……”
查理把头侧到一边，把耳朵贴向地面，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人的脚步声？
……
（伊卢斯·巴罗，米特尼克·杜冯，德拉露·瓦尔萨）
“真是安静啊。”
米特尼克抱着手中的光学枪，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感叹道。
“这里可比开拓地周围安静多了，没有遍地的活尸，也没有忽然从地里钻出来的土蜘蛛，连空气都显得清新。”
“明明你才是第一次外出‘探索’，为什么要说得好像你去过很多地方一样。”
德拉露看着手中的盖格计数器，此时它的响声很稀疏，音调也不高。
“巴罗，这里辐射值很低，几乎可以让一般人不穿防护服行走了。“
被叫做巴罗的男人，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浑身裹着灰色的军大衣，头戴过滤面罩，让人根本看不清长相。事实上，这边的三个人全是这种打扮，他们都穿得像行走在核废墟上的特种士兵，只是巴罗的身材要远远高于其他两人，超过两米，身形壮硕的巴罗如同一个小巨人。
“真的假的。“米特尼克大呼小叫。
“那岂不是可以把这身衣服脱了，我都快被闷死了。”
“别干这种蠢事，你死了我可不会帮你收尸的。”
“是‘苍蝇’。”巴罗开口了，他的嗓音低沉有力。
“根据拾荒者的情报，‘苍蝇’一个多月前刚从这里经过。”
提到“苍蝇”，米特尼克和德拉露隐藏在防毒面具下的脸一同扭曲了，德拉露抓紧了手中的武器，米特尼克则一边搓手一边喃喃道，“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两人这么如临大敌是有理由的，名为“苍蝇”的怪物，是旧时代的产物，是疯狂三十年的遗毒。“苍蝇”这个名词往往不是只指代着一只个体，而是意味着一整个群落。单只苍蝇虽然恶心，但威胁性并不大，一个Ⅰ级祝福者拿着链锯就能对付。
然而苍蝇从来不独自行动，几千、几万、几十万，最多的时候曾有上亿只苍蝇个体组成的群体被观测到，他们的行动模式很像旧时代存在过的一种名为蝗虫的生物，但要恐怖百倍。每一只苍蝇都能正面承受一发标准子弹而不死，火焰的效果也被削弱到难堪的程度，遮蔽天空的群体一旦出现，往往就意味着一片区域的毁灭，只有那些强大的异常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米特尼克他们只是一支探索者小队，连T级都达不到，哪怕是几百只苍蝇，他们也只有绕道走的选项。
“无需担心”，巴罗慢条斯理地说，“苍蝇经过是一个月前的事，危险性很低。”
“现在这里很安全。”
这个推论很简单，就像顶尖掠食者领地不会有其他低级捕猎者，苍蝇经过的区域往往也不会有弱小的怪物留存，连辐射都会大大降低，呈现一种被扫荡后的空白。
“不管怎么样快走吧，我可不想呆在苍蝇刚路过的地方。”
“万一有苍蝇卵什么的……”
在德拉露的催促下，三人继续赶路。
他们三个属于一支名为“钢铁跑者”的探索者团体，整个团体一共有十三人，分为三只小队，他们便是其中的第二小队，这一次离开团队驻扎的开拓地，主要目的是受雇主的委托，前来寻找某个失踪者。
探索者，这是当下世界上各种私人团体的统称。无论是三四个人组成的、只是在一起抱团生存的小团体，还是多达上百人，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大型机构，只要他们平时的行动——或者说业务——是离开相对安全的聚居点，去到渺无人烟的荒野去寻找物品、探索遗迹、狩猎怪物，那么这些团体及其成员就都会被称之为探索者。
探索者是秩序崩坏的产物，在废土时代畸形的生产力和无处不在地风险威胁下，幸存的人们不得不寻找出路，抱团取暖。而因为前世代文明的毁灭和人口的锐减，人类的领土从原本无比广阔的大片，破碎成一个个小块，如今国家的概念早已不存在，除了少数强大政权能够勉强维持自己势力范围内的秩序外，大部分地区都呈现完全的无政府状态，在这种情况下，私人团体“探索者”，理所当然地蓬勃发展起来了。
人类想要生存，便需要满足基本欲望，繁衍的欲望暂且不提，衣食住，这三样是最基本的，如果再进一步划分对应，就是需要能够下咽的食物、干净的饮用水、蔽体的衣物、足以保障呼吸的清洁空气和安全入睡的环境。
这些东西，在安稳和平的文明世代或许不难寻找，一旦身处比战争年代还要恶劣的废土时期，每一样便都要付出巨大努力。
探索者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努力着，他们通过行走在荒野之中，向他人提供着三种产品，猎物、安全和意外找到的贵重物品，靠着永远杀不光的怪物和海量的旧时代造物，尚且保有一般伦理道德的探索者们就这样生存着。
也因为长期生存在危险环境中，探索者们大都培养出了敏锐的感知，特别是针对隐藏在周边的敌人。
巴罗停下了脚步。
“有人在附近。”
米特尼克和德拉露立刻停下脚步，分别将枪口对准两边，三人建立起了一个简易的防守阵地，一百八十度无死角，无论是从哪个方向的敌人都无法偷袭。光是这一瞬间的举动就充分显示出了他们的战斗素养。
可惜，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探索者，也没有办法察觉到根本不存在实体的存在，在他们的上方，查理正在十几米的空中漂浮着，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主人”，查理的身形出现在李维斯面前，“有疑似敌人的人类出现了。”
“啊，我的鱼！”
钓竿绷直了一阵儿，但随后李维斯只收获了一场空欢喜，渔线那头什么也没有，徒劳地垂挂着。
“啊啊啊，查理，你陪我的鱼——等等”，李维斯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有敌人，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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