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那个夜晚
宛若泰山压顶的撞击，无论几次也无法习惯。
冲击力从最先接触到的双臂开始，以波纹的形式朝外部震荡，从手臂到肩膀，从肩膀到胸口、腹部、下半身，有些冲击波径直冲向头骨，让脑浆都在撞击中掀起波浪。
这一次撞得实了，没有被撞飞的这一过程帮忙卸力，李维斯一次性就扣除了三十点血，没有长矛他就直接暴毙了。
但这是值得的。
异常仍然站在原地，但此刻李维斯却没有躺在地上或是正在努力爬起，相反，他牢牢地抓住异常的身体，趴在了她的背上。
“眼泪池塘“的皮肤滑溜溜冷湿湿，摸上去就像是两栖动物的粘膜，让人发自内心的不适。但李维斯只能忍住这种不适感，狠狠地将长矛刺向异常。
长矛刺入身体，然后弹开了，之后异常剧烈抖动，就像是这一次给了她难以忍受的疼痛。
事实上长矛也确实发挥了效果，仅仅是试探性的两次刺击，就给异常带来了七十点的伤害，甚至要胜过满弹匣的子弹。
这种伤害差连李维斯都感到困惑，最后他只能将其归结为“真伤“与”物伤“的区别。
长矛的伤害在系统中标示得非常清楚，就是三十五点，明明白白不留余地，而系统制作出来的道具（战争系统不算），都属于魔法道具，因此这三十五点伤害便属于“真实伤害“，也可以称之为”黑伤“，是无视任何物理抗性和精神抗性的伤害。
但突击步枪子弹不同，在范畴上仍然没有脱离物理型攻击，伤害也被划分为“物理伤害“，或者说，”红伤“，拥有着物理抗性的异常可以抵抗子弹伤害”红伤“，却无法防御真实伤害”黑伤“。
也就是说，这是李维斯唯一可能的生机所在。
“眼泪池塘”的脑袋扭过来了，如同脊椎骨不存在了，她硬生生把脑袋扭过了一百八十度，双方来了一场密切接触。
“————（无声的尖啸）”
“叫你**！”
李维斯把长矛从眼眶处捅进去，然后他认识到，即便是异常，眼珠子和大脑皮层也是柔软的。也许是因为真伤效果，长矛很轻松地刺了进去，在异常脑袋里搅动着。
咚咚咚，这是异常在跺脚，刺入的长矛每转动一下，都被判定为一次攻击，也就是三十五点伤害。异常的血条就像被橡皮擦掉了，不一小会儿便消失了一大截。
异常陷入了疯狂，她的脖颈以上和下半身分别表现出不同的意志，两边身体各自做出不同的行动。异常下半身狂奔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逐渐突破了三百公里每小时，四百公里每小时，五百公里每小时，达到一种恐怖的速度，狂风在李维斯耳边呼啸，他已经睁不开眼睛，只能死死抓住异常的脖子，像一片暴雨中的落叶随风飘荡。
异常的脑袋也没有闲着，她张开大嘴，不住地撕咬，想要从李维斯身上咬下一小块血肉，如果被她咬中，李维斯想必不会只是流点血就能了事了。
面对这种处境，李维斯只能像只树獭一样死死抓住异常的脖颈，同时用长矛不断地在异常大脑中搅动。
巨大的破坏下，异常剩余的血量很快来到危险线，只有四百点了。
不知何时，异常已经离开了原来的雪地，来到了一块飞凸的岩石前，在岩石之后有一个片巨大的干涸池塘。
异常没有减速也没有转向，她径直冲向那块岩石，嗖，从岩石上一飞冲天。
李维斯和异常，身处十几米的半空中。
“呜呜……”
一丝哭声在异常口中打转，晶莹剔透的眼泪从她被刺穿的眼眶中流出。
“眼泪池塘”似乎在哭。
……
“叮铃铃——”
他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从床上爬起来，他看到了床头柜上亮着白光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此刻是凌晨三点。
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是他的好友，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半夜还要打来电话。
“喂。”
他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充斥着呜呜的风声，好像是在阳台。
“喂，不好意思打扰了。”
“怎么了，大晚上打电话过来，今天可是周一，早上五点半就要起床上学了。”
“哈哈哈，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所以呢，发生什么事了？”
对面用轻松愉快的语调说道。
“其实是我这边家里面在打架，我爸在外面喝酒刚刚才回来，回来之后就和我妈开始吵了，现在已经升级到动刀子了。”
“你报警了吗？”
“打了，但是打不通，不知道为什么警察、急救还有消防全都打不通，能打通的就只有你的电话。”
“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躲在阳台呢，把阳台的门反锁了，他们暂时进不来。不过阳台门是玻璃门，所以我还能看见他们两个——哎呦，见血了，你是没看见，血喷得老高。”
对方的语气十分轻松，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也像是在转述看过无数遍的节目。
电话那边响起刺耳的哭号和吼叫，伴随着陶瓷和玻璃的破碎声，以及木头家具被掀翻的轰鸣，这乱糟糟的一切构成了聊天的背景音。
他的心里忽然生出强烈的不安，他抓起床尾的衣服，套在身上，一边穿一边对着电话那边说道。
“你藏好，我过去一趟。”
“啊？别吧，你过来干什么？”
“我总得去一下，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去了把你周围的邻居都叫起来，顺便报个警。”
“等我过去。”
“哦，那你注意安全。”
“嗯。”
明明身处危险的是对方，他反而收到了“注意安全”的提醒，他感觉非常奇妙。
他挂断了电话，冲出家门，一路跑下楼，来到大街上。
凌晨三点的街道昏昏沉沉，马路两侧的路灯亮着惨黄的光，时不时闪烁几下，发出呲呲的电流响。
他向前跑了一段，忽然停下来。
说起来，刚刚他在和谁打电话来着。
他清晰地知道对方和自己的关系，对方是自己的好友，非常要好的好友，然而此刻他却不知道2好友的名字，这非常异常，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通话记录。
最近的一次通话记录上，显示着来电人的名字。
“李维斯。”
李维斯……李维斯？这个名字好熟悉，对了，他是李维斯，那我是谁？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瞬间，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眼前的世界扭曲变化，变成糊成一团的颜料。
是的，我根本不是什么“李维斯的好友”，我就是李维斯，说到底，李维斯根本没有一个能在凌晨打电话的好友。
在凌晨三点因为父母打架，不得不逃到阳台上，锁上玻璃门，目睹刀战飙血，不得不一个人缩在角落里，这些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只是当时的李维斯没有手机，也没有一个愿意半夜来帮助自己的朋友。
他有的只有瑟瑟发抖的自己。
恐惧、无助、悲伤，李维斯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他只能一边听着房子里此起彼伏的轰鸣，一边尽力贴近墙角。无能为力，无法可想，一个两个多小时后还需要去上学的人面对这种情况能干什么？答案是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夜永远铭刻在了李维斯的生命中。
在闭上眼睛、捂上耳朵之后，他渐渐地感觉到自己沉入了水中，哗哗的水流将他整个淹没，在慢慢浮起来的同时，失去氧气这一现状也在让他窒息。
即将窒息而死，李维斯却不想挣扎，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就这么死了算了。
反正活着也不会怎么样，无非是更加痛苦罢了。能怎么样呢？难道他还能奢望什么幸福吗？梦想？爱情？超人的伟业？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光顾他的人生，要知道他只是一个蜷缩在阳台墙角，无力反抗的可怜虫而已。
叮铃铃。
“……”
“叮铃铃。”
有什么在响，是什么在响，光亮刺痛了李维斯的皮肤，就像清晨的人不得不醒来，他即便不情愿，还是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人正在挥舞着手机，站在地面上朝阳台上的他挥手。
那个人的形象逐渐清晰，变成一个有着黑色长发活泼脸蛋的女生，她的嘴巴张成O形，大声喊道。
“——主人，醒过来！”
猛然惊醒，李维斯发现自己身处一潭深蓝湖水之中，之前的窒息并非幻觉或者精神感受，而是他的身体切实发出的危险信号，如果他再沉睡几分钟，就会确实窒息在这湖潭水之中。
“太好了！您终于醒了。”
一旁，查理兴奋地欢呼，“您在几分钟之前就陷入沉睡了，脸上还一直露出痛苦的表情，可吓坏我了。”
在不远处的水中异常“眼泪池塘”正静静地漂浮着，深蓝色的泪水从她的眼眶处流出，同时向周围散发着一股无形的气场。
看了一眼SAN值，只剩下五十了。
他懂了，他完全理解了，这一切都是异常干的好事，果然，身为异常怎么可能没有特殊能力，只会冲撞？“唤醒悲痛”就是她的能力，这满满一潭湖水都是她的功劳，就是她让李维斯陷入过去的悲伤回忆无法自拔，如果不是查理的存在，李维斯就会字面意思上的“在回忆中溺死”了。
“他*的，我他*的。”
李维斯止不住地磨牙，脸上的肌肉耸动扭曲，整个人都发出磅礴的热浪。
“竟然利用我的记忆，让我露出如此丑态，你他*的，老子要宰了你，我杀你一万遍也不够。”
“我要把你的皮剥下来，把你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我要搅烂你的内脏，把头骨敲碎，倒出里面的东西然后当尿壶用！”
“去死吧你！”
“枪！”
再也没有任何恐惧，李维斯抓住手中的步枪，主动射出了子弹，双方的距离并不远，即便是水下子弹的动能也足以支撑其击中异常。
虽然已经被液体削弱得威力全无，但子弹还是激怒了异常，她立刻朝李维斯冲来，而这便是李维斯的目的。
如同老渔夫与大马林鱼之间的死斗，李维斯用真伤长矛刺破了异常的喉咙、腹部、大腿和最具标志性的脖颈，但异常同样用她非人的力量打断了李维斯的手骨和肋骨，更有甚者，异常在最后一次冲击中，还朝着李维斯张大嘴巴，用足以咬碎钢筋的力量撕咬下去。
李维斯不得不抬手抵抗，结果就是半条左臂，从关节以下的地方全部被异常咬断，血液如消防栓里的水流一样喷涌而出。
然而受到如此重伤的李维斯却展露笑颜，他用剩下的右手食指指向异常头顶，那里是只有他能够看到的血条所在。
“嘭。”
光芒从异常口中射出，从异常牙齿的缝隙里，可以看到几枚手榴弹的铁壳，然后就是——
绚烂的爆炸！
冲击波让异常最后的血条瞬间消失，也把李维斯整个掀飞，浮上水面之后，他重新呼吸到了久违的空气。
游到湖边，李维斯吐出嘴里的蓝水，倒出耳朵和衣服里水后，他回望湖心，波纹从湖心向周边扩散，而他也没有再看见血条了。
和异常的第一次战斗，是他李维斯赢了！
冲击力从最先接触到的双臂开始，以波纹的形式朝外部震荡，从手臂到肩膀，从肩膀到胸口、腹部、下半身，有些冲击波径直冲向头骨，让脑浆都在撞击中掀起波浪。
这一次撞得实了，没有被撞飞的这一过程帮忙卸力，李维斯一次性就扣除了三十点血，没有长矛他就直接暴毙了。
但这是值得的。
异常仍然站在原地，但此刻李维斯却没有躺在地上或是正在努力爬起，相反，他牢牢地抓住异常的身体，趴在了她的背上。
“眼泪池塘“的皮肤滑溜溜冷湿湿，摸上去就像是两栖动物的粘膜，让人发自内心的不适。但李维斯只能忍住这种不适感，狠狠地将长矛刺向异常。
长矛刺入身体，然后弹开了，之后异常剧烈抖动，就像是这一次给了她难以忍受的疼痛。
事实上长矛也确实发挥了效果，仅仅是试探性的两次刺击，就给异常带来了七十点的伤害，甚至要胜过满弹匣的子弹。
这种伤害差连李维斯都感到困惑，最后他只能将其归结为“真伤“与”物伤“的区别。
长矛的伤害在系统中标示得非常清楚，就是三十五点，明明白白不留余地，而系统制作出来的道具（战争系统不算），都属于魔法道具，因此这三十五点伤害便属于“真实伤害“，也可以称之为”黑伤“，是无视任何物理抗性和精神抗性的伤害。
但突击步枪子弹不同，在范畴上仍然没有脱离物理型攻击，伤害也被划分为“物理伤害“，或者说，”红伤“，拥有着物理抗性的异常可以抵抗子弹伤害”红伤“，却无法防御真实伤害”黑伤“。
也就是说，这是李维斯唯一可能的生机所在。
“眼泪池塘”的脑袋扭过来了，如同脊椎骨不存在了，她硬生生把脑袋扭过了一百八十度，双方来了一场密切接触。
“————（无声的尖啸）”
“叫你**！”
李维斯把长矛从眼眶处捅进去，然后他认识到，即便是异常，眼珠子和大脑皮层也是柔软的。也许是因为真伤效果，长矛很轻松地刺了进去，在异常脑袋里搅动着。
咚咚咚，这是异常在跺脚，刺入的长矛每转动一下，都被判定为一次攻击，也就是三十五点伤害。异常的血条就像被橡皮擦掉了，不一小会儿便消失了一大截。
异常陷入了疯狂，她的脖颈以上和下半身分别表现出不同的意志，两边身体各自做出不同的行动。异常下半身狂奔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逐渐突破了三百公里每小时，四百公里每小时，五百公里每小时，达到一种恐怖的速度，狂风在李维斯耳边呼啸，他已经睁不开眼睛，只能死死抓住异常的脖子，像一片暴雨中的落叶随风飘荡。
异常的脑袋也没有闲着，她张开大嘴，不住地撕咬，想要从李维斯身上咬下一小块血肉，如果被她咬中，李维斯想必不会只是流点血就能了事了。
面对这种处境，李维斯只能像只树獭一样死死抓住异常的脖颈，同时用长矛不断地在异常大脑中搅动。
巨大的破坏下，异常剩余的血量很快来到危险线，只有四百点了。
不知何时，异常已经离开了原来的雪地，来到了一块飞凸的岩石前，在岩石之后有一个片巨大的干涸池塘。
异常没有减速也没有转向，她径直冲向那块岩石，嗖，从岩石上一飞冲天。
李维斯和异常，身处十几米的半空中。
“呜呜……”
一丝哭声在异常口中打转，晶莹剔透的眼泪从她被刺穿的眼眶中流出。
“眼泪池塘”似乎在哭。
……
“叮铃铃——”
他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从床上爬起来，他看到了床头柜上亮着白光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此刻是凌晨三点。
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是他的好友，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半夜还要打来电话。
“喂。”
他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充斥着呜呜的风声，好像是在阳台。
“喂，不好意思打扰了。”
“怎么了，大晚上打电话过来，今天可是周一，早上五点半就要起床上学了。”
“哈哈哈，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所以呢，发生什么事了？”
对面用轻松愉快的语调说道。
“其实是我这边家里面在打架，我爸在外面喝酒刚刚才回来，回来之后就和我妈开始吵了，现在已经升级到动刀子了。”
“你报警了吗？”
“打了，但是打不通，不知道为什么警察、急救还有消防全都打不通，能打通的就只有你的电话。”
“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躲在阳台呢，把阳台的门反锁了，他们暂时进不来。不过阳台门是玻璃门，所以我还能看见他们两个——哎呦，见血了，你是没看见，血喷得老高。”
对方的语气十分轻松，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也像是在转述看过无数遍的节目。
电话那边响起刺耳的哭号和吼叫，伴随着陶瓷和玻璃的破碎声，以及木头家具被掀翻的轰鸣，这乱糟糟的一切构成了聊天的背景音。
他的心里忽然生出强烈的不安，他抓起床尾的衣服，套在身上，一边穿一边对着电话那边说道。
“你藏好，我过去一趟。”
“啊？别吧，你过来干什么？”
“我总得去一下，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去了把你周围的邻居都叫起来，顺便报个警。”
“等我过去。”
“哦，那你注意安全。”
“嗯。”
明明身处危险的是对方，他反而收到了“注意安全”的提醒，他感觉非常奇妙。
他挂断了电话，冲出家门，一路跑下楼，来到大街上。
凌晨三点的街道昏昏沉沉，马路两侧的路灯亮着惨黄的光，时不时闪烁几下，发出呲呲的电流响。
他向前跑了一段，忽然停下来。
说起来，刚刚他在和谁打电话来着。
他清晰地知道对方和自己的关系，对方是自己的好友，非常要好的好友，然而此刻他却不知道2好友的名字，这非常异常，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通话记录。
最近的一次通话记录上，显示着来电人的名字。
“李维斯。”
李维斯……李维斯？这个名字好熟悉，对了，他是李维斯，那我是谁？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瞬间，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眼前的世界扭曲变化，变成糊成一团的颜料。
是的，我根本不是什么“李维斯的好友”，我就是李维斯，说到底，李维斯根本没有一个能在凌晨打电话的好友。
在凌晨三点因为父母打架，不得不逃到阳台上，锁上玻璃门，目睹刀战飙血，不得不一个人缩在角落里，这些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只是当时的李维斯没有手机，也没有一个愿意半夜来帮助自己的朋友。
他有的只有瑟瑟发抖的自己。
恐惧、无助、悲伤，李维斯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他只能一边听着房子里此起彼伏的轰鸣，一边尽力贴近墙角。无能为力，无法可想，一个两个多小时后还需要去上学的人面对这种情况能干什么？答案是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夜永远铭刻在了李维斯的生命中。
在闭上眼睛、捂上耳朵之后，他渐渐地感觉到自己沉入了水中，哗哗的水流将他整个淹没，在慢慢浮起来的同时，失去氧气这一现状也在让他窒息。
即将窒息而死，李维斯却不想挣扎，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就这么死了算了。
反正活着也不会怎么样，无非是更加痛苦罢了。能怎么样呢？难道他还能奢望什么幸福吗？梦想？爱情？超人的伟业？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光顾他的人生，要知道他只是一个蜷缩在阳台墙角，无力反抗的可怜虫而已。
叮铃铃。
“……”
“叮铃铃。”
有什么在响，是什么在响，光亮刺痛了李维斯的皮肤，就像清晨的人不得不醒来，他即便不情愿，还是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人正在挥舞着手机，站在地面上朝阳台上的他挥手。
那个人的形象逐渐清晰，变成一个有着黑色长发活泼脸蛋的女生，她的嘴巴张成O形，大声喊道。
“——主人，醒过来！”
猛然惊醒，李维斯发现自己身处一潭深蓝湖水之中，之前的窒息并非幻觉或者精神感受，而是他的身体切实发出的危险信号，如果他再沉睡几分钟，就会确实窒息在这湖潭水之中。
“太好了！您终于醒了。”
一旁，查理兴奋地欢呼，“您在几分钟之前就陷入沉睡了，脸上还一直露出痛苦的表情，可吓坏我了。”
在不远处的水中异常“眼泪池塘”正静静地漂浮着，深蓝色的泪水从她的眼眶处流出，同时向周围散发着一股无形的气场。
看了一眼SAN值，只剩下五十了。
他懂了，他完全理解了，这一切都是异常干的好事，果然，身为异常怎么可能没有特殊能力，只会冲撞？“唤醒悲痛”就是她的能力，这满满一潭湖水都是她的功劳，就是她让李维斯陷入过去的悲伤回忆无法自拔，如果不是查理的存在，李维斯就会字面意思上的“在回忆中溺死”了。
“他*的，我他*的。”
李维斯止不住地磨牙，脸上的肌肉耸动扭曲，整个人都发出磅礴的热浪。
“竟然利用我的记忆，让我露出如此丑态，你他*的，老子要宰了你，我杀你一万遍也不够。”
“我要把你的皮剥下来，把你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我要搅烂你的内脏，把头骨敲碎，倒出里面的东西然后当尿壶用！”
“去死吧你！”
“枪！”
再也没有任何恐惧，李维斯抓住手中的步枪，主动射出了子弹，双方的距离并不远，即便是水下子弹的动能也足以支撑其击中异常。
虽然已经被液体削弱得威力全无，但子弹还是激怒了异常，她立刻朝李维斯冲来，而这便是李维斯的目的。
如同老渔夫与大马林鱼之间的死斗，李维斯用真伤长矛刺破了异常的喉咙、腹部、大腿和最具标志性的脖颈，但异常同样用她非人的力量打断了李维斯的手骨和肋骨，更有甚者，异常在最后一次冲击中，还朝着李维斯张大嘴巴，用足以咬碎钢筋的力量撕咬下去。
李维斯不得不抬手抵抗，结果就是半条左臂，从关节以下的地方全部被异常咬断，血液如消防栓里的水流一样喷涌而出。
然而受到如此重伤的李维斯却展露笑颜，他用剩下的右手食指指向异常头顶，那里是只有他能够看到的血条所在。
“嘭。”
光芒从异常口中射出，从异常牙齿的缝隙里，可以看到几枚手榴弹的铁壳，然后就是——
绚烂的爆炸！
冲击波让异常最后的血条瞬间消失，也把李维斯整个掀飞，浮上水面之后，他重新呼吸到了久违的空气。
游到湖边，李维斯吐出嘴里的蓝水，倒出耳朵和衣服里水后，他回望湖心，波纹从湖心向周边扩散，而他也没有再看见血条了。
和异常的第一次战斗，是他李维斯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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