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孤独（求推荐票）
人都会有害怕的事。
爱财的人惧怕贫穷，高位的人担忧跌落云端，重情的人最怕爱人变心。
‘窥心’的厉害之处在于他能把人惧怕的一切幻化成如现实一般的梦境。
如若周孟弈心底真的藏着某些不可见光的事，那他绝对逃不过这道念言。
咳...咳咳！
周孟弈被水呛醒，他从浴缸中挣扎起身。
连续三天没有睡觉的他泡澡时昏昏沉沉眯了过去。
这里已经不再是周公馆豪华的温泉澡堂，不大不小的浴室里散发着霉味，很需要阳光。
铃铃铃...
浴缸旁的手机响起，周孟弈随手按下扩音，躺在浴池里接电话。
“将军，葬礼就要开始了。”
“好，我马上到。”
他胡子拉碴、面色憔悴，像那种上了年纪不修边幅的老男人。
挂断电话后周孟弈在浴缸中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修整胡子，将头发打上发胶，换上黑色的西装，拎起一个长盒子出了门。
街道上积了不少水，行人稀疏。
黑金色的迈巴赫迅疾如雷，车里的广播放着毫无营养的娱乐新闻，讲某个男明星出轨了妻子的弟弟，一家人上了调解综艺，节目爆点十足。
人压力越大越想逃避，明明末世已临，大家也还是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
不过周孟弈没有怎么听，他打开广播只是希望车里不要那么安静。
他正赶赴母亲的葬礼，心绪杂乱。
下车后周孟弈跟随着指引完成了莫名其妙的礼仪，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教派的葬礼。
蓝色山梅花花瓣飘落，充满了忧愁的美感，孟杨死前希望这花能够铺满她的坟墓。
周孟弈精神恍惚，他没有什么力气面对今天的事，像一个被人摆弄玩偶。
悲歌终了，孟杨的骨灰入葬。
周孟弈点了一支烟，神色淡漠，盯着眼前的墓碑。
爷爷周乘风、奶奶柳钰、父亲周宏峰、妹妹周孟青，现在又加了母亲的墓碑。
雨淅淅沥沥，为周孟弈撑伞的长腿秘书已经浑身湿透。
“将军，请节哀。”
西装革履的男人们微微低头，齐声劝慰，惊起了山里的鸟。
“出去等我。”
周孟弈的声音嘶哑。
美女秘书轻声道：“将军，尼比鲁大军昨夜已经登陆阳橙林，战况焦灼，前线的天行军正在等你。”
“我知道，我只是想和妈妈说说话。”
“……”
周孟弈跪在墓碑前，他心底攒了一堆话，但望着眼前冰冷冷的墓碑，一句也说不出。
“妈...”他顿了顿，喃喃道，“爷爷曾经和我说，男人长大的标志就是能够背起属于他的全世界。可我现在背不动了，也许我还没有长大。”
雨没有止住的念头。
周孟弈打开黑色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柄直刀，黑色刀柄雕刻着梅花，刀刃出鞘寒光四射。
“妈妈，你们都走了，我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周孟弈的声音颤抖，他低声诉说：
“没有觉醒念言的时候我每天都想上战场当英雄，但是上战场后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我心里好难过。”
人长大之后鲜少会对旁人说自己好难过之类直白的话，可这一次周孟弈想说个痛快。
“妈...其实我可害怕一个人了，比起当拯救世界的英雄，我更想咱们都平平安安活到一百多岁。
我刚刚洗澡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你在127岁生日那天拖着爸爸要去蹦极，99岁的小青起哄要你们手牵手边蹦极边接吻。
爸爸说不行，我都130了，跳下去会散架。
爷爷轻蔑一笑，吐槽他的亲儿子，你不行啊，你爹我157了还能开战斗机呢！”
周孟弈落了泪，跪在雨中的他无尽孤寂，再也没说一句话。
雨势渐缓，他站起身来，直刀归鞘，收敛了悲伤。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小青...我得走了。那些夺走了我所有家人的人还活着，这件事我无法接受！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周孟弈转身离开公墓，他手里攥紧直刀，每走一步心就硬上一点。
走到部下跟前时，他已经坚不可摧。
“鸣枪！”
枪声如惊雷，响彻山野。
周孟弈举起手里的直刀，那曾经是周乘风和周宏峰的佩刀，现在属于他。
“诸位！请和我一起，杀掉那些侵略我们的外星人！”
“誓死追随将军！”
……
画面渐渐变暗，关于周孟弈心底恐惧的故事落下帷幕。
孟杨眼眶湿润，她没有想到17岁的周孟弈心底最害怕的事竟然是和家人别离。
皇甫明然面色变化：“周赖子，你这孙子倒是不错。”
周乘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喜欢重情重义的人，旋即反应过来：“皇甫蟾蜍，你骂谁呢？”
“夸你孙子，没骂谁。”
“呵，皇甫蟾蜍，那句话我也送你，男人长大的标志就是能够背起属于他的全世界。”
“你想说什么？”
“少搞点小动作，专心对外。”
皇甫明然不屑，你们一个个拥兵自重，还和老子说这些有的没的？
胡子拉碴的斩梦插进了话：“行了，咱们难得视频一次，你们还吵？”
“我孙子没问题。”
周乘风拍板，他孙子心底最害怕的事是和亲人的分别，而不是卧底身份被人发现。
斩梦犹豫之后讲出了自己心底的忧虑：“‘窥心’至今为止确实没有失手过，但郑思华没有面对过‘天机’。”
“……”
周乘风明白了斩梦的意思，但他反驳道：“那个什么十三王子有胆魄豁出性命来卧底？”
“不得不防。”斩梦拎起一瓶伏特加，灌了一大口，“首相大人，你怎么一句话不说？”
皇甫明然顿了顿，讲出了他最新得到的消息：“我的人昨天还和古瑞洛德尔.莫泽李吃了一顿饭，他的确没有那个胆子亲自来玩命。”
“你竟然能让人卧底到古瑞洛德尔的王子身边？”斩梦惊讶。
“他是什么人？搞阴谋诡计的宗师啊！”
周乘风不喜欢皇甫明然，虽然他比他的前任好一点，但是这人心狠手黑，妥妥的烂仔一枚。
“我没空和你吵架。”皇甫明然神色冷漠，“这世上唯一拥有‘天机’的人还活着，你孙子大概率没问题了，但还是得再拿些事来试试。”
“欢迎来试，真金不怕火炼！”
皇甫明然挂掉了视频，事情已了，他没有必要再看见这两张讨厌的脸。
“周元帅，北境情况如何？”斩梦问道。
“不太妙。”周乘风神色忧虑，“尼比鲁的先锋部队已经进入了西伯利亚高原。”
“这么快？”
“戈瑞爱尔请求援助，我已经决定出兵。”
周乘风完全没把中央放在眼里，经历了‘柯淤事变’后，他对这群政治家的信任降到了零。
“好，我会派人支援你。”
圣黎达大学是苏烈尔间帝国的念者摇篮，这所大学于2027年4月29日创建，诞生了无数足以留名青史的英雄（拥有念言的人被称为念者）。
“多谢。”周乘风也是圣黎达大学的优秀毕业生，自然明白这句话的重量。
“不客气。”斩梦已经喝了半瓶伏特加，笑嘻嘻道，“毕竟您可是我们校长的心尖子。”
“……”
斩梦调侃不说话的周乘风：“元帅，你都单身这么多年了要不考虑考虑我们校长？人家从十六岁开始就喜欢你，喜欢了四十年诶！”
周乘风依旧不说话，作势挂断视频。
“等一下、等一下，我们校长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说。”
“乘风元帅，别死在我前面。”
周乘风两鬓斑白，觉醒念言的人衰老速度本该很慢，但这位拥有绝顶念言的人不过61岁就已经有了老态，这很不寻常。
“我孙子希望我活到157岁，我距离死还早得很呢！”
……
床上的周孟弈确认监视他的人已经离开，趁着空档他轻手轻脚起床，进入卫生间打开了淋浴。
水声的遮掩下他剧烈咳嗽，吐了几口血，面色惨白。
‘窥心’敌不过‘天机’，周孟弈催动这个BUG级别的念言规避了郑思华的入侵。
虽然他现在头晕眼花、浑身难受，但他成功地利用这次机会捏造了一个完美的英雄故事，一个足以洗脱身上的嫌疑的梦。
周孟弈盯着镜子里的脸有些恍惚，他刚刚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灵魂的强大决定念言的不凡，夺舍战中自己赢了莫泽李和周孟弈。
难不成，自己的念言比‘天机’和‘君势’还强？
爱财的人惧怕贫穷，高位的人担忧跌落云端，重情的人最怕爱人变心。
‘窥心’的厉害之处在于他能把人惧怕的一切幻化成如现实一般的梦境。
如若周孟弈心底真的藏着某些不可见光的事，那他绝对逃不过这道念言。
咳...咳咳！
周孟弈被水呛醒，他从浴缸中挣扎起身。
连续三天没有睡觉的他泡澡时昏昏沉沉眯了过去。
这里已经不再是周公馆豪华的温泉澡堂，不大不小的浴室里散发着霉味，很需要阳光。
铃铃铃...
浴缸旁的手机响起，周孟弈随手按下扩音，躺在浴池里接电话。
“将军，葬礼就要开始了。”
“好，我马上到。”
他胡子拉碴、面色憔悴，像那种上了年纪不修边幅的老男人。
挂断电话后周孟弈在浴缸中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修整胡子，将头发打上发胶，换上黑色的西装，拎起一个长盒子出了门。
街道上积了不少水，行人稀疏。
黑金色的迈巴赫迅疾如雷，车里的广播放着毫无营养的娱乐新闻，讲某个男明星出轨了妻子的弟弟，一家人上了调解综艺，节目爆点十足。
人压力越大越想逃避，明明末世已临，大家也还是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
不过周孟弈没有怎么听，他打开广播只是希望车里不要那么安静。
他正赶赴母亲的葬礼，心绪杂乱。
下车后周孟弈跟随着指引完成了莫名其妙的礼仪，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教派的葬礼。
蓝色山梅花花瓣飘落，充满了忧愁的美感，孟杨死前希望这花能够铺满她的坟墓。
周孟弈精神恍惚，他没有什么力气面对今天的事，像一个被人摆弄玩偶。
悲歌终了，孟杨的骨灰入葬。
周孟弈点了一支烟，神色淡漠，盯着眼前的墓碑。
爷爷周乘风、奶奶柳钰、父亲周宏峰、妹妹周孟青，现在又加了母亲的墓碑。
雨淅淅沥沥，为周孟弈撑伞的长腿秘书已经浑身湿透。
“将军，请节哀。”
西装革履的男人们微微低头，齐声劝慰，惊起了山里的鸟。
“出去等我。”
周孟弈的声音嘶哑。
美女秘书轻声道：“将军，尼比鲁大军昨夜已经登陆阳橙林，战况焦灼，前线的天行军正在等你。”
“我知道，我只是想和妈妈说说话。”
“……”
周孟弈跪在墓碑前，他心底攒了一堆话，但望着眼前冰冷冷的墓碑，一句也说不出。
“妈...”他顿了顿，喃喃道，“爷爷曾经和我说，男人长大的标志就是能够背起属于他的全世界。可我现在背不动了，也许我还没有长大。”
雨没有止住的念头。
周孟弈打开黑色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柄直刀，黑色刀柄雕刻着梅花，刀刃出鞘寒光四射。
“妈妈，你们都走了，我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周孟弈的声音颤抖，他低声诉说：
“没有觉醒念言的时候我每天都想上战场当英雄，但是上战场后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我心里好难过。”
人长大之后鲜少会对旁人说自己好难过之类直白的话，可这一次周孟弈想说个痛快。
“妈...其实我可害怕一个人了，比起当拯救世界的英雄，我更想咱们都平平安安活到一百多岁。
我刚刚洗澡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你在127岁生日那天拖着爸爸要去蹦极，99岁的小青起哄要你们手牵手边蹦极边接吻。
爸爸说不行，我都130了，跳下去会散架。
爷爷轻蔑一笑，吐槽他的亲儿子，你不行啊，你爹我157了还能开战斗机呢！”
周孟弈落了泪，跪在雨中的他无尽孤寂，再也没说一句话。
雨势渐缓，他站起身来，直刀归鞘，收敛了悲伤。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小青...我得走了。那些夺走了我所有家人的人还活着，这件事我无法接受！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周孟弈转身离开公墓，他手里攥紧直刀，每走一步心就硬上一点。
走到部下跟前时，他已经坚不可摧。
“鸣枪！”
枪声如惊雷，响彻山野。
周孟弈举起手里的直刀，那曾经是周乘风和周宏峰的佩刀，现在属于他。
“诸位！请和我一起，杀掉那些侵略我们的外星人！”
“誓死追随将军！”
……
画面渐渐变暗，关于周孟弈心底恐惧的故事落下帷幕。
孟杨眼眶湿润，她没有想到17岁的周孟弈心底最害怕的事竟然是和家人别离。
皇甫明然面色变化：“周赖子，你这孙子倒是不错。”
周乘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喜欢重情重义的人，旋即反应过来：“皇甫蟾蜍，你骂谁呢？”
“夸你孙子，没骂谁。”
“呵，皇甫蟾蜍，那句话我也送你，男人长大的标志就是能够背起属于他的全世界。”
“你想说什么？”
“少搞点小动作，专心对外。”
皇甫明然不屑，你们一个个拥兵自重，还和老子说这些有的没的？
胡子拉碴的斩梦插进了话：“行了，咱们难得视频一次，你们还吵？”
“我孙子没问题。”
周乘风拍板，他孙子心底最害怕的事是和亲人的分别，而不是卧底身份被人发现。
斩梦犹豫之后讲出了自己心底的忧虑：“‘窥心’至今为止确实没有失手过，但郑思华没有面对过‘天机’。”
“……”
周乘风明白了斩梦的意思，但他反驳道：“那个什么十三王子有胆魄豁出性命来卧底？”
“不得不防。”斩梦拎起一瓶伏特加，灌了一大口，“首相大人，你怎么一句话不说？”
皇甫明然顿了顿，讲出了他最新得到的消息：“我的人昨天还和古瑞洛德尔.莫泽李吃了一顿饭，他的确没有那个胆子亲自来玩命。”
“你竟然能让人卧底到古瑞洛德尔的王子身边？”斩梦惊讶。
“他是什么人？搞阴谋诡计的宗师啊！”
周乘风不喜欢皇甫明然，虽然他比他的前任好一点，但是这人心狠手黑，妥妥的烂仔一枚。
“我没空和你吵架。”皇甫明然神色冷漠，“这世上唯一拥有‘天机’的人还活着，你孙子大概率没问题了，但还是得再拿些事来试试。”
“欢迎来试，真金不怕火炼！”
皇甫明然挂掉了视频，事情已了，他没有必要再看见这两张讨厌的脸。
“周元帅，北境情况如何？”斩梦问道。
“不太妙。”周乘风神色忧虑，“尼比鲁的先锋部队已经进入了西伯利亚高原。”
“这么快？”
“戈瑞爱尔请求援助，我已经决定出兵。”
周乘风完全没把中央放在眼里，经历了‘柯淤事变’后，他对这群政治家的信任降到了零。
“好，我会派人支援你。”
圣黎达大学是苏烈尔间帝国的念者摇篮，这所大学于2027年4月29日创建，诞生了无数足以留名青史的英雄（拥有念言的人被称为念者）。
“多谢。”周乘风也是圣黎达大学的优秀毕业生，自然明白这句话的重量。
“不客气。”斩梦已经喝了半瓶伏特加，笑嘻嘻道，“毕竟您可是我们校长的心尖子。”
“……”
斩梦调侃不说话的周乘风：“元帅，你都单身这么多年了要不考虑考虑我们校长？人家从十六岁开始就喜欢你，喜欢了四十年诶！”
周乘风依旧不说话，作势挂断视频。
“等一下、等一下，我们校长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说。”
“乘风元帅，别死在我前面。”
周乘风两鬓斑白，觉醒念言的人衰老速度本该很慢，但这位拥有绝顶念言的人不过61岁就已经有了老态，这很不寻常。
“我孙子希望我活到157岁，我距离死还早得很呢！”
……
床上的周孟弈确认监视他的人已经离开，趁着空档他轻手轻脚起床，进入卫生间打开了淋浴。
水声的遮掩下他剧烈咳嗽，吐了几口血，面色惨白。
‘窥心’敌不过‘天机’，周孟弈催动这个BUG级别的念言规避了郑思华的入侵。
虽然他现在头晕眼花、浑身难受，但他成功地利用这次机会捏造了一个完美的英雄故事，一个足以洗脱身上的嫌疑的梦。
周孟弈盯着镜子里的脸有些恍惚，他刚刚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灵魂的强大决定念言的不凡，夺舍战中自己赢了莫泽李和周孟弈。
难不成，自己的念言比‘天机’和‘君势’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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