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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黑日与红日的邂逅·无赖作风

    事实上,穆歌的天赋当中是否存在预言这一能力,谁也说不清楚。

    更多意义上,那只是一个可能——是这个碎嘴皮子在无意间促成的玩笑。

    不过,无法否认的一点是……

    某些玩笑,其实非常容易朝着现实的角度去发展。

    而这一点,在无形中凸显了预言的巧妙——

    信或不信,皆已留下命运的痕迹,所有的选择都自这一刻出现分歧,亦或是撬动契机。

    这份契机正如穆歌突然表现出来的率性和洒脱,那并非是单纯的兴起,还包括更多的可能,或许是自我觉醒的认命、亦或许是极致荒诞的怀疑……

    而每一种心态,皆会走向不同的分支,每一条分支都指向无法解析的未来。

    那么,在向斯图亚特开起玩笑以后,穆歌现在的心态是什么样子的呢?

    实际上非常复杂,如果要阐述清楚这当中的思路,必须从某个源头开始。

    那就是——

    梦之钉、全语者徽印、思想者冠饰、贤者卷轴、活点地图、传送炉石以及身上的白色长袍,这些东西的出现皆是意外所获,是超乎穆歌理解的不可拒绝之物。

    因为拒绝就意味着死亡,而死亡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不需要自己。

    不需要自己,就意味着毫无意义。

    可问题是,有谁会承认自己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呢?

    至少穆歌不承认。

    他可以接受被人愚弄的命运,因为活着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比重要。

    可他不能接受稀里糊涂的人生!

    穆歌依然记得,刚掉落在这个世界时的场景,那群莫名出现的鬣狗,它们为什么如此巧合的就出现在附近呢?

    凭借羊皮纸地图上的信息,彼时的双方,相隔至少两百码,而森林当中,又存在着大量的角树、赤杨、桦树、杜松、树莓以及蕨类植物,这些从猎户口中得来的信息、那些浓郁的自然芬芳,难道统统被自身的体味所掩盖?以至于甜蜜的野果,还没有他诱人?

    “不应该啊,我那会儿从澡堂子里出来,然后才去买的泡面,难道说……是伤口?”

    穆歌很难想象那群鬣狗可以如鲨鱼一般,仅凭胳膊上——被荆棘划破的血腥气——就蜂拥似的寻来,就好像有人告诉它们消息——朝那个方向走,有肉肉的大骨头,相信我,准没错!

    “这也太巧合了!巧合到——为了营造波折,而故作磨难。”

    “我是取代了老王不假,可老王穿一次越,没道理给自己设套啊?”

    “而且有谁出来玩,不想着取乐,反而找罪受的?”

    结论只有一个,是罹患被害妄想症的穆歌,当前仅能想到的一个。

    那段音频,那段极容易被忽视的内容。

    “它是怎么说来着?”

    穆歌陷入回忆,隐隐的,那段声音留言,如同鬼魅般从脑海里浮现——已选择初始装备·冠饰,正式开启本次旅程。

    “是这一句吗?”

    穆歌无法肯定,于是留音顺从着他的心声继续——

    尊敬的王……pass……基于您此前意愿……pass……这将符合您的扮演需求……pa…等会?!

    “扮演?!扮演谁?流浪法师?我已经做了呀!难道老王是带着指标出发的?”

    有那么一瞬间,穆歌的愕然转变成了苦闷,自己鸠占鹊巢比曹丞相都快,以至于老王连一句话也没留下!鬼知道他穿越是干嘛来着?

    “如果顺着这个角度去思考,我所遭受的苦难或许就有解释的可能了。”

    是啊,谁穿越以后不是一帆风顺的?

    先是无辜送命、再是枉死补偿,随即天资材宝纷纷送,转世就是大野狼!

    一步逗青梅、两步织暧昧,三四五步遇雍妇,七八百步不肾亏!

    归根到底,哪个男儿不想要这样的纵情人生?那本就是一个无比辉煌且令人向往的美好道路。

    “可问题是,我怎么知道老王是要不肾亏?还是要逗青梅?”

    穆歌很难不往这个方面想,因为太多的剧情都是按照这个规律来的。

    更可怕的是,如果真的是以这种套路来推动旅程,那么最初的那个女孩……

    “她是老王钦定的第一夫人吗?”

    穆歌感到头疼,继而天旋地转,看的杰洛特眼色古怪,暗道果然精神不正常。

    “完蛋了,无论有没有指标,我把已经将第一夫人甩到灌木丛里去了!”

    穆歌暗自咋舌,同时心中惊呼——不会这么狗血吧?我当时还吐槽来着,不会真是传统式英雄救美开局吧?

    谁也无法给出真正的答案。

    现在,穆歌只能认为“扮演法则”是存在猫腻的!

    因为留声复述了后面一句话,它是这么说的——并伴随您的行为逐一开放后续功能。

    于是,整段留声就清楚许多了:“尊敬的王先生您好,基于您此前意愿,已完成礼包道具的权限调整,这将符合您的扮演需求,并伴随您的行为逐一开放后续功能。”

    没错,全意清楚明白,实际上就没有掩饰半分。

    穆歌承认,他的即时记忆能力并不好,但只是集中在对于原文内容的背诵而已。

    可实际上,留声里的大致意思他都有印象,这也是穆歌为什么自称沙利多·伊斯米尔的原因,但是起初,他并没有意识到扮演需求存在猫腻。

    而这个猫腻已经完全无解了,谁也不知道老王的阶段性目标是什么?

    就像一个作者制定好了大纲,但是钦定的主人公却没有就位,反而是被一个愣头青的浑小子给顶替了。

    关键,不仅不知道台词,还叛逆得要命,导演喊卡都没用,只能想办法——合理性的搞死。

    然后,重启一个叙事层,好让逻辑恢复通顺。

    是的,现在的穆歌察觉到了这一点。

    从维利奇卡村出发的时候,一连串的意外就不断发生,好不容易在克雷伊登的旅馆里休息的时候,穆歌甚至在沉睡中流泪。

    彼时的他真的以为自己有遇事必起尸的设定,所以,与那群怪物才会这么投缘。

    但现在来看,怕是一个又一个的危机搞不死穆歌,所以直接来个最厉害的——困在无限循环的房间里,让恐惧和阴寒不断折磨这个窃取者——以此发泄愤怒。

    说实话,穆歌不确定自己的思路是否切中要害,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境遇越来越难了,当前遭遇——似乎真的达到了自身无法承受的上限,以至于非常没有准备。

    虽说炉石还没用,或许可以破局,但如果下一次的危机更离谱,那自己可就真的要成为背景板里的人物了。

    无法去赌那种可能,因为生命只有一次……哦不,他有两次,但是不要紧,显然是够杀的,起码穆歌是这么悲观认为的。

    真是惊奇,他竟然站在凶手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基于万无一失的追求,已经有点发癫倾向的穆歌极度需要一个破局之策,以慰心安。

    庆幸的是,他现在的脑筋转得极快,几乎在向斯图亚特表达完感谢以后,穆歌那轻快的声音就继续道:

    “听着!先生们,我承认在幽闭的环境内,会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但对于尼弗雷大师和我口中的两个‘婴儿’来说,这样的环境不仅糟糕至极,对于我的‘夫人’也是极大的伤害,作为绅士,我们都应该清楚,刚刚完成分娩的女士不仅需要静养,也需要足够干净的环境和清新的空气……”

    “看看我们眼前的这一切吧,这间阁楼遍布阴霾,光和热不是这里的常客,烛火也无比忧惧,所以,我有一个提议!我们离开这里吧,走下阁楼,去找这栋屋子真正的租客,再将尼弗雷大师引荐给他们认识,大家把事情说清楚,我想,没有人愿意永远待在这里”

    斯图亚特有些不安的插嘴道:“我的主人……”

    “是的,你的主人。”穆歌的嘴角带着异样的笑容,似乎他本人还没有发觉到这一点,不过猎魔人的眉头却开始微微皱起,“也是你的契约者,我们当然要咨询他的意愿,事实上……杰洛特,别这么看我,我是有些不舒服,这应该是污浊的空气导致的,我很少在这样的环境中待如此久。好了,让我们开始正题……”

    穆歌醒一醒神,状态好了许多,他开始侧过身子,整张脸面朝镜子:“这栋房屋的真正主人,我是沙利多·伊斯米尔,是意外闯入者、无意冒犯人士、友好协商家,我和我的朋友无意打扰您的清静,只是希望能聆听您的诉求,并作出能让你我双方都为之满意的交易。”

    “伊斯米尔……”杰洛特有些头疼,“我不觉得镜子里的家伙会答应,我们没有筹码。”

    除非打破镜子,这是猎魔人的判断,可一旦失败,那就是无法调解的争端。

    “总要试试不是吗?”穆歌耸耸肩,不知为什么,他的眉心疼得厉害,尤其是在疑神疑鬼以后。

    他勉强安慰自己,并尽量平复心神,同时在心底里默念:语言艺术必须贴合时代风情,自己还有得学。

    感谢那个给他带来灼痛记忆的语文老师,每周八百字的作文让他的童年充满苦难。

    得益于此,他好像——特别适应与这个时代的人打机锋——又或者,是某种恰当好处的自来熟?

    好吧,无论是哪一种语言艺术,穆歌都尽量保持着镇定,哪怕他的眉心越来越疼:“这栋房屋的真正主人啊,我们确实成为了你的囊中之物,但我想……你总有无法做到之事,我们可以帮你,帮你完成一个心愿,如果你真的有的话。”

    寂静。

    本不该是阁楼里的氛围,但是,当镜子里突兀的浮现出花园小径、蜿蜒的石板小路、离得最远的半开拱门以及低矮的篱墙时,整个画面好似黑白电影里的风景片段——

    灌木无声耸动、天空诡祟死白,马赛克式的黑点到处闪烁,无数的阴影伴随着不规则的帧率狰狞扭曲,离得最远的门扉轻轻闭合,又在眨眼间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可又在下一个瞬间恍然消失,同时,门扉又恢复成半开的形状。

    穆歌和杰洛特都无法确认,镜子里——那一闪而逝的黑色人影是不是幻觉,可伴随着虚实不凝、外加晃动的失焦乱象,穆歌猛然觉得,那太像黑白老电影里的恐怖片段了。

    也正因为如此,穆歌反而不怕了,而杰洛特……他一直就没惊恐过。

    与镜子进一步拉近距离,穆歌清了清嗓子,像是在观摩一般继续说道:“多么美丽的花园啊,能将其打扫得没有一点杂色,可见您在园艺技巧上也颇有心得。”

    斯图亚特险些没绷住,杰洛特想了想,竟然有点习惯了。

    很好,这样的马屁很成功,穆歌暗自窃喜,因为有道瘦长黑影从镜子里出现了。

    虽然看不清真容,但显而易见的是,对方不再消失。

    随后,镜子的内侧开始出现文字,那颜色如墨,又似血,汁液浓稠,并且贴着玻璃向下滑落。

    庆幸的是,字迹还算完整,可不幸的是,在场众人/鼠当中,有一个不识字。

    于是,穆歌啧啧有声,揣着糊涂当明白道:“杰洛特,不好办啊……”

    猎魔人不疑有它:“他想见见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这确实很难。”

    穆歌眼睛一亮,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