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黑日与红日的邂逅·便宜不好占
“卜梦之力，尽在其中……”
穆歌深深地被这八个字所吸引，他虽不明白何为“卜梦”，但很清楚的一点是——
手中的两枚长钉，必是不亚于全语者徽印的强大法器。
只因为物以类聚，若没有惊世骇俗的莫测威能，怎可能归属在金手指之列呢？
于是，穆歌简要的浏览了卷轴上的文字说明，只是看着看着，虽将使用方法混个眼熟，但是眉头也越皱越深。
其实，梦之钉的使用方法很简单，从它们的形貌便可以看出几分端倪。
这东西就是用来钉的！
一者为锚，二者为链，可将两种实际存在的事物，以一个超乎寻常的传输方式进行双向衔接。
而这样的方式，便是梦。
举个栗子！
把一枚钉子打在猫的脑袋上，再把另一枚打在自己身上，只要你没当场嗝屁，那么猫的思维与记忆就会在你躺板板的时候，出现在脑海里……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猫直接死了呢？
答案是：你白挨一记钉子，还会遭受爱猫人士那洪水般的谴责。
当然，如果双方都没事，那么，这背后的利益价值可就非同小可了。
再举个栗子！
某位先贤想要将自己毕生的智慧经验，统统收录于手札当中。
然而，值到其逝去，也未能完成这项工作。更糟心的是，在现存的手札当中，某个极为重要的配方就差那最关键的几味材料！
啊这…这这这…摊手……怎么办？怎么办？！
常理来说，后人只能一个个去试，值到适配为止。
不过，当有梦之钉的辅助以后，那些探索失落秘密的工程进度，将会得到极大的推进。
只因为，你可以去“询问”那个掌握着秘密的当事人！
“Animus？”
说实话，穆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机器，虽说两者不是同一性质的产物，就连世界观也是如此，可在同类参照当中，他只能联想到Animus。
“这把玩大啦……”
保持镇定将贤者卷轴收起，穆歌手握着两枚梦之钉，一时之间，内心是颇为复杂。
“好东西，那是毋庸置疑的，可谁愿意往身体上打洞呢？”
“这比打针可好不了多少，看看这钉柱，起码有半厘粗细！我就算是屎壳郎级变态，也忍受不了满身的“蜂窝”啊！密集恐惧症患者伤不起嘞！”
法器虽然神奇，穆歌依然腹诽不已，不过转瞬，他就有了异于常人的主意。
“对了！”
“我不是还有一具身体吗？”
穆歌的瞳眸在一瞬间发亮起来，他差点忘了，自己的原身——那个出自故乡的一介小民、那个被鬣狗啃得支离破碎的重伤残躯——它还能用啊！
“反正已经遍布齿痕了，再捅几钉子应该也没事，毕竟…要死早死了。”
穆歌在心底里说着惊世骇俗的话，浓郁的喜悦之意化作暖流，填补在新身体的胸膛间。
他恍然得呼出一口浊气，很快就将梦之钉同羊皮纸地图卷在一起，然后，满脸随意的藏在衣服当中。
全程，杰洛特都在看着，斯图亚特亦是如此。
穆歌没有避讳他们，说实在的，也避讳不了，那么就别藏着掖着了。
倒不是说穆歌没有戒备之心，不论是作为猎魔人的杰洛特，还是作为尼弗雷的斯图亚特，穆歌对于后两者的交情，目前都不深，当然会抱有提防。
然而，在故乡摸爬滚打有数年之久的穆歌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时候，你必须要用一副有别于本心的虚假嘴脸去面对那些素不相识、或者说数面之缘的家伙。
这副嘴脸并不强调以恶待人，至少是基于自我保护意识的一种安全手段，又或者是心机。
因此，除非真的相处成已然交心的程度，否则虚伪一点，并不是什么坏事。
便如此刻一般，穆歌表现出一副“我很相信你们”的模样，可实际上，心里怕得要死。
庆幸他遇到的是狼学派的杰洛特，所以这个家伙的担心完全是多此一举。
然而，命运的有趣之处便在于这种喜闻乐见的巧合。
这不？
“你真是让我吃惊，伊斯米尔……”狼学派的徽章不住跳动，杰洛特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语气看似随和，又好似不怀好意，“拥有如此多的法器，每一件所迸发出来的灵光都让我脖颈发紧（指银制项链勒脖子），伊斯米尔啊，你真的不担心……有人将你的宝物掠为己有？”
白发猎魔人的这句话确实超乎以往，他很少在意旁人的行为与态度，即使穷得吃不上饭，即使有商人在自己的面前数着口袋里的钱币，杰洛特也只会询问对方——是否有棘手的困难需要自己来解决——以此通过劳动来获取报偿。
他不会抢夺富有者以及贫困者的财富，以此满足自己的物资需求，就算有人基于感情因素来资助自己的生活，杰洛特的本性也会采取“拒绝”这一行为，或者用等价交换的方式给予回馈。
他始终捍卫自己的信条，并将其称之为独属于自己的猎魔人之道。
可不幸的是，这样的信条并不是一蹴而成的，自心潮澎湃的杰洛特从凯尔莫罕出师以来，他对于行侠仗义的美好向往，便在一次又一次的现实打击下，变得支离破碎，再磨合重组。
不论发生多少惊世骇俗、又挑战情理的事件，猎魔人总能在这些经历中，体会到别样的人生感悟。
这些感悟围绕在最初的信条周围，好似破碎的棱晶，不断迭代着猎魔人的愤世嫉俗与彷徨无措，使其永远无法塑造宁静的内核。
很多时候，就连杰洛特也深度自嘲——
没有人会喜欢猎魔人，因为自青草试炼以来，他们就失去了丰富的情感激素，发生在人世间的任何悲伤都不会让他们掉下一滴眼泪；
因为情感是工具的束缚，猎魔人的诞生初衷——仅仅是为了猎杀而已。
通过讨伐威胁人类生命安全的怪物族群，猎魔人不仅证明了存在价值，也维系了他们的社会地位，这是其诞生之初的意义。
但不幸的是，当鱼儿灭绝，钓竿还有使用的机会吗？
传统性质的器具是没有感情的，它们的物质结构不懂得被抛弃后的悲伤与愤慨。
然而讽刺的是，猎魔人同样没有，他们早已接受这一切，并作为时代弃子努力苟存着。
对此，杰洛特鲜少自怨自哀，因为彷徨和怨恨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虽说很多时候，他就像无依无靠的孤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浑小子，走哪哪倒霉的晦气传播者……
同时，完全没有未来打算、没有职业规划、有钱就花光，完全是一副及时行乐的姿态，似乎…随时准备在某个事件中“支付”掉自己的性命。
听起来轰轰烈烈，但更多意义上，只是迷茫的放纵罢了。
而这种看似洒脱的行径，成为猎魔人群体特有的生存态度，不同于上层贵族、不同于中等家庭，也不同于为了交税而拼命劳作的底层平民，猎魔人的羁绊极少，就连追求也乏陈可述，有时连学派驻地也毫不在乎。
这似乎坐实了他们是一群没有感情的变种怪物。
无奈的是，杰洛特也乐于用无情作为怪猎专家的职业标杆。
于是，这成为了认知层面的无解之环——你们说我是怪物，那我就是怪物，只有怪物才能干掉怪物，另外，别给我讲价，因为……我是怪物。
怪物是嗜血凶狠的、怪物是不讲道义的、怪物是不会施予同情的、怪物是阴险狡诈的、怪物是无需礼节的、怪物更不需要经营关系的。
谁在乎！！
好吧好吧，杰洛特有时也会口不对心，事实上，别看他已经度过四十个冬季了，但骨子里还留存着一份孩子般的顽固，这或许也是衰老缓慢造成的。
毕竟，狼学派的导师什么都教，草药学、炼金学、怪物学、剑术、法印，唯独没有心理辅导，谁管小屁孩会想什么呢？在大摆锤上练几个钟头就安静了。
得益于这方面的忽视，杰洛特的内心当中，隐藏着一份别扭的性格。
大致就是——别搭理我……以及，你真不搭？
这种幼稚般的底层心声恰是一个孤独者所必有的，只是在常性下，谁也不愿意承认罢了。
事实上，穆歌同样具备这种异曲同工的伪装性态度，但相比较实力上的欠缺，他对于旁人在心情上的波动有敏锐的察觉天赋，这或许是新身体所赋予的。
因此，当他听到杰洛特那故作阴沉的疑问时，穆歌异样的察觉到了对方在话语中的调侃。
这种调侃稍不留神就会以为对方是不怀好意，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伤人。
多亏穆歌在故土之时，所经历的社会磨练，使得他深知有那么一小伙人，口硬心软不说，敏感且别扭。
虽不知道眼前的杰洛特是否可以归属其中，但无形之间有了参照，观感上反而拉近了几分距离。
得益于此，穆歌故意道：“你说的很对，杰洛特，事实上，我已经怕的要死了。”
“……”猎魔人眉毛上扬，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穆歌自顾自说，好像没有看见杰洛特的表情：“这实在是太糟糕了，不是吗？我是那么的弱小，短短几天，我就遇见了雾妖与妖灵，我还遇见了十几码长的人脸怪物和一只会说话的耗子……”
“嘿！”斯图亚特一脸不满的咋呼起来。
穆歌毫无察觉，继续说道：“哦！我是多么的不幸啊，看看我糟糕的人生，就像行于纸面上的小丑，被笔者肆意的安排取弄，构陷于一个毫无逻辑可言的搞笑困境当中，我已经暴露了财富，那么下一步呢？杰洛特，如果你是一名文学家，那么下一步，你将如何安排小丑的下场，用以取悦它的读者？”
相当糟糕的问题……杰洛特不喜欢取悦这个字眼，也不喜欢刻意的伤害，这两个选择都不美妙。
“我不会做出安排。”猎魔人讨厌这一类的话题，“我宁愿编写笑话。”
穆歌瞥了斯图亚特一眼，然后转向杰洛特，眼神中的狡黠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笑话的内核脱离不了悲剧，杰洛特，你避开了已然存在的两个选择，却陷入另一个亲手挖掘的泥淖之中。”
猎魔人兀自一惊，这话听起来……
他猛然集中起注意力，好仔细观察面前的红发年轻人。
在杰洛特的细致打量下，穆歌的气质发生悄然性的改变，湛蓝色的瞳膜中多了一些碎粒银屑，好似浮游物般环绕打转，这或许就连本人都未曾察觉。
事实上，穆歌真的没有异样性的感觉，他只是福至心灵的——将难以回答的问题——将那份犹豫和难堪转嫁到对方身上。
一时之间，两人都失去了话题，而斯图亚特很快打破了这种沉默。
只听斯图亚特说道：“嘿！两个大家伙！看在珍宝的面子上，不要忽视你们脚下的尼弗雷！”
穆歌满头黑线，这话的意境怎么这么熟悉呢？
考虑到——贤者卷轴的恢复，正是斯图亚特的功劳——更甚至，多亏了对方，穆歌还醒悟到了后续法器的开启方法。
于是，他成功说服了自己，不经意间从福至心灵的状态中退出，转而恢复成了率性和洒脱，并且蹲了下来，带着感谢和几分开玩笑的语气：“哦！是啊，我亲爱的尼弗雷大师，多亏了你，我的‘夫人’诞下了两个健康的宝宝，虽说只有大头和细脖子，但算得上母子平安，所以，请您接受我诚挚的感谢……”
明显至极的搞怪，杰洛特也收起了自己的心思，隐约觉得对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又或者，是某种极为罕有的天赋——
预言。
穆歌深深地被这八个字所吸引，他虽不明白何为“卜梦”，但很清楚的一点是——
手中的两枚长钉，必是不亚于全语者徽印的强大法器。
只因为物以类聚，若没有惊世骇俗的莫测威能，怎可能归属在金手指之列呢？
于是，穆歌简要的浏览了卷轴上的文字说明，只是看着看着，虽将使用方法混个眼熟，但是眉头也越皱越深。
其实，梦之钉的使用方法很简单，从它们的形貌便可以看出几分端倪。
这东西就是用来钉的！
一者为锚，二者为链，可将两种实际存在的事物，以一个超乎寻常的传输方式进行双向衔接。
而这样的方式，便是梦。
举个栗子！
把一枚钉子打在猫的脑袋上，再把另一枚打在自己身上，只要你没当场嗝屁，那么猫的思维与记忆就会在你躺板板的时候，出现在脑海里……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猫直接死了呢？
答案是：你白挨一记钉子，还会遭受爱猫人士那洪水般的谴责。
当然，如果双方都没事，那么，这背后的利益价值可就非同小可了。
再举个栗子！
某位先贤想要将自己毕生的智慧经验，统统收录于手札当中。
然而，值到其逝去，也未能完成这项工作。更糟心的是，在现存的手札当中，某个极为重要的配方就差那最关键的几味材料！
啊这…这这这…摊手……怎么办？怎么办？！
常理来说，后人只能一个个去试，值到适配为止。
不过，当有梦之钉的辅助以后，那些探索失落秘密的工程进度，将会得到极大的推进。
只因为，你可以去“询问”那个掌握着秘密的当事人！
“Animus？”
说实话，穆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机器，虽说两者不是同一性质的产物，就连世界观也是如此，可在同类参照当中，他只能联想到Animus。
“这把玩大啦……”
保持镇定将贤者卷轴收起，穆歌手握着两枚梦之钉，一时之间，内心是颇为复杂。
“好东西，那是毋庸置疑的，可谁愿意往身体上打洞呢？”
“这比打针可好不了多少，看看这钉柱，起码有半厘粗细！我就算是屎壳郎级变态，也忍受不了满身的“蜂窝”啊！密集恐惧症患者伤不起嘞！”
法器虽然神奇，穆歌依然腹诽不已，不过转瞬，他就有了异于常人的主意。
“对了！”
“我不是还有一具身体吗？”
穆歌的瞳眸在一瞬间发亮起来，他差点忘了，自己的原身——那个出自故乡的一介小民、那个被鬣狗啃得支离破碎的重伤残躯——它还能用啊！
“反正已经遍布齿痕了，再捅几钉子应该也没事，毕竟…要死早死了。”
穆歌在心底里说着惊世骇俗的话，浓郁的喜悦之意化作暖流，填补在新身体的胸膛间。
他恍然得呼出一口浊气，很快就将梦之钉同羊皮纸地图卷在一起，然后，满脸随意的藏在衣服当中。
全程，杰洛特都在看着，斯图亚特亦是如此。
穆歌没有避讳他们，说实在的，也避讳不了，那么就别藏着掖着了。
倒不是说穆歌没有戒备之心，不论是作为猎魔人的杰洛特，还是作为尼弗雷的斯图亚特，穆歌对于后两者的交情，目前都不深，当然会抱有提防。
然而，在故乡摸爬滚打有数年之久的穆歌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时候，你必须要用一副有别于本心的虚假嘴脸去面对那些素不相识、或者说数面之缘的家伙。
这副嘴脸并不强调以恶待人，至少是基于自我保护意识的一种安全手段，又或者是心机。
因此，除非真的相处成已然交心的程度，否则虚伪一点，并不是什么坏事。
便如此刻一般，穆歌表现出一副“我很相信你们”的模样，可实际上，心里怕得要死。
庆幸他遇到的是狼学派的杰洛特，所以这个家伙的担心完全是多此一举。
然而，命运的有趣之处便在于这种喜闻乐见的巧合。
这不？
“你真是让我吃惊，伊斯米尔……”狼学派的徽章不住跳动，杰洛特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语气看似随和，又好似不怀好意，“拥有如此多的法器，每一件所迸发出来的灵光都让我脖颈发紧（指银制项链勒脖子），伊斯米尔啊，你真的不担心……有人将你的宝物掠为己有？”
白发猎魔人的这句话确实超乎以往，他很少在意旁人的行为与态度，即使穷得吃不上饭，即使有商人在自己的面前数着口袋里的钱币，杰洛特也只会询问对方——是否有棘手的困难需要自己来解决——以此通过劳动来获取报偿。
他不会抢夺富有者以及贫困者的财富，以此满足自己的物资需求，就算有人基于感情因素来资助自己的生活，杰洛特的本性也会采取“拒绝”这一行为，或者用等价交换的方式给予回馈。
他始终捍卫自己的信条，并将其称之为独属于自己的猎魔人之道。
可不幸的是，这样的信条并不是一蹴而成的，自心潮澎湃的杰洛特从凯尔莫罕出师以来，他对于行侠仗义的美好向往，便在一次又一次的现实打击下，变得支离破碎，再磨合重组。
不论发生多少惊世骇俗、又挑战情理的事件，猎魔人总能在这些经历中，体会到别样的人生感悟。
这些感悟围绕在最初的信条周围，好似破碎的棱晶，不断迭代着猎魔人的愤世嫉俗与彷徨无措，使其永远无法塑造宁静的内核。
很多时候，就连杰洛特也深度自嘲——
没有人会喜欢猎魔人，因为自青草试炼以来，他们就失去了丰富的情感激素，发生在人世间的任何悲伤都不会让他们掉下一滴眼泪；
因为情感是工具的束缚，猎魔人的诞生初衷——仅仅是为了猎杀而已。
通过讨伐威胁人类生命安全的怪物族群，猎魔人不仅证明了存在价值，也维系了他们的社会地位，这是其诞生之初的意义。
但不幸的是，当鱼儿灭绝，钓竿还有使用的机会吗？
传统性质的器具是没有感情的，它们的物质结构不懂得被抛弃后的悲伤与愤慨。
然而讽刺的是，猎魔人同样没有，他们早已接受这一切，并作为时代弃子努力苟存着。
对此，杰洛特鲜少自怨自哀，因为彷徨和怨恨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虽说很多时候，他就像无依无靠的孤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浑小子，走哪哪倒霉的晦气传播者……
同时，完全没有未来打算、没有职业规划、有钱就花光，完全是一副及时行乐的姿态，似乎…随时准备在某个事件中“支付”掉自己的性命。
听起来轰轰烈烈，但更多意义上，只是迷茫的放纵罢了。
而这种看似洒脱的行径，成为猎魔人群体特有的生存态度，不同于上层贵族、不同于中等家庭，也不同于为了交税而拼命劳作的底层平民，猎魔人的羁绊极少，就连追求也乏陈可述，有时连学派驻地也毫不在乎。
这似乎坐实了他们是一群没有感情的变种怪物。
无奈的是，杰洛特也乐于用无情作为怪猎专家的职业标杆。
于是，这成为了认知层面的无解之环——你们说我是怪物，那我就是怪物，只有怪物才能干掉怪物，另外，别给我讲价，因为……我是怪物。
怪物是嗜血凶狠的、怪物是不讲道义的、怪物是不会施予同情的、怪物是阴险狡诈的、怪物是无需礼节的、怪物更不需要经营关系的。
谁在乎！！
好吧好吧，杰洛特有时也会口不对心，事实上，别看他已经度过四十个冬季了，但骨子里还留存着一份孩子般的顽固，这或许也是衰老缓慢造成的。
毕竟，狼学派的导师什么都教，草药学、炼金学、怪物学、剑术、法印，唯独没有心理辅导，谁管小屁孩会想什么呢？在大摆锤上练几个钟头就安静了。
得益于这方面的忽视，杰洛特的内心当中，隐藏着一份别扭的性格。
大致就是——别搭理我……以及，你真不搭？
这种幼稚般的底层心声恰是一个孤独者所必有的，只是在常性下，谁也不愿意承认罢了。
事实上，穆歌同样具备这种异曲同工的伪装性态度，但相比较实力上的欠缺，他对于旁人在心情上的波动有敏锐的察觉天赋，这或许是新身体所赋予的。
因此，当他听到杰洛特那故作阴沉的疑问时，穆歌异样的察觉到了对方在话语中的调侃。
这种调侃稍不留神就会以为对方是不怀好意，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伤人。
多亏穆歌在故土之时，所经历的社会磨练，使得他深知有那么一小伙人，口硬心软不说，敏感且别扭。
虽不知道眼前的杰洛特是否可以归属其中，但无形之间有了参照，观感上反而拉近了几分距离。
得益于此，穆歌故意道：“你说的很对，杰洛特，事实上，我已经怕的要死了。”
“……”猎魔人眉毛上扬，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穆歌自顾自说，好像没有看见杰洛特的表情：“这实在是太糟糕了，不是吗？我是那么的弱小，短短几天，我就遇见了雾妖与妖灵，我还遇见了十几码长的人脸怪物和一只会说话的耗子……”
“嘿！”斯图亚特一脸不满的咋呼起来。
穆歌毫无察觉，继续说道：“哦！我是多么的不幸啊，看看我糟糕的人生，就像行于纸面上的小丑，被笔者肆意的安排取弄，构陷于一个毫无逻辑可言的搞笑困境当中，我已经暴露了财富，那么下一步呢？杰洛特，如果你是一名文学家，那么下一步，你将如何安排小丑的下场，用以取悦它的读者？”
相当糟糕的问题……杰洛特不喜欢取悦这个字眼，也不喜欢刻意的伤害，这两个选择都不美妙。
“我不会做出安排。”猎魔人讨厌这一类的话题，“我宁愿编写笑话。”
穆歌瞥了斯图亚特一眼，然后转向杰洛特，眼神中的狡黠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笑话的内核脱离不了悲剧，杰洛特，你避开了已然存在的两个选择，却陷入另一个亲手挖掘的泥淖之中。”
猎魔人兀自一惊，这话听起来……
他猛然集中起注意力，好仔细观察面前的红发年轻人。
在杰洛特的细致打量下，穆歌的气质发生悄然性的改变，湛蓝色的瞳膜中多了一些碎粒银屑，好似浮游物般环绕打转，这或许就连本人都未曾察觉。
事实上，穆歌真的没有异样性的感觉，他只是福至心灵的——将难以回答的问题——将那份犹豫和难堪转嫁到对方身上。
一时之间，两人都失去了话题，而斯图亚特很快打破了这种沉默。
只听斯图亚特说道：“嘿！两个大家伙！看在珍宝的面子上，不要忽视你们脚下的尼弗雷！”
穆歌满头黑线，这话的意境怎么这么熟悉呢？
考虑到——贤者卷轴的恢复，正是斯图亚特的功劳——更甚至，多亏了对方，穆歌还醒悟到了后续法器的开启方法。
于是，他成功说服了自己，不经意间从福至心灵的状态中退出，转而恢复成了率性和洒脱，并且蹲了下来，带着感谢和几分开玩笑的语气：“哦！是啊，我亲爱的尼弗雷大师，多亏了你，我的‘夫人’诞下了两个健康的宝宝，虽说只有大头和细脖子，但算得上母子平安，所以，请您接受我诚挚的感谢……”
明显至极的搞怪，杰洛特也收起了自己的心思，隐约觉得对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又或者，是某种极为罕有的天赋——
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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