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变奏·别开生面的自然审判
当老雾妖带着自己孩子的尸骨回来的时候，她惊奇的发现，那群油嘴滑舌的凶手们不仅没有跑，反而还把板车上的货物一一取了下来，十分零散的铺在行道间。
这种万分诡异的局面别说是她了，就连路旁的山毛榉和大量的灌木丛都是一阵摇头晃脑，似乎在说——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那么穆歌和矮人提奥多尔到底做了什么呢？
原来，就在老雾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穆歌来不及多做解释，他要求矮人帮忙卸货，同时，再次与骡战士对上电波，以军情紧急为名，命令对方绕开此间小路，回到维利奇卡村去报信。
骡子当然不会说人类的语言，可是穆歌深知，任何一个村民都能记住自家牲畜的长相，尤其是那种经常劳作，近乎顶梁柱的存在。
当它们在常态工作日里，突然回到家中，并且没有跟陪同的主人在一起，那么留守的妇孺肯定会意识到不妙。
只要产生这样的认识就够了，那种未知和不安自然会引来家人们的查看，而谨慎些的又会呼朋唤友。
虽然他们可能是乌合之众，看到怪物甚至会四散奔逃，全无战力。
然而天助穆歌，眼下的维利奇卡村应该还有一队从克雷伊登出发，尚未回程的卫兵才对。
如果能把他们吸引过来，怎么也比普通的平民强吧，毕竟士兵全副武装，就算打不过老雾妖，来回争个十几回合总够了吧？
穆歌在尚未进入维利奇卡村之前，就曾打量过那里的地势，用来进出的交通要道只有一条，这意味着入口也就是出口，卫兵巡逻队不可能从其它方向出来。
而他和车夫出行的时候，虽然走了不少小道，但是眼下归途时，距离维利奇卡村已经不远，或许嘹两嗓子就能让远方的旅人听到。
因此，只要玛德罗弥回村的时候，动静闹得足够大，刺激巡逻队尽快返城，而自己这边再尽量拖延的话，两方一接触，生还的概率就会大大提高。
所以，穆歌要做的就是吸引眼球，把时间撑下去。
然而，他要如何做呢？
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它有魔法，亦有怪物，还允许不同的人种共生，可仅仅就是如此吗？
全语者徽印的能力让穆歌联系到了高山歌者这个气界层的生灵，那是一个看不到手脚、也瞧不见五官的无形生命，拥有着匪夷所思的能量。
穆歌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有机形态的一种，但是既然连这种存在都可以沟通，那么在自然界中许多随处可见的物种，不就更可以了吗？
于是，他要干一票大的，他要把周围这些经常被人类忽视的生命从幕后拉到剧前，而唯一能够实现他计划的主要助力，自然就是全语者徽印！
很显然，好戏要开场了……
“雾妖女士，看来，你把自己的孩子带来了？”
穆歌一脸淡定的说道，他已从矮人的话语中知晓了对方的名号。
【你在做什么？】
老雾妖惊疑不定，她并没有见过这种极为迥异的摆摊行为，还以为狡猾的人类在耍什么阴谋。
“如你所见，我在营造一场自然审判！”穆歌耸耸肩，继续道，“在这个审判会里，我将在尊敬的法官面前向你发起控诉，并要求你向我道歉，以此洗刷你对我的污蔑！”
审判？污蔑？
雾妖女士整个怪都懵了，几世纪的种群传承里，她从听说过还有这种事情，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你在找死！】
老雾妖已经不想等待了，这个无耻的人类超乎了她的思维底线，自己就算拼个半死，也要把对方撕扯得支离破碎，碾成烂泥！
“哎？！你是想蔑视法庭吗？还是你认为这片大地上的生灵都约束不了你？”穆歌一脸惊奇，五官之上透露着“你好大的威风啊”！
【我不是！我没有！】
雾妖女士没来由的一慌，她什么时候蔑视过自然了？整个种群加一块都没有这样的傲慢啊喂！
提奥多尔现在就跟石化了一样，他已经不只是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对于新认识的人类伙伴更是近乎麻木。
这名矮人完全不知道眼前的“沙利多”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听不到全部的对话，更不理解这一切的荒唐行为意味着什么？打一架不好吗？别不带我玩行吗？人类都是这么傲慢的吗？
算了，我的呕吐物足够能把自己埋起来了，我趁着这点时间再给伙计你也吐一个吧……
提奥多尔已经摆烂了，穆歌则一脸兴奋的想要大干一场。
这种情绪就像面临死亡时的疯狂，赢了！那就苟活下去，输了！那就叫嚣一把。
正如吕某人所说，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
额，这话好像不太合适，对方的下场太没有祝福性了。
不过不要紧！反正作为一名穿越者，死也要折腾。
我现在就不认命啦！
“哦？既然你不反对，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穆歌手臂一张，环视左右，他大声喊道：“我！沙利多·伊斯米尔，以自身的名义求助，请求天地山川，自然诸灵在此见证——”
“谁是凶手？谁是恶徒？谁欺凌弱小？谁滥用暴力？”
一话又一话，一声引一句，矮人提奥多尔很快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老雾妖也开始不自然起来。
因为此间的生灵已不再是人类、矮人与怪物三者。
最胆小的野兔竟然从草丛里窜出来了，一条斑斓蛇甚至就在它的旁边，草丛中探出半节鹿角，哼哧哼哧的灌木里可见弯弯的獠牙……
百日红花叽叽喳喳。
长叶车前草互相讨论。
山毛榉和赤杨林一阵摇头：看不懂啊，还是看不懂。
不少鸟儿齐聚枝头，竟是最安静的一方？！
如此有趣的热闹就连天象都为之侧目。
只见晴空突暗，太阳被污浊的浓云遮住面颊，就像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姑娘被父母驱离这个不义的剧场。
然而机灵如她，终究蹭开了几道指缝，用恰到好处的光亮偷窥此间的禁忌。
疾风是第二位到场的，它就像人类社会中那些传颂诗篇的吟游诗人，永远能够敏锐地捕捉到哪里存在话题，并总能找到合适的座位，以一种两方随意我超然的格调，搜集着来之不易的趣闻。
啊……嘉宾入场了，哦不！这些应该是陪审团才对。
嗯，这样的话就差个法官了。
穆歌抬头看了看，太阳还是算了，他心里还是有点信仰的。
低头又找了找，咦！这地上爬来爬去的黑壳虫子是什么东西？屎壳郎吗？
穆歌大喜过望，黑好啊！黑才说明铁面无私啊！
他连忙半跪在地，以一种虔诚的心态说道：“您安静的旁观此地的一切，却不发表自己的言论，如此心胸和涵养正是一名智者理应拥有的。”
“因此，我恳请您主持这里的公道，带领此间的生灵维护正义！”
枝头的鸟儿和正在土里一通忙活的黑甲虫同时懵了。
前者是我们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看热闹，竟然没被瞧上？！
后者是我就来捡个漏，看看有没有吃的，忙都来不及，哪有说话的功夫，这就把我抬上去了？
穆歌也不听黑甲虫申辩，他两根手指一捏就把对方从土里拔出来，然后放到一个木箱上，全当这里是审判席位了。
有道是黄袍加身，君临者直呼——你们害苦我了。
而懵懂中的黑甲虫亦是如此，什么情况？怎么就上来了呢？我能主持什么公道？这不是要坑我嘛！
这正想着呢，它就要自个爬下去，可穆歌戏精十足，见各方面已就位，啪的一下就是俯首捶胸，开始告起了恶状。
什么他跟伙伴走得好好的，不偷不抢不打劫，然后迎面就遇到一只小坏蛋，他尽量拖延时间，好让伙伴逃跑。
等自己也成功脱生后，本想跟伙伴汇合，谁知道对方惨死，尸骨扭曲，形貌憎怖，这其中种种定然与身后的恶妇逃不了干系，请法官阁下理清案件根由，好惩治凶徒！
一通话下来，自然众灵听得皆是稀奇，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老雾妖更是脸色大变。
只见，她抱着孩子的尸首怒喊道——
【卑鄙！无耻！你撒谎！我的孩子就是你杀死的！！！】
嗯！看来雾妖女士受到此间氛围的影响，竟是不知不觉也入戏了。
这种万分诡异的局面别说是她了，就连路旁的山毛榉和大量的灌木丛都是一阵摇头晃脑，似乎在说——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那么穆歌和矮人提奥多尔到底做了什么呢？
原来，就在老雾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穆歌来不及多做解释，他要求矮人帮忙卸货，同时，再次与骡战士对上电波，以军情紧急为名，命令对方绕开此间小路，回到维利奇卡村去报信。
骡子当然不会说人类的语言，可是穆歌深知，任何一个村民都能记住自家牲畜的长相，尤其是那种经常劳作，近乎顶梁柱的存在。
当它们在常态工作日里，突然回到家中，并且没有跟陪同的主人在一起，那么留守的妇孺肯定会意识到不妙。
只要产生这样的认识就够了，那种未知和不安自然会引来家人们的查看，而谨慎些的又会呼朋唤友。
虽然他们可能是乌合之众，看到怪物甚至会四散奔逃，全无战力。
然而天助穆歌，眼下的维利奇卡村应该还有一队从克雷伊登出发，尚未回程的卫兵才对。
如果能把他们吸引过来，怎么也比普通的平民强吧，毕竟士兵全副武装，就算打不过老雾妖，来回争个十几回合总够了吧？
穆歌在尚未进入维利奇卡村之前，就曾打量过那里的地势，用来进出的交通要道只有一条，这意味着入口也就是出口，卫兵巡逻队不可能从其它方向出来。
而他和车夫出行的时候，虽然走了不少小道，但是眼下归途时，距离维利奇卡村已经不远，或许嘹两嗓子就能让远方的旅人听到。
因此，只要玛德罗弥回村的时候，动静闹得足够大，刺激巡逻队尽快返城，而自己这边再尽量拖延的话，两方一接触，生还的概率就会大大提高。
所以，穆歌要做的就是吸引眼球，把时间撑下去。
然而，他要如何做呢？
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它有魔法，亦有怪物，还允许不同的人种共生，可仅仅就是如此吗？
全语者徽印的能力让穆歌联系到了高山歌者这个气界层的生灵，那是一个看不到手脚、也瞧不见五官的无形生命，拥有着匪夷所思的能量。
穆歌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有机形态的一种，但是既然连这种存在都可以沟通，那么在自然界中许多随处可见的物种，不就更可以了吗？
于是，他要干一票大的，他要把周围这些经常被人类忽视的生命从幕后拉到剧前，而唯一能够实现他计划的主要助力，自然就是全语者徽印！
很显然，好戏要开场了……
“雾妖女士，看来，你把自己的孩子带来了？”
穆歌一脸淡定的说道，他已从矮人的话语中知晓了对方的名号。
【你在做什么？】
老雾妖惊疑不定，她并没有见过这种极为迥异的摆摊行为，还以为狡猾的人类在耍什么阴谋。
“如你所见，我在营造一场自然审判！”穆歌耸耸肩，继续道，“在这个审判会里，我将在尊敬的法官面前向你发起控诉，并要求你向我道歉，以此洗刷你对我的污蔑！”
审判？污蔑？
雾妖女士整个怪都懵了，几世纪的种群传承里，她从听说过还有这种事情，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你在找死！】
老雾妖已经不想等待了，这个无耻的人类超乎了她的思维底线，自己就算拼个半死，也要把对方撕扯得支离破碎，碾成烂泥！
“哎？！你是想蔑视法庭吗？还是你认为这片大地上的生灵都约束不了你？”穆歌一脸惊奇，五官之上透露着“你好大的威风啊”！
【我不是！我没有！】
雾妖女士没来由的一慌，她什么时候蔑视过自然了？整个种群加一块都没有这样的傲慢啊喂！
提奥多尔现在就跟石化了一样，他已经不只是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对于新认识的人类伙伴更是近乎麻木。
这名矮人完全不知道眼前的“沙利多”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听不到全部的对话，更不理解这一切的荒唐行为意味着什么？打一架不好吗？别不带我玩行吗？人类都是这么傲慢的吗？
算了，我的呕吐物足够能把自己埋起来了，我趁着这点时间再给伙计你也吐一个吧……
提奥多尔已经摆烂了，穆歌则一脸兴奋的想要大干一场。
这种情绪就像面临死亡时的疯狂，赢了！那就苟活下去，输了！那就叫嚣一把。
正如吕某人所说，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
额，这话好像不太合适，对方的下场太没有祝福性了。
不过不要紧！反正作为一名穿越者，死也要折腾。
我现在就不认命啦！
“哦？既然你不反对，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穆歌手臂一张，环视左右，他大声喊道：“我！沙利多·伊斯米尔，以自身的名义求助，请求天地山川，自然诸灵在此见证——”
“谁是凶手？谁是恶徒？谁欺凌弱小？谁滥用暴力？”
一话又一话，一声引一句，矮人提奥多尔很快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老雾妖也开始不自然起来。
因为此间的生灵已不再是人类、矮人与怪物三者。
最胆小的野兔竟然从草丛里窜出来了，一条斑斓蛇甚至就在它的旁边，草丛中探出半节鹿角，哼哧哼哧的灌木里可见弯弯的獠牙……
百日红花叽叽喳喳。
长叶车前草互相讨论。
山毛榉和赤杨林一阵摇头：看不懂啊，还是看不懂。
不少鸟儿齐聚枝头，竟是最安静的一方？！
如此有趣的热闹就连天象都为之侧目。
只见晴空突暗，太阳被污浊的浓云遮住面颊，就像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姑娘被父母驱离这个不义的剧场。
然而机灵如她，终究蹭开了几道指缝，用恰到好处的光亮偷窥此间的禁忌。
疾风是第二位到场的，它就像人类社会中那些传颂诗篇的吟游诗人，永远能够敏锐地捕捉到哪里存在话题，并总能找到合适的座位，以一种两方随意我超然的格调，搜集着来之不易的趣闻。
啊……嘉宾入场了，哦不！这些应该是陪审团才对。
嗯，这样的话就差个法官了。
穆歌抬头看了看，太阳还是算了，他心里还是有点信仰的。
低头又找了找，咦！这地上爬来爬去的黑壳虫子是什么东西？屎壳郎吗？
穆歌大喜过望，黑好啊！黑才说明铁面无私啊！
他连忙半跪在地，以一种虔诚的心态说道：“您安静的旁观此地的一切，却不发表自己的言论，如此心胸和涵养正是一名智者理应拥有的。”
“因此，我恳请您主持这里的公道，带领此间的生灵维护正义！”
枝头的鸟儿和正在土里一通忙活的黑甲虫同时懵了。
前者是我们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看热闹，竟然没被瞧上？！
后者是我就来捡个漏，看看有没有吃的，忙都来不及，哪有说话的功夫，这就把我抬上去了？
穆歌也不听黑甲虫申辩，他两根手指一捏就把对方从土里拔出来，然后放到一个木箱上，全当这里是审判席位了。
有道是黄袍加身，君临者直呼——你们害苦我了。
而懵懂中的黑甲虫亦是如此，什么情况？怎么就上来了呢？我能主持什么公道？这不是要坑我嘛！
这正想着呢，它就要自个爬下去，可穆歌戏精十足，见各方面已就位，啪的一下就是俯首捶胸，开始告起了恶状。
什么他跟伙伴走得好好的，不偷不抢不打劫，然后迎面就遇到一只小坏蛋，他尽量拖延时间，好让伙伴逃跑。
等自己也成功脱生后，本想跟伙伴汇合，谁知道对方惨死，尸骨扭曲，形貌憎怖，这其中种种定然与身后的恶妇逃不了干系，请法官阁下理清案件根由，好惩治凶徒！
一通话下来，自然众灵听得皆是稀奇，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老雾妖更是脸色大变。
只见，她抱着孩子的尸首怒喊道——
【卑鄙！无耻！你撒谎！我的孩子就是你杀死的！！！】
嗯！看来雾妖女士受到此间氛围的影响，竟是不知不觉也入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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