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袁术贪金说刘备，吕布据关败公孙
却说关公斩了华雄，张飞在帐下大呼：“何不就势入关擒了董卓！”绍惧关公武艺，不敢应答，一旁袁术斥曰：“莫非我帐上众诸侯不知兵么？须得汝一小卒指教。”飞怒，跨步上前欲拿袁术，玄德急止之，帐上曹操亦劝曰：“这三兄弟才斩了华雄，立下大功，不宜呵斥，只当嘉奖。”术愤然离席而去，绍见三人位低，更无兵马，亦是不愿依令赏之，乃谓三人曰：“此间粮草军备皆为吾弟袁术所掌，汝等可往要之。”玄德领二弟出，欲往袁术处，牵招自荐曰：“此般小事，何劳公亲自前往，交由一小校便是。”玄德曰：“非也，今日翼德与他席上争执，更有孟德相劝，教术丢了颜面，非我三人亲往谢罪，必不得日前所约之赏。”飞曰：“大哥莫非贪他数两黄金便欲折腰？”玄德曰：“翼德此言差矣，我非贪他金银，金银乃是身外之物，得之何用，失之何异，但愿得良马百匹，更募义士，征战四方，共扶汉室，斯时，虽再有王莽、董卓之辈，我等亦可独讨之，不必依附他人。”
术愤自回营，主簿阎象见之，问何事，术俱言之，象谏曰：“刘备兄弟，器宇不凡，日后必成大器，不可与之敌。”术大怒问曰：“依汝之意，吾日后却不及此屠猪卖酒、织席贩履之辈乎？”言语间，军士来报刘备一行人至。术托辞不见，象又谏曰：“先听他来说甚再做决定未迟。”术乃命左右呼玄德入见。
玄德入帐，见帐中：纪灵、桥蕤立于袁术两侧，张勋、李丰富在帐下怒目而视，施礼已毕，乃谓术曰：“劣弟不谙礼法，今在席上多有得罪，还望恕罪。”阎象暗谏术曰：“刘备立了大功，今来请罪，何不就坡下驴，与他和解？若咄咄逼人，恐绝天下志士来投之心。”术亦以为然，谓玄德曰：“我岂是心胸狭隘之人？何须玄德亲身来谢。今日言语有失，不过折了余涉，心有不甘耳。”玄德正欲言甚，一旁关羽道：“某才斩了华雄，袁盟主所言黄金良马何在？”术曰：“既是袁盟主所应，自当直袁盟主处领赏，找我作甚？”飞怒，上前指袁术问曰：“他道至汝处领赏，汝却道至他处领赏，莫非汝兄弟二人戏弄我等乎？”
纪灵见势拔剑而出，斥张飞曰：“汝一贩酒屠猪之辈何敢放肆？”飞亦提丈八矛怒道：“贩酒屠猪之辈怎地，俺今日却要教汝见识贩酒屠猪者武艺！”关公拦在飞前，谓袁术曰：“吾等今日来此，并无争斗之意，汝等若欲争斗，吾亦无所惧。”术知关公武艺精湛，不敢与敌，乃斥退纪灵，谓玄德曰：“术虽掌管钱粮，却实在未有余钱，君可自视，我军上下尚未能配齐甲胄兵器。”玄德拜谢，领二弟出帐，自投公孙瓒营里去了。
时曹操亦在瓒营中，玄德问其故，操曰：“特待君归耳！”玄德闻曰：“孟德来此寻我，有何要事？”操曰：“非为别事，乃为袁绍所言黄金千两，良马百匹。”玄德问曰：“莫非已有着落？”操曰：“非也，今日帐上，袁本初教君往袁术处去寻，我料袁公路亦必推诿，故来相见。”玄德曰：“我等同兴兵讨贼，当是同心同德，袁公路言曰钱粮未有多余，料是属实。”操笑曰：“玄德此言差矣，十八路诸侯虽是同举义兵，却多怀异心：孙坚败于成皋，联军竟无一人出救，今斩华雄已多时，却是不见义军进逼成皋。”言语间，袁绍帅令已至，命河内太守王匡、冀州刺史韩馥、北平太守公孙瓒、北海太守孔融、上党太守张杨各自起兵，往虎牢关迎敌。后人有诗叹曰：
青幽并冀兵齐出，不想日后起刀殳。一朝讨董军皆丧，却教袁绍设网罘。
玄德亦与公孙瓒同往，操谓玄德曰：“诸侯各怀异心，必不能置董贼于死地，君如欲兴复汉室，可与我同往。”玄德翻身上马，谓操曰：“君岂知联军之中未有志士？”操叹而无言，玄德纵马而去。
王匡引军先至虎牢关下，一字排开。只听得关上画鼓作响，西凉军齐喊“威武”，河内名将方悦至关下搦战。关上喊声大震，关门霎时展开，关中吕布飞马而出，天地似为之震颤。布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方悦大惊，不由后撤，却教吕布赶上，一戟刺于马下。
既斩了方悦，布挺戟冲杀过来，匡军大乱，布在阵中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匡急拨马欲走，布飞马早至身前：那赤兔宝马日行千里，怎会落于人后？匡无奈，复走入阵中。布亦回身杀入阵中。
西凉军自关上杀下，匡军不能敌，四散而走。匡仰天长叹：“恨何进不纳忠言，以致董卓作乱，吾今命丧于此！”
炮声响处，黄旗招展，一彪军马自成皋杀将过来，为首者正是孔融、韩馥二人，联军冲杀一阵，救下王匡。布自回关中，带了三千铁骑复杀出关来。融将武安国，使百十斤铁锤，有开山之力，飞马相迎，吕布挥戟拍马来战。战到十余合，一戟砍断安国手腕，弃锤于地而走。布纵马来追时上党太守张杨、冀州刺史韩馥皆至，杨部将穆顺大喝一声，挺枪来战吕布，遭布手起一戟刺于马下。
联军大败，退三十里下寨，驻军成皋以东。吕布引军直追到成皋，于城里休整。公孙瓒自引兵马至成皋，诸将皆言吕布英勇无比，人莫敢敌，瓒笑曰：“区区吕布竟教公等如此畏惧乎？只恐使西凉兵马笑我关外无人！”诸侯再三陈言吕布英勇，瓒却是不听，自领本部人马至成皋搦战。
布卧于塌，正欲与严夫人缠绵，忽听得城外金鼓齐响，公孙瓒在城下骂战，扰得布兴致全无。布大怒，提起方天戟，跨上赤兔马，披甲出城。
城上军士点燃火炬，照得城下通明，瓒见吕布出，暗忖：“此人教诸侯胆颤，我若杀之，必可名扬关外！”乃提槊飞身相迎，战不数合，瓒败走归阵，布纵赤兔马赶来，那马日行千里，飞走如风。看看赶上，布举画戟望瓒后心便刺。正是：
日里诸将方折戟，夜间公孙势又危。
却说公孙瓒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术愤自回营，主簿阎象见之，问何事，术俱言之，象谏曰：“刘备兄弟，器宇不凡，日后必成大器，不可与之敌。”术大怒问曰：“依汝之意，吾日后却不及此屠猪卖酒、织席贩履之辈乎？”言语间，军士来报刘备一行人至。术托辞不见，象又谏曰：“先听他来说甚再做决定未迟。”术乃命左右呼玄德入见。
玄德入帐，见帐中：纪灵、桥蕤立于袁术两侧，张勋、李丰富在帐下怒目而视，施礼已毕，乃谓术曰：“劣弟不谙礼法，今在席上多有得罪，还望恕罪。”阎象暗谏术曰：“刘备立了大功，今来请罪，何不就坡下驴，与他和解？若咄咄逼人，恐绝天下志士来投之心。”术亦以为然，谓玄德曰：“我岂是心胸狭隘之人？何须玄德亲身来谢。今日言语有失，不过折了余涉，心有不甘耳。”玄德正欲言甚，一旁关羽道：“某才斩了华雄，袁盟主所言黄金良马何在？”术曰：“既是袁盟主所应，自当直袁盟主处领赏，找我作甚？”飞怒，上前指袁术问曰：“他道至汝处领赏，汝却道至他处领赏，莫非汝兄弟二人戏弄我等乎？”
纪灵见势拔剑而出，斥张飞曰：“汝一贩酒屠猪之辈何敢放肆？”飞亦提丈八矛怒道：“贩酒屠猪之辈怎地，俺今日却要教汝见识贩酒屠猪者武艺！”关公拦在飞前，谓袁术曰：“吾等今日来此，并无争斗之意，汝等若欲争斗，吾亦无所惧。”术知关公武艺精湛，不敢与敌，乃斥退纪灵，谓玄德曰：“术虽掌管钱粮，却实在未有余钱，君可自视，我军上下尚未能配齐甲胄兵器。”玄德拜谢，领二弟出帐，自投公孙瓒营里去了。
时曹操亦在瓒营中，玄德问其故，操曰：“特待君归耳！”玄德闻曰：“孟德来此寻我，有何要事？”操曰：“非为别事，乃为袁绍所言黄金千两，良马百匹。”玄德问曰：“莫非已有着落？”操曰：“非也，今日帐上，袁本初教君往袁术处去寻，我料袁公路亦必推诿，故来相见。”玄德曰：“我等同兴兵讨贼，当是同心同德，袁公路言曰钱粮未有多余，料是属实。”操笑曰：“玄德此言差矣，十八路诸侯虽是同举义兵，却多怀异心：孙坚败于成皋，联军竟无一人出救，今斩华雄已多时，却是不见义军进逼成皋。”言语间，袁绍帅令已至，命河内太守王匡、冀州刺史韩馥、北平太守公孙瓒、北海太守孔融、上党太守张杨各自起兵，往虎牢关迎敌。后人有诗叹曰：
青幽并冀兵齐出，不想日后起刀殳。一朝讨董军皆丧，却教袁绍设网罘。
玄德亦与公孙瓒同往，操谓玄德曰：“诸侯各怀异心，必不能置董贼于死地，君如欲兴复汉室，可与我同往。”玄德翻身上马，谓操曰：“君岂知联军之中未有志士？”操叹而无言，玄德纵马而去。
王匡引军先至虎牢关下，一字排开。只听得关上画鼓作响，西凉军齐喊“威武”，河内名将方悦至关下搦战。关上喊声大震，关门霎时展开，关中吕布飞马而出，天地似为之震颤。布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方悦大惊，不由后撤，却教吕布赶上，一戟刺于马下。
既斩了方悦，布挺戟冲杀过来，匡军大乱，布在阵中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匡急拨马欲走，布飞马早至身前：那赤兔宝马日行千里，怎会落于人后？匡无奈，复走入阵中。布亦回身杀入阵中。
西凉军自关上杀下，匡军不能敌，四散而走。匡仰天长叹：“恨何进不纳忠言，以致董卓作乱，吾今命丧于此！”
炮声响处，黄旗招展，一彪军马自成皋杀将过来，为首者正是孔融、韩馥二人，联军冲杀一阵，救下王匡。布自回关中，带了三千铁骑复杀出关来。融将武安国，使百十斤铁锤，有开山之力，飞马相迎，吕布挥戟拍马来战。战到十余合，一戟砍断安国手腕，弃锤于地而走。布纵马来追时上党太守张杨、冀州刺史韩馥皆至，杨部将穆顺大喝一声，挺枪来战吕布，遭布手起一戟刺于马下。
联军大败，退三十里下寨，驻军成皋以东。吕布引军直追到成皋，于城里休整。公孙瓒自引兵马至成皋，诸将皆言吕布英勇无比，人莫敢敌，瓒笑曰：“区区吕布竟教公等如此畏惧乎？只恐使西凉兵马笑我关外无人！”诸侯再三陈言吕布英勇，瓒却是不听，自领本部人马至成皋搦战。
布卧于塌，正欲与严夫人缠绵，忽听得城外金鼓齐响，公孙瓒在城下骂战，扰得布兴致全无。布大怒，提起方天戟，跨上赤兔马，披甲出城。
城上军士点燃火炬，照得城下通明，瓒见吕布出，暗忖：“此人教诸侯胆颤，我若杀之，必可名扬关外！”乃提槊飞身相迎，战不数合，瓒败走归阵，布纵赤兔马赶来，那马日行千里，飞走如风。看看赶上，布举画戟望瓒后心便刺。正是：
日里诸将方折戟，夜间公孙势又危。
却说公孙瓒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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