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石碑
因为距离不是很远，石头这边的一举一动在清潭中的安少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
他很无奈，洗个澡而已，被男的监视还能理解，可这莫大小姐凑什么热闹？
难得潭水冰凉清澈，安少然却没了兴致，趁两人说话之际迅速上了岸，穿上新衣，整理好仪表来到潭边照了照自己，满意点头。
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安少然觉得现在的自己顺眼多了。
一袭白衣胜似雪，风度翩翩少年郎。
咳咳！
安少然自我感觉良好片刻又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忽听那边已然没了动静，眼珠一转，这才故作不知朝那边慢慢走去。
当路过石头一旁时，安少然装作不经意间瞥了眼石头背后，故作惊讶地愣了愣，随即又慌忙拜道：“大小姐有礼了。”
抱着双手斜靠在石头上的莫瑶对于安少然的表现并不吃惊，安少然的一举一动，她自然是知道的，她也没回话，只是背起手摇头晃脑围着安少然转了一圈，装模作样的打量着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大大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好奇，“哎呀！洗了澡，换身衣服，人模狗样了哈！”
安少然有些无语，尴尬笑道：“大小姐赞誉了。”
莫瑶惊讶道：“我没有在夸你呀！”
“……”
安少然笑容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丫头。
这丫头……真气人！
难怪圣人会说世间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过了片刻，莫瑶突然噗嗤笑出声来，犹如花枝乱颤。
安少然尴尬地陪着笑了笑。
他心中很郁闷，很想就此离去，但又怕得罪眼前这位大当家的掌上明珠，便只能杵在原地了。
笑了一阵过后，红衣少女许是注意到玩笑有点过了，便止住了笑声，捏着雪白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下一身白衣似雪与山寨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安少然，眼神中流露一丝异样的神采，又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道：“安公子不在京城宰相府里好吃好喝的待着，跑到咱们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
安少然轻叹道：“回大小姐，在下父亲已不是宰相多年，几年前遭奸人陷害丢掉官职便告老还乡，如今在下父母皆已离开人世，家中财物皆已接济受苦受难的百姓，为了活命不得已才往南走。”
安少然苦笑补充道：“不曾想，还没走多远，就被二当家带来咱们青莲寨担任账房先生。”
莫瑶诧异道：“你往南边走干嘛？难道你不知道南边儿在打仗？”
“打仗？”安少然愕然片刻，随即补问道：“谁跟谁打？”
莫瑶：“当然是大周国与武晋国呀！”
安少然愣了，他早就想到迟早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么快，武晋国跟大周国是世仇。
双方只要一开战，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尤其是大周国如今的处境，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大周国国力在以前远胜过武晋国，所以武晋国不得不向大周国示好，偏居南下之外的荒芜之地，现在的大周国不过是一只纸糊的老虎，远不如穷兵黩武的武晋国。
安少然还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武晋国都与大周打起来了，那么其他国家……
嘶~
安少然不敢想象。
“喂——”
莫瑶见安少然突然发呆，连喊几声都没答应，于是便提高和拖长声调。
安少然这才回过神来，带着歉意躬身道：“失礼了，大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呀！”莫瑶抿嘴一笑，“倒是你呀！杞人忧天啦，况且，大周国皇帝害你父亲丢掉官职，你管他打不打仗呢。”
安少然微笑道：“大小姐所言极是。”
莫瑶撇嘴道：“张口大小姐，闭口大小姐，我不喜欢。”
安少然一怔，笑道：“那该如何称呼？”
莫瑶调皮的眨了眨眼道：“我叫莫瑶，你可以叫我瑶瑶，或者……瑶儿，嘻嘻！”
“这样……不好吧？”安少然面露难色，才认识一天都不到就用如此亲昵的称呼，难免会让人误会，突然，安少然心中一动，脑海中灵光一闪，说道：“不如就叫莫姑娘，如何？”
“莫姑娘？”
莫瑶反复念叨这三个字，忽然嘟起嘴巴，满脸不乐意，但转念一想，自己与安少然才认识没多久，的确不适合，便道：“那好吧，就叫莫姑娘吧。”
安少然点头，然后拱手一礼，“莫姑娘，安少然这厢有礼了。”
莫瑶扑哧一笑，学着安少然有模有样的施了一礼，“安公子，小女子莫瑶这厢有礼了。”
安少然愣了愣，但见到莫瑶也看着自己，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或许两人年纪都差不多的缘故，两人心领神会的从对方的眼神看出一丝默契，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安少然看得出来，虽然莫瑶有些古灵精怪，但更多的是少女的纯真，不自觉的感觉亲近些，便和她一路闲聊起来，两人相谈甚欢，临别时，莫瑶故弄玄虚的说了句“安公子，咱们明天见。”就高兴的离开了，令安少然摸不着头脑，按照他的想法，账房先生应该会很忙才对，与大小姐应该没多少时间接触，直到傍晚，黄麻子才过来说清原委，安少然这才明白，原来当账房先生还有一事要做，那就是教大小姐读书......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里，安少然这个账房先生当得令众青莲寨土匪无可挑剔，大家都对他信任有加，再加上他与大小姐亲密的关系使得他在青莲寨的地位犹如水涨船高，仅次于二当家。
这三年来，安少然从不参与青莲寨的外出活动，只管把抢来的东西入账，偶尔陪着莫瑶去附近郡县逛逛，或者去看看山上的无字石碑。
山上的无字石碑是他两年前在一次与莫瑶相约爬山时偶然发现的，莫瑶也不知道这里有块无字石碑，因为大当家一直都反对她去往青莲山的高处，回来后询问青莲寨的土匪们才知道，无字石碑从很久以前就存在，无字石碑后面则是茫茫的白雾。
更诡异的是，青莲山之巅白雾终年不散。
据说，只要悟出无字石碑隐藏的内容，就能打开通往去山巅的道路，拜入仙门，修习长生不老之法。
安少然觉得不可信，因为仙人仙术只存在于书籍的神话故事中，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
在他的认知中，只有普通人与习武者的差别。
修炼武功内力，达到一定的境界，自然会有一些玄而又玄的神秘力量，但终究还是人的范畴内，跟书里描述的那些摘星弄月、移山填海的神仙差得何止十万八千里。
安少然自幼熟读武侠典籍，只要一有空，就抱着一丝希望去无字石碑那里驻足观察，希望能够从中悟出绝世武功，也好圆自己的江湖梦。
可这三年来，安少然没有从无字石碑那里悟出绝世武功，倒是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每当阴阳轮转也就是白天和黑夜交替时，无字石碑总是会浮现出一些浅淡的奇怪纹路，看上去似字非字，纵使安少然饱读诗书，也看不懂神秘纹路究竟是什么，时间一长，安少然也放弃了最后的希望，就当是打发时间有空就去看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每次他在阴阳交替时用心去感悟无字石碑时，石碑都会释放一股看不见的神秘力量没入他的体内，使他的精力越来越充沛，人也更加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又过了三年，安少然已然长成风度翩翩俊美男子，而莫瑶呢，也继承了她母亲的所有优点，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是那么的妖娆出众。
两人已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渐渐的，安少然也察觉到了青莲寨的众兄弟还有大当家和夫人徐氏看自己的眼神有问题，似乎是在透露着什么，尤其是徐氏对安少然是越来越热心，简直是把他亲儿子一样看待，安少然有点受宠若惊，他忽然有所悟，无奈感叹，该来的恐怕离自己已经不远了。
他知道，自己恐怕这辈子都走不出这青莲寨了，虽对莫瑶也存有好感，但是，在他的心里还是认为自己并不是土匪，怎么能安心于做一个土匪的上门女婿呢，复杂的心情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直到有一天，老李的去世让他找到了拖延的机会，同时也在感伤生命的脆弱。
如今，只剩下自己。
他很无奈，洗个澡而已，被男的监视还能理解，可这莫大小姐凑什么热闹？
难得潭水冰凉清澈，安少然却没了兴致，趁两人说话之际迅速上了岸，穿上新衣，整理好仪表来到潭边照了照自己，满意点头。
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安少然觉得现在的自己顺眼多了。
一袭白衣胜似雪，风度翩翩少年郎。
咳咳！
安少然自我感觉良好片刻又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忽听那边已然没了动静，眼珠一转，这才故作不知朝那边慢慢走去。
当路过石头一旁时，安少然装作不经意间瞥了眼石头背后，故作惊讶地愣了愣，随即又慌忙拜道：“大小姐有礼了。”
抱着双手斜靠在石头上的莫瑶对于安少然的表现并不吃惊，安少然的一举一动，她自然是知道的，她也没回话，只是背起手摇头晃脑围着安少然转了一圈，装模作样的打量着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大大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好奇，“哎呀！洗了澡，换身衣服，人模狗样了哈！”
安少然有些无语，尴尬笑道：“大小姐赞誉了。”
莫瑶惊讶道：“我没有在夸你呀！”
“……”
安少然笑容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丫头。
这丫头……真气人！
难怪圣人会说世间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过了片刻，莫瑶突然噗嗤笑出声来，犹如花枝乱颤。
安少然尴尬地陪着笑了笑。
他心中很郁闷，很想就此离去，但又怕得罪眼前这位大当家的掌上明珠，便只能杵在原地了。
笑了一阵过后，红衣少女许是注意到玩笑有点过了，便止住了笑声，捏着雪白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下一身白衣似雪与山寨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安少然，眼神中流露一丝异样的神采，又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道：“安公子不在京城宰相府里好吃好喝的待着，跑到咱们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
安少然轻叹道：“回大小姐，在下父亲已不是宰相多年，几年前遭奸人陷害丢掉官职便告老还乡，如今在下父母皆已离开人世，家中财物皆已接济受苦受难的百姓，为了活命不得已才往南走。”
安少然苦笑补充道：“不曾想，还没走多远，就被二当家带来咱们青莲寨担任账房先生。”
莫瑶诧异道：“你往南边走干嘛？难道你不知道南边儿在打仗？”
“打仗？”安少然愕然片刻，随即补问道：“谁跟谁打？”
莫瑶：“当然是大周国与武晋国呀！”
安少然愣了，他早就想到迟早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么快，武晋国跟大周国是世仇。
双方只要一开战，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尤其是大周国如今的处境，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大周国国力在以前远胜过武晋国，所以武晋国不得不向大周国示好，偏居南下之外的荒芜之地，现在的大周国不过是一只纸糊的老虎，远不如穷兵黩武的武晋国。
安少然还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武晋国都与大周打起来了，那么其他国家……
嘶~
安少然不敢想象。
“喂——”
莫瑶见安少然突然发呆，连喊几声都没答应，于是便提高和拖长声调。
安少然这才回过神来，带着歉意躬身道：“失礼了，大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呀！”莫瑶抿嘴一笑，“倒是你呀！杞人忧天啦，况且，大周国皇帝害你父亲丢掉官职，你管他打不打仗呢。”
安少然微笑道：“大小姐所言极是。”
莫瑶撇嘴道：“张口大小姐，闭口大小姐，我不喜欢。”
安少然一怔，笑道：“那该如何称呼？”
莫瑶调皮的眨了眨眼道：“我叫莫瑶，你可以叫我瑶瑶，或者……瑶儿，嘻嘻！”
“这样……不好吧？”安少然面露难色，才认识一天都不到就用如此亲昵的称呼，难免会让人误会，突然，安少然心中一动，脑海中灵光一闪，说道：“不如就叫莫姑娘，如何？”
“莫姑娘？”
莫瑶反复念叨这三个字，忽然嘟起嘴巴，满脸不乐意，但转念一想，自己与安少然才认识没多久，的确不适合，便道：“那好吧，就叫莫姑娘吧。”
安少然点头，然后拱手一礼，“莫姑娘，安少然这厢有礼了。”
莫瑶扑哧一笑，学着安少然有模有样的施了一礼，“安公子，小女子莫瑶这厢有礼了。”
安少然愣了愣，但见到莫瑶也看着自己，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或许两人年纪都差不多的缘故，两人心领神会的从对方的眼神看出一丝默契，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安少然看得出来，虽然莫瑶有些古灵精怪，但更多的是少女的纯真，不自觉的感觉亲近些，便和她一路闲聊起来，两人相谈甚欢，临别时，莫瑶故弄玄虚的说了句“安公子，咱们明天见。”就高兴的离开了，令安少然摸不着头脑，按照他的想法，账房先生应该会很忙才对，与大小姐应该没多少时间接触，直到傍晚，黄麻子才过来说清原委，安少然这才明白，原来当账房先生还有一事要做，那就是教大小姐读书......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里，安少然这个账房先生当得令众青莲寨土匪无可挑剔，大家都对他信任有加，再加上他与大小姐亲密的关系使得他在青莲寨的地位犹如水涨船高，仅次于二当家。
这三年来，安少然从不参与青莲寨的外出活动，只管把抢来的东西入账，偶尔陪着莫瑶去附近郡县逛逛，或者去看看山上的无字石碑。
山上的无字石碑是他两年前在一次与莫瑶相约爬山时偶然发现的，莫瑶也不知道这里有块无字石碑，因为大当家一直都反对她去往青莲山的高处，回来后询问青莲寨的土匪们才知道，无字石碑从很久以前就存在，无字石碑后面则是茫茫的白雾。
更诡异的是，青莲山之巅白雾终年不散。
据说，只要悟出无字石碑隐藏的内容，就能打开通往去山巅的道路，拜入仙门，修习长生不老之法。
安少然觉得不可信，因为仙人仙术只存在于书籍的神话故事中，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
在他的认知中，只有普通人与习武者的差别。
修炼武功内力，达到一定的境界，自然会有一些玄而又玄的神秘力量，但终究还是人的范畴内，跟书里描述的那些摘星弄月、移山填海的神仙差得何止十万八千里。
安少然自幼熟读武侠典籍，只要一有空，就抱着一丝希望去无字石碑那里驻足观察，希望能够从中悟出绝世武功，也好圆自己的江湖梦。
可这三年来，安少然没有从无字石碑那里悟出绝世武功，倒是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每当阴阳轮转也就是白天和黑夜交替时，无字石碑总是会浮现出一些浅淡的奇怪纹路，看上去似字非字，纵使安少然饱读诗书，也看不懂神秘纹路究竟是什么，时间一长，安少然也放弃了最后的希望，就当是打发时间有空就去看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每次他在阴阳交替时用心去感悟无字石碑时，石碑都会释放一股看不见的神秘力量没入他的体内，使他的精力越来越充沛，人也更加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又过了三年，安少然已然长成风度翩翩俊美男子，而莫瑶呢，也继承了她母亲的所有优点，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是那么的妖娆出众。
两人已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渐渐的，安少然也察觉到了青莲寨的众兄弟还有大当家和夫人徐氏看自己的眼神有问题，似乎是在透露着什么，尤其是徐氏对安少然是越来越热心，简直是把他亲儿子一样看待，安少然有点受宠若惊，他忽然有所悟，无奈感叹，该来的恐怕离自己已经不远了。
他知道，自己恐怕这辈子都走不出这青莲寨了，虽对莫瑶也存有好感，但是，在他的心里还是认为自己并不是土匪，怎么能安心于做一个土匪的上门女婿呢，复杂的心情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直到有一天，老李的去世让他找到了拖延的机会，同时也在感伤生命的脆弱。
如今，只剩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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