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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杂役

    “人等三品玄阳体。”

    看到解元的鉴定结果,徐源扬声说道。

    解元缓缓将手掌从天鉴台上收起,仰头看到琉璃柱上一道银色水柱停留在蓝色区域的第三道的刻度上,心中轻叹。

    他本以为,自己好歹是穿越者,资质即便不是天地二等,至少也得是人等八九品吧?结果只有人等三品,实在平庸得很。

    不过他很快就收敛起情绪,资质平庸又如何,既踏上这条路,就不能回头。

    “居然是玄阳体?哈哈哈。”他身后传来一阵哄笑。

    解元回头看了下徐源,诧异地:“徐执事,玄阳体怎么了,他们为什么发笑?”

    徐源脸上已经显露出几分古怪,见解元问来,苦笑一声道:“你也知道我们是鬼修门派,人等三品资质有玄阴体、玄阳体、雏凰体、离火体等十多种,唯独这玄阳体最不适合鬼修。按照以往惯例,若遇玄阳体,不得入门,只是……”

    “此人忒也倒霉,居然碰倒了玄阳体,哪怕是离火体也能进入外门了。”

    “哈哈哈,也不知是哪位长老引他来的,怕不得气得吐血?”

    “朽木难雕,朽木难雕啊!”

    不少人在旁边对解元指指点点,说出的话尽显尖酸刻薄,若换做一个面皮薄的,恐怕早就掩面而走了。

    解元略一沉吟,环顾广场上的众人一圈,就扬声道:“我既然蒙太上掌门收为弟子,身上必有可取之处。不过也不能坏了规矩,人等三品资质按规则应该能进外门,我降一级,愿为杂役,徐源执事觉得如何?”

    徐源怔怔看着眼前少年,暗道,你的脸皮怎么如此之厚,太上掌门收你为弟子,还不是慑于牛放前辈的威势,哪是你身上有什么可取之处?

    此子这一番倒果为因的话说出,偏让那些刚刚还在讥讽他的人,表情僵住。

    他们有心驳斥:“太上掌门亲自收徒……胡扯的吧?”可再看徐源执事并未否认,不禁讪讪一笑,不敢再多说什么。

    徐源懒得去纠正解元的话:“既然是你自愿,老夫自然没有意见。走,我带你去杂役区。”

    在徐源的带领下,解元前往后山小院的杂役区,而就在他离开之后,太上掌门收一杂役弟子为徒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传遍天哭门。

    ……

    高空中,栾生雨等人依旧在关注着解元的情况。

    得知解元仅是玄阳体,沈长老不觉出了口气,语带讥讽道:“还以为此子是什么超凡资质,没想到平庸至此,真是高看他了。”

    缓了口气,他又问栾生雨道:“太上掌门,你真要传授此子功法?”其他长老同样神情凝重。

    栾生雨轻捋长眉,眼睛眯起,笑如弥勒:“牛放强势,我天哭门不得不低头,这才同意此子入门。不过传不传功法,传什么功法,就是我们说了算了。若他表现乖巧,不妨就传一些最基础的鬼修功法,他纵然修练,也只会捻纸画符罢了,成不了多大气候。若他肆意妄为,那就捏住他的错处,让他在我天哭门一无所得,白白浪费光阴。”

    沈长老和丁长老对视一眼,都是面露喜色。丁长老当即说道:“我这就让徐源盯紧了他。”

    栾生雨满意地点头,继续道:“我已给桀儿传讯,让他派人探查牛放的跟脚。若能查清楚,我们调集一些资源,或许可将它降服,养起来做我们天哭门的护派妖兽。”

    栾生雨虽在云梦泽见过老青牛一面,却不知其跟脚,不过好在上官桀高居郡守之位,有资格查阅秦朝官方文献,想找到老青牛跟脚不难。

    “只要降服牛放,那解元还不是任由我们炮制?他身上的那道七煞阴符,着实是一大重宝,若能将它从解元身上剥离出来,我们好好研究一番,必定对我们天哭门大有好处。我们或许能借此机会,进一步崛起。”沈长老顺着栾生雨的思路往下想,越想越觉得激动。

    “不错,这正是我的盘算。你们不要声张出去,待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再发难,力争一举成擒。”栾生雨笑道,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

    天哭门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即便杂役区也并不显简陋,一座座暗红色的硬木房屋光华绚丽,布局严整。

    院落里人数不多,只有十七八名少年在忙碌着,有人洗衣,有人刷锅,有人摘菜……做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活计,难怪这里被称为杂役区。

    说实话,天哭门弟子众多,吃喝拉撒睡哪些不需要人?杂役其实就是负责后勤的事儿,大事小情离开这里都无法运转。

    “杂役弟子共有三百七十二人,目前大多都在外面忙活,这院落里的人倒是不多。来来来,我带你去见杂役区的管事。”

    徐源将解元引领到一个偏房,还没进去,就听里面传来一阵焦躁的嘶声:

    “错了,错了,又错了。”

    “为什么我画的黄符没有灵性?为什么我剪的纸人驭使不动?”

    “该死的,该死的,难道就因为我是杂役,就无法画符纸剪纸人?我不甘心,不甘心呐!那些外门、内门弟子能做的,为什么我不能,我不能?”

    解元心头哑然,也不知这房间里的是谁,心中有这么大的怨愤。

    正想着呢,徐源已带他径自进入房间,解元扫了一眼,见这房间不设简单,有张单人床,有一个大大的书桌,还有满地的黄符纸人,显得凌乱不堪,也不知多久没打扫了。

    在那书桌前,一名穿着贴身短裤、赤脚蓬发的男子正背对着他,嘴里喃喃做声,把一张张黄符扔到空中,似要催动,但黄符并没有什么变化,就这么飘飘荡荡地落到地上。

    刚刚嘶叫的人,便是此人了。

    “砰砰砰!”

    徐源轻轻叩动门框。

    “谁在打扰大爷……”赤脚蓬发男子正要咒骂,扭头看到沉着脸的徐源,浑身一颤,连忙收住话头,躬身道,“见过徐执事。”

    徐源冷哼道:“乔骐,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把这杂役区交给你打点,你自己弄得一团糟不说,还整日沉溺捻纸画符当中,连正经事都不干了。你若是不愿意干,我就换人,想干的人多着呢!”

    “别别,”乔骐额头上流下一缕汗液,忙擦着脸道,“我……我就是忙里偷闲,哪里能算不干正经事。再说,再说捻纸画符也是修练的一部分。”

    “行了行了。”徐源挥挥手,脸色有一丝嫌恶,如果不是这人是自己小妾的舅舅,都懒得理他,遂指着解元道,“此子名叫解元,是新来的杂役,不过他也是太上掌门的亲收的弟子,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办吧!”

    乔骐的目光有些呆滞,等等,杂役,太上掌门亲收弟子,这两个身份难道不矛盾吗?

    杂役弟子在天哭门是最底层的存在,没有任何地位可言,谁见了都能骂一顿,踩上两脚,还要生受着。太上掌门亲收弟子,那是高高在上,是需要供起来的啊,至少需要他们这些杂役供起来。

    两重身份,云泥之别,偏混合到了同一个人身上。

    徐源显然没有解释的兴致,毕竟这涉及到高层的妥协和谋算,不足为外人道。说完这话,就悠悠哉地出了杂役区,逛向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