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冥想法
三天后，住处那逼仄的寒舍中……
攀满蛛网的天花板已经不陌生了，每晚睁眼闭眼皆是如此。可方觉还是有些焦虑，窝在床上总是会担心头顶会有蜘蛛掉下来。
“我昨晚应该把门锁的很好，窗子也检查了很多次，绝不会进贼。”方觉在黑暗的环境里摸了摸枕边，触及天书坚硬的铁质外壳，忧虑心里才算踏实了一点。
这间破房子在治安较差的近郊，于穗阳市区偏北一些的位置。他身上贵重的物品可不少，孤身一人缩在房子里还真没啥安全感。
从睡梦中苏醒后，方觉握紧拳头再缓缓松开，接着又再次握紧。反复数次确认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才翻身掀开打着补丁的被子。
他醒来第一件事便准备再次确认自己的未来。可刚刚摸黑来到书桌旁，正准备把油灯点燃，手里拿到了火柴方觉却又忽然皱起了眉头。
“油灯里的煤油得节约点，我现在可没多少钱。到时候用完了还不好补充，需要照明的时候点不亮就完蛋了。天应该已经亮了，能不用还是不用吧。”
“斩妖的委托金应该就要发了，实在不行再去催一催。”来到这世界，吃穿住行方觉几乎每一样事情都在愁。尤其是钱的问题。
其实蓑衣会还算好的，灵宗自己掏腰包的组织反而效率高。检妖司甚至必须等到发薪酬的日子才能到账，抽成也比较低，甚至可能遭到长官的克扣。好处是有朝廷的编制，怎么也不会饿着。
检妖司的人应该也算兵吧？那他们蓑衣会大概就是雇佣兵？
“应该就是这一两天，有钱就不慌了。”揭开紧盖的窗门，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方觉在桌前缓缓展开了天书。
阴雨绵绵的日子已经过去，可清晨的光线依旧昏暗。东方太阳温吞的光线照进来，没有温度，仅能勉强点亮他的书桌。
方觉低下头，天书上血红的字体映入眼帘，依旧是毫无变化的正楷……
【许梦，二十四天后，死于精神衰竭。】
枭妖的那场死斗，让方觉明白了精神力的消耗，并不会影响精神衰竭之日。
就像是一个水池，里面的水就是精神力，就算消耗了也依旧可以恢复。而池子本身的萎缩，才是他精神衰竭的关键。
这应该算是本源的损伤，可惜没有线索……
精神本源，精神本源，他好好端端穿越后凭什么精神本源出问题？
清晨未食，方觉趁着思维最清晰的时候，打开了老黄赠与的观想图。
借助无力的日光，方觉的眼神不断从狭窄的线条间游走，等到感受到精神压力到了极限之后，才将观想图默默地放下。
最近这段时间只要有空隙，感觉到精神合适，方觉总是会不断地修炼。成果很喜人，仅仅过去了三天，方觉在观想图上已经可以走到迷宫的一成半了。
“净化妖丹之后，我的修炼的速度似乎也变快了很多。不仅将能精神衰竭的日期往后拖，还能增加修炼的效率。”
方觉估计以现在的进度，大概两个多月就能搞定参礼，也许还能更快。老黄之前估计的速度是半年，那他效率应该是提升了三倍。
灵法倒是不需要练，发动天书上的灵法异常简单，唯一的缺点是无时无刻都需要带着天书。每次发动的时候，方觉都必须将目光盯在扉页上。
遇到枭妖那种一轮接一轮突袭的敌人还好，若是战斗的压力过大，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时间进行观想。
有点麻烦……
“天书的观想图并不复杂，多修炼好像也没意义啊。”方觉默念之时忽然有了个惊奇的想法。
不复杂的话，他能不能将天书上的观想图完全记住，然后不需要看书直接发动呢？
想到这里方觉也不去修炼第二遍了，立刻打开了天书的扉页。
第一遍观想进行的很顺利，然后便开始扫视整个观想图的全貌。
黑紫色的折线在扉页上不断迂折，方觉敢肯定自己能够做到。
他尝试了七八次，终于在精神抵达极限之前，将整个灵法都记在了心里。
最后方觉试了一次，他猛然间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可以利用心中的观想图，去发动灵法！
方觉心中窃喜。他这是发现了观想图的新用法？！
这不能说观想了，压根就不在看图了。默默地发动，这算是冥想法？
若是灵法可以这么练，那修为能不能这么练呢？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便被他立即否决了。理论上应该可以，但这怎么记得住啊？难度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
“咕……”
脑海里越想越兴奋，可是肚子一响，方觉的心情就瞬间完蛋了。因为他必须面对一件非常非常令人头疼的事情。
饿了，得吃饭。
早餐可是件老大难的事。
将粗重的柴火塞进满是灰烬的灶台里，方觉照记忆力开始点火。
这时候还需要引火的易燃物，穷苦人用不起棉绒，那就只能是稻草。
柴火饭偶尔吃一顿还行，三餐皆是那就要命了，更何况还是糙米。
很难吃，剌嗓子
水放少了咽不下去，水放多了涨肚子。
这还算好的，偶尔还会吃进几粒沙。淘米再仔细，也没办法将糙米中所有的杂质涤干净。
不止如此，吃饭的时候看到有缺口和带着污渍的陶碗，也总是会考虑到健康问题难以下嘴。饭又必须吃，最后也能捏着鼻子认了。
最近处于康复期，也不太敢出门，可饶是如此方觉也一直在担心强盗。
卫生、健康、安全，几乎每个地方都让他糟透了心。
这说是焦虑也不太对，因为这些东西切实存在，也切实令方觉感到不适。
“咕咚……”方觉一口将半碗糙米粥咽下去，从喉咙到胃部竟全部升起了火烧般的触觉。
理智告诉他应该多补充些能量，嘴巴却在抗拒吃。
胃更是离谱，明明因为粗粥过稀导致胃胀，可偏偏又会不断发出饥饿的错觉。
方觉以为这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吃药！
为啥要这么说呢？因为他身体应激后需要恢复，必须吃下足够的食物。
必须吃，又很难吃，那不是药是什么么？
明明吃了顿自己煮的饭，可是方觉还是饿。吃第二碗就算了，那恐怕真要命了。需要油水，至少来点肉，否则身体肯定遭不住。
“再出去吃顿好的吧。”
方觉也没有手表，更没有计时器，连现在是什么时候都不清楚。
他从怀里掏出钱袋，数了数还剩下4枚银元，17枚银角，还有11枚铜元。
这几天偶尔出去开荤，铜元留下的已经不多了。
‘就把这些铜元花掉就好。’方觉心想。
去灵斋的路上，方觉在田野间寻了一间飘出香气的铺子。
那是个开在北郊不远处的的小餐馆。不，也不能说餐馆。估计这间小铺子，仅能为路过旅人提供歇脚的地方。所幸离穗阳市区并不远，人流量还算大。方觉认为靠这样的小铺子，养活两户人家也绝对没问题。
推开门走进来。方觉可以瞧见里面的烟火气很重，已经有三名顾客坐在了长凳上。
小店仅有一勺大，前前后后不过七八步，利用每寸空间也只能勉强塞下六张桌子。墙壁是常见的黄色夯土，窗子只有左右两扇，没有窗纸更没有装饰玻璃。同他家中的模样差不多，仅仅只是被支起来的木栏窗。
也许是来时尚早，此地的人并不多。方觉仅瞧见三个客人坐在最里面休憩，他们都穿着短衫，掌上皆有厚厚的老茧，皮肤粗糙显然都是务农人。
仔细盯着柜台，这家店只卖一件东西，那就是随处可见的清汤面。
店家用木牌雕刻出了许多餐牌，将能够点餐的物料全部写明，就像是菜单一样。
正对着顾客的牌子数量不少，皆是清汤面的码料。少有几面木牌没有揭开，显然是里面的菜品今日没有准备。
【汤面五文。】
【卤汤两文。】
【加菜两文。】
【加蛋两文。】
【杂碎三文。】
【牛肉四文。】
【香猪六文。】
文？为什么是这个计数单位？方觉先是愣了一下，才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指制钱，制钱早就淘汰了。
穗阳的方言仍旧管一元钱叫一文钱，只有少数人或者官府的人才会说元，所以这里的文也是指的铜元。
小店刚来新客，伙计便大声喊道：
“汤面五文，卤汤两文！”
方觉愣了一下，为什么伙计见面会朝着他这么喊，不是能直接看招牌吗？
对了，识字率！能来这里的客人大多都是些田舍汉，能识字的恐怕没有多少。
若是不喊这么一嗓子，客人又怎么知道这家店能点什么餐呢？
也难怪伙计只喊最汤面和卤汤，也许穷人也就只能这么吃了。富贵点的人就算识字不全，常来数次也肯定都认得，也就不需要把贵的菜喊出来了。
汤面肯定要，卤汤就不用喝了，天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这就花去了五元钱，还剩下的……
“来一碗面，加个蛋和牛肉。”方觉点餐道。
“好勒！”伙计笑嘻嘻地应道。
刚好11枚铜元，方觉付完钱才轻声自语道：“猪肉竟然比牛肉的价格还要高？”
穿越之前他记得牛肉的价格，有时候是猪肉的三倍以上，遇到货品短缺的时候四五倍都出现过。
还是说价格是‘香猪’的原因？
绝对不可能，在方觉的记忆中，平民活着有口肉吃就不错了。哪来这么多追求，别说品牌价值了，活着都很艰难。
应该是猪肉肥膘大，比精瘦的牛肉更顶饿？
下意识向四周瞟过去，方觉还真就发现了一位点了猪肉的客人。
那碗里的猪肉并不新鲜，而是被腌制过的熏肉。总计有八片，肥瘦相间，每块都有一个火柴盒那么大。
等到自己的食物上来时，方觉细去看面上的料子，能发现牛肉虽然纤维粗大却比较新鲜，应该是头刚死不久的老牛。面汤并不浓稠，浅尝后味道有些重，若是全部吃完，肯定有点过于咸腻。
一个煮过的鸡蛋落在汤里，却没有剥壳。
码料的数量还算凑合，大概在面上铺满了薄薄的一小层。
不久前方觉才吃了顿自己煮的糙米饭，现在闻到肉香竟又不自觉地饿了……
攀满蛛网的天花板已经不陌生了，每晚睁眼闭眼皆是如此。可方觉还是有些焦虑，窝在床上总是会担心头顶会有蜘蛛掉下来。
“我昨晚应该把门锁的很好，窗子也检查了很多次，绝不会进贼。”方觉在黑暗的环境里摸了摸枕边，触及天书坚硬的铁质外壳，忧虑心里才算踏实了一点。
这间破房子在治安较差的近郊，于穗阳市区偏北一些的位置。他身上贵重的物品可不少，孤身一人缩在房子里还真没啥安全感。
从睡梦中苏醒后，方觉握紧拳头再缓缓松开，接着又再次握紧。反复数次确认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才翻身掀开打着补丁的被子。
他醒来第一件事便准备再次确认自己的未来。可刚刚摸黑来到书桌旁，正准备把油灯点燃，手里拿到了火柴方觉却又忽然皱起了眉头。
“油灯里的煤油得节约点，我现在可没多少钱。到时候用完了还不好补充，需要照明的时候点不亮就完蛋了。天应该已经亮了，能不用还是不用吧。”
“斩妖的委托金应该就要发了，实在不行再去催一催。”来到这世界，吃穿住行方觉几乎每一样事情都在愁。尤其是钱的问题。
其实蓑衣会还算好的，灵宗自己掏腰包的组织反而效率高。检妖司甚至必须等到发薪酬的日子才能到账，抽成也比较低，甚至可能遭到长官的克扣。好处是有朝廷的编制，怎么也不会饿着。
检妖司的人应该也算兵吧？那他们蓑衣会大概就是雇佣兵？
“应该就是这一两天，有钱就不慌了。”揭开紧盖的窗门，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方觉在桌前缓缓展开了天书。
阴雨绵绵的日子已经过去，可清晨的光线依旧昏暗。东方太阳温吞的光线照进来，没有温度，仅能勉强点亮他的书桌。
方觉低下头，天书上血红的字体映入眼帘，依旧是毫无变化的正楷……
【许梦，二十四天后，死于精神衰竭。】
枭妖的那场死斗，让方觉明白了精神力的消耗，并不会影响精神衰竭之日。
就像是一个水池，里面的水就是精神力，就算消耗了也依旧可以恢复。而池子本身的萎缩，才是他精神衰竭的关键。
这应该算是本源的损伤，可惜没有线索……
精神本源，精神本源，他好好端端穿越后凭什么精神本源出问题？
清晨未食，方觉趁着思维最清晰的时候，打开了老黄赠与的观想图。
借助无力的日光，方觉的眼神不断从狭窄的线条间游走，等到感受到精神压力到了极限之后，才将观想图默默地放下。
最近这段时间只要有空隙，感觉到精神合适，方觉总是会不断地修炼。成果很喜人，仅仅过去了三天，方觉在观想图上已经可以走到迷宫的一成半了。
“净化妖丹之后，我的修炼的速度似乎也变快了很多。不仅将能精神衰竭的日期往后拖，还能增加修炼的效率。”
方觉估计以现在的进度，大概两个多月就能搞定参礼，也许还能更快。老黄之前估计的速度是半年，那他效率应该是提升了三倍。
灵法倒是不需要练，发动天书上的灵法异常简单，唯一的缺点是无时无刻都需要带着天书。每次发动的时候，方觉都必须将目光盯在扉页上。
遇到枭妖那种一轮接一轮突袭的敌人还好，若是战斗的压力过大，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时间进行观想。
有点麻烦……
“天书的观想图并不复杂，多修炼好像也没意义啊。”方觉默念之时忽然有了个惊奇的想法。
不复杂的话，他能不能将天书上的观想图完全记住，然后不需要看书直接发动呢？
想到这里方觉也不去修炼第二遍了，立刻打开了天书的扉页。
第一遍观想进行的很顺利，然后便开始扫视整个观想图的全貌。
黑紫色的折线在扉页上不断迂折，方觉敢肯定自己能够做到。
他尝试了七八次，终于在精神抵达极限之前，将整个灵法都记在了心里。
最后方觉试了一次，他猛然间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可以利用心中的观想图，去发动灵法！
方觉心中窃喜。他这是发现了观想图的新用法？！
这不能说观想了，压根就不在看图了。默默地发动，这算是冥想法？
若是灵法可以这么练，那修为能不能这么练呢？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便被他立即否决了。理论上应该可以，但这怎么记得住啊？难度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
“咕……”
脑海里越想越兴奋，可是肚子一响，方觉的心情就瞬间完蛋了。因为他必须面对一件非常非常令人头疼的事情。
饿了，得吃饭。
早餐可是件老大难的事。
将粗重的柴火塞进满是灰烬的灶台里，方觉照记忆力开始点火。
这时候还需要引火的易燃物，穷苦人用不起棉绒，那就只能是稻草。
柴火饭偶尔吃一顿还行，三餐皆是那就要命了，更何况还是糙米。
很难吃，剌嗓子
水放少了咽不下去，水放多了涨肚子。
这还算好的，偶尔还会吃进几粒沙。淘米再仔细，也没办法将糙米中所有的杂质涤干净。
不止如此，吃饭的时候看到有缺口和带着污渍的陶碗，也总是会考虑到健康问题难以下嘴。饭又必须吃，最后也能捏着鼻子认了。
最近处于康复期，也不太敢出门，可饶是如此方觉也一直在担心强盗。
卫生、健康、安全，几乎每个地方都让他糟透了心。
这说是焦虑也不太对，因为这些东西切实存在，也切实令方觉感到不适。
“咕咚……”方觉一口将半碗糙米粥咽下去，从喉咙到胃部竟全部升起了火烧般的触觉。
理智告诉他应该多补充些能量，嘴巴却在抗拒吃。
胃更是离谱，明明因为粗粥过稀导致胃胀，可偏偏又会不断发出饥饿的错觉。
方觉以为这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吃药！
为啥要这么说呢？因为他身体应激后需要恢复，必须吃下足够的食物。
必须吃，又很难吃，那不是药是什么么？
明明吃了顿自己煮的饭，可是方觉还是饿。吃第二碗就算了，那恐怕真要命了。需要油水，至少来点肉，否则身体肯定遭不住。
“再出去吃顿好的吧。”
方觉也没有手表，更没有计时器，连现在是什么时候都不清楚。
他从怀里掏出钱袋，数了数还剩下4枚银元，17枚银角，还有11枚铜元。
这几天偶尔出去开荤，铜元留下的已经不多了。
‘就把这些铜元花掉就好。’方觉心想。
去灵斋的路上，方觉在田野间寻了一间飘出香气的铺子。
那是个开在北郊不远处的的小餐馆。不，也不能说餐馆。估计这间小铺子，仅能为路过旅人提供歇脚的地方。所幸离穗阳市区并不远，人流量还算大。方觉认为靠这样的小铺子，养活两户人家也绝对没问题。
推开门走进来。方觉可以瞧见里面的烟火气很重，已经有三名顾客坐在了长凳上。
小店仅有一勺大，前前后后不过七八步，利用每寸空间也只能勉强塞下六张桌子。墙壁是常见的黄色夯土，窗子只有左右两扇，没有窗纸更没有装饰玻璃。同他家中的模样差不多，仅仅只是被支起来的木栏窗。
也许是来时尚早，此地的人并不多。方觉仅瞧见三个客人坐在最里面休憩，他们都穿着短衫，掌上皆有厚厚的老茧，皮肤粗糙显然都是务农人。
仔细盯着柜台，这家店只卖一件东西，那就是随处可见的清汤面。
店家用木牌雕刻出了许多餐牌，将能够点餐的物料全部写明，就像是菜单一样。
正对着顾客的牌子数量不少，皆是清汤面的码料。少有几面木牌没有揭开，显然是里面的菜品今日没有准备。
【汤面五文。】
【卤汤两文。】
【加菜两文。】
【加蛋两文。】
【杂碎三文。】
【牛肉四文。】
【香猪六文。】
文？为什么是这个计数单位？方觉先是愣了一下，才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指制钱，制钱早就淘汰了。
穗阳的方言仍旧管一元钱叫一文钱，只有少数人或者官府的人才会说元，所以这里的文也是指的铜元。
小店刚来新客，伙计便大声喊道：
“汤面五文，卤汤两文！”
方觉愣了一下，为什么伙计见面会朝着他这么喊，不是能直接看招牌吗？
对了，识字率！能来这里的客人大多都是些田舍汉，能识字的恐怕没有多少。
若是不喊这么一嗓子，客人又怎么知道这家店能点什么餐呢？
也难怪伙计只喊最汤面和卤汤，也许穷人也就只能这么吃了。富贵点的人就算识字不全，常来数次也肯定都认得，也就不需要把贵的菜喊出来了。
汤面肯定要，卤汤就不用喝了，天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这就花去了五元钱，还剩下的……
“来一碗面，加个蛋和牛肉。”方觉点餐道。
“好勒！”伙计笑嘻嘻地应道。
刚好11枚铜元，方觉付完钱才轻声自语道：“猪肉竟然比牛肉的价格还要高？”
穿越之前他记得牛肉的价格，有时候是猪肉的三倍以上，遇到货品短缺的时候四五倍都出现过。
还是说价格是‘香猪’的原因？
绝对不可能，在方觉的记忆中，平民活着有口肉吃就不错了。哪来这么多追求，别说品牌价值了，活着都很艰难。
应该是猪肉肥膘大，比精瘦的牛肉更顶饿？
下意识向四周瞟过去，方觉还真就发现了一位点了猪肉的客人。
那碗里的猪肉并不新鲜，而是被腌制过的熏肉。总计有八片，肥瘦相间，每块都有一个火柴盒那么大。
等到自己的食物上来时，方觉细去看面上的料子，能发现牛肉虽然纤维粗大却比较新鲜，应该是头刚死不久的老牛。面汤并不浓稠，浅尝后味道有些重，若是全部吃完，肯定有点过于咸腻。
一个煮过的鸡蛋落在汤里，却没有剥壳。
码料的数量还算凑合，大概在面上铺满了薄薄的一小层。
不久前方觉才吃了顿自己煮的糙米饭，现在闻到肉香竟又不自觉地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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