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哪能没有烦心事
以前经常听人说，什么年轻人有代沟，其实这种东西，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看法。
老徐自己很喜欢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人说话，这个赤脚医生看起来六七十岁了，一般小年轻看见了都不会搭理，但是他却乐意和他聊几句。
虽然这个赤脚医生也不见得能说出什么很有文化的话来，却总归能让老徐有一种和同龄人相处的轻松自在。
老徐和他聊了一会儿，一扫这几天来的阴郁，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
老徐本来还想多聊几句，奈何小外孙女在旁边闲着无聊，感觉哪儿哪都不自在。
她毕竟年纪还小，喜欢蹦蹦跳跳，闲不住。
再者，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圈子，几个小孩在一起玩得起劲，让她们站在老头身边看老头聊天就没什么意思了。
老徐看着这丫头上蹿下跳的样子，担心一时没留意，她跑到马路上去，便也不敢再闲聊，直接拿着药方就抱着小外孙女回去了。
三轮车的车轱辘，一路上吱呀吱呀的转，绕过了略显破旧低矮的大门，里面就一栋栋五六层高的单元楼家属院。
这些房子在当年那个到处都是瓦房、草房的时代，可是一等一的高档小区，正儿八经的楼房。
不过如今却已经算是老破小了。
本身楼房五六层这么高，又没有装电梯，像是老徐这样的老年人想要上下楼还真要费点劲儿。
他先把三轮自行车停在楼下的院坝里，把几个不锈钢盆里面的菜匀了匀。
他摆摊这么多年了，每次出摊做多少菜，其实心里也有数，一般不会剩下太多。
中午摆摊卖不完，晚上就端回家自己吃。
今天也一样。
他把菜盆端着，吆喝着前面的小孙女。
“走，前面那个小门。”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咚咚咚的就跑上了楼。
老徐端着菜盆跟在后面，看着这小丫头一路跑上了楼，不由得暗暗感叹一句这孩子果然还是吃得太饱了，尽是欺负他这个老头。
索性这小孩儿毕竟也就是一时闹性，一开始冲劲儿还挺大，跑了几步就累得走不动了。
老徐端着菜盆也不好抱她，便只好领着她站在楼梯间里等着这小祖宗继续往上爬。
一老一少站了一会儿，老徐正琢磨着要不要催这小丫头一句，要不然她这么一直站在这儿，他可有点端不住菜盆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喊了一句妍妍。
老徐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人是自己的女婿，张勇。
老徐对这个女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既谈不上欣赏，也说不上喜欢，正如他的名字一样，这十里八乡叫张勇的人至少都有百八十个。
他这女婿长得不算高，一米七左右，面容有些消瘦，是那种长马脸，喜欢抽烟，不怎么喝酒。
他的皮肤黑黑的，不过并不是经常在外面上班晒黑的，而是喜欢钓鱼，三天两头的出去钓鱼，为此还买了个小面包车，平时偶尔跑一下货拉拉，帮人搬家送货，属于那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心态。
老徐对他这个女婿自然谈不上特别欣赏，不过人来跟前了，他怎么也得招呼一句。
“我也刚从菜市场回来，走，我们到屋里去坐坐。”
说着，老徐就端着菜盆继续上楼梯，走了两步，这才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
“就你一个人过来？”
女婿迟疑了一下，“嗯”了一声。
老徐只当他是脸皮薄，也就没有多问。
之前女儿回来吃饭的时候，说好了要借五千块钱当小孩的学费，这次女儿没过来就叫女婿过来，估计也是拉不下面子。
老徐自然是不好多问的。
楼梯一阶一阶的往上，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这老房子以前还是刷黄漆的木门，不过前几年这附近的单元楼闹过一次小偷，老徐就专门花了八百块钱去装了一个盼盼的防盗门。
老旧的墙面上配上一扇崭新的防盗门，多多少少有点不搭。
老徐放下菜盆，慢条斯理的从兜里掏出钥匙，摸索着打开了门。
从头到尾，女婿都抱着小外孙女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
老徐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婿虽然有点不务正业，但是待人处事方面至少还是懂一点的。
他今天既然是来借钱的，怎么一直冷着脸一言不发。
这要是换一个脾气差一点的老丈人，怕不是已经劈头盖脸的骂他了。
老徐虽然脾气不算暴躁，但是这个时候心里隐隐已经感觉到有些许的不舒服。
他压着脾气，打开门，先去厨房把菜盆放下，自顾自的把炒白菜、炖萝卜这些菜全都分出来。
他用这种方式来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一直这么磨蹭了十来分钟，他总算是咣咣铛铛的把剩菜都处理好了，随手拿起抹布就走了出来。
他本来有点火大，但是看着坐在沙发上晃悠着小短腿的外孙女，还是忍了下来，径直走进卧室里从衣柜里拿出一沓钱。
一百块钱一张，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张。
他把这些钱拿出来，数了数，确定了数目，这才走回客厅里，拿着钱说道。
“雪梅前两天过来不是说要五千块钱吗？这儿，五千块钱，你点一下。”
“……”女婿没有伸手来接，反而有些局促的看了老徐一眼。
老徐正奇怪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突然来了一句。
“爸，雪梅没在你这儿？”
老徐有些懵，“你这是啥子意思？”
女婿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道，“那天我和雪梅来你这儿吃完饭回去就吵了一架，第二天她就走了，我还以为她是回娘家来耍了两天……”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虚的拉着小外孙女，似乎是觉得尴尬又觉得有些窘迫。
毕竟这结婚的男人，老婆还跑回娘家去了，这说起来实在是挺丢脸的。
只不过老徐作为老丈人可没有他这些心思，老徐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女儿去哪儿了。
老徐眉头一皱，质问道。
“她是自己跟你说过来找我了？”
女婿声音有点虚，“……没有，我就是过来问一句。”
老徐看着他，心里莫名的有些窝火，真想甩他一巴掌。只不过现在不是发火动手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把人找回来。
老徐阴沉着脸，从兜里翻出手机，不太熟练的翻出电话号码，一边顺口问一句。
“你打过她的电话没有？”
“打过了，她没接。”
“好久打的？”
“前两天，我还以为她过来了，就没有打电话了。”
女婿这句话，气得老徐又是一阵肝火暴跳。
他这种不着调的性格，老徐其实老早就看不惯了，自己的媳妇儿跑了，两三天都不打一个电话过问一句，这算是什么意思？
老徐冷着脸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响了几声，一直到最后传来了电话客服的声音。
“对不起，你呼叫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老徐本来还想骂自己这女婿两句，但是这一听到女儿的电话无人接听，他突然感觉有些慌了。
他和女儿的关系一直不算亲，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父女俩儿就没什么言语，平时也不怎么聊天，后来她结婚了就更是很少联系。
以前她妈在的时候，她还能和她妈聊几句，但是现在只有老徐一个人，他突然感觉有些手足无措。
这小两口结婚吵架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女儿想不开，做了傻事，那后果老徐真是不敢细想。
他突然很后悔，前两天办席回来看到这小外孙女一个人在客厅里哭，怎么就没多问一句她妈去哪儿了。
一想到这件事，老徐突然回过神来，赶紧“嘭嘭”的去敲儿子的房门。
随着“咔哒”一声门锁轻响。
儿子打开门还没明白是什么状况，老徐就冷着脸问道。
“你这儿有没有你姐的电话？”
“有。”
“你赶紧给她打个电话，问她现在在哪儿。”
儿子似乎是看出了老徐的急躁，“哦”了一声，拿着手机就给他姐打了一个电话。
老徐略显慌乱的看着儿子，如果这个电话再打不通，那他真的要发火了。
老徐自己很喜欢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人说话，这个赤脚医生看起来六七十岁了，一般小年轻看见了都不会搭理，但是他却乐意和他聊几句。
虽然这个赤脚医生也不见得能说出什么很有文化的话来，却总归能让老徐有一种和同龄人相处的轻松自在。
老徐和他聊了一会儿，一扫这几天来的阴郁，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
老徐本来还想多聊几句，奈何小外孙女在旁边闲着无聊，感觉哪儿哪都不自在。
她毕竟年纪还小，喜欢蹦蹦跳跳，闲不住。
再者，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圈子，几个小孩在一起玩得起劲，让她们站在老头身边看老头聊天就没什么意思了。
老徐看着这丫头上蹿下跳的样子，担心一时没留意，她跑到马路上去，便也不敢再闲聊，直接拿着药方就抱着小外孙女回去了。
三轮车的车轱辘，一路上吱呀吱呀的转，绕过了略显破旧低矮的大门，里面就一栋栋五六层高的单元楼家属院。
这些房子在当年那个到处都是瓦房、草房的时代，可是一等一的高档小区，正儿八经的楼房。
不过如今却已经算是老破小了。
本身楼房五六层这么高，又没有装电梯，像是老徐这样的老年人想要上下楼还真要费点劲儿。
他先把三轮自行车停在楼下的院坝里，把几个不锈钢盆里面的菜匀了匀。
他摆摊这么多年了，每次出摊做多少菜，其实心里也有数，一般不会剩下太多。
中午摆摊卖不完，晚上就端回家自己吃。
今天也一样。
他把菜盆端着，吆喝着前面的小孙女。
“走，前面那个小门。”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咚咚咚的就跑上了楼。
老徐端着菜盆跟在后面，看着这小丫头一路跑上了楼，不由得暗暗感叹一句这孩子果然还是吃得太饱了，尽是欺负他这个老头。
索性这小孩儿毕竟也就是一时闹性，一开始冲劲儿还挺大，跑了几步就累得走不动了。
老徐端着菜盆也不好抱她，便只好领着她站在楼梯间里等着这小祖宗继续往上爬。
一老一少站了一会儿，老徐正琢磨着要不要催这小丫头一句，要不然她这么一直站在这儿，他可有点端不住菜盆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喊了一句妍妍。
老徐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人是自己的女婿，张勇。
老徐对这个女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既谈不上欣赏，也说不上喜欢，正如他的名字一样，这十里八乡叫张勇的人至少都有百八十个。
他这女婿长得不算高，一米七左右，面容有些消瘦，是那种长马脸，喜欢抽烟，不怎么喝酒。
他的皮肤黑黑的，不过并不是经常在外面上班晒黑的，而是喜欢钓鱼，三天两头的出去钓鱼，为此还买了个小面包车，平时偶尔跑一下货拉拉，帮人搬家送货，属于那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心态。
老徐对他这个女婿自然谈不上特别欣赏，不过人来跟前了，他怎么也得招呼一句。
“我也刚从菜市场回来，走，我们到屋里去坐坐。”
说着，老徐就端着菜盆继续上楼梯，走了两步，这才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
“就你一个人过来？”
女婿迟疑了一下，“嗯”了一声。
老徐只当他是脸皮薄，也就没有多问。
之前女儿回来吃饭的时候，说好了要借五千块钱当小孩的学费，这次女儿没过来就叫女婿过来，估计也是拉不下面子。
老徐自然是不好多问的。
楼梯一阶一阶的往上，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这老房子以前还是刷黄漆的木门，不过前几年这附近的单元楼闹过一次小偷，老徐就专门花了八百块钱去装了一个盼盼的防盗门。
老旧的墙面上配上一扇崭新的防盗门，多多少少有点不搭。
老徐放下菜盆，慢条斯理的从兜里掏出钥匙，摸索着打开了门。
从头到尾，女婿都抱着小外孙女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
老徐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婿虽然有点不务正业，但是待人处事方面至少还是懂一点的。
他今天既然是来借钱的，怎么一直冷着脸一言不发。
这要是换一个脾气差一点的老丈人，怕不是已经劈头盖脸的骂他了。
老徐虽然脾气不算暴躁，但是这个时候心里隐隐已经感觉到有些许的不舒服。
他压着脾气，打开门，先去厨房把菜盆放下，自顾自的把炒白菜、炖萝卜这些菜全都分出来。
他用这种方式来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一直这么磨蹭了十来分钟，他总算是咣咣铛铛的把剩菜都处理好了，随手拿起抹布就走了出来。
他本来有点火大，但是看着坐在沙发上晃悠着小短腿的外孙女，还是忍了下来，径直走进卧室里从衣柜里拿出一沓钱。
一百块钱一张，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张。
他把这些钱拿出来，数了数，确定了数目，这才走回客厅里，拿着钱说道。
“雪梅前两天过来不是说要五千块钱吗？这儿，五千块钱，你点一下。”
“……”女婿没有伸手来接，反而有些局促的看了老徐一眼。
老徐正奇怪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突然来了一句。
“爸，雪梅没在你这儿？”
老徐有些懵，“你这是啥子意思？”
女婿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道，“那天我和雪梅来你这儿吃完饭回去就吵了一架，第二天她就走了，我还以为她是回娘家来耍了两天……”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虚的拉着小外孙女，似乎是觉得尴尬又觉得有些窘迫。
毕竟这结婚的男人，老婆还跑回娘家去了，这说起来实在是挺丢脸的。
只不过老徐作为老丈人可没有他这些心思，老徐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女儿去哪儿了。
老徐眉头一皱，质问道。
“她是自己跟你说过来找我了？”
女婿声音有点虚，“……没有，我就是过来问一句。”
老徐看着他，心里莫名的有些窝火，真想甩他一巴掌。只不过现在不是发火动手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把人找回来。
老徐阴沉着脸，从兜里翻出手机，不太熟练的翻出电话号码，一边顺口问一句。
“你打过她的电话没有？”
“打过了，她没接。”
“好久打的？”
“前两天，我还以为她过来了，就没有打电话了。”
女婿这句话，气得老徐又是一阵肝火暴跳。
他这种不着调的性格，老徐其实老早就看不惯了，自己的媳妇儿跑了，两三天都不打一个电话过问一句，这算是什么意思？
老徐冷着脸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响了几声，一直到最后传来了电话客服的声音。
“对不起，你呼叫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老徐本来还想骂自己这女婿两句，但是这一听到女儿的电话无人接听，他突然感觉有些慌了。
他和女儿的关系一直不算亲，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父女俩儿就没什么言语，平时也不怎么聊天，后来她结婚了就更是很少联系。
以前她妈在的时候，她还能和她妈聊几句，但是现在只有老徐一个人，他突然感觉有些手足无措。
这小两口结婚吵架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女儿想不开，做了傻事，那后果老徐真是不敢细想。
他突然很后悔，前两天办席回来看到这小外孙女一个人在客厅里哭，怎么就没多问一句她妈去哪儿了。
一想到这件事，老徐突然回过神来，赶紧“嘭嘭”的去敲儿子的房门。
随着“咔哒”一声门锁轻响。
儿子打开门还没明白是什么状况，老徐就冷着脸问道。
“你这儿有没有你姐的电话？”
“有。”
“你赶紧给她打个电话，问她现在在哪儿。”
儿子似乎是看出了老徐的急躁，“哦”了一声，拿着手机就给他姐打了一个电话。
老徐略显慌乱的看着儿子，如果这个电话再打不通，那他真的要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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