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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天命之争

    姜昆被人打死在姬府门前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后娘娘耳中。怒不可遏的她,立即下了传唤祭酒大人的圣意。可当传旨太监到了太院,找到祭酒大人,旨意还没读到一半,就让他给夺了过来,撕成两半,然后甩在太监面上,并扬言,明天早朝,定要问一问皇后娘娘,她有什么资格,敢责问他。

    这下,整个朝堂都乱了。

    许多年没有参加朝会的祭酒大人,竟要当面责问皇后娘娘,这样的事,至开国以来,还是第一起。

    百官不由看向仍静坐喝茶的太傅李斯。冷默地看了看众人,吐出一句,“今天散早些,明早多派些人当执,另外五品以下,明天就不要参加了朝会,都呆在阁里,或许有好事等着做。”

    平日里与李太傅走得最近的礼部侍郎得众人走后,悄悄上前问道:“太傅,那祭酒大人家那边?”

    “太尉去了。他比我们还要着急,因为动手杀人的是他三儿子。”

    李斯想起这事,不免笑了起来,拿起来笑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王字。礼部侍郎看着王字却是一头雾水,可李斯也不解释,只好拱手作揖退下。

    这下,议政阁一下清静了下来。

    太院院长的房里,却是比三伏天还在热几分。

    太尉秦观一脚踹开了房门,然后气呼呼地对着房间就是暴喝道:“老夫子,你想干嘛?”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尊敬。

    “大呼小叫做什么,有本事,你持剑杀了我呀。”

    祭酒大人坐在太师上,气定神闲地泡着茶,看着秦观进来了,主动给倒了一杯。

    闻着清香扑鼻的茶水,秦观仍怒未减,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撩起脚把门关了起来,这才慢慢地坐了下来,端起茶杯闻了闻,许久才慢慢地饮了起来,“小叔公,你什么时候搞的这么好的茶,怎么也不均点给我。”秦观此时脸上那里还有什么时候怒气,只剩下馋媚了。

    当年秦王献有三兄弟,分别大哥秦奋,二弟秦献,三弟秦学。这三兄弟却是三世人,大哥比二弟大了二十岁,比三弟大了近五十。

    等秦献做秦王时,大哥秦奋已是五十多岁了,小弟秦学才哇哇落地。后来秦国开始变法,秦奋在战斗中为救秦献而死。留下一子,就秦观的祖父。变法成功后,在太爷的提议下,秦礼成了祭酒大人,一直到现在。

    秦观的祖父与父亲,因天资所限成年后都去了镇魔城。而秦观更是他父亲的遗留子,是祭酒大人一手带大的。

    当然这些外人都不知道,除了秦王秦山。因为秦观从小就是他的陪读,又掌握宗史,自然清楚。

    为了避闲,这些年,秦观与祭酒大人,不得不演对手戏。私下里,两人交情好得很。

    “你小子,从我这拿的东西还少吗?”

    祭酒大人眼神一飘,秦观立即帮他把茶满上,然后端起来,送到他嘴边。品着茶,祭酒问了句,“秦岭那小子,你没有把他怎么样吧?”

    得知是秦岭杀的姜昆,秦观第一时间亲自把秦岭接到了天安山自己的帅账中,对外则说,要好好管教管教,这会,他与颜行正喝着酒,吃着肉呢。

    这些,秦观自然不好意思说出口。他秦观三子,。,是他的副将。可惜修行天赋太差,三十几岁了,才到达三境。估计以后,也就是名将军的料。二儿子,不喜修行,现在太院中的翰林院中做名教习。三儿子秦岭,无论性格还是修行天赋,都与他年青时相差无已。只是过于冲动,原以为把他送到镇魔城能磨炼磨炼,可这次回来,发现却更加变本加厉了。想了想,只好送到黑甲军,让小叔公来调教,可这才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好着呢,能吃,能睡,能喝。小叔公,我就不明白,那小子怎么就那么冲动。这还没人给他扇风点火,若是碰到了人,那岂不要翻天了。”

    秦观想起这事,就想打秦岭一顿,可看到那小子,一身的伤,又下不了手。

    “他才多大呀?不过二十五六岁,你这个年纪在那,在剑神宫寻欢作乐?可他呢,在镇魔城翻摸滚打近十年。冲动,我倒不见得。怕是被你逼疯了。再不杀人,他自己就要自杀。回去了,不要再打骂。有这个心思,给他说门亲事。”

    祭酒大人白了秦观一眼,是越说越气,站了起来,伸手就要敲他的额头,可临了,又想起来,自己正教育他不要打人,只好强忍住了。

    这时,秦观想起一个月前发生的一件事,“小叔公,一个月前,一道从天而降的剑光竟落在姬府,当时还引来一位强者追杀,后来还是我出手,这才让道剑光顺利落下。可这事过了这么久,我却没有发现姬府藏有大能存在。姬满生最近表现活跃,可我也看出他的不凡之处,你说,这事怪不?”

    “怪什么怪,那道剑光八成是落在姬满生身上了。这小子,竟然敢接受我的一拜,说明此子身上,有诸多秘密。不过,我警告,再也不要做出对不起姬家之事。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情。”

    祭酒大人突然眼神一厉,盯着秦观看了许久,“姬家,为我秦国乃至我秦室,付出了毕生。就剩下这点天踢血脉,若让你们给祸害了,那就是对我秦家最大的讽刺。我绝对不许,这种事情发生,明白吗?”

    望着祭酒大人聚而不发的惊人气势,秦观纵然是个五境大能,也感到惊骇,不停地点了点头。

    “算你小子识相。我就不明白,当年,为什么你会那么做?难不成,是因为我没发火。”祭酒大人看向姬府,那里一片安静。

    想起十八年的往事,秦观也有些后悔。

    十八年前,秦王秦山刚继任王座,做的第一件事就遭到了所有大臣们的反对。这件事就是立姜人姜立为后。

    姜立是天下第一美人不假,可她的歹毒与阴险,也和美色一样天下皆知。入皇宫第一天,就因为宫女拿错了一款胭脂,就拿着铜境将人活活砸死。然后做成羞愧把风井的假象,并将此事,推给了值事的太监,没有看护好。

    真想一出,所有大臣联名上书,要求处死姜立,结果秦山以死逼,这才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秦王要立这样的女人为后,试问那个大臣能接受。

    结果是一心想以战统一天下的姬兵推出了一个三不皇后的点。何谓三不,就是一,皇后不准过问朝政。二,皇后不理后宫政事。三,皇后所生子嗣不得继承王位。

    为了配合三不皇后让大臣们接爱,秦观等青年将领又搞了一个王命即天命的说法。所谓王命即天命,意思就是王上说的话就是天意,所有人都必须接受执行。而秦国变法之后,一切行事,都必须按照章程来办,那怕王上也是如此。

    可秦观等人却抓住了,当时的一个流传已有的观念,即天下都归王。他们说,既然天下都归王,那么王命不就是天命吗?这么一绕,许多给绕糊涂了,慢慢地就接受了。

    有了这样的推波助澜,姜立这才顺利被立为皇后。秦山也渐渐有了威信,后来姬兵的吞齐灭晋计划才得以顺利执行。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所有以为秦国马上可以一统天下时,秦王却站走来说姬兵,有谋反之意,虽然没有半点证据,但秦山却说得有板有眼。

    为了替自己辨解,姬兵只好星夜兼程赶往天安城,这才有了日后的王城遇刺一案。当听到姬兵让一团从天而降的天火化为灰烬时,秦观知道自己信错了人。

    可此时,秦山早已不是当初刚登王位的秦山,秦国的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所谡的王命即天命也落下帷幕,秦国的变法,开始跑弯了,没人再提一统天下。

    想起这些往事,秦观不禁感慨,自己也老了。

    “秦观,现在你还以为当年没做错?”

    祭酒大人冷笑了两声。当年,祭酒大人本意是要出面制止秦山立后,可秦观却深夜来访,并拿来秦山的手令,哀求他的支持。并说,自己能不能治理好秦国,就看老人支不支持他。若不支持,宁愿立即退位。祭酒大人思略再三,最终还是没有露面。此后,秦山不亲自来请,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朝会之上。

    王座之下,那张太师椅,不知积了多少灰尘。

    “错了错了,可现如今,这已不是我们最先考虑的紧要之事。”秦观看向皇宫,“听说他已经四境了。”

    “那又能如何?当年就应听太爷的话,送你们去什么剑神宫,学什么修行。十年时间,都干了些什么破事。”

    说到修行,祭酒大人是一肚子火。秦山去了一趟剑神宫,东西没学到,却带着了个祸国殃民的姜立,还差点让秦王室为此分裂。“放心,有人不会让他进入五境的。我倒想这一天早点来。”

    秦观瞪大了眼睛,不理解祭酒说的意思。然而祭酒大人也没解释的意愿,问起了秦山的几个子女,“你认为,他们当中,谁有机会?”

    这个跳跃太大,秦观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我最喜欢秦琴,可惜是个女子。其余只有六子,能入法眼,这小子没那么呆板。”

    “那六子是不是在翰林,那叫你那二子,多留下心,别又捡个白眼狼,那我们才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祭酒大人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也老人,现在感觉身边是无一人可用。这次你提议找些小家伙回来,这个建议比王命好多了。”

    秦观难得让祭酒大人表扬,不由得意地问道:“颜行那小子,确实比我家秦岭要强。但他那的姬满生那小子好。”

    “姬家说不要惦记了。你没家看太爷是悄悄地走了吗?”

    提到姬满生,祭酒大人不禁又想起了昨天离去的太爷,也不知他那人家去了那,“之前,我不是说了吗,姬家就这点血脉了,就不要再打什么主意了。我怕那天醒了,不是因为睡醒了,也是让在人梦里叫醒了。”

    “切。小叔公,又要说笑了。”

    秦观看了一眼祭酒大人脸上的微笑,暗骂了一句,鬼才信你。一个堂堂五境大修士,会怕人梦里叫你,估计高兴还来不及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两人商量的事也差不多了,于是准备告辞。

    祭酒大人却叫住了他,“明天的早朝,我是不会去的,。颜行与秦岭,你得好生保护,若是让我听到被人欺负了,回头我上天安山上坐坐。对了,还有满生那小子,明天也会去朝会,他可第一次去,什么不懂的,明白吗?”

    “他去朝会做什么?以什么身份?”秦观惊讶地看着祭酒大人。

    “他是主家为什么不去。再者他也是第一见证人。别忘了,我的亲卫去做什么。那是保护他,他不去,那事情怎么开头。至于身份,当然是平安侯了。不然,依那小子的性格,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对了,你走了时候,给他提个醒,别穿错了衣,戴错了冠,那是要死人的。”

    祭酒瞪了秦观一眼,然后再次提醒道:“你在朝上,看着点,别又闹出人命,对那小子声名,不太好。”

    秦观点了点头,然后又是一脚撞开房门,威风八面走出了太院。

    “孙老头,把我的房门弄结实些,看给人都踢成什么样了。”

    等秦观走远了,祭酒大人才从房里走出来,对着大厅就是一阵吼。听到动静的孙老头,挤眉弄眼地找人去办了。

    接着,秦观大闹太院的事,像一阵风传遍了天安城。茶楼酒馆里,立即讨论起这桩难得一见的大事。

    消息传到太傅耳中,他还是一如往常的笑了起来。

    到了太常公耳中,却是砸坏了好几件宝物,对着空气,一顿破口大骂,“还想娶我家孙女,我看是没门。”

    正在喝酒的颜行与秦岭二人,是一阵喷嚏接一阵。弄得二人,兴趣顿无。